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的時間,傅青山姍姍來遲,犬十郎已經服下第二顆朱雀丹了。一個小妖耗費兩顆珍貴丹藥,放在普通煉氣士那里,肯定是舍不得的。
蘇鏡客氣地對傅青山道:“十郎被鷹揚傷了手,血流不止,請您過來瞧瞧,鷹揚的能力,到底是怎樣的,十郎這種傷勢,具體是如何處理才好,傷到敵人的話,會是什么效果。”
蘇鏡沒有之說是請傅青山過來給犬十郎看病的,傅青山笑笑,道:“少爺,讓我瞧瞧。”
說著,他就真的瞧了一眼犬十郎,犬十郎的傷口,立刻收縮起來,那翻卷的肉芽也開始相互糾纏,生長在一起。
蘇鏡沒看到那傅青山雙眼之中有任何的能量波動,這是領域,蘇鏡的雙眼,看不清領域的力量,所以面對金丹,他會徹底的跪了。對方的攻擊無形無跡。靠裝備的話,他單獨一人,也絕對不是金丹境界的對手。
傅青山這一眼,就治好了犬十郎的傷勢,然后向鷹揚招了招手。
鷹揚看了一眼蘇鏡,傅青山道:“少爺,我的秘術,就是老爺也不能聽聞半個字的。”
蘇鏡點頭道:“那你們出去說吧,這里有陣法,你們說什么都會被記錄下來。”
蘇鏡得說實話,盡管他不知道自己的陣法,能不能復制金丹領域內的聲音。只是讓傅青山留在院子里說話,萬一被自己聽到了,可不太妙。這人神經的很,估計連逍遙侯用他也是加著三分小心。
傅青山帶著鷹揚,出了問心居,問心居前的空地上。積雪很深,往來的腳印尚在,一個個的清晰無比,邊緣處仿佛刀砍斧剁。
“本來我是不想來的,你有什么成就,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不過聽著挺有趣。你修煉我的東西,卻走上了自己的道路。你這小妖,將來的前途,或許在我之上。那么就讓我看看,你對犬十郎的那一擊是怎么釋放出來的吧。”
鷹揚苦笑道:“當時我在走神,正在想修煉的事情。犬十郎過來拍我肩膀,我是在不知不覺中反擊的。一片羽毛從這個位置鉆出來……”
鷹揚比劃著,傅青山看了一眼他的肩膀,衣物完好如初。
“憑借血脈力量。哪怕你是九天大鵬,也不可能在這個境界的時候釋放出如此特殊的攻擊來。你現在不能主動釋放,對吧?”
鷹揚點頭,傅青山忽然之間,混身上下釋放出了強大無比的殺氣,向鷹揚的身上籠罩下去。這殺氣有如實質,要是很的被壓上,恐怕立刻粉身碎骨。
鷹揚下意識的渾身一抖。只見他的身上,金光燦爛。瞬間生長出不知道多少根金色的羽毛。傅青山喝了一聲定!
鷹揚的身體,直接被傅青山定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傅青山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截金色的羽毛,而鷹揚身體表面生長出來的羽毛,徹底消失不見。傅青山的手指小心的擺弄著鷹揚的這半截金色羽毛。若有所思。
鷹揚在原地沒動,細心體會自己身體中的真炁,發現也沒見減少。
這羽毛,的確不是真炁凝結而成的東西,也不是自己身上裝備異化出來的。這東西憑空而來。讓鷹揚百思不得其解。
“這是你第二天賦神通,是妖族才有的。”傅青山把玩了一會兒,把那半截羽毛收起,道:“這東西我要了,回頭可以煉制裝備。就當是你的學費吧。”
“不敢,可是據我所知,除了上古大妖,再無妖族能擁有第二天賦神通了。”
“你這不是開發出來的,你這是修煉出來的。如果你是上古大妖血脈,有可能出現第三種天賦神通。”
鷹揚心想,犬十郎這家伙,恐怕是直接就有兩種天賦神通吧。他的血脈,也許真的是那什么東西呢。可是那東西血脈高貴,傲氣無比,犬十郎這樣的家伙,怎么可能是那么高貴的血脈?
想想犬十郎諂媚的表情,虛浮夸張的樣子,鷹揚的心就徹底凌亂了。
血統變異?犬十郎這家伙,自己以前可沒少揍他,將來不會被報復吧。想想馬超的屁股,鷹揚有些哆嗦。
“這個東西,我也沒辦法指點你,不過你什么時候能自動的凝結出一根羽毛來,你找我,我會為你設計一套戰法。”傅青山說完,也不多停留,丟下鷹揚,直接離去了。
鷹揚愣楞的站在原地,本以為傅青山會對他做些指點,可是沒想到,傅青山丟下這么一句話就走了,甚至帶走了他生長出的半根羽毛。
身上有些刺痛,鷹揚忽然之間,皮膚下滲出血液。他十分清醒,真炁運轉,瞬間就將這些出血的位置封堵住了,但是他沒治療。
這傷口是,那傅青山釋放殺氣的時候留下的。傷口的位置,是鷹揚每一根憑空出現的金色羽毛位置。
傅青山只能猜測出這是他的第二天賦神通,就給他留下了這點印記,讓他自己去求索。什么事情都是師傅搞定的話,這學生也不會有大出息。
蘇鏡感覺到傅青山走了,心中重新評價這個人。傅青山的實力,肯定不如蘇絕,可是殺傷力呢?就很難說了。
蘇絕能一下殺死上百人,傅青山做不到。可是要是單獨刺殺某個強者,傅青山簡直是無往不利啊。
怪不得那么多人畏懼逍遙侯,真的被逍遙侯惦記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犬十郎的手上傷勢好了,丫鬟們也沒了興致和蘇鏡談心。大半夜的,各自回去睡覺,留下藍玫綠荷,伺候蘇鏡。
犬十郎也會去躺著了,吃了兩顆朱雀丹,身子總算不會發虛。被鷹揚這一下扎得他清醒了好多。跟隨少爺,不能只是跑腿,鷹揚的戰斗力已經這么恐怖了?
如果有一天,鷹揚可以為少爺殺敵,自己只能在后面吹牛拍馬,那自己算是什么?
鷹揚現在沒事欺負自己,可也是當自己兄弟。要是自己再不努力,會慢慢的被人遺忘,被人拋棄。
犬十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瞧瞧的從口中吐出一樣東西,放在枕邊,用手摩挲著。
這是一塊古玉,顏色斑駁,上面有血色紋路,呈長方形,花紋簡樸。看起來,就像是地攤貨,只是造的精致一點而已。
大多數妖族,不知有父。這古玉,卻是犬十郎父親留下的。當犬十郎開啟智慧之后,就在記憶中獲取了這古玉埋藏的地點,從那以后,他才從一個普通的小妖,開啟了天賦血脈,成為可以進化的妖族。
可是,真的將血脈徹底開啟,會不會被人覬覦?
自己的血脈如此珍貴,還沒徹底開啟,血液已經有了如此大的威力。少爺能保護住自己么?
犬十郎用力的搖了搖頭,絕對不行,這次出門,少爺的實力他也看在眼里,和諸多勢力相比,都是不入流的。
少爺除了腦子好使,會設計武器之外,真的很普通。至少作為逍遙侯世子,他的境界太低了,沒有這身份,出門一趟,都沒有人理他吧。
犬十郎嘆氣,再嘆氣,將那古玉又吞了回去,決定等少爺鑄就金丹之后再說。
不成金丹,終是泡影。少爺成就金丹的話,至少壽元八百總有了吧,加上背后的勢力,也算能保護住自己。要是少爺修煉不成,壽元沒了,那自己就躲去東海之外,開啟這古玉中的秘密。
決不能讓自己被別的煉氣士惦記上,可能除了少爺,不會再有人對自己如此的縱容。
犬十郎忽然很不爭氣的哭了起來,自己受傷瀕死,少爺想都不想,就把朱雀丹拿出來,去求傅青山給自己治療。
可自己除了吹牛拍馬,干過什么好事?
犬十郎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大聲道:“十郎,十郎,你可不要拼命,奮發圖強之類的事情,交給鷹揚去做好吧,我只要比別人強一點點就行。”
說道這里,犬十郎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又補充道:“顧君山就很不錯,白胖白胖的,也能給侯爺辦事。我的長期目標,就是他了!”
許諾完畢,犬十郎又有些后悔。顧君山也不是什么善茬,能被稱作逍遙三山,那顧君山的手底下要是沒兩把刷子,早被人弄死了。
貴族之間的沖突,往往是奴仆間的沖突。逍遙侯沒有今天這樣的地位時,和其他人之間的矛盾,都是逍遙三山來解決的。
犬十郎就這樣胡思亂想著,睡著了,也不知道那鷹揚回到房間,在他的床前凝神細看他手上的傷口。只是在夢里,他感覺到了鷹揚色迷迷的目光,驚恐得拼命飛奔。
這家伙,什么時候有如此高雅的愛好了?
天一亮的時候,大雪又下了起來。風夾著雪花敲在窗子上,一聲聲如同戰鼓催人。犬十郎一翻身坐了起來,發現屋子里空無一人,這才喘了一口氣,以手撫胸,口中還道:“幸好,鷹揚那混賬不在,還以為是真的呢!”
“鷹揚那混賬?你是說我么?”鷹揚不知道怎么,就出現在床前,活生生的站在曙光之中。犬十郎嚇得向床內滾去,口中喝道:“你這混賬,不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