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在前院的倒是不知道內院這些夫人的事,不過就是知道了怕也是不會在意的,畢竟林家的小姐,有人爭著想娶回去當媳婦才是一件好事,要是到了十五六的時候還無人問津,估計不僅林老爺和江氏愁,就是林海也要愁。
這年頭的老姑娘,可沒什么好名聲,日后也就只有遁入空門這一條路子走,這可是林海絕對不想看到的。
至于雙胞胎日后的夫君,這個林海倒是不擔心,也不歸他關心,瞧著林老爺給林汧玉找的婆家,還是不錯的,各方面的問題都考慮到了!
不過林海現在正對著他這個妹夫有些頭疼,原因倒不是蔣趙沾花惹草了或者是林汧玉還沒有過門就玩出什么庶長子的事了!而是蔣趙執意要參加今年的鄉試。
額……
這要求上進不是一件好事嗎?怎么林海會覺得頭疼了!
原因在于,根據林老爺和林海的分析,這兩屆的進士都是會被宣德帝當成炮灰的,這位皇上,林海和他有些接觸了以后,才發現這位皇帝就是一個實用主義者,沒價值通通都是他手中隨時可以犧牲掉的棋子。
就比如和林海同一屆的還是林海師兄的那位李狀元李星河。宣德帝也曾讓小黃門叫他過去交流,可是因為身體的原因,加上自己又是一個小心謹慎的的性子,說的話,也差不多是老掉牙千篇一律的東西,因此幾次之后,就被宣德帝打入冷宮了!
林海看過蔣趙的試卷的,只能說要是沒有遇上坑爹的情況出現,發揮正常的話,一甲是不太可能,但是金榜題名卻是穩穩妥妥的。
這文人有爭強好勝的心理可以理解,但是理解歸理解,卻不會同意的。
“你去參加鄉試我不反對。但是會試我是堅決反對的。”林海一本正經的看著蔣趙說道。
蔣趙看著一本正經的林海,很是不解問道:“為什么?”
額……
這話要怎么說了,難道說你不想你趕著去做宣德帝手上的炮灰?
雖然有群英書院和岳鹿書院的人,在前面頂著,但是像蔣趙這種既沒家世,又沒后臺的人。依然是宣德帝最好的炮灰人選呀!
林海眨了眨眼睛,抬頭做了一個不符合他形象的動作——翻了一個白眼。林海知道這種關乎別人前程的事,要是不和別人說清楚,八成日后就是一輩子的疙瘩了,林家和蔣家是想結親而不是結怨。
于是林海任命的將蔣趙請進了自己的書房。不過等著小廝上茶的時候,卻是三碗茶,至于多出來的那碗茶則是半路上來找弟弟的蔣起的。
三個人在書房里靜坐著。這個林海不主動開口說話,蔣起是不好意思開口詢問,畢竟娶林家小姐的是他弟弟,不是他。而蔣趙了,則是打定主意敵不動我不動,他倒要看看自己的這個未來的大舅子有什么說法。
“你想要上進這是一件好事,我和父親也不是要阻止你上進,畢竟日后大妹妹是不是能鳳冠霞帔加身。還要印在你的身上,只是現在卻不是一個好時機。”林海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蔣趙一本正經的說道。
蔣趙一臉平靜的問道:“怎么不是一個好時機。如今當今皇上已經坐穩了龍椅,開始啟用新人這不是正是我輩大展拳腳的好時機嗎?”蔣趙也不是真的沒腦子,沒腦子的人會這么聰明嗎?
林海搖了搖頭“你呀!還太天真一些。你真當以為這拳腳是那么好展開的嗎?”說著又不等蔣趙回答,繼續說道:“你有沒有了解過當今皇上是怎么一個人,我有幸和皇上接觸過幾次,算是看不了一些端由來了!外面都在盛傳,我這個探花比狀元還要風光,他們只看到了我光鮮的一面,可是你們可曾知道我在背后所付出的努力。
當今皇上,在不受寵的皇子位置上隱忍了這么多年,然后一朝得志,他的手上是沒有多少的手下,重用新臣那是肯定的,但是這重用也要分清楚是什么人。
和我同屆李狀元,家世、背景、學識都比我要好,可是為什么,在皇上的面前我要比他混的好一些,你們可曾想過沒有。因為我比他更識時務,皇上想讓我說什么,我就說什么,前些日子的倭寇問題皇上不就是借我的嘴,說出來的嗎?為此我差一點將楊家的二老太爺給徹底得罪了!
這還是我林家和楊家有姻親的情況下,關系才緩和了,要是別人了,豈不是就是仇人了。”
蔣起在翰林院的消息比蔣趙靈通得多,加上已經在官場上混了這么多年了,因此對于其中的鉤鉤彎彎的還是明白的,忍不住開口問道:“那李狀元是不是看明白了這些……”
林海點了點頭“他那么一個聰明的人,父親又是內閣大學士,怎么可能沒有看清楚,正式因為看得太清楚了,所以才不愿意做這么一份得罪人的事。”
其實林海也是過后才想通的,出來李星河是在林海被皇上召見的前一天被小黃門領著去見了宣德帝外。主要還是時期不對,雖然倭寇的事情比起整個鳳朝的戰爭來說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只要是戰爭,一般的官府都不敢懈怠,一般不說什么八百里加急,但是也是派快馬送到京城來了。
而林海看那個奏折的時候,依著正常奏折送到的時間,整整晚了三天,因此林海才更加的認為,宣德帝就是要借自己的口,說出那番話,還好當時自己蒙對了!
“那你,為什么……”蔣起張了張嘴,有些吃驚的看著林海,這難道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真實版嗎?
林海自嘲的說道:“知道,知道又如何,世家子弟可不止我一個,探花也不過是三年后又要出來一個,能有多稀奇。不向著皇上證明你的價值,只能成為皇上手中被拋棄的那顆棋子,如果我沒有差錯的話,除非能有什么天降奇功,這個李狀元也只能慢慢的熬資歷上去了。而且還要看皇上的氣消了沒有,還要有沒有什么敵對的家族從中做亂。”
熬資歷,對于三甲的同進士和二甲出身寒門的人來說,這是一生的官涯,大多數時候都在干的事,但是對于像李星河這種名次是狀元。要家世有家世要背景有背景的人來說,熬資歷,就是天大的諷刺了!
“再者,如今皇上雖然坐穩了龍椅,但是新舊勢力并沒有完全的結交完畢。那些手握重權的人,又豈甘大權旁落,只不過是因為皇上如今還在穩定整個鳳朝的秩序。沒有動而已。而對于那些大權在握的人來說,能多一天掌權的時間,也是好的,因此才照成了現在這種歌舞升平的假象。”說著林海的眼睛半瞇了起來,有些感慨的對著蔣趙說道:“你以為岳鹿書院的于山長失節,真是表面上的那么一會事。”
“難道不是?”別說蔣趙了,就是蔣起也睜大了眼睛,到底是沒有經歷過明爭暗斗的黑暗的官場生活。就是有些聰明,腦袋也還是沒有轉過來。
“怎么不是,三司會審不就是定的這個罪嗎?”林海有些嘲諷的彎起了嘴角“你要是覺得以一個秀才的身份不好意思娶大妹妹。去考鄉試,我也無所謂,男人嘛!想要成家立業。這是值得鼓勵的事。可是馬上就是新舊權力交接的時候,明年那屆會試殿試正好遇到,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說不得,那一屆的科舉還會成為一個引子,隨后爆發出來,不要說朝廷之中,就是我們這些在翰林院的說不得都要小心翼翼的過幾年。”
“有那么厲害?”蔣趙有些傻眼了,他懂事的時候,父親已經是尼山書院的山長了,而大哥正在苦讀四書五經,加上蔣起高中之后就一直留在京城了,因此蔣趙雖然讀書這方面很聰明,但是對于官場上的這些事情并不精通。
畢竟不是人人都是穿越者,不是人人都是重生者,更加不是人人都是天才和變態。
蔣趙不懂這些,那是可以原諒的。
“怎么會沒有,我估計這兩屆的進士,除了自己有本事的,或者是背后有人罩著的,其他的基本上就是皇上手中的棋子。”說著又是一個詭異的笑容浮現在林海的嘴邊“也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當年江寧織造柳大人的事。”
柳家當年也是書香大族,只是到了柳大人這一輩,子嗣上也是非常的艱難,當年柳大人三十歲的時候,也只有柳夫人生的一個兒子。然后那年身負皇命去江寧赴任,結果路遇盜匪,慘遭橫禍,連尸體都沒有找回來,不想偏又遇上柳大人唯一的兒子守孝之時受了風寒,病重不治,不到一個月就沒了。雙重打擊之下,柳夫人也一時之間接受不了打擊,被娘家接回調養了,不過這時卻又發現柳夫人已經有了身子,只是悲傷之下沒有察覺,最終小產血崩,一尸兩命,江家瞬間四分五散。
這人間慘劇,當年可是被人津津樂道的,不僅京城這邊傳便了,便是整個江南也是傳遍了!
蔣起和蔣趙一聽林海說起這事,便有些不寒而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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