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這個大頭小孩兒的目標(biāo)是我。
他現(xiàn)在的姿勢完全就是在等待時機進攻啊!
也就是現(xiàn)在,才讓我看清楚了那個大頭小孩兒的全貌。
他竟然沒有手和腳!在應(yīng)該長手腳的地方,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的截斷了,只剩下四個小肉球。
他張著的嘴巴里,有整整三排細(xì)細(xì)的小尖牙,看著格外的滲人。
王文靜在等著看我的笑話,她想看我是如何痛哭流涕的,看我是如何的接受不了這個現(xiàn)實的打擊的。
但是她一定沒想到,我對她說的這件事情的反應(yīng),竟然會是害怕。
Wωω ?ttκan ?¢O
不過也罷,我的反應(yīng)也讓她滿足了,她抓起了一旁的包包,從裡面掏出了一個藍色反光片的墨鏡——明明下著那麼大的雨,她也要美美的。
甩了甩頭髮,王文靜從眼鏡的縫隙裡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一聲,說了一句:“神經(jīng)病,我想我們以後不用再見面了。”
說完之後,踏著她那超級高的高跟鞋,扭著腰肢的走掉了。
最讓我驚訝的是,那個大頭小孩兒並沒有從她的肩膀上跳下來,而是繼續(xù)趴在她的肩膀上,跟隨著她走掉了。
我一下子就癱軟在了病牀上,瞪著大眼睛望著天花板出神。
那個大頭小孩兒跟著王文靜走了,我是沒事了,可是她會怎麼樣呢?
是真的不會再見面了吧。
我躺在病牀上,翻了好幾次身子,也沒了什麼食慾,更睡不著。
輾轉(zhuǎn)的換了好幾個姿勢,還有幾次差點兒翻身下牀。
“我還以爲(wèi)會看到一片狼藉呢,沒想到很乾爽。”溫柔的男聲在我背後響起,我迅速的轉(zhuǎn)身,往門口看了過去。
祁文醫(yī)生拿著病歷卡,脖子上掛著聽診器,走進了門口一點點的位置,站在了隔壁病牀的旁邊。
我半坐了起來,有些尷尬,畢竟剛剛讓他看到了那麼一幕。
“我沒什麼暴力傾向,不然就直接去十六樓了。”我聳了聳肩膀,裝作很平靜的樣子。
祁文醫(yī)生並沒有因爲(wèi)我的幽默而露出什麼別的表情,他低下頭點了點病歷卡,說道:“是這樣的,最近病牀很緊張,沒有別的牀位了,有個病人需要留院觀察一天,是個男的,你看能不能……”
我微微蹙了蹙眉頭,還沒等我開口呢,祁文醫(yī)生可能覺得我很爲(wèi)難,就再次說道:“他是個警察,受了點兒傷,有些感染,畢竟我們也會尊重你的意見,如果你覺得不合適,我們會想別的辦法。”
雙人間安排一個男病人一個女病人,的確不怎麼合適,可是我似乎又沒什麼立場來否決這件事情,就問道:“隔壁牀的王老太呢?我好像早上還見過她。”
“王老太?”祁文醫(yī)生擰起了眉頭,翻了翻手中的資料本,疑惑的說道:“你隔壁牀……這兩天一直是空的啊……奇怪,我剛收到的資料本上,並沒有關(guān)於什麼王老太的記錄……”
我的太陽穴突兀的跳動了一下子,總感覺眼球也要跟著掉出去了。
沒等祁文醫(yī)生再懷疑什麼呢,我慌忙的擺手說道:“沒關(guān)係,人民警察麼,一起住一晚不礙事。”
我打算以此來了結(jié)這個話題。
祁文醫(yī)生被我堵得沒了話說,也只能點了點頭,說道:“過會兒就讓他過來,非常感謝你。”
他說完話之後,並沒有著急走,而是站在了病房的門口,若有所思的樣子,然後彷彿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天命果然不可違。”
說完才走掉了。
今天爲(wèi)什麼遇到的所有人都那麼奇怪,我瞬間有些後悔答應(yīng)多一個室友了。
自從聽說我隔壁牀壓根沒什麼王老太存在之後,我整個人再次不好了,雞皮疙瘩起了一層,牙齒間接性的抽痛著。
聽說新的病友是個男人,還是個警察,我承認(rèn)我的確是存有私心的,總覺得那樣的男人肯定陽氣特別的足,讓我可以抱抱大腿。
但是現(xiàn)在,我真的很害怕來的那個男人也不是什麼正常人。
我快要瘋了。
就這麼焦慮著,我竟然淺淺的睡了過去。
“你好!我叫肖琰,是刑警二隊的隊長!請多指教!”
突然一個超級大分貝的聲音橫空炸響,馬上把我驚醒了,我甚至還不爭氣的打了個哆嗦。
睜眼就看到一個男人侷促的站在病房的門口,他的個頭很高,感覺踮踮腳就可以碰到門樑上。
剃著精神的小寸頭,長得也不錯,陽剛帥氣濃眉大眼的。看那身材就知道練過。
見吵醒了正在睡覺的我,他更加的尷尬了,撓著頭髮抿著嘴脣進了病房,把手中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就說道:“啊,那個……那個……你吃飯了嗎?我這裡有同事塞給我的全家桶,我不太習(xí)慣吃這樣的東西,就又去食堂買了盒飯。”
正說著呢,他又走到了窗戶邊上,把窗戶給關(guān)上了,用媽媽一般叮嚀的口吻說道:“會感冒的,今天外面風(fēng)大,你們女人都比較柔弱。”
從他進門到現(xiàn)在,我就沒插上一句話。他一直在說話,顯然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化解尷尬。
他有著健康的小麥肌膚,哪怕是這樣,我還是能夠明顯的看到他臉頰上的紅暈。倒是個挺可愛的人。
那窗戶我剛剛就想關(guān)上了,可是又不知道在關(guān)著的半邊窗簾背後,還有幾個那種大頭小孩兒,一直沒敢動彈。
把全家桶放在了我這邊牀頭的桌子上,他這才面對著我坐在了對面的牀上,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說道:“我上個月抓犯人的時候,腹部受了傷,今天早上訓(xùn)練傷口又扯開了。呵呵,我本來不想住院的,可是那幫醫(yī)生說什麼感染,讓我觀察一天……”
“醫(yī)生當(dāng)然是爲(wèi)了你好的,你不用那麼侷促,搞得我也不好意思起來了。”我儘量的裝作小綿羊無公害的樣子,不然總覺得他現(xiàn)在害羞的模樣,好像是被我嚇到了一樣:“我叫蘇離,在兩天之前還是XX美術(shù)學(xué)院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