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憂心忡忡的看向小釧,恰巧小釧也默契的投了目光過來。兩個古靈精怪的人目光一遇,便產(chǎn)生了了不得的想法來。
“你在想什么?”小釧眉間含笑,臉上帶著讓人難以揣摩的神色。
“在想你正在想的東西。”小陶默契的回答,說罷,兩人又相視一笑。
這一笑,讓夏玉曉渾身不自在起來,雙手抱臂,裝作害怕的樣子道:“我怎么這兩個人在打什么壞主意,是不是要把我賣了?”
“賣了你?除了皇上會愿意給銀子還有誰會那么傻?你啊,明天就等著吧。”小陶覺得累了,踢了踢夏玉曉的凳腳說:“我們累了,明天還要出發(fā)呢,你就先和你兒媳婦好好聊聊,至于找人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
夏玉曉目送著兩人進了房間,才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她們是不放心我,才故意說話來氣我。這兩個傻丫頭,以為我生氣,就可以不想她們了。”兩人回到房里許久,夏玉曉才說了一句。
這樣的相處方式還挺特別的,藍憐兒雖認識夏玉曉沒多久,卻知道她是個流汗流血不流淚的女漢子,可是此時的她竟一個人悄悄地抹起了眼淚。
藍憐兒走過去,左手輕輕的扶上夏玉曉的肩,輕拍了幾下安慰道:“既然你這么舍不得她們,為什么還要她們走?”
“你有所不知,她們出去,是替我完成我未了的心愿。”夏玉曉擦干眼角的淚水,和藍憐兒說起此次小陶和小釧出去要做的事情。
如今雖是太平盛世,可是盛世之下仍有不少人流離失所,四處流浪。夏玉曉年輕的時候接觸過不少這樣的人,因為天災人禍,他們不得不背井離鄉(xiāng),四處討生活。夏玉曉最見不得的就是失去爹娘的孩子流落在外,尤其是這種下雪的天氣里,以前沒嫁進宮里時,就時有聽說一覺醒來,墻角又死了個孩子。
以前她是無能為力,現(xiàn)在雖只有綿薄之力,也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幫他們。
剛嫁進宮里那里面,夏玉曉還時常會偷溜出去,可是被皇上發(fā)現(xiàn)了幾次,此事便不了了之。直到小陶小釧進宮之后,兩人知道了主子的心結(jié),便商量著每年冬天都出去一趟,替夏玉曉照顧那些孤兒。
今年本來前幾日就要出宮了,卻偏偏遇上夏玉曉與秋月庭決斗受了傷,她們就留下來又照顧了夏玉曉幾天。就是這幾天,讓她們愈加放心不下受傷的主子,便合計著等夏玉曉好了再去。可是夏玉曉怎么都不愿意,說是這種天氣最容易凍死人,她能等但是孩子不能等,說什么都要兩人按時出發(fā)。
藍憐兒曾認為,做慈善只是上流社會習慣于表現(xiàn)自己的一種形式,但是卻從夏玉曉身上得到了不一樣的感覺。在這里,夏玉曉根本沒有作秀的必要,她這樣性格的人,也根本不需要靠作秀來提高自己的形象。
“皇上知道你做這些事情嗎?”藍憐
兒忍不住問了一句,夏玉曉真的就什么都不在乎?
夏玉曉卻搖搖頭,“以前我偷溜出宮的時候他知道,后來我跟他保證再也不出去了,這么多年來我都這么安分守己,他應該不會知道吧。”談起炎慕天,夏玉曉是又愛又怕,這也是她唯一害怕的人。
“誰說朕不會知道。”夏玉曉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冷不防的卻忽然聽到這一句。
能自稱“朕”的人普天之下,也只有炎慕天一人了。可是這個時候,全皇宮的人都睡了吧,炎慕天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在兩人的詫異中,炎慕天黑著臉走了進來,藍憐兒忽然意識到自己這號人物的出現(xiàn)太突兀,可是想躲也躲不及了。
“皇上,您怎么來了?”夏玉曉呆坐在椅子上,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
“朕要是不來,你真的以為自己只手遮天了是吧?”燈光太昏暗,炎慕天黑著臉也和往常沒什么異樣。
夏玉曉這幾日連著拒絕了炎慕天好幾回,知道他定會過來看個究竟,卻不知道會是這個時間這個地方。可是這一次看到炎慕天,心里竟沒有害怕,而是感覺喝了一碗姜湯似的,暖融融的。夏玉曉垂下頭,不好意思的說道:“臣妾哪里敢這么肆意妄為,臣妾也只是想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力所能及?哼,你倒是把自己想得很有能耐。”炎慕天冷哼一聲,也不顧藍憐兒在場,直接拉過夏玉曉的手,把袖子往上一拉,看到她手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和淤青時呼吸不覺的加重了一下,“怎么弄的?這就是你拒絕朕的理由?”
夏玉曉的傷口暴露在炎慕天面前,整個人也變得扭捏起來:“皇上,臣妾沒事。”
“你的意思是,手上沒事,是因為對不起來,身上的傷更重是吧?”炎慕天嘆了一口氣,看到有外人在場,便沒有再看個究竟。
兩人年紀也不小了,但是相處起來還像孩子一樣。炎慕天雖然字字霸道,但是始終掩不住對夏玉曉的關(guān)心,能讓皇上這么體貼入懷,夏玉曉也是很厲害的吧。
藍憐兒見沒自己什么事情,便起身與兩人告別,哪知炎慕天卻把她留了下來:“看到朕就想走,朕有那么可怕嗎?你先坐下,朕一會兒還有事情問你。”或許這也是帝王的一種氣魄吧,不管與你說什么話,都會覺得就是命令,而不摻雜任何的感情。
藍憐兒順從的點了點頭,卻不敢坐回原來的位置,這一下又引來了炎慕天的不滿:“怎么?朕是會吃人還是怎么?不敢靠近朕。”
“皇上與夏妃一起聊天,我在旁邊聽著就好了。”藍憐兒討巧的說了一句。
“到朕身邊來,老七平時是怎么調(diào)教你的,竟把你弄成這個樣子。”炎慕天的不滿可不是一點點,藍憐兒屁股剛沾上椅子,立刻又來了一句。
這一句嚇得藍憐兒差點就從椅子上摔下來,炎慕天提到炎烈,他是知道
她是炎烈的人了?藍憐兒暗暗吃驚,她兩次進宮都沒有和炎烈在一起,炎慕天怎么會知道她和炎烈的關(guān)系。
“皇上,您說什么呢,我怎么聽不懂。”藍憐兒決定裝聾扮啞,沒準炎慕天就是試探她的,她可不能輕易地露出馬腳來。
炎慕天冷笑一句:“老七調(diào)教得真是好,不過你們那點小動作,瞞不過朕的眼睛。這么緊張做什么,朕有說要追究你們嗎?”
這一句明顯是玩笑話,藍憐兒卻不能確定從天子口中說出的話能不能算是玩笑。藍憐兒不敢接話,都說君無戲言,若是自己說錯了什么,就是給她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夏玉曉感覺氣氛冷了下來,責備了炎慕天一句:“皇上,你把憐兒嚇怕了。”
“嚇怕了?朕倒是覺得她膽子大得很,連皇后的忙都敢?guī)停筒慌乱齺須⑸碇湥俊毖啄教鞂ψ约旱陌l(fā)妻倒是了解得很,葉瑩碧喜歡過河拆橋,而且已經(jīng)形成了習慣。只是往常的時候他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一次卻不行了。炎烈可是親自開口求了他,讓他無論如何保住藍憐兒一命,也正是如此,才讓他對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丫頭好奇起來。不過今日看來,藍憐兒的表現(xiàn)讓他有些失望。
藍憐兒也自覺自己的表現(xiàn)不好,但是沒想到此刻炎慕天正在以一個父親的角度考察著她,只好炎慕天說一句,她就答應一句。
炎慕天與夏玉曉聊了許久,藍憐兒在一旁聽了許久,越聽越對炎慕天好奇起來。她記得剛穿越來那會兒,大家都在傳說炎烈是皇上不受寵的兒子,可是一個不受寵的兒子卻時時刻刻被他掛在了嘴邊。這未免讓人生疑,倒是別的皇子,鮮有從炎慕天的口中說出來。
個中蹊蹺,還真是讓人難辨真假。
兩人說著說著話題又扯到了小陶小釧身上,這也是炎慕天這么多年來第一次開口問夏玉曉這個事情:“她們二人出宮,帶了多少銀子。”
夏玉曉不好意思的報了一個數(shù),炎慕天卻眉頭一皺,讓夏玉曉心中一驚,這個數(shù)聽起來是有點大,但是都是她光明正大換來的,不是偷偷摸摸的。在皇宮里除了冬天會這么奢侈的過日子外,夏玉曉平日里節(jié)約得很。皇宮里又時常有人送來些首飾,夏玉曉都攢起來讓小陶小釧拿去換錢。這里所有的錢,都是她一人所有。
夏玉曉胡亂的給炎慕天解釋著銀子的來由,還沒說完便被炎慕天打斷:“行了,別解釋了,朕不想聽。明天出門之前朕再讓人給你拿點銀子過來,過得這么寒酸,不知道的還以為朕虧待你了。”
“嗯?”夏玉曉本以為炎慕天會龍顏大怒,哪知道他卻如此大方,頓時有種受寵若驚之感,對炎慕天感恩戴德道:“謝皇上,謝皇上。”
夏玉曉卻有些得寸進尺的感覺,炎慕天給了賞銀還不夠,又結(jié)結(jié)巴巴的提出了要求:“皇上,臣,臣妾,還,還有個請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