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雪原 16、地機與飛機
看著一架又一架的飛機起飛，秦朗的眉頭卻微微皺起。
轟炸機飛行員炸不準目標，確實也不能把責任都算在他的頭上。畢竟換一種飛機駕駛是需要重新培訓的，可不是在天上轉悠兩圈，就能熟悉飛機的操作。
而另一方面是地勤人員的問題，雖然經過兩年的的學習，但他們學的是蘇式飛機的維護保養，這和奉軍的大雜燴就不一樣。因爲對飛機的結構比較陌生，整備的速度就要慢上很多，維修那就更不要提了。
庫裡面還有比容克K53先進的轟炸機，那就是波泰茲33型轟炸機，可以掛載100公斤炸彈一枚，50公斤炸彈兩枚，這可比迫擊炮厲害多了，可以說是奉軍空軍中最先進的機型，在世界上也處於領先的水平。
但再先進也沒有用，這種法國飛機就算是能起飛、能降落，只要維修保養跟不上，幾次以後也就是成了放在庫房裡面的“地機”！
“讓維修組儘快摸清波泰茲情況，我們要儘快的形成戰鬥力。”
“嗡嗡！”
12架容克K53緩慢的升上了天空，本來只能起飛六架。但是秦朗命令從一軍中挑選機槍射手。人不但要長得壯碩，身手也必須敏捷，更重要的是機槍打得準。
挑選了幾十個人以後，又對他們進行突擊培訓，最後才決定由誰擔任轟炸機的後座射手。反正他們不需用駕駛飛機，只要能保護好後背，並按要求投擲迫擊炮彈就行。
K53後座的那挺7.62機槍，已經被換成兩管並聯的二八式通用機槍。高空溫度低而且飛行時的氣流也利於散熱，槍管能在幾分鐘之內冷卻下來，不過機槍的威力不夠了。
鍾成的特長還是槍械，大口徑火炮完全不擅長，甚至20毫米航炮都得重新找人設計。所以秦朗又交給他一個任務，研製12.7毫米航空/車載機槍，參考對象是勃朗寧A1919機槍，最好能在兩到三個月之內定型。到那個時候，飛機的防空火力就不會這樣孱弱了。
“希望這次能完成任務！”
天空中的4架伊3已經編好隊，遠遠望去就像一個斜著寫的7字。他們不停地盤旋著，掩護其他的戰機起飛。
因爲手頭上只有八架伊3，無可奈何的朱炳文，又挑了八架機況較好的福克Ⅵ型。老實說這種飛機比伊3強多了，不過地勤還在摸索相關的技術，想要全部吃透還需要不少時間。
少帥還是有眼光的，雖然喜歡什麼都來一點，但是福克Ⅵ、波泰茲33型這兩種飛機選的不錯。而且機場還擺放了相關的機械和材料，只要在用配套的機器就能生產出來。
這年頭的飛機就是鋼管、木頭、帆布拼湊起來的玩意，最關鍵的還得看發動機。秦朗肯定製造不出來，畢竟成發財的設計團隊還很稚嫩。
“嗡嗡！”
轟炸機的編組和戰鬥機不一樣，他們依舊是三機編隊。等爬升到3000米的高度時，12架轟炸機組成了嚴密的隊形。這是秦朗制定的“箱形編隊”，要的就是能用後射機槍相互掩護。
戰鬥機編隊也靠上來，他們在轟炸機的上方、左右各擺了一個編隊，然後就浩浩蕩蕩的往關東軍司令部飛去了。
“嗡嗡！”
發動機的聲音響徹碧空，連地面上的人都被吸引住。甚至連雙方的士兵都忘記了開槍，呆呆的看著空中那浩浩蕩蕩的機羣。
“太密集了，這個指揮官是個雛嗎？”
地面上還有一圈人也在駐足觀看，雖然都穿著平民的衣服。不過從挺直的腰桿上看，就知道他們是一羣軍人。
“空戰不是飛機越多就越好，外國人什麼時候擺出過四機編隊。到時候不用開戰，自己把自己都撞下來！”
“可不是，你看看那些轟炸機，擠得這樣密密麻麻的，如果倭寇的飛機追打，根本就不能躲閃，只能成爲活靶子！”
“這個什麼紅軍北上支隊，就是湘贛派來的亂匪，一羣不識大字的泥腿子，靠他們和倭寇作戰，可惜了我們的飛機啊！”
這羣人就是奉軍的空軍，接到撤退的命令以後，他們離開了奉天，準備趕到錦州去。不過路已經被堵得嚴嚴實實，現在只能步行了。
“呸，別人是亂匪又怎麼了？最少別人敢去找鬼子拼命，你們這些狗東西，平時吃我們的，穿我們的，打起仗來比我們跑的還快，你們要不要臉？”
就在這時，人羣中一個老人拄著柺杖罵道。
“老人家，我們也是接到命令……。”
“呸！”
那個老人也不等對方把話說完，又啐了一口。
“這種話你就是騙小孩子，他們都不會相信。看看你們的衣服，不就是怕死了要逃跑！看見沒有，堵著路的就是你們長官，幾十輛汽車都是他的家當。有什麼樣的窩囊貨，就有什麼樣的窩囊兵。我也就是歲數大，不然寧可去參加亂匪，打東洋鬼子死了，也比你們抱頭鼠竄強！”
聽到那個老人的話，其中的幾個軍人停住腳步。
“媽拉個巴子，老子不走了。奉天城一槍沒打咱們就扔掉，如果那些東洋鬼子再打錦州，我們是不是又得往關內跑？老子的家眷還在東北，不能把他們丟掉。”
“老帥本來就是土匪，老子加入亂匪那又怎麼樣，只要是打東洋鬼子就行！”
“要往南的我不攔著，要往北的都跟買老子走。”
一瞬間整個隊伍分成了兩個部分，只是往南的那個團體，人卻越來越少。
“高子涵，你不跟我們往北嗎？”
人羣中一個青年搖著頭說道：
“少帥還在關內，如今形勢變成這樣敗壞，我決定去追隨他！”
有人冷哼一聲道：
“現在燒冷竈倒是能榮華富貴，不過老子不稀罕。走，咱們現在就去投亂匪，他們不會飛咱們就教，遲早把東洋畜生趕出這片天空。”
可就在這時，有人大喊道：
“鬼子的飛機來了！”
所有人都緊張的擡起頭，果然在另一側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個黑點。它們排著整齊編隊，從底下望去彷彿是尺子畫出來的等腰三角形。那羣東北軍飛行員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這是鬼子的精銳，紅軍的飛行員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