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左右看了一下,周圍的店鋪完全緊閉,這條街道的兩個方向也被騎士攔住。
而且兩隊騎士正在不斷往中間靠攏!
人羣很快被擠在一起,而且隨著死亡的靠近,人羣中間被擠得密不透風。
姜明三人因爲落在最後,所以此時在人羣外圍,還能勉強站穩腳。
騎士越來越近,外圍的市民們開始倒在屠刀之下。
血腥味很快瀰漫在人羣之中。
一些人見到實在無處可躲,乾脆奮起反抗,可教會騎士都是精銳,他們一羣手無寸鐵的平民,用什麼去比?
不斷有人死去,這條街道徹底淪爲屠宰場。
騎士的利劍很快來到了姜明三人面前。
母子兩人在姜明懷中瑟瑟發抖,但姜明卻站得筆直,死死的看著眼前騎士。
“羅斯,第五百人!”
隊列中,騎士看向姜明,在看了一眼同伴。
到此刻,兩人剛好打平,就差最後一人了!
兩人同時看向姜明,露出一絲嗜血的笑意。
下一刻,兩人同時從原地掠出,手中利劍對準了姜明的要害!
“九州豬,千萬別反抗啊!”
兩人的笑聲傳進姜明耳朵,做過軍人的他,怎麼可能聽不懂兩人的話!
“畜生!”
一個普普通通的騎士,手上便有五百條人命。
而他們卻像在玩遊戲一般,沒有半點內疚!
這不是畜生是什麼!
“啊!”
女子的尖叫聲傳出。
可是讓她詫異的是,騎士的屠刀久久沒有落下。
她小心翼翼睜開眼睛,卻剛好見到鮮血從自己眼前落下!
騎士的利劍的確落下了,但卻都被姜明抓在了手心中!
鋒利的劍刃在姜明手心留下兩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但姜明臉上,卻看不到半點痛苦的表情!
“什麼!”
兩位騎士一臉難看,他們兩人的進攻竟然都被攔下了!
“這隻九州豬竟然是個大戰師,快殺了他!”
教會騎士的起步便是大戰師修爲,但是兩位騎士能感覺到,他們和姜明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教會的畜生,你們可想過有一天被九州人殺?”
姜明猛一發力,直接奪走兩人手中利劍。
這下兩人徹底慌了,他們之前殺的九州人都不會反抗。
但一次,竟然踢到鐵板了!
噗嗤!
沒等到兩人退後,他們的佩劍,已經穿透了他們自己的心臟!
姜明一出手,人羣中又衝出兩個修武者。
幾位騎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擊殺。
一道缺口,出現在了人羣眼前。
“機會來了,快跑!”
“快跑啊!”
衆人見此機會,趕緊向著缺口衝去。
但還沒衝到缺口,街道盡頭,又出現了更多的騎士。
剛纔衝出的兩位修武者還沒跑遠,便被擊殺。
更多的騎士圍了上來。
這一次,衆人絕望了。
就連姜明也放棄了。
他只有大戰師修爲,現在的帝都足足有四十萬騎士大軍,隨便一位騎士,都是大戰師,自己能殺兩個,不代表還能殺更多!
騎士們的腳步如同催命的鐘聲在衆人心頭響起。
一些人難以承受絕望,哭泣出聲。
姜明用自己不斷流淌鮮血的雙手抱住了母子。
“對不起,不能繼續保護你們了。”
姜明背對著騎士隊伍,閉上了眼睛。
女子停止了哭泣,用自己最後的力氣抱住了姜明和男孩。
最後一刻,他們已經成爲了互相的藉慰。
“叔叔,謝謝你,你和巡捕叔叔們都是好人。”
男孩彷彿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著姜明,開口道。
“叔叔是軍人,這是叔叔的職責。”
“真的嗎?長大後我也要成爲叔叔這樣的好人!”
男孩笑臉盈盈的看著姜明,這笑容如同煉獄裡盛放的一朵小花,微弱但卻足以照亮人心。
“你一定可以的。”
姜明用自己滿是鮮血的手捂住了男孩的眼睛。
他不希望對方純真的心靈在最後一刻受到玷污。
“就是這傢伙殺了羅斯他們!”
“謝特,該死的九州豬,讓我來殺了他!”
一道談話在姜明耳邊響起,已經近在咫尺了。
隨即,利劍劃破空氣的聲音傳進了姜明耳朵。
姜明吐出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這一生即將結束。
但是他無悔,因爲到最後一刻,他都沒有丟九州的臉!
崩!
一道槍聲突然在這個時候響起,在都是使用冷兵器的騎士隊伍中,顯得極爲突兀!
“殺!”
“殺!”
嘶吼聲在這個街道響起。
姜明猛地睜開了眼睛,剛好他背後傳來有人倒地的聲音。
“是我們九州的軍隊!”
這嘶吼聲喚起了姜明曾經的記憶。
他回過頭,背後的騎士已經倒地了,在他眉心處,有一道駭人的血洞。
姜明下意識向著一個方向看去。
街道轉角,出現了一羣黃皮膚的九州人。
不是軍隊,而是巡捕!
帝都的巡捕!
深藍色的巡捕服在姜明眼前閃爍,很多巡捕沒有配槍,但依舊義無反顧的撲向教會騎士。
在人羣中,姜明見到了開槍的人。
是一個眉宇之間盡顯英氣的中年女子,兩人對視一眼,但下一刻,女子便繼續投入到了戰鬥之中。
短短幾分鐘,整條街道的教會騎士都倒在了地上。
巡捕這邊也是傷亡慘重。
不少巡捕躺在地上掙扎。
他們是九州巡捕,但也是人!
很多人手臂都被砍斷,鮮血如同泉涌。
街道上再沒有市民的哭喊,只有帝都巡捕的慘叫。
那些輕傷的巡捕只是簡單的處理後便開始組織市民們撤離。
重傷的巡捕則因爲沒有藥品,只有死死承受痛苦。
“田捕長,兄弟們傷亡很大,我們......”
姜明注意到,一位巡捕來到那個女子面前彙報,可話音未落,便被打斷。
“輕傷不下火線,迅速佈置防禦陣地,這條線路十分關鍵,市民們要撤退必須通過這裡,遲一秒,就會有無數市民被害!”
“是!”
巡捕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轉過身去。
田悅琳怎麼可能不明白對方的意思,看著那些重傷的巡捕,她也心疼。
“派人把重傷的兄弟們帶離一線,只要現在還沒犧牲的,我不允許他們因爲傷勢倒在這片土地上!”
“是!”
巡捕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趕緊去傷員處下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