第414章 一諾千金
這天,昔立嚴看完診后,將晤峰谷招進屋中,解開他的衣帶后,開始為禁衛(wèi)隊長清創(chuàng)換藥。
“昔御醫(yī),陛下怎么樣了?總是這么睡下去會不會……”
晤峰谷的話還沒說完,昔立嚴就哼了一聲,語夾他意:“我倒覺得現(xiàn)在這樣挺好,起碼陛下能老老實實躺在床上休息幾天,不像某人都傷成什么樣了還在逞能呢!”
知道在暗指自己的晤峰谷只得閉了嘴,生怕再說錯話被這位御醫(yī)執(zhí)行強制措施,但腦中卻在盤算著明洲的情形。
另一方面,他也派人去澈米城打探太后的情況,只是現(xiàn)在還沒有收到回報。
他們擊垮晉伴臣所率領的三十萬明洲軍之事,也已向外散播出去,明洲那邊肯定已經(jīng)收到消息。
不知丞相此刻作何感想,又要采取什么行動,而這一切又都關系到,落在他手中的兩位長公主的安危。
雖然剛剛闖過晉伴臣這道難關,但并不意味著一切的結束。之后的行動還要看玹羽的決斷。
“晤將軍,這可真是危險啊!”禁衛(wèi)隊長正想著心事,忽然聽到一旁的問話,“你這從肩膀上向下的傷,要是再來個兩毫,一定會傷著主動脈。我看就是那位尭國的神醫(yī)在世,也救不了你了。”
昔立嚴看著峰谷身上傷口,不由心有余悸地咧了咧嘴,“能讓那個跟野獸一樣的晉伴臣在這種地方停手,晤將軍你現(xiàn)在可以說是虹國的第一勇士了。”
聽了昔立嚴的話,禁衛(wèi)隊長馬上搖了搖頭,面露難色:“說來慚愧,晉伴臣并不是我殺死的。”
“什么?!”
昔立嚴一臉驚訝,簡直比他看到這一身傷還要不能相信。
他的反應讓晤峰谷更加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是陛下,在我到來之前,陛下就已經(jīng)在那個猛獸腦袋上開了道兒口,還是致命的口。
如果不是陛下,我肯定就沒命了。沒有保護好陛下,反而被陛下所救……”
“如果不是晤將軍及時趕到,陛下的命恐怕也保不住了,不是嗎?從這點上來說,晤將軍已經(jīng)完全履行了對陛下的承諾。
而陛下也是,他說過要守護他的國家還有百姓,而他也做到了。”
昔立嚴說著,望向了玹羽的臥室方向,“接下來就要看各洲洲侯的反應了,之前他們不知道這里發(fā)生的情況,沒有動作可以不去計較。但現(xiàn)在知道了,再沒有行動的話……”
“看來丞相這么一鬧,倒是可以把那些有異心的家伙全都暴露出來。”
“沒錯,就當是清理門戶。那些個一直當墻頭草的家伙,也是該做出決定的時候了。”
重新包扎好傷口之后,昔立嚴開始整理藥箱,此時沛松城守夤元架著拐,急匆匆地進來了。
見到兩個正注目看著他的人后還沒開口,就掏出手絹,開始擦拭額頭上冒出的汗水。
昔立嚴見他這幅樣子不禁砸了下嘴,他的這些病人傷得都不算輕,可就是沒有一個肯聽他勸,老實上床休養(yǎng)的。
“昔御醫(yī),陛下、陛下醒了嗎?”
夤元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問道。
“陛下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傷成那個樣子就是醒了,也不能見客。就是陛下想見客,我也不允。”
面對一群不聽話的傷患,昔立嚴說得決絕,但對面的夤元顯得更加焦急。
“知道陛下的情況危重,但下官剛剛接到消息說,邈侯率領四十萬大軍已經(jīng)攻陷了高翅城。”
夤元突然說出這樣一則消息,讓兩個聽者一時僵住。
當他們反應過來時,幾乎同時要轉身去告訴玹羽這個好消息,但身后又傳來了沛松城守的聲音。
“丞相已經(jīng)逃走,竹旸長公主生死不明。”
兩名聽者的動作機械地停了下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夤元,等待他進一步的說明。
夤元再次擦了擦臉上滾落下來的汗珠,繼續(xù)報告:“邈洲大軍攻破明洲的守軍之后,就直奔京城而去,但丞相以兩位長公主為質,要邈侯退兵。
邈侯提出要見長公主為條件才答應退兵,結果就在兩位長公主被帶到城墻之上,與邈侯見面之時,竹旸長公主突然奪了侍衛(wèi)的佩劍自刎。
邈侯乘機發(fā)起進攻,一舉將高翅城奪了下來,但還是讓丞相給逃了。”
一口氣說完的夤元看著他的兩名聽眾,他們不再像剛才那樣興奮沖動,都表情凝重地重新坐了下來。
在他們的示意下,夤元也坐了下來。
“竹旸殿下……”
晤峰谷額頭淌下冷汗,盛承太后的女兒果然也是烈女。
“晤將軍不必擔心,沒有消息說竹旸殿下有事,那就說明殿下安好。”
近衛(wèi)隊長看著對面的夤元點了下頭,問道:“那丞相是不是把兩位長公主都帶走了?”
“是的,留守在京城的十萬禁軍,有一半留下來應對邈洲軍,另一半都被丞相帶走了。”
近衛(wèi)隊長接著問道:“那他們向哪個方向逃了?”
夤元又擦了擦汗,回道:“這個、這個還不太清楚。”
“什么!?連方向都不清楚,邈洲軍是不打算追擊了嗎?”
晤峰谷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據(jù)說當時因為竹旸長公主的舉動,場面十分混亂,等高翅城被攻下來后,才發(fā)現(xiàn)丞相早就不見了。”
“五萬人的隊伍不是個小數(shù),怎么可能會追丟?邈侯大人難道認為,只要奪回明洲就無事了嗎?”
“我看沒準真的就像晤將軍說的那樣。”
一直沉思的昔立嚴雙手抱著肩,看著桌子上的藥箱,發(fā)現(xiàn)另外兩人一直在疑惑地注視自己后,他才稍稍坐直了些身子正色道:“你們可不要小瞧了那位女洲侯,打起仗來絕不比男人差。除非她本人放水,否則絕不會任丞相逃了去。”
此話一出,另兩個人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昔御醫(yī)是說邈侯大人故意放走了丞相?”近衛(wèi)隊長眉頭皺得更緊了。
面對兩人質疑的眼神,昔立嚴又道:“你們不要誤會了,邈侯大人可是絕對忠于王室的,只不過她原先是丞相的門生罷了。
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她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當然……”
后面的話,昔立嚴沒有說出,他覺得有前面那句話的原因就已經(jīng)夠了,至于他心中所想的另外一些事,他認為還是不要說出為妙。
雖然沒有抓到犯上作亂的丞相,令他們的心結無法完全打開,但這場內亂總算是被鎮(zhèn)壓了下去。
昔立嚴暗暗嘆了口氣,不知是悲是喜,只有一股苦澀掠過心頭。
虹國刮起的這場血雨腥風還遠遠沒有結束,要如何跨越,這一切都要等到虹王玹羽醒來之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