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斐揚平靜地躺在那里。
她的腦袋還是她的腦袋,依舊那么的大餅,躺在那里,脖頸和腮上會有很多的贅肉,由于地球的引力往下垂著。
問題就是她的身子,有大片大片的黑斑。
那黑斑從遠處看起來,就像是打了馬賽克一樣,讓人覺得,她的身子是缺失了一個大洞又一個大洞的樣子。
況且她除了不看臉,身子看起來也就是百十來斤的樣子,和之前的二百多斤完全不是一個位面上的。
就連一副見過了大世面,哪怕后山被葉云飛搞來了恐龍都不會眨眼一下的趙管家,也咽了咽口水,尷尬地對我說道:“張斐揚小姐,我們也會小心翼翼地把她搬運回去的,您放心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還是因為散發的氣場關系,趙管家在說出這些話來之后,我就堅信他一定會把事情處理得很好。
他給人一種可以信任的感覺,我對著他點了點頭,表示可以接受他的提議。
葉云飛這會兒已經來到了我們的跟前,甩了甩頭發上的水,然后用手瀟灑的一揮,把前額上的頭發,全部都縷到了后腦勺上,成了霸道總裁的發型,和葉秋墨一樣。
這么一看,其實他們兩個人,長得挺像的。
“走,我們先回去吧,畢竟蘇離是個孕婦,要好好照顧她。”葉云飛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時不時的飄到祁文的身上,一副明了的表情。
祁文這是喜當爹了。
雖然我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誰。
祁文看都沒看葉云飛一眼,扶著我往前走著,柔聲問我:“累不累?不然我背你?”
我低頭看了看那么老大的肚子,對著他搖了搖頭,自從肖琰背了我一次,我已經害怕了。
祁文發覺到了我的尷尬,猛然彎身,一下子把我公主抱了起來,還硬生生地抓了我的手,繞在了他的脖子上,步伐穩健,連哆嗦都沒打一下的往前走著。
并且他在醞釀情緒,沒走幾步就漸漸地加速了,我知道他是想要快點回去,不想讓我再淋雨了。
不搗亂就不是葉云飛,他此時突然大聲叫喚了起來,故意地說道:“霧云小姐是吧!天黑路滑,暴雨封山,這會兒沒有船和飛機可以離島,你也總不能游泳出去,我看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吧,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祁文終于還是停下了腳步,畢竟霧云幫了我們的忙,畢竟她是跟隨著祁文來的,這一點相當明顯。
祁文扭頭看向了霧云。
霧云站在原地,眼睛一直看著我們離去的方向,等待著的就是祁文的一個眼神。
在看到我們之后,她轉頭沖著葉云飛點了點頭,趙管家拿出了雨傘,葉云飛撐開,走在了霧云的跟前,兩個人不緩不慢地往前走著。
我看了心里莫名的不太舒服,我知道這是吃醋的行為,可現在似乎并不是問這件事情的時候,我需要一個鍥機。
況且祁文也沒有要說的意思,我來回的思量了一下,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
祁文轉身就大步地往前跑著,沒一會兒速度如同飛了起來,不出五分鐘我們兩個已經回到了別墅前。
他并沒有從左右任何一個門進去,而是繼續往前走著,繞到了別墅的后方,按照葉云飛喜歡走的路線,借助著陽臺往上跑著。
我真的有些懷疑,這陽臺當初就是為了方便他們攀爬設計的。
帶著我這么一個大累贅,祁文依舊身輕如燕的,很容易的來到了四樓的房間,并且找到了我之前所在的房間,我懷疑他一定是狗鼻子,他不應該我住在哪一個房間才對。
他先把我放在了沙發上,馬上就去幫我放熱的洗澡水,生怕我感冒。
在他放水的時候,我閑著無聊,在沙發上來回的挪動著,如同一只毛毛蟲。
洗好了浴缸,放水的祁文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洗漱間的門口,抱著肩膀揚著嘴角看著我。
我臉一紅,尷尬地紅了脖子,我剛剛那姿勢,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的吧。
每次見到祁文,都是我最狼狽的時候。
不是被吸干了成了僵尸,就是被一大群古怪的東西追著跑,累成狗。不然就是被弄到很臟,都快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這次直接挺著個大肚子,懷孕的戲碼都上映了。
而不管是閔悅靈還是霧云,她們永遠都干干凈凈的,一個打扮的嫵媚,妝容好看,一個氣質神秘,身姿矯健,銀發銀灰色瞳牟。
除非祁文瞎了眼,不然怎么都不會喜歡我的。
直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問過我肚子的事情。怎么說呢,我竟然覺得有些……失落?
看著祁文那雷打不動的溫柔含笑的臉,我努了努嘴巴,指了指肚子問道:“你沒有什么要問的?”
“問什么?”他笑著說道。
我蹙眉,反問道:“你對孩子的爸爸是誰,不好奇嗎?”
“唔,我倒是真的不怎么好奇呢。”祁文笑得眼角都是溫柔的,他緩緩地走到了我的跟前,坐在了沙發的邊緣上,一只手撫上了我的臉,堅定地說道:“你是我的,不管你怎么樣了,哪怕是把你軟禁起來,你都是我的。”
“……”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腦袋抽筋了嗎?
只是一天沒見而已,他的落差太大了,為什么突然會這樣呢?他不是在等待著那個女人回來嗎?為什么對我那么執著?
雖然我的心臟是不爭氣的“突突”跳得厲害,可我并不想要當作誰的代替品,更不想要不明不白的接受什么好意的感情。
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我抓著他修長的手指,把他的手從我的臉上拿開了。
顯然我的動作讓祁文有些發懵,他奇怪地看著我,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話。
“我在想。”我主動的說道:“你在等那個你喜歡的人回來吧?既然是這樣的話,我怎么都會祝福你的。至于我們兩個的關系……我有在好好的考慮……”
我微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當然這不是說,我對于你救了我那么多次的事情,不知恩圖報……”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在盯著他的臉,我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