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與友暢飲
“瞎?無繁你在亂說些什麼?真瞎的話,你們又怎麼會把我認出來的呢?”
說話的人一身的暗色粗布衣裳,正面帶笑,從容地將圍在自己頭上的白色圍巾解了下來。
瞬間,一頭華麗的葡萄色長髮披散下來。
此時,邰苛不禁覺得自己眼睛瞎了,恐怕耳朵也不好使了。剛纔在黑夜中聽這人和桂雀說話,用的完全不是一個聲音。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邰苛仍如在夢中一般,伸手指著,看著對面的人面若桃花帶笑,走過來拍著自己的肩膀。
邰苛旋即露出一臉兇相,拍掉鬱侯的手,嚷道:“你來的正好,我警告你啊,你趕快把你那五十萬只知道吃喝的大軍帶走,別賴在我這裡礙眼,還有……”
完全不顧及邰苛的感受,鬱侯只是笑笑,也不等對方說完,便道:“待在鬱洲府裡真是無聊得要死啊,還有夜闌真的很羅嗦,我的耳膜都要被她震破了。
所以,我就溜出來到這裡找你們喝酒啊。”
雖然覺得上司這種說話腔調還是一如既往地欠抽,但一聽到“酒”這個字,邰苛立刻就來了精神,剛纔的怒火也減輕了大半。
不過,還未等到他開口,一旁阡聶如針一般的視線就射了過來。
“喝酒?!大半夜的這種時候,你還想要喝酒?趕緊給我說清楚了,爲何會跑到這裡來,洲侯大人?!”
看到阡聶那氣急敗壞的樣子,鬱侯不禁失聲笑了起來,他動作極其優雅地坐下來,撩了撩自己的長髮,臉上也沒有化平日裡的那種淡妝。失了嫵媚,但整個人卻顯得英氣了不少。
對阡聶的提問視若無睹,鬱侯環顧了一下四周,道:“還是這裡有意思,怎麼樣,我這身裝扮還不錯吧。
偶爾穿一穿這樣的短褂倒也挺舒服的,我在想啊,回去之後讓我的那些小蝴蝶們也這麼穿著試試看,一定會很有趣兒。”
說著,鬱侯自顧自地左看看右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全沒去理會他那兩名不明就裡,呆愣在那裡的部下。
“無繁,你還愣在那裡幹嘛?還不快拿酒來。”
“大人!”
阡聶一臉鐵青地站到了欲轉身拿酒的同僚身前,擋住了一聽到酒就亂了方寸的邰苛。
“這裡是康捷村,不是您的洲侯府,百姓的酒就算是洲侯大人,也是不能隨便拿的。”
一心只想著酒的邰苛,此刻也醒過悶兒來,附和著阡聶道:“對!沒錯!你那五十萬大軍跟我搶酒喝,連你也想要蹭酒喝嗎?”
“這是當然,本侯善良純潔,絕不會佔百姓便宜。”
鬱侯說著,將一隻胳膊搭在了旁邊的木桌上,手托起下巴,用一點也不善良純潔的眼神看著被他耍得團團轉的部下們,“但我卻喜歡佔朋友便宜,我可不信無繁身上沒帶酒。”
說著,鬱侯朝阡聶挑了挑被修得細尖的眉毛。
對方霎時想要發作,但還是要給他一點面子,畢竟他是洲侯。不過在心中罵道,他想蹭的酒,也是自己給邰苛帶來的。簡直是一坑坑倆!
“大人!”
“不給我酒喝,我可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不管部下的臉色變得有多難看,鬱侯依舊按照自己的節湊,慢條斯理地說著話。另一隻手撩起自己的一縷長髮絲,開始玩弄起來。
無奈之下,阡聶轉身將同僚腰間的酒袋取下,丟給了鬱侯。
而對方就像小孩子獲得糖果一樣,一臉地開心,擰開蓋子就開始喝起來。
“鬱韻春,讓我猜猜這味道應該有十五年以上了。”
鬱侯喝得滿臉春光,就跟幾年沒沾過酒似的,“無繁,你在這麼偏僻的的地方,居然能搞到這麼好的酒,不會是別人賄賂你的吧?”
“笑話,賄賂我這個小小的城守又有何用?你最好還是問問送我這麼好的酒的人,是怎麼弄到手的吧。”
說著,邰苛一個箭步走上前去,抓住正要再次仰頭暢飲的鬱侯胳膊,焦急道:“哎哎哎,悠著點!你在洲侯府中有那麼多好酒還跟我搶!好意思嗎?!”
邰苛奮力阻止著,而鬱侯則努力爭取再喝一口,道:“忒小氣了你!下回還你一車三十年的。”
“一車?還三十年?”邰苛一臉鄙視,“我一罈十年的,也沒見你給老子帶過啊?”
說罷,邰苛伸出雙手去搶,“少廢話,還來!你佔了我多少年便宜了!還有臉說我小氣。”
兩人一搶一躲,好不快活,活像兩個大齡兒童。
看著根本無意進入正題的上司,還有見酒忘事的同僚,阡聶使勁用雙手抓了抓頭,在心中大叫一聲後,轉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他懷抱著一大罈子酒回來了,“砰”地一聲往木桌上一放,眼睛死死盯著鬱侯。
“這種時候去和人家百姓買酒,我可是付了雙倍價錢的。但這賬是記在大人頭上的,到時候我會和洲相好好彙報。”
鬱侯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旁的邰苛就先笑了起來,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道:“稀淵啊,喝了這口酒你就有罪受了。
我看你肯定是瞞著洲相跑到這兒來的,到時候你要是賴賬,不給老子那一車三十年的,我就找洲相要去。”
“你們兩個夠狠!”鬱侯指著兩人,又道,“既然代價這麼大,那我今天就更得飲個痛快。”
不想和鬱侯再廢話,邰苛打開壇蓋開始倒酒。
此時阡聶也坐了下來,接過邰苛遞過來的酒杯仰頭就灌了下去。似乎意識到,鬱侯就是爲了戲弄他,才一直不肯回答他的問題後,阡聶也放開了,開始豪飲。
康捷村發生的事,還有剛纔姑娘的那些話,始終纏繞腦中。不管是阡聶也好,邰苛也罷,此刻都是在無言地借酒消愁,臉上一直都陰沉沉的。
只有他們的上司與平時無異,根本無法從他臉上看出任何你想知道的內容。
酒過三巡,邰苛臉上微微泛起紅暈,終於抑制不住的他,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大叫道:“喂,洲侯大人!不!鬱千崖!鬱稀淵!你倒是給老子說句話啊,你跑到這裡來幹嘛?還扮成這個鬼樣子!
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份還有你的年齡,還跟個孩子似的任性妄爲。
難不成今天發生的事,你早就預料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