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人膽敢在馬·元的跟前做出這等忿忿不平之色,怕是馬·元不將其拆皮蝕骨也會好好收拾一番,可是此刻看著彩云童子這幅口服心不服的模樣,馬·元非但沒有不悅,反倒感到一陣的欣慰。
若是自己一句話這彩云童兒就畢恭畢敬的,怕是馬·元才要生氣了,如今見彩云童子面帶憤然之色,分明是對石磯之死頗為憤慨,頓時感覺楊清玄甚有孝心,一張兇神惡煞的臉上也多了幾分柔和之色。
“彩云童兒也無需如此,吾知你對汝師之死甚為憤恨,只是如今時不我待,便是吾也不可逆天而行,待太乙老匹夫氣數(shù)盡后,吾自當(dāng)為汝師討回公道,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修行,日后為汝師了解這段因果才是。”
見馬·元這么說,楊清玄自然不會在作出一副口服心不服的樣子,連連應(yīng)和,頗為恭敬的樣子。
馬·元見了更是心下滿意,之前楊清玄口服心不服,那是對其師傅感情深厚,殺師之仇不共戴天,自然不會因?yàn)樽约阂痪湓捑头畔拢F(xiàn)在自己好言好語,分清利弊,他能夠聽進(jìn)去,那就是識進(jìn)退,明好歹,尊自己,如何讓馬·元不喜。
是以便是馬·元這樣兇神惡煞之人也難免高看了楊清玄幾眼,這一看,馬·元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異色,心中一動,一個想法涌上心頭,不過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似是閑聊一般,說道:
“彩云童兒,你之前說汝師以天材地寶救治汝身,還傳汝我截教大法,可有此事啊?”
對于馬·元突然的詢問,楊清玄頗有幾分疑惑之色,不明白馬·元為何有此一問,卻也老老實(shí)實(shí)的說道:
“回師伯的話,卻有此事,可是有何不妥之處,還請師伯指點(diǎn)。”楊清玄到底是后世之人,見馬·元這么說,多少有些擔(dān)心自己是不是修煉出了岔子被馬·元看出來了,心里頓時有些擔(dān)心起來。
不料自己這邊帶著幾分戚戚之色,那邊的馬·元聽罷卻是頓時大笑起來,拍手叫好道:“好好好,難怪吾觀你身上上清仙光通暢,周身氣運(yùn)和諧,想來汝師對你也是抱有厚望,這才將我截教大法相傳,如此一來,你雖為童子,卻與汝師弟子無異,吾有一個想法,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見馬·元這么說,楊清玄頓時松了一口氣,應(yīng)該不是自己修煉出現(xiàn)問題了,說來石磯娘娘那里穿過彩云童子什么截教大法,只是那傳國玉璽和氏璧乃是其本體精元所化,內(nèi)含截教大法,在崩碎之時也鐫刻在了楊清玄的神魂之中。
若非如此,楊清玄一個小小的童子,何德何能修煉這至高無上的圣人法門,不過楊清玄也不擔(dān)心這一點(diǎn)被人拆穿,卻說那傳國玉璽崩碎,上清法門流傳乃是天數(shù),便是石磯娘娘自己對此也只會知道自己曾將其傳下,不知其內(nèi)里奧秘,否則給楊清玄多大的膽子也不敢如此胡說。
而今見馬·元似乎別有深意,雖然不知道為何,可是看馬·元表現(xiàn)出來的一眾表現(xiàn)而言,想必不會是什么壞事,楊清玄連忙說道:“師伯但有吩咐,直言便是,弟子哪敢不從。”
馬·元見狀點(diǎn)點(diǎn)頭,一張不算好看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來,直言,“既然汝師將吾截教上清法門盡數(shù)相傳,想必也是要立你為嫡傳弟子,而今你師雖然遭難,想來不過上了封神榜,雖說入了神道,卻也并非天人相隔。”
“吾與汝師同為截教門人,素來相交,便說是比之親兄妹也未嘗不可,而今汝師不再,吾也無什么弟子門人的,卻是想要越俎代庖,替汝師指點(diǎn)汝一番,卻不知你作何感想?”
聽到這話,楊清玄頓時一愣,想自己一開始只不過想要找個靠山罷了,馬·元待自己并非平常時楊清玄已然心滿意足了,而今見馬·元如此說,更是喜不自勝。
要知道,自己只是石磯娘娘座下童子,雖說而今靈性混元,資質(zhì)不錯,可是到底在名分上比不得截教弟子,只是個灑掃童子罷了,但若有了馬·元這番話,且不說讓一位金仙指點(diǎn)修為是何等福氣,單單是正式拜入截教門下就不知道是多少修士的夢想了。
雖說封神之后截教近乎敗亡,按理說楊清玄應(yīng)該離截教越來越遠(yuǎn)才是,不過楊清玄乃是石磯娘娘座下童子,天生便是截教門徒了,不說根本無從脫離,就算是脫離了,他一個小小真仙,想要在這危機(jī)四伏的洪荒大地活下去也非易事,入了截教,憑著自己先知先覺的本事,怕是更有活下去的可能。
想到這里,楊清玄連忙下拜,激動的說道:“弟子多謝馬·元師伯提攜,謝馬·元師伯恩典。”說完楊清玄便朝著磕了兩個響頭,拜了六拜,卻是因?yàn)轳R·元并非其師,否則如此大恩,便是三跪九叩也是當(dāng)?shù)玫摹?
馬·元見此也不阻攔,一來他當(dāng)?shù)闷穑眈R·元并無門人弟子,骷髏山中大小修士對其堪稱避之如猛虎,唯有石磯娘娘同為截教門人與其相交,座下兩個弟子雖然懼其兇煞,到底也秉持弟子職分,恭敬有加。
也正是因此等情分,馬·元對這兩個童子雖不敢說猶如生身弟子一樣疼愛,卻也寵愛的緊,而今見楊清玄跪在自己跟前,那顆兇狠的心也不免柔和了幾分,一張丑陋滲人的面孔帶著一絲別扭的微笑,看起來雖說越發(fā)的猙獰可怕了起來,卻也不免多了幾分善念。
眼看楊清玄拜畢,馬·元頓時輕揮衣袖,一股柔力便拖著楊清玄緩緩起身,楊清玄知道這是馬·元的用意,也不掙扎,順著這股力量慢慢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
所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看著眼前這個還帶著一絲稚氣卻已然漸漸脫離童子之身的彩云童子,馬·元越發(fā)的滿意起來,思慮了片刻后道:
“而今吾既代汝師收你入門墻,再稱汝做彩云多少不合適,云者,天地之變,謂之清氣凝結(jié),彩為七色,七色相合則為玄,而后汝便以清玄二字為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