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挑選了一張CD,又從架子上拿了一個CD機,播放了起來。
是那種國外的合唱團唱的金屬搖滾,穩重中又帶著異樣的張揚,聽起來蠻奇怪的。不過這么獵奇的口味倒是符合零的形象。
她換了一身衣服,白色的V領T恤和黑色的短褲,依舊是到小腿的穿滿鞋帶的馬丁靴,脖子上戴著一根黑色的帶子,上面吊著一個小小的掛墜。
我從被窩里坐了起來,撫摸著后脖頸,一直到現在都還涼颼颼的。
我一邊扭動著脖子,一邊繼續觀察著這里的環境。房間里有股淡淡的清香,味道很像我之前洗頭發用的那瓶香水。
風吹動著淡色的窗簾,窗簾打在開著的窗戶上,窗戶是往里開的單面樣式,分成了九個小玻璃塊。
零打開了音樂之后,轉身走到了和房間連著小單間里,不多久端出了一杯水,靜止的沖著我走了過來。
我剛巧有些口渴,接過了水說道:“謝謝。”
從拍賣會開始我就沒怎么喝過水了,嘴唇干裂的厲害,不客氣的把水一口氣喝掉了。
零平靜的看著我,冷冷的說道:“缺水不應該喝那么快,會死的。”
“多謝……關心……”她關心的角度和說話的方式還真是直接,我咳嗽了一聲用沙啞的聲音回應了她之后,突然覺得有些不妥。
我摸了摸臉,果然戴著的口罩不見了!我低頭看了看被窩,連衣服都早就換上了干凈的!
零接過了我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旁邊的茶幾上,然后坐在了地毯的地墊上,微微仰頭看著我說道:“這里是我的房間,沒有人看見過你的臉,這點你可以放心。為了不讓你知道這里的機關,我迫不得已把你打暈了,請見諒。”
“呵……呵呵……”我除了尷尬的咧著嘴巴笑,真的不知道還能怎么辦了。
零開的音樂聲不大不小,可這種震撼的音樂還是足以掩蓋她房間門外的一切聲音,我聽不到走廊上是不是有人經過。
她淡然的說道:“怪不得李央那個笨蛋會喜歡你,你的身材還不錯嘛。”
我下意識的往被窩里一鉆,露著腦袋看著她,若不是她同樣是個女人,我就要報警了。我弱弱的說道:“你該不會不知道你表哥的喜好吧……他對蘿莉情有獨鐘,不會喜歡我的,你誤會了。”
“哦?蘿莉么,倒也是那個笨蛋會做出來的事情。”零把桌子上的杯子斜著豎了起來,一只手指壓在杯口上,一只手指輕輕的碰觸杯壁,讓那杯子在她的手下來回的轉著玩。
我感覺應該謝謝她把我帶出來,就說道:“謝……”
“如果你想要道謝的話,大可以省下力氣。”零盤腿坐在地上,手中繼續把玩著杯子,率先打斷了我的話,說道:“我救你是有很多理由的,不僅僅因為那個笨蛋哥哥和你是……朋友,最大的理由還是我家主人,她非常希望你和她站在一條船上。我搭救你,不過是討好你的行為罷了。”
零有著年輕人天不怕地不怕的率真,不過有時候太直接的話也不能夠得到多大的好感。
“你是來規勸我,和鐘離朱合作。”我問道。
零用力的點了點頭,對我說道:“這是你最好的方法。”
“我不明白。”我說道:“你們為什么都那么的看重我?如果你和我說原因的話,我就留下。”
本以為這樣就可以知道些什么,可零平靜的看了我一會之后,選擇不透露。
但是她也要給我一個答復,憋了半天說道:“這不是我應該對你說的,相反的,如果你選擇了我們這邊的話,我可以帶你去見主人。”
“你是知道的吧,懸崖下面的事情。”我第一次不想見能夠給我答案的人。
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絕對,如果我真的去見了鐘離朱,她會把一切都告訴我。可是我竟然不想見她,不想聽她對我說什么,更不想她蠱惑我。
零的手中依舊把玩著那個杯子,她看著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繼續說道:“懸崖下面有什么,身為鐘離朱的左膀右臂你不可能不知道。這次那些東西發生了暴動,造成了什么樣的后果,不僅僅是你們要做出解釋,更重要的是,你能夠一眼看出我不是那個所謂的隊長,是你根本就知道,那個隊長早就死了對不對?”
零把玩著杯子的手抖了一下,杯子從桌子上滾落到了地毯上,沒有摔碎,又從地毯上滾落到了地上,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響。
桌子上的CD機里,合唱的金屬搖滾達到了最高、潮,聲音甚至蓋過了我說的話。
但是零準備的聽到了。
她看著我,臉上終于有了一些表情。她無奈的咧了咧嘴唇,說道:“你很聰明,我調查過你,你成績很好,卻從來不跟人交往,你懼怕人群,害怕與人深交。外表看起來是個宅女,事實上你的反應很快。顯然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你已經適應了現在的生活,甚至想要有所掌控了。你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簡單。”
“復雜的事情也有簡單的解決辦法,沒有絕對的復雜,更沒有單純的簡單,每個人的評判標準不一樣,我不能夠完全同意你的話。”我盯著零,她畢竟比我們都年輕,再加上她直率的性格,其實從她的臉上,就能夠得到一些答案。
雖然她盡量的保持著平靜的臉,但是起碼我就看得出,在前廳遇到李央的時候,她還是挺高興的。
口口聲聲的覺得李央是個笨蛋、壞人,可她的內心絕對不是這樣的。
“我在房間里的時候,聽那些女人說,她們的隊長一個月前就去執行秘密任務了。如果我猜測的沒錯,在懸崖下我見到的這具尸體,已經死了一個月了。我得到了她所有的裝備,包括她懷中的那瓶看著像水的東西,和她臉上的口罩。”
我看著零臉上的表情變化,故意說得不急不緩。
“在那口罩之下的嘴巴是什么樣子的,不用我再跟你描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