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這爛賬,不但陳大拿頭疼,楊偉也是頭疼不已。許會計剛來時就給過楊偉一張資產清算表,當時機電公司倒閉關門時足有債權差不多二百萬,時限最長的長達六年,最短的也超過兩年了,有國營企業欠的,有私人礦主欠的,最大一筆60多萬,最小一筆也有12萬。楊偉曾就些事問過陳大拿,陳大拿一撇嘴,說兄弟,這做生意那能不欠賬,咱也不賴別人的不是,別人賴咱點,倒也說得過去。聽那話的意思,這壞賬估計根本就沒打算往回收。
那不行,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楊偉是個認死理的主。陳大拿最后辨不過楊偉,最后說,得,你愛干嘛干嘛去,有些話我提前跟你說到,那里頭有些是國企老總、有些是地頭蛇,這號人法院基本上稱“老賴”,根本就纏不過,你別到時候羊肉吃不著惹一身騷!
楊偉是誰,不讓干的事他是偏要干!他還真不信這個邪了!第二天就派了王虎子和輪子倆人到鳳礦收賬,鳳礦欠的最多總共有67萬!王大炮也帶著小伍去澤州縣里去收一筆37萬的賬,這是個私人公司,和原陳大拿經營的機電公司有賬務往來。
楊偉的想法是,收債嘛,先揀多的來,只要收回這兩大筆,就上百萬了,這公司開張指不定那需要錢呢。錢嘛,當然是多多益善!你賴,**,我就一攪屎棍,我還怕你賴不成?
誰知道,這剛開出門就出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虎子這渾貨又動手打人了。
隱隱地,楊偉覺得這事有點難辦!好像和以前處理過的事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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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偉開著車,在偌大的鳳礦左轉右轉,問了幾個路人才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找到鳳礦派出所。一進門,就見虎子和輪子兩人在拘留室的呆著,這里拘留室也簡陋的很,其實就是用鋼筋隔開了半間屋子,隔得拘留室跟籠子似的。兩人呆在拘留室里,倒沒有上銬,按楊偉的經驗,看樣,事情好像還不太重。
“這位警察大哥,我們這倆兄弟怎么回事?”,楊偉見到了值班警察,忙堆著笑臉,遞上根煙。這是人之常情,伸手不打笑臉人嘛。而且被稱哥的警察明顯看上去要小得多。沒辦法,誰讓人家是警察呢,是警察就比咱混混高一個頭。
“噢,你是明凱機電公司的……”,那小警察接過煙,狐疑地問,一臉不屑的樣子。這警察都這死人臉,最起碼楊偉見到的都如此,楊偉倒也不介意。
“對對,這是我的名片,這倆是我公司的員工。”裝腔作勢的楊偉掏出張名片,上面寫了“鳳城市明凱礦山機電有限責任公司”,職務是總經理。
“你們公司這倆員工在我們礦區總部胡攪蠻纏,你這經理怎么當地!”警察把楊偉的名片拿在手里把玩著。
“不會吧,我就讓他們來通知貴礦財務部,有些往來賬目要清理一下,怎么會發生這事!”楊偉一臉無辜的樣子,任誰看上去都會認為這領導和這事絕對沒關系。
“不會,你去問他們倆,在我們公司老總辦公室大喊大叫,擾亂秩序,要不,他們能來這兒……”警察把楊偉的名片扔在桌上,說到。這楊偉倒相信,虎子那臭脾氣,不動手就燒高香了。
“啊!………警察大哥,您看,這員工是我們公司沒有教育好,我回去處分他。……您看這人……”楊偉笑臉吟吟地說著,看著這張臉,誰也生不起氣來,包括這個警察在內。
“我們所長說,按治安管理處罰條例,罰款1000元,要是再礦區搗亂,直接拘留。……來吧,簽字,把罰款交了領人!”警察扔過個本子來。
“多謝警察大哥關照啊!……”楊偉忙摸身上,這除了卡、煙,還真挖不出支筆來,還是警察同志給遞了一支。楊偉簽上了自己的大名,數了一千塊遞過去。
看著警察拿了什么收據就要開條,楊偉就攔住了,說道:“這位同志,你這是干什么,一千塊還打什么條,又不是稅票能報銷什么地!”
警察這回可有點笑意了,心想,這當領導的就是懂事哈,不過還是說了一句:“那不好吧,這收罰款怎么能不開收據!”
“我可說明了,你開我也不要,你愛開不開,還有這個………”楊偉變戲法似地從腋下抽出個紙包著的一條云煙給放在桌上,說道:“辛苦了警察大哥,虧得您把他們倆給看住,要不還指不定出什么事呢!……你還別不收啊,我大老遠從市里來,這點面子都不給,天天你們警察這么辛苦還說什么警民一家呢!”一席話說到小警察心坎上了,這都不好意思不收了。
這有點意思事就是好辦啊。接下來的事就簡單的很了,值班警察笑吟吟地把虎子和輪子兩人放了出來,兩人呆拉著腦袋跟在楊偉背后,小警察一路把三人送出門外。
“留步、留步您哪,別客氣啊,說不定兄弟什么時候還得麻煩您!……”楊偉客氣地說著。
“幾位慢走啊!”小警察揮著手送三人上了車,楊偉從車窗里伸出頭來,就隨便問了一句,哥們,你們這兒幾個警察,改天請你搓一頓。
“七個!吃飯那就不必了!”小警察喜滋滋地回答。
“那回見啊!”楊偉鳴了聲喇叭,三菱車開起來了,緩緩地消失在警察的視線中,小警察樂呵呵地回到所里,今天這事弄地啊,白賺了條煙,還有這錢,娘的,這說一千是等著人家搞價罰個三百五百了不得,沒想到一下子收了一千塊還不帶開票,小警察直接罰款條上開了“300”元的字樣,撕了條,把節余出來的錢和條子高高興興地塞進自己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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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保安室,楊偉領著虎子、輪子進來了,這到澤州的王大炮帶著小伍也在這兒等著。看樣子,事都沒辦成。
“說說吧,怎么回事!”楊偉坐在以前那張大桌子旁,四個呆拉著腦袋都站在一邊。看著沒人開口,楊偉就補充了一句:“虎子,你先說。”
“哥,我……事我們沒辦成,還給你添麻煩……”
“不是讓你逑檢討,是讓你說經過。”楊偉盡量語重心長地說。
“是這樣的……我們倆倒是見到了鳳礦的老總,可不是原來的那位,人家說這賬是上任的,讓我們去找上一任礦長……我們就說,這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人死賬不能賴……那礦長說我們胡攪蠻纏,讓我們滾,后來,我就罵了那老家伙兩句,還沒動手呢就進來四個保安把我們圍住了,要不是你交待不讓我們動手,我們還真跟他們干上了……這倒好,我們沒動手都被拉派出所里了!……后來你就來了”
“噢,做的對,沒動手就好!”楊偉意外地夸獎了一句,弄得王虎子更是云里霧里的。
“不是,哥,這他娘也太欺負人了,你說咱那受過這氣,明天我帶幾十號兄弟,干他***!”虎子的橫勁又上來了。
“怎么剛表揚你你就又犯渾,媽B的上次挨得輕了是不!老實呆著,我讓你去了嗎?我他媽見了人家都裝孫子,你還來勁了是不是!”楊偉教訓了虎子兩句,虎子倒不敢反駁。
“你呢!……咦,你臉怎么了!”楊偉看到王大炮遮遮掩掩,臉上好像還掛了彩。就問道:“你被打了?!**,不是吧,澤州縣的人這么橫呀!”
“不是,那……那……你說。”王大炮支支唔唔不說,捅了捅小伍。
“你倆逑貨怎么跟娘們似的,說!!”楊偉喊了一聲,叫道:“小伍,你說。”
“隊長,是這么回事,我跟炮哥到了澤州,這人倒是找到了,公司也在,這孫子躲著我們,他老婆支應著公司呢,那娘們太兇了,把我們倆就那個……!”下面的話不好說了,這兩惡人混混被個女流氓欺負了估計是,這也太丟人了。
“什么、什么、什么,一女的就把你們弄成這樣!”楊偉倒奇怪了。
“不是隊長,那女的腰足有這么粗、那臉足有這么大、那兩足有這么大。”小伍了夸張地比劃了幾個動作,接那動作標準,估計應該是頭母狗熊那水平。
“那女的一張血盆大口,把我們倆罵了一通,這嘴跟沖鋒槍似的,濺了我們兩人一臉唾沫星子……一會她老娘也來了,兩女子一前一后,說得我們根本就插不上嘴,后來炮哥急了剛想動手,那老太太就坐地上大喊救命,那女的就撓上來了,把炮哥臉就給那個………要不我見機的快,估計一條街上那人能把我們堵住揍個半死………隊長,不是我們不盡心,要擱平時,非廢了這孫子,這次…這女的我們總不能下狠手吧,況且還有個老太太,你說這………”
“哈….哈……”楊偉看著王大炮那樣,忍不住捂著肚子笑起來,虎子看著有人比他還倒霉,這一隊也是吃吃地笑著,只有王大炮被憋得臉紅脖子粗,正揣摩著,媽的,這讓倆女人給收拾了,這以后就讓人看笑話了。
“今天的事,你們做得對……媽的,干得好!”楊偉好容易止住笑,說道:“以后就像這樣,不讓你們動手時,別人打你罵你,你就老老實實裝孫子。咱們是求財,不是惹事。”
“隊長,這逑也太欺負人了,我他娘還真沒受過這氣呢!”王大炮開口了。虎子、小伍以及輪子三人也跟著附合,就是,咱錦繡這群弟兄,啥時候受過這氣。
“你們想不想出這口氣!”楊偉笑著說,剛才的一番過程,已經讓楊偉心里有了計較。
“想!”四個異口同聲。
“想不想既收錢,又出這口惡氣!”楊偉笑著引導幾人。
“想啊!”四人也是異口同聲,看著楊偉一臉壞笑,四人就知道,這隊長肯定是有了損招。
“過來,你們………這樣……這樣……”楊偉小聲唆導著幾位。幾個臉上慢慢浮起了謔笑。
“高!這辦法好!”大炮又驚又喜。
“呀!哥呀,我咋就沒想到呢?這事也不難嘛!”虎子恍然大悟。
“要不,我說你們做得對,什么事得分著人來。去準備吧,明天我帶隊,先把遠處澤州的事弄一弄,回頭再收拾礦區這孫子,今天還罰了我一千,改天咱們連本帶利都收回來……去吧!”楊偉擺擺手。
四個人一臉壞笑,沖出了保安室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