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棄女,一品女皇商 294.兩個九成像的人
輕舞!
她怎麼會在宮中?而且還是一身的華麗宮裝!這是個什麼情況?
楚雁回的腳步不知不覺的停了下來,站在道路中央,微瞇著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徐徐往這邊走來的宮裝美人。
“奴婢等見過宜城縣主。”
宮裝美人在楚雁回三步外停了下來,帶著打量的神情微笑著看著楚雁回,她身後的宮女宮人們則立即對楚雁回見了禮。
楚雁回看著笑得柔美的宮裝美人,心裡有些疑惑,看她笑得無害,根本就不像是認識自己的樣子。仔細瞧著,她和輕舞因爲妝容的關係,容貌上的確有著絲絲縷縷的不同,甚至連身上的味道也變得不一樣了,難道是長得相像的兩個人嗎?
“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宜城縣主。”
見楚雁回木木的站在哪裡打量自己也不說話,宮裝美人主動開口道:“本宮乃新晉的貞妃,縣主大約不曾見過,不過縣主的大名,本宮卻是如雷貫耳。”
她的聲音甜美輕柔,說起這話的時候語氣也極爲真誠,並未因爲楚雁回不曾主動給她見禮有絲毫的不滿,特別是她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微微彎起,光華瀲灩,溫柔似水,多了一絲靈動,卻少了屬於輕舞的伶俐。
楚雁迴心裡更加的疑惑了,這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只不過她雖是御封的縣主,又有著靖王世子妃的身份,但是對方乃是妃位,不管她是真輕舞還是假輕舞,此時她的身份都是皇上的女人,她都不宜再無動於衷,至少還是需要向她行半禮的。微微曲了曲膝,楚雁回道:“宜城見過貞妃娘娘。”
“縣主客氣了。”貞妃側開身子避開她的禮,立即虛扶了一把道:“你可是靖王世子的寶貝,又得皇上和太后的看重,本宮可不敢受了縣主這個禮,你快快請起。”
她說起“靖王世子”居然也是一臉的泰然,楚雁迴心裡越發不確定了。站起身來,不置可否的一笑,“娘娘說笑了,宜城再怎麼樣也不過是一介臣婦,哪能對娘娘失了禮?適才因爲覺得娘娘像極了宜城認識的一個人,纔會這般失態,還望娘娘海涵。”
“呃。”貞妃聞言欣喜的問道:“本宮像縣主的朋友嗎?”
“娘娘,宜城何時說過是朋友了?”楚雁回挑眉道:“說不定是仇人也是有可能的呢。”
“那還真是可惜了。”
楚雁回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貞妃的反應,只見她除了神色和語氣都有些惋惜外,一絲一毫別的反應都看不出來。
如果她是輕舞,那麼她成功的騙到她了!如果她是輕舞,那是不是說明當初救走她的乃是南宮浩?可是南宮浩豢養藥人嗎?他哪裡來的巫丹?還是說她只是被人挖出來送給南宮浩的?不過不管是哪種原因,都讓她有些不敢想象!
“娘娘,宜城還有事,便先行告退了。”
“縣主是去太后宮中吧?本宮也才從那邊請安過來,你請便。”貞妃說著側開身子,讓楚雁回過去。
楚雁回沒有回她的話,對她頷了頷首,便帶著清影和月影越過她往前走去,行了一段路後,猛地回頭,對著貞妃的背影揚聲喊道:“輕舞。”
人在突然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會做出反應,然而貞妃半點反應也沒有,帶著宮人們與她北道而行。
楚雁回眼睛瞇了瞇,收回視線轉向一臉漠然的清影道:“你現在一點也想不起她來嗎?”
“小姐,我該認識她嗎?”清影不解的反問,“她可是宮裡的娘娘,我怎麼能認識她呢?”
“罷了,沒事了,咱們走吧。”清影連烏衣騎其他成員都認不得了,不認識輕舞也很正常。
幾人行了沒多久便到了太后宮中,正巧碰到月嬤嬤送蕭貴妃從裡面出來,看見楚雁回,月嬤嬤滿臉慈和的笑意,“哎呀,縣主,我們太后唸叨了你好多次,你可終於來了。”
對楚雁回頷了頷首,蕭貴妃轉向月嬤嬤笑吟吟的道:“嬤嬤你招待縣主吧,本宮自己回去就好。”
月嬤嬤也不和她客氣,打個千兒道:“如此娘娘請慢走。”
目送蕭貴妃離開,楚雁回才隨了月嬤嬤進了內殿,老遠的,月嬤嬤便揚聲喊道:“太后,你看看誰來看你了。”
太后坐在上座正與身邊的宮女說著什麼,聽到月嬤嬤的喊聲,立即擡頭望來,臉上立即漾開一朵花,“雁回丫頭,你這多久沒到哀家這來坐坐了?快來,快來。”
說著遠遠的就對楚雁回伸出了手,其熱情感染了楚雁回,她笑著跑了幾步走到太后跟前,見了禮後,抓住她伸出的手道:“太后,你老人家也知道我事情多,最近祖母又故去,也不好到處串門子,這不,頭七過了才趕來看你。”
太后聞言當即板著臉,嗔怨的道:“你祖母故去之前也不見你來看哀家啊,你說說,你成親到現在都一個多月了,也就新婚過後與阿決來謝恩到過一次宮中。”
楚雁回連忙抱著她的手臂撒嬌道:“太后,宜城也想來看你老人家的,可是你也清楚,宜城要學著掌靖王府事務,繼而老夫人失蹤,文側妃被擄,連二弟也不知所蹤,靖王府先後發生了這許多的事,宜城哪裡騰得出時間來嘛,你老人家就原諒宜城哈。”
見她還板著個臉無動於衷,忙又道:“太后你看哈,宜城在孃家呆了這許多天,今兒本來是要回靖王府的,可是想到許久沒見你老人家,這就來了嘛。”
說著對月影使了個眼色,後者當即意會,將手中的禮盒擺在了太后身邊的桌上,打開來,笑盈盈的道:“太后,這是我們世子妃專門拿來孝敬你的,保證你用了這套化妝品,起碼要年輕二十歲。”
“噗哧!”太后本就不是真生氣,被月影這一說,當即就繃不住了,沒好氣的嗔了月影一眼,“真是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奴才,你這丫頭說起胡話來跟你這主子一個模樣,那嘴根本就是個沒把門的。年輕二十歲,那哀家豈不成了老妖怪了?”
“太后,奴婢說的可都是事實,哪裡就沒把門呢?我們世子妃最實誠了。”
太后轉向楚雁回點了點她的額頭道:“嘖嘖嘖,哀家說得果真沒錯,你身邊的丫頭都是不肯吃虧的主,就和你一個德性。”
楚雁回腆著笑道:“嘿嘿,太后,總吃虧的那是傻子,咱們什麼都能吃,就是不能吃虧。”
“你呀你呀。”太后點著楚雁回,滿臉的無奈,繼而轉向月嬤嬤道:“阿月,你帶這倆丫頭下去吃些糕點,哀家許久不見宜城縣主,這回安安生生和她說說話。”
“是。”月嬤嬤對服侍在側的宮女們打了個手勢,一衆宮女便也退了下去。而她爲楚雁回倒了杯茶後,也對月影清影道:“兩位姑娘請跟我來。”
等她們離去,太后讓楚雁回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不待太后開口,楚雁回便問道:“太后是想知道祖母的事吧?”
太后點了點頭道:“你這丫頭太聰明,有時候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太后,聰明自然是好事,否則什麼事情都稀裡糊塗的,被人欺負了還不知情呢,那活得會有多憋屈啊?”
“有時候糊塗和吃虧未嘗不是福氣呢。”太后喟嘆道。
“太后,人的性格決定一切。”楚雁回不贊同的道:“這世上不乏有的人認爲糊塗一生是福氣,宜城卻是不以爲然。人生短短數十載,指不定什麼時候便沒了,我們再過得
渾渾噩噩的,那還有什麼意思呢?”
對於人生無常,她可是深有體會的,當初年紀輕輕年輕有爲,擁有用之不竭取之不盡的財富,小日子別提多愜意,可哪曾想到霧隱心生歹意,她便死翹翹,冤都冤死了。
“你總有你的道理,哀家不和你說這個了。”太后嘆口氣道:“給哀家說說哀家那妹妹的事吧,雖然哀家與她打小不睦,可到底是一奶同胞,想到她,偶爾還是會感到心痛。”
楚雁回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淡然的問道:“太后想知道什麼呢?”
“外面傳她失蹤了,就連靖仇那孩子也是這般同哀家說的,可是哀家卻不相信她會失蹤,乃至音信全無。憑著靖王府的實力和勢力,怎麼可能有人到靖王府擄了人卻無人察覺呢?”
“呼。”楚雁回深深呼了一口氣道:“太后,哪怕事實很不堪,你也想知道嗎?”
太后一怔,繼而點頭堅定的道:“哀家想知道。”
“好吧,宜城便告訴你吧。”
楚雁回知道自己不說,太后未必會善罷甘休,於是將田蘭的卑劣行徑,以及她已經死去和如何死去的事實告知於太后。
當然,她隱瞞了田蘭其中一個面首乃是秦國三皇子的事,以及她家男人藉助蕭問情縱火燒潑墨軒書房一事,讓人放火的事實。這兩件事情如何也是不能說的,否則將會掀起軒然大波。
說完之後,二人都沒有再說話。
楚雁回靜靜的端詳著太后,她的神情簡直可以用精彩來形容,初時聽見田蘭居然豢養面首,臉上除了震驚外,更多的是鄙夷,大約如何也沒想到她田沁的妹妹居然這樣不甘寂寞不守婦道,這事若是傳出去,她田家的臉都將被丟盡!
之後聽聞她死時的悽慘模樣,又感到有些於心不忍。到底是親妹妹,死於非命當真讓人無法釋懷,只是即便沒有那場火,想必她也是死的份。
凡事有因有果,種了什麼樣的因便會得到什麼樣的果,田蘭後半生豢養面首,最後卻是死在面首的手上,那也是因果報應了。
“唉!”
太后無力的嘆息了一聲,似乎爲妹妹的死惋惜,也有可能是對於她這樣結局的無奈。
楚雁回只靜靜的坐著,等到太后的神色稍稍緩和一些,她才岔開話題問道,“太后,那個貞妃是怎麼回事?宜城怎麼一點消息也沒聽到?”
“你適才碰到她了?”太后收起對田蘭的死引發的些微悲傷情緒,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嘲諷。
楚雁回沒有漏掉太后的反應,且感到非常意外。
不管太后是怎樣的一個人,但是從認識她之後,她在她面前一向表現得極爲親和,對皇上這個養子也是好得沒話說的,這會兒竟然會露出鄙夷之色,想來這其中的故事發人深省。
輕輕的點了點頭,楚雁回道:“剛纔在御花園那裡碰上她了,因爲她長得像極了宜城認識的一個人,宜城因此還失了態。”
“她是最近才進宮的,大約有六七日了吧。”
太后語氣中有著深深的不滿,“放眼這宮中,哪個不是從媳婦熬成婆?使出十八般武藝,百般討好,才走上了頂端,她倒好,一進宮就被冊封爲妃,這樣的殊榮還真是頭一份,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
“太后,宜城剛剛見得,貞妃娘娘年輕貌美,天生尤物,皇上對她動心也是可能的。”楚雁回嘴上這樣說,心中卻是疑惑,南宮浩有微服出宮過嗎?且還帶了一個人回宮。
“嘁,這宮中有何來動情可言?”太后嗤之以鼻,“皇上本不是沉湎美色的人,哪知這幾日也不知著了什麼魔,每日都宿在貞妃那裡不說,甚至有時候連奏摺也懶怠批閱,與那貞妃鬼混。昨日更甚,居然連早朝都沒去,你說哀家該不該生氣?”
太后居然用了“滾混”這個詞,讓楚雁回隱隱覺得好笑卻又不好笑出來,“太后,或許皇上只是圖那股子新鮮勁呢,新鮮勁一過了便也好了,你老人家就彆氣了,沒得氣壞了身子。”
“哀家不是氣皇上沉湎美色,男人嘛,愛好那一口也無可厚非,只是哀家氣他怎麼能因爲一個女人懶怠朝政呢?當初哀家田氏一門險些死絕,便是爲了支持他,他這樣子對得起哀家嗎?”
楚雁回見太后都氣得胸口直跳跳了,連忙起身倒了杯熱茶,端了茶水遞給她道:“太后,彆氣彆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你請喝口茶。”
說起來還真是不容易,明明心裡不喜那貞妃,每日還要接受她的晨昏定省,實在無奈至極。偏偏那貞妃如今受南宮浩寵愛,以太后養母的身份,怕是也不好說得太過了。
“哼!”太后重重的哼了一聲,接過楚雁回手中的茶碗狠狠的灌了兩大口,以昭示自己現在很生氣。
楚雁回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生氣呢,心中原本不忍再說起這個問題,不過難得來一趟,偏又遇到這樣的事,如果不讓她弄明白,她定然是不甘心的。
接過太后手中的茶碗放好,楚雁回問道:“太后,你老人家可見過夫君他旗下的烏衣騎有個叫做輕舞的女子?”
太后喝了茶水後,神色緩了許多,想了想,有些茫然的問道:“哀家不曾見過什麼輕舞的女子,你問起這個是什麼意思?”
“這位貞妃與輕舞長得有九成相似,那一成不相似則是因爲化妝的緣故。”
太后瞠目問,“丫頭你的意思是,她是阿決旗下的人?”
楚雁回搖了搖頭,“太后,宜城是說輕舞曾經是夫君旗下的烏衣騎,至於這位貞妃娘娘是不是輕舞,宜城就不得而知了。只不過關於那位輕舞姑娘,說起來還有一番故事。”
“呃?”
“她因爲心儀夫君,做了一些很殘忍的事情。”楚雁回說著,大致爲太后講了輕舞殘殺吳文泰一門的事,末了繼續道:“因爲這個,夫君下令廢了她的武功逐出烏衣騎,哪裡知道被一個面具男人給救走了。這都過去好幾個月了,都杳無音訊,哪裡知道今日讓宜城碰見一個與輕舞如此相像的貞妃娘娘,偏偏她還是新晉進宮的。”
太后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凝重的道:“如此說來,你並不能確定她是不是那個輕舞嗎?”
楚雁回搖頭道:“宜城與輕舞相處雖然時間不長,可是對她也不是一無所知,從剛剛短暫的接觸看,她的聲音、眼神、舉止、形態,乃至她身上的味道都讓宜城感到陌生,並且適才宜城的試探她也不曾露出一絲的破綻,如果不是掩飾得太好,那麼她便真的不是輕舞。”
“嗯。”太后點點頭,“這事便這樣吧,狐貍再成精,也終有露出尾巴的時候。”
“太后說得極對。”楚雁迴應和道。
這件事情的確急不得,可如果她家男人真是南宮浩的兒子,那麼這位按輩分算起來豈不是他們的庶母?想想還真是膈應得慌。
不過不管她是不是皇帝的妃子,到時候一旦被他們查出來她是輕舞,便是採取非常手段,也將取她性命!
不再糾結這些糟心事,太后睇著楚雁回問道:“雁回丫頭,你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兒斷然不會是專程來看哀家的,說吧,有什麼事需要哀家幫忙?”
楚雁回暗自惡寒,太后還真是成精了,她刻意和她閒聊,心裡正斟酌著怎麼開口問出那件事來,她卻是問了出來。“太后,宜城並非有事需要你幫忙,而是想和你確定一件事情。”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