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誠意(小額打賞累積5000加更)
楚雁回略微有些訝異,那樣的絕世好琴,太后給她作甚?心裡這樣想著,嘴裡卻道:“景叔,你讓人在大廳稍等,我馬上就去。”
‘花’影手上的動作加快了些,爲楚雁回挽好髮髻,便隨她去了府上會客的大廳。
來人是太后身邊的月嬤嬤,景叔是個爲人處事都很老道的人,讓人上了茶水和瓜果,還令兩個小丫頭在一旁伺候著。
月嬤嬤看外貌五十多歲的樣子,是位慈眉善目臉上時常掛著笑的人,此時她正坐在一邊喝著茶,嘴裡還和景叔說著什麼。在她的身後立著一位宮裝的年輕‘女’子,手裡抱著的就是昨兒看到的鳳鸞琴。
因爲月嬤嬤極得太后的信任,所以在宮中的地位極高,便是皇上皇后也會給她幾分薄面。當然,這些是她的男人昨晚告訴她的。
另外,她男人還告訴她一件事,太后跟她男人的祖母田蘭乃是親姐妹,太后年長兩歲爲長姐。只是姐妹二人因爲先皇的關係鬧得很僵,說直白一點就是當年田家將兩姐妹送去參選秀‘女’,田蘭喜歡先皇,但是先皇卻看上了太后,因此田蘭對太后心存怨懟。
說起太后,倒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傳奇人物,她嫁入皇家後沒幾年,受人陷害被先皇打入冷宮,可謂是受盡了苦,也是在冷宮中那兩年落下病根,不能生育。後來她憑藉自己的手腕和智慧,硬是從冷宮裡爬了出來,並再次抓住先皇的心,從此榮寵一生,這也是太后昨晚何以會說她“這輩子該享的榮華都享了,該經歷的磨難也都經歷了”的緣故。
其間,因爲皇帝的生母在他五歲的時候就病逝,被不能生育的太后養在了身邊,並在當年奪嫡的時候,太后率孃家田國公府的人,阻退爭奪皇位的人,協助皇上坐上了那個位置,所以皇上對太后很是感‘激’,當作親生母親一般孝敬著。
只是因爲那一戰,田家元氣大傷,也因此田蘭對太后更加的記恨上了,自那之後就沒有再往來,所以昨兒的宴會,田蘭並沒有去。
另外她還得知,不知道是不是從小沒有長在身邊的關係,老王妃田蘭作爲她男人的親祖母,對她男人很是不喜,對賀連奕賀連語兄妹二人卻是寶貝得很。反倒是太后這個姨祖母當她男人跟個親孫子似的,比對太子等人都好,幾乎是有求必應。
言歸正傳,楚雁回老遠便笑‘吟’‘吟’的道:“月嬤嬤,勞你老親自跑一趟,宜城怎麼過意得去?”
月嬤嬤見楚雁迴帶著兩名婢‘女’前來,當即便起身迎了上去,行了個標準的宮禮,“奴婢見過宜城縣主。”
楚雁回連忙側開身子避開月嬤嬤的行禮,以示尊敬,並虛扶了一把,“嬤嬤切不可和宜城客氣,宜城愧不敢當。”
月嬤嬤將這小小的舉動看在眼裡,心嘆她禮儀周道、言語得體、舉止端莊,更是通人情世故,一點也不像是長在鄉下的‘女’子,暗裡爲她加了好幾分,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燦爛,“縣主深得太后喜愛,奴婢跑這一趟是奴婢的福氣,縣主纔是莫要客氣。”
楚雁回失笑道:“嬤嬤,我們倆都不要客氣了,否則就沒完沒了了,咱們隨意些可好?”
“奴婢也是這樣想的。”月嬤嬤說著,對那小宮‘女’招了招手,“琳瑯,你過來。”
宮‘女’琳瑯曲膝應了聲是,便橫抱著鳳鸞琴走了過來。
月嬤嬤打開琴匣道:“縣主,我們太后說了,寶劍贈英雄,鮮‘花’配美人,這鳳鸞琴嘛自當有更好的歸宿,而昨日太后聽了縣主撫琴後,便覺得這琴找到了最好的歸屬,是以今兒一早便催促奴婢送來了,望縣主務必收下。”
“如此厚禮,宜城怎敢當?”楚雁回推辭道:“再說景大哥告知宜城,太后的琴技才稱得上當世一絕,鮮少有人能及,這鳳鸞琴自當配太后纔是!”
“呵呵。”月嬤嬤想到什麼,好笑的道:“縣主,還真讓我們太后說準了。”
楚雁回微微揚眉道:“嬤嬤這話怎講?”
“我們太后說你定然不會收這琴,她讓奴婢告訴縣主,長者賜不可辭,如果縣主還是不肯收,那就當是給你和靖王世子的新婚賀禮了。”
話都這樣說了,楚雁回再推遲就過了,只得謝了恩收了下來,並給月嬤嬤遞上了豐厚的謝禮,親自將她送到了府外的馬車上纔算完。
回去蒼瀾軒簡單吃了點東西,便讓月影駕了馬車,往她說的地方而去。
……
先鋒營在京城的北郊,依鳳凰山而建,離京城大約三十里路,乃是賀連決旗下的軍營,足有十萬兵力。
別看賀連決剛剛纔過及冠之年,他治下嚴明,手腕鐵血,對於治軍卻是很有一套,下面的兵將比他年長的大有人在,卻是無人敢不服從他的命令。在各軍中的威望幾乎可以媲美鎮國大將軍景天。
一早,賀連決便趕往軍營,在自己的營帳裡換了一身黑‘色’的戎裝後,便讓副官召集了手下十多員大將開了個會議。
剛開完會議從營帳裡走出來,守衛便前來稟報他爹帶著賀連奕在軍營外尋他。
賀連決原是不想見他們的,只是想到自家‘女’人還等著長安街上的店面,便讓人將他們請到了自己的營帳裡。
賀靖仇一進營帳便看見一身黑‘色’鎧甲的賀連決坐在面對帳‘門’的一方幾案前,許是沒有戴頭盔的關係,讓他身上凌然的氣勢少了好幾分。此時他手中握著一支‘玉’筆在書寫著什麼,眼眸微微低垂的角度,像極了他心中的‘女’子。一縷陽光從營帳的頂部斜照下來,正好打在他的身上,如‘玉’容顏像是被鍍了一層金光,美不勝收。
賀靖仇的眼神和麪部表情不由得柔和了下來。
賀連決許是聽見腳步聲,擡起頭來正好就撞進賀靖仇溫和的目光裡,心中疑‘惑’,眨了下眼再望過去,依舊還是那副冷硬的面孔,犀利的眼神,哪裡就溫和了?
“有事?”
賀連決問完才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中的廢話——沒事他吃飽撐的帶著賀連奕來軍營遛彎嗎?
不過就算是廢話,他能主動和他說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他的心裡這樣認爲。因爲和這樣一個見面就掐的人,昨晚還當作滿朝文武與家眷的面,和他吵得那麼兇,他實在找不到什麼話來與他搭開場白。
嗯,這樣簡單的兩個字已經很爲難他的腦子了。
“嗯。”賀靖仇從鼻腔裡發出一個音節後,便自顧自的向賀連決走去,賀連奕亦步亦趨的緊隨其後。
讓賀靖仇氣憤的是,他以爲他家兒子在批諜報什麼的,走近才發現他居然在畫肖像畫,畫上是一名栩栩如生的‘女’子,眉目含笑,天姿絕‘色’,不是那楚雁回又是誰?!
賀連決順著他的視線瞅了一眼身前的畫,當即放下手中的筆,又扯了張白紙輕輕的蓋在了上面,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對待一件珍寶。
“本王前來是想求你件事。”賀靖仇嘴裡說是求人,但是這語氣冷傲得絲毫不像是來求人的。
賀連決嘴‘脣’勾了勾,算是迴應,更是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許是早就猜到賀連決態度不會多好,賀靖仇也並未在意,繼續道:“你弟弟他想在你的先鋒營歷練一番。”
賀連決挑起一邊劍眉,鳳眸直直的望向賀連奕,薄‘脣’輕啓,話卻是對賀靖仇說的,“爲何是我的先鋒營?我不記得我和他關係好得能夠容忍他整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
賀連奕的神‘色’頓時不怎麼好看,不過想到自己的目的,便忍了下來,帶著祈求的口‘吻’道:“大哥,原本我是想出去歷練的,只是母親她擔心這擔心那,不許我出去,於是我就想著先到你的先鋒營來歷練一番,有你看著,母親她也無話可說。你放心,我儘量不出現在你的眼前。”
說著語氣變得懊惱,“大哥你十六歲便能帶兵打仗,被譽爲小戰神,而我都快十八歲了,還一事無成,求求你了大哥,收留我吧。”
“要我收留他也不是不可以。”賀連決轉向賀靖仇道:“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賀連奕一喜,賀靖仇卻是有著不好的預感,“什麼條件?”
“首先,我絕不會因爲他是靖王府的人便對他有所優待,我的人怎麼練他便怎麼練,要是覺得吃不了這個苦,就給我哪兒來滾哪兒去。”
賀靖仇蹙眉看向賀連奕,後者生怕賀連決反悔似的,忙不迭的點頭,“大哥,我不怕苦!”
賀連決對賀連奕搖了搖食指道:“其次,不許叫我大哥!軍營裡的人都叫我將軍,遇不到就算了,遇到了,一定叫我將軍!”
賀連奕壓下心底的情緒,乖順的道:“記住了,將軍!”
賀連決滿意一笑,又轉向賀靖仇,“至於這最後的一點嘛,就要看靖王的誠意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