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棄女,一品女皇商 發家致富 362.大晚上找來所爲何事 天天書吧
烏蠻部落的族地如今連一個本族的人都沒有,裡面駐紮的乃是蕭問情以及他手下的軍官。
而寨子周圍的樹木則被砍伐一空,只要稍微平闊一點的地方,都被蕭問情的大軍當作搭建帳篷的營地。
白色的帳篷層層疊疊,延綿數十里,左右望去,根本望不到頭。
蕭問情此時站在後山通往內陸的入口處,看著敞開的無人守衛的關卡和通往裡面的寬敞蜿蜒的青石道路,心裡突然有些發怵。
單打獨鬥他蕭問情不怵任何人,然而讓他領兵打仗,他卻是不會的。所仰仗的,不過是手下的人以及以人多壓制賀連決罷了。
只是以賀連決的手段和能力,斷斷不可能不知道他已經大軍壓境,然而現在卻是給他放了個空門,到底唱的是哪一齣?還是說他根本不知道他已經打上門來了?抑或者他現在正忙著登基事宜,根本抽不了身?
不能夠啊!
人家說起賀連決的時候,無不是說他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他出兵的事早在二十天前就傳出,怎麼可能沒有一絲防備?
與其讓他相信賀連決毫無準備,還不如讓他相信母豬會上樹來得現實一些!
還有軒轅擎那個混帳東西,他大開方便之門放他入關,居然過了臨泉城便停了下來,是想讓他與賀連決兩敗俱傷,從而坐收漁翁之利嗎?到時候他與賀連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麼大蕭和這西部之地,便成了軒轅擎的囊中之物,到時候再憑藉三國之力強勢攻打秦國,天下一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呵呵呵,如果是這樣,那麼軒轅擎的算盤倒是打得極好的!只是想把他蕭問情當傻子,未免太不可思議了一些。
哼,惹急了他,大不了便讓賀連決登基立國,他繞到軒轅擎的身後,掉轉頭便攻打他,到時候賀連決趁機夾擊,看他軒轅擎又當如何!
“皇上,這個現象太不正常了,現下咱們要怎麼辦?”
蕭問情的身後,一個身著深紫將軍袍服的中年男人見蕭問情都站在這裡半天了,終於忍不住問道。
“……”
蕭問情緩緩扭頭看向那人,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朱將軍,你是我蕭問情任命的將軍,曾經賀靖仇手下的副官,你不動動腦子想想賀連決這樣做是何目的,居然問朕怎麼辦,朕養你這樣的廢物有何用?”
“皇上息怒!”
蕭問情的聲音冷得讓那朱姓將軍不寒而慄,慌忙跪地,恭敬的請命道:“不如由末將領兵前去探探路,若是沒問題,皇上便帶人攻進來;若是有問題,皇上再另行打算。”
朱姓將軍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是將蕭問情從頭到腳罵了個遍。
他不過是賀靖仇曾經麾下的一個小小副將,胸無大志,無心攀升,因爲原大昭的武將大多被景天將軍和楚荊南楚侯爺給帶走了大半,他纔有機會被蕭問情提拔起來做了將軍。然而這個將軍的身份並不能讓他感到絲毫的高興或者說榮耀。
一來,蕭問情這個人性格乖張,狠辣虛僞,經常不分青紅皁白就發火,甚至是殺人,讓他喜歡不起來;
二來,他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聽從指揮殺殺人還行,讓他帶兵,他自認沒那個實力,根本就不是做將軍的料;
三來,賀靖仇對他和家人有恩,賀連決和景天將軍乃是他最崇拜的人,然而在景天將軍帶領隊伍離開大昭的時候,他們許多當兵的都知道,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和景天將軍等人對上,這並不是他想看到的事情。
如今被逼這樣說,不過是不想給蕭問情隨意誅殺他的藉口。
蕭問情與賀連語父女不倫的事使得蕭問情的情緒越發的不穩定,一路走來,疑神疑鬼,士兵稍有耳語,他便以爲是在議論他和賀連語的事,隨之便以強硬的手段斬殺士兵,讓一衆兵將感到苦不堪言卻又因爲他功夫太好,他們根本莫可奈何。
反正都是一死,與其說被動的死在蕭問情這個逆賊的手上,還不如死在他們大昭曾經的戰神手中!
“如此甚好。”蕭問情似乎對他這個提議很是滿意,龍顏大悅,也不計較他剛剛多話,“如此便由朱將軍你帶領兩千人的隊伍,前去探路,以信號聯絡。”
“末將領命。”朱姓將軍立即去了營帳,點了兩千兵士踏上青石大道。
微風吹過,吹起道路兩邊的樹葉沙沙作響。
林中,景千凌抱著雙臂斜倚在一棵粗壯的樹幹上,看著眼前走過的小爿隊伍,眼中劃過一抹譏誚的光芒,暗道,爾等鼠輩,居然敢和咱們叫板,定讓你們有來無回!
“阿凌。”
另一棵樹上的景千尋飛身來到景千凌的面前,骨節分明的手指指著那朱姓將軍,壓低聲音道:“你看那位像不像是姑父手下曾經的副將朱德貴?”
景千凌仔細瞅了瞅,點頭道:“雖說他有些發福,不過看著倒是蠻像的,如此咱們還要不要啓動機關殺了他們?”
景千尋想了想道:“跟著他們,看看情況再說。”
因爲不瞭解裡面的情況,朱姓將軍帶著手下往裡踽踽而行,約莫走了十里路,半點事也沒發生,心裡的石頭彷彿落了地。
他朝後看了看,確定無人跟著,遂打了個手勢讓隊伍停了下來,揚聲道:“弟兄們,你們都是我朱德貴手下的兵,我點你們前來打頭陣並非是讓你們來送死,而是因爲我信得過你們。如今我心頭有個主意,不知道弟兄們可願意聽聽?”
“將軍,你有什麼話,說就是了。”隊伍中立即有人附和道:“咱們是你的兵,自然唯你的命令是從。”
朱德貴滿意的點了點頭,擡手讓隊伍安靜下來,指著通往內陸的道路道:“這裡面所駐紮的多數都是我們大昭的子民,因爲蕭問情的野心和仇恨,使得他們背井離鄉,不得不擇了這西部之地而居,且不說咱們是不是能夠打得過他們,單是咱們的行徑,也無異於自相殘殺!”
此話令隊伍中許多人都點了點頭。
“若說蕭問情是個體恤下民的好皇帝倒也罷了,可是你們看看他如今的行爲,根本與瘋子無異,哪裡把咱們當人看了?”朱德貴激動的道:“這一路來殺了我們多少兵將,就不用說了。要我說,咱們與其跟在他的身邊提心吊膽、擔驚受怕,生怕他一個不開心便殺了我們泄憤,死得毫無價值毫無尊嚴,咱們還不如歸順了賀連決,你們意下如何?”
“將軍,要不是蕭問情的手段太過狠厲,我們早便逃了。”當即便有人憤憤的道:“你說得沒錯,咱們與其跟著蕭問情死得毫無意義,還不如反戈。”
“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咱們的家人還在大昭,不能因爲咱們死得有價值有意義而置他們於不顧吧?”有人疑惑的聲音響起,“咱們死不要緊,不能連累了家人啊!”
隊伍頓時沉默了下來。
“如果讓蕭問情死在這裡呢,你們的家人不就安全了嗎?”突如其來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人根本辨不清方位。
朱德貴等人緊張得手不由自主的握上了腰間跨刀的刀柄,原地轉著圈兒東張西望了半天,也沒看見有人。
“再不然我們派人將你們的家人都接到咱們這裡,保證他們毫髮無損,爾等意下如何?”
不再掩飾的聲音自頭頂傳來,讓朱德貴等人終是看清了樹梢上昂藏而立的一雙年輕男子,激動的道:“你……你們是景天將軍的兒子千尋少將軍和千凌少將軍?”
“朱將軍認得咱們,真是幸會幸會啊!”景千凌笑嘻嘻的道。
“呵。”
朱德貴苦澀一笑道:“少將軍就不要挖苦我了,本就不是做將軍的料,出征之前被蕭問情趕鴨子上架,任命爲將軍罷了。偏偏我又是個話癆,剛剛多問了一句話惹惱了蕭問情,無奈之下便自請進來打探情況。”
說著,他的眼睛一亮,忽地單膝跪地朝樹上二位恭敬的拜道:“兩位少將軍,適才我們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吧?如果少將軍能爲我們解決後顧之憂,吾等必定誓死追隨!”
“少將軍若能爲我們解決後顧之憂,吾等必定誓死追隨!”其他兵將包括剛剛有疑惑的人,全數跪了下去。
“很好!”
景千尋一個旋身跳到朱德貴等人的面前,身姿挺拔,氣勢昂然,“朱將軍適才說得對,咱們本就是大昭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何必自相殘殺呢?爾等想必也清楚,蕭問情於我們王上有極大的仇怨,我雖然不能保證什麼,但是我們王上曾經被蕭問情與軒轅擎勾結設計,險些殞命越國,我們王上要除去蕭問情的決心,絕對是天地可鑑!”
“這事我們自然是清楚的,不過因爲蕭問情武功高強,手段狠辣,我等簡直是敢怒不敢言。”
“朱將軍是咱們的老熟人了,爲人一向正直,我們瞭解,你不必解釋什麼。”景千尋寬和的道:“爾等隨我前去見過我們王上,想必他定能做出最準確的部署!”
“是,請少將軍帶路便是!”
烏蠻部落後山,蕭問情見時間過去一個時辰,派出去的人還沒回來回稟,也不知道這算是有異樣還是沒有異樣?想了想,他道:“邱復生,你給朕帶領五千人馬前再去查探查探消息,一旦有異樣,立馬發信號回稟於朕!”
“末將領旨。”不敢有絲毫的遲疑,一位三十來歲的年輕將領立即領命而去。
然而一連派出去四撥,統共加起來足有兩萬人衆,都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令蕭問情心中鬱氣勃發,周圍人人自危。
蕭問情如何想不到對方不費一兵一卒,便讓他失了兩萬人馬?越想心中越是火大,凝氣內力忽然又收了起來。
原想殺幾個人出氣,然而他忽然發現一個令他膽顫的現象——周圍的兵將對他除了懼怕之外,根本沒有半絲的敬畏之心。
無疑的,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
眼見天色已晚,蕭問情憤憤的命令隊伍回了營房,施了輕功便朝寨子外掠去。
……
夜,如期而至,一輪皎潔的圓月像是一隻碩大的銀盤高高的懸在高空,美麗如幻境。
裝點雅緻的房間內,昏黃的燈火搖曳,榻上美麗的少女緊閉著眼睛,雖是睡著,一雙眉毛卻是深深的蹙起,三月的天氣還有些寒涼,然而女子的額上卻是汗水涔涔,她嘴脣不停的翕動,不停的擺動頭顱,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啊,不要,求求你們放了三哥!”
忽然,榻上的女子驚叫著坐了起來,左右瞅了半晌才發現是做了一場夢,不由長長的籲出一口氣。
“叩叩叩!”門口響起輕輕的敲門聲,緊接著是丫鬟擔憂的詢問,“小姐,你沒事吧?”
女子側頭看向緊閉的屋門,不是軒轅依依又是誰呢?
“唔。”
軒轅依依輕吟一聲,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小桃,我做了個噩夢而已,沒事的,你去睡吧。”
“是,小姐。”
待到外面的腳步聲消散,軒轅依依披衣起來,到了院子裡。
擡頭看了夜空中的圓月良久,悠然轉向越國的方向,心裡的哀愁從一絲小小的絮末,漸漸的膨脹成一大團,直到佔據她整個胸腔,堵得她喘不過氣來。
那個方向是她的家鄉,是她長大的地方,那裡有她在意的三哥和母后。
雖然當初走得決絕,走得義無反顧,可到底是她生長的地方,到底是撫養她長大的親人,她怎麼能不想、怎麼能不擔憂呢?
特別是在知道三哥被廢了功夫被秘密幽禁起來的時候,她幾乎亂了方寸。要知道,三哥是除了母后之外,對她最好的人了,她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事呢?
可是現在楚雁回和賀連決都離開了雁京,她連個可以依賴、可以遣用、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又要怎麼辦?難道真要走到那一步嗎?
這樣想著,軒轅依依收回視線轉向前面二進的院子。
現在大軍壓境,立國登基的事務必會被延誤,城中會功夫的人要麼堅守在自己的崗位,要麼有自己的任務,賀府裡除了月影幾人留下保護府中的人外,都走得差不多了,加之楚雁回對她信賴有加,密道的機關和出入口她都清清楚楚,要做成那件事對她來說根本不算難事。
然而太子大哥給她的時間只有三天,三天後如果沒有行動,他就會傳消息回去,殺了三哥……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待她極好,從來沒有把她當外人,她喜歡他們每一個人。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那麼做!可是不那麼做,就得任憑三哥受盡磨難或者……被殺!
她現在真是矛盾至極。
太子大哥的爲人她不說了解,卻也知道一些。
或許,與三哥一樣,他從小待她極好,不過那是因爲她與他的利益不會有絲毫的衝突罷了。相較於三哥的無慾無求,他就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
從小皇家舉行的各項比賽,他即便傷了對手也必須爭奪第一。試問那樣一個爲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又怎能原諒三哥擾亂他的計劃、放走他的敵人?
在太子大哥一步步成長爲越國的王的路上,任何人都不能成爲他路上的絆腳石,這也是父皇器重他的主要原因。除此之外,他有氣魄、有能力、有帶領越國富強的決心,還有敢於對親人下手的狠勁!
他與三哥是親兄弟,在三哥沒有壞他的事之前,他許是真心對三哥好,但那也是有防備的好。只要三哥不做妨礙他的事,他定然會一直對他好下去。可是,在三哥決定爲了楚雁回而放棄自己背叛他的時候,那好,便不復存在了!
雖然她有些不相信他會真的將三哥處死,但是如她剛剛的夢中那般,讓他受盡皮肉之苦還是可能的,總之不會好過就是了。
“依依,你睡不著嗎?”
軒轅依依的身後,屋門被打開來,太后披衣走了出來。
“嗯。”看向太后,軒轅依依的眼睛忽地閃過一抹幽光,迎上前去攙著她的手臂道:“祖母,我做了個噩夢,睡不著。”
自打銀屏公主出嫁後,這院子裡就住了太后、軒轅依依,以及四個丫頭兩個嬤嬤,相處久了,二人頗有種相依爲命之感,是以太后便認了軒轅依依做孫女,兩個人有個伴。
“做了什麼樣的噩夢?可否說給祖母聽聽?”
“祖母,自然是可以的。”
軒轅依依笑著,眼神狀似不經意的瞥過伏在隔壁院子的屋頂某處的一道黑影,然後落在了太后的臉上,一邊對她猛使眼色,一邊和婉的道:“太后,更深露重,咱們進屋說好了。”
太后意會,立即對著那處喝道:“什麼人在那裡?”
這一聲呼喝不但驚跑了那道黑影,更是驚醒了前面院子的碧影幾人,沒一會碧影直接從屋頂過來,落在她們面前,“怎麼了,老夫人?”
“剛剛有人躲在那個地方窺視咱們。”太后指著那人隱藏的地方道。
“嗯,你們小心,我去看看。”丟下這句,碧影便飛身而去。
收回視線,軒轅依依對太后道:“太后,咱們進去吧。”
一進屋,太后便一瞬不瞬的瞪視著軒轅依依良久,才正色問道:“依依,你老實告訴我,那個人是怎麼回事?”
“什麼都瞞不過老夫人你。”軒轅依依苦澀一笑道:“那是想軒轅擎的人,扮著乞丐混進來的。”
太后揪著眉頭狐疑的問,“他是來抓你回去的?”
軒轅依依搖搖頭,“他是來告訴我,三皇兄被幽禁了起來,太后……”
軒轅依依忽然噤了聲,撲在了太后的懷裡。
太后輕輕拍著她的背問道:“怎麼,擔心你三皇兄了?”
“嗯。”軒轅依依點點頭,張嘴欲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
蕭問情一路將輕功發揮到極致,來到臨泉與烏蠻部落之間的一處平闊之地。
與烏蠻部落周圍一樣,這裡也被延綿望不到頭的帳篷給鋪滿,在銀白的月光下,就像是一朵朵盛開的棉花糖。
“什麼人?”
蕭問情剛在一頂帳篷上落下,便有一道聲音呵斥道。
蕭問情冷冷掃視一眼,尋到聲音的來源,“朕乃蕭問情,朕問你,軒轅擎在什麼位置?”
“原來是大蕭的皇帝陛下。”那人並未第一時間告訴蕭問情軒轅擎的位置,反而問道:“這麼晚了,不知道找我們太子殿下所爲何事?”
“嘭!”蕭問情右手一揮袍袖,使出三分力道打向那人,語氣陰冷,“朕找他何事,須得向你一個小小的卒子報備?”
雖是三分力道,卻是打得那人險些吐血,對蕭問情是敢怒不敢言。
“蕭兄,你乃堂堂大蕭的君王,何意與手下的人過不去呢?沒得的跌了身份。”軒轅擎的聲音自斜對面戲謔的傳來,“不過多謝蕭兄手下留情了,你,還不多謝蕭兄手下留情?”
被蕭問情擊打那人連忙跪地謝了恩,也不等蕭問情說出原諒的話,在軒轅擎的示意下退了下去。
幾個起落,軒轅擎落在蕭問情面前的帳篷頂上,與他面對面,“蕭兄,你大晚上找來,爲了何事?”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