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欣嵐嘆了口氣,突然覺得自己也是挺累的,隨然說凡事不用自己親力親為,但是卻還是有一種疲倦纏繞著自己,揮散不去。
她想著,嘴角微微勾了起來,懶散的躺在了床上。見到方欣嵐又回到了床上,素玥立即站到了她的床邊問道:“主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方欣嵐聽了素玥的話,搖了搖頭:“沒什么,只是困乏了,想要歇息下。”說完,笑看了一眼素玥說道:“你也不需要為我擔心,若是有什么事情,我自然是會說出來的。”
素玥聽了方欣嵐的話,笑了笑,然后說道“主子說的是,奴婢也是多想了。只是現在主子臉上的顏色確實是不怎么好看的,主子還是要多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啊。”
方欣嵐點了點頭,然后問道:“那個屋里頭的人,現在怎么樣了?”
素玥知道方欣嵐問的是杜月華她們,想了想,然后說道:“也是看不出來她們要做什么呢,除了說是找主子,要出去拜菩薩以外,倒是沒有什么旁的事情。”
“那,杜貴人那身子,現在怎么樣了?”
方欣嵐說著,眼睛微微的閉著,享受著素玥給自己捶腿帶來的舒適感受。
“杜貴人那里現在還好,只是聽那些醫生們說,讀古人似乎有的時候會想不開,說是有心病。”
素玥低垂著頭,一邊捶腿,一邊說道。聽了她的話,方欣嵐冷哼一聲:“好一個心病,只怕是心病是永遠好不了了的吧。”
方欣嵐的語氣有著很明顯的不悅,所以說,素玥也沒有跟著說什么。只是安靜的在那里給她捶腿,方欣嵐也知道自己說的有些過了。嘆了口氣,然后說道:“眼瞎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似乎越來越沉不住氣了。你說,我離宮也有些日子了,皇上雖然說是才回去沒幾日,但是為什么我總覺得,皇上走了就把我們這里的忘記的差不多了?”
素玥聽到方欣嵐提到這件事情,更是不好說什么,只是想了想,然后勸慰道:“主子何必想那么多,若是旁人,只怕皇上還是不信任的。今日這件事也可以看的出來主子在皇上心里頭的地位,肯定是不低的。”
龍嗣確實不是一件小事,皇上能交給自己辦,也的確是有幾分看的起自己的意思在里面。但是這件事情起碼要看自己樂意不樂意吧。若是到時候,杜貴人有什么三長兩短,那孩子能夠自己照顧,自己倒是賺了。如若不能,那只怕是一點好處都撈不著了。
但是這樣的心思,現在也是不能和素玥說的,所以說,方欣嵐只是嘆了口氣然后說道:“誰知道圣上心里頭是怎么想的。若是真的看重,那可不天天的帶在身邊。你是沒有見到皇上和莫婉容在一起時候的樣子,那個纏綿如膠似漆。如果說現在是莫婉容在這里,皇上肯定不會說的那么輕快,就把人扔到這里了。”
方欣嵐說著,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看她的樣子,真的是有幾分在意皇上的。
素玥見到方欣嵐這個樣子皺了皺眉頭,然后說道:“主子也不要想那么多,反正是能夠回到宮里頭的,到時候主子在把皇上搶過來就是了。”
方欣嵐聽了她的話,苦笑了下,搶皇上的心思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況且,那個皇上心里頭本來就還存有看熱鬧,看眾妃嬪亂斗,自己在旁邊就和看猴戲似地瞅著的心思。
所以說,怎么好勾搭皇上呢。只怕你做的一切,在皇上眼里頭,就是像是一只猴子,在那里上串下跳。若是說,皇上心思好了,說不定還給你個糖吃,若是心情不好,只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只是這些話,方欣嵐都不能和素玥說。不管如何,素玥都不算是自己十分的心腹,況且,素玥是個什么品性,自己也沒有看的太全面。若是自己現在和她說了,她立即就轉頭去和別的女的去嚼舌頭,到時候只怕獲罪都不知道是為何。
方欣嵐想到這里,嘆了口氣,然后擺了擺手對著素玥說道:“好了,你也不用按了,這幾日我想吃的清淡些,你去看看,有什么好吃食。”
素玥聽了她的話,皺起了眉頭:“這個莊子上,好吃的東西確實不多。況且,來的時候也沒有帶上個廚子,只怕是這里的人做的東西不符合主子口味吧。”
“都這么多天了,我覺得還好。”方欣嵐說著,擺了擺手,意思是不想說下去了。見到方欣嵐這個樣子,素玥點了點頭,然后就走了出去。她一出去,素青就進來了,這樣也算是保持,她的身邊總是有人伺候著。
方欣嵐看著素心,笑了笑,然后說道:“素青,你剛才和秋菊學的如何?”
素青聽了方欣嵐的話,笑了笑,然后說道:“就選出來一間屋子去做家廟,就難得選。”
方欣嵐聽了素心的話,有些驚訝,只是選一間房間出來,這里應該是有的,怎么會難選呢?似是看出來方欣嵐的疑惑,素青嘆了口氣,然后說道:“秋菊姐姐的意思是,說是選一個單獨的宅子去做家廟。不能只是一間房間,不然顯得不夠真誠。”
方欣嵐聽到了,點了點頭,然后說道:“這樣說也算是對,但是應該沒有什么特別困難的。這個宅子,當初選下來的時候,就是選的最大最好的。我們占用的地方不大,應該還有不少獨立的小院子才是。”
聽了她的話,素青點了點頭:“主子說的不錯,但是秋菊姐姐說是看不上。太遠的說是太偏了,太近的說是怕熏著了主子。然后說是看上了梅林那一塊的一個閣樓,那閣樓倒是挺漂亮的,兩層的,十分的雅致。但是奴婢卻覺得,那個閣樓做家廟,顯得太過輕浮了。”
方欣嵐聽說這個莊子里還有個閣樓,就有些疑惑起來:“那個梅林旁邊還有個閣樓嗎,我怎么不知曉。”
“主子只怕是連莊子都沒有逛完,自然是不知曉的。那梅林,就是特地為了那個閣樓種上的。據說,那個閣樓以前是叫綺夢閣,是這個莊子主人內眷過來住的地方。那樣的地方如果說做家廟,倒是顯得有些可惜了。況且,做家廟也是有些不莊重。”
方欣嵐想了想,一個尼姑廟,然后旁邊都是桃花。雖然說不算什么,但是卻也不大好。畢竟,家廟應該是一個挺嚴肅的地方,況且是給素心住的。方欣嵐想著,點了點頭,然后說道:“那主屋后面,我記得是有個幾個偏房的,也算是獨立成了院子。你和秋菊商量商量,就把家廟放在那里吧。”
見到方欣嵐這樣說,素青笑了笑:“主子說的地方,奴婢也是提過的。因為一般家里如果看中家廟,也是都放在那里的。如果不看重,就是放在更偏的地方。只是,秋菊姐姐似乎不大樂意,奴婢一說,就給奴婢駁回了。”
“無妨,你和她說,是我說的,她就自然不活說些什么了。”方欣嵐說完,突然又想起了那個說是有閣樓的地方,心里頭不免有些癢癢的。
現在正是梅花盛開的時候,去看看也是不錯的。于是她想了想,然后又說:“等素玥回來,我們一同去看看那梅林旁邊的閣樓。”
“那閣樓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住了,若是要去看看,只怕是要先遣人去打掃一番。”
“嗯,那你趕緊吩咐下去吧。”方欣嵐聽到素青這樣說,于是立即點了點頭,讓她去處理。聽了方欣嵐的話,素青顯得有些猶豫,方欣嵐見到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是害怕自己身邊沒有人,若是有什么事情會不方便,于是笑了笑說道:“無妨,你去把秋菊叫來。”
素青一聽說要叫秋菊,面上頓時有些不好看了,猶豫了一會,然后才說道:“秋菊姐姐去了杜貴人那里,說是要找素心商量下哪里做家廟比較好。說是那地方是給素心住的,還是要問問她的意見,找個妥當的地方。”
方欣嵐一聽說又去杜月華那里了,心里頭頓時有一骨子悶氣。她冷著臉看了素青一眼,然后說道:“你去叫人把她叫回來。”
素青還是有些猶豫,站在那里,似乎不知道應該不應該聽方欣嵐的話。見到她那個樣子,方欣嵐頓時有了一股子悶氣涌上心間:“怎么,難道說,秋菊才是你的主子,我說話一點都不中用了?”
見到方欣嵐這樣說,素青才立即走了出去,吩咐了人,去找秋菊回來。秋菊似乎是知道方欣嵐生氣了,很快的就回來了。進了門,方欣嵐抬頭看了一眼秋菊,然后冷笑著說道:“怎么,衣服還沒來得及換?”
秋菊聽了她的話,愣了愣,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穿著,發現自己確實是沒有怎么換衣裳,立即跪倒在地上,然后磕頭說道:“奴婢知錯了。”
方欣嵐見到她那個樣子,冷哼了一聲,然后說道:“那你說你知道錯了,也好,你和我說說你是哪里錯了吧。”
“奴婢,奴婢沒有聽從主子的吩咐,回去整理自己的衣裳。”
秋菊低垂著頭,并沒有看方欣嵐的臉。如果她看方欣嵐的臉的話,就可以看到方欣嵐滿臉無奈的神情。只是,可惜了,她并沒有抬頭。
方欣嵐見到她那個樣子,嘆了口氣,然后說道:“我一直當你是個伶俐知道事的,但是你看看你出來以后,都成了什么樣子!”
秋菊還是低垂著頭,沒有抬起來。見到她那個樣子,方欣嵐頓時失去了要教訓她的心情。大不了,以后就不要用這個丫頭了,其他的也沒有什么吧。方欣嵐想著,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然后說道:“你要記得,你的主子只有我一個。其他的,凡事不要太過逾越。只是這句話,你似乎是永遠聽不進去的。”
“奴婢知錯了。”秋菊還是硬邦邦的那一句話,聽的方欣嵐想要吐血。
方欣嵐見到秋菊那個樣子,也是不想要讓她在自己面前礙眼了,于是對著她說道:“你去叫人收拾下梅林邊上的閣樓……”
“難道說,主子同意把那閣樓去做家廟了?”秋菊興奮的搶答,眼中有一種晶晶亮的東西。見到她那個樣子,方欣嵐笑了笑,在她滿懷著期待的目光中緩慢的說道:“不曾,家廟的地方已經決定好了,等會讓素青和你說,你先去叫人閣樓整理出來吧。”
聽到方欣嵐這樣說,秋菊還想問些什么,但是卻發現方欣嵐面上的神色確實不好。真的有幾分像是被自己氣到了,于是想了想,也沒有在說什么,直接走了。
見到她那個樣子,方欣嵐嘆了可慪氣,然后整個人的身子就像是軟了一樣。見到她那個樣子,素青說道:“主子也別生氣了,據說素心和秋菊是親姐妹來著。”
方欣嵐一聽,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素青:“你說什么?”
素青似乎被方欣嵐激動的樣子給嚇著了,愣了一會,然后才緩慢的說道:“主子還不知道嗎,她們兩個對了對從小分散的過程,秋菊姐姐發現素心就是自己親生妹妹。而且,在素心身上本來應該有胎記的地方,十分巧合的有個疤呢。據說是,小時候拐她的人,怕家里有人尋過來,所以說特地弄的。”
方欣嵐聽了素青的話,笑了笑,然后說道:“難怪秋菊對素心如此上心。”
素青聽了方欣嵐的話,也沒有聽出來是好話還是壞話,想了想以后還是順著她的話說的:“可不是,奴婢們私下就說了,沒有見到過,那么寵妹妹的姐姐。秋菊每次出去,就用自己的私房,可勁的給素心準備東西。素心也自然是一副好妹妹的樣子,只是我們那個時候和素心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聽到素心說過有什么姐姐妹妹的。但是沒有想到,居然在這里遇到了。”
方欣嵐聽了她的話,點了點頭,然后說道:“可不是,多巧的事情,這樣巧合的事情,這個世界上還真是不多。”
素青這次總算是聽出來方欣嵐語氣中的嘲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面上有一絲的悔恨。素青本來就不是什么話多的人,特別是在方欣嵐面前。只是這次只怕是看到方欣嵐和秋菊還有素心在那里慪氣,想要幫她們一把。但是素青見到方欣嵐現在的樣子,心里頭也是明白了,只怕自己是好心做了壞事。
這樣想著,素青面上就有些不好看了,有些吶吶的。
方欣嵐自然是看出來她的窘迫,看了她一眼,然后說道:“你有沒有什么姐姐妹妹的,若是有的話,我干脆一同照顧了算了,免得說的到時候半路認了過來,我還不知曉。”
素青自然是知道方欣嵐是故意說這話,也算是為了表露自己心中的不痛快。但是她還是點了點頭:“奴婢打進宮以后,因為素玥姐姐一直照顧奴婢,所以說,認了素玥姐姐做了干姐姐。”
方欣嵐聽了感覺一陣好笑,但是卻也沒有說什么,點了點頭。素玥這個人具體是什么樣子的,自己倒是沒弄清楚,但是總歸是個伶俐的。素青這個孩子,倒是有幾分的實誠,老實。在宮里頭,如果說沒有人照拂著,或許真的是不算怎么好過。那兩個孩子在一起,倒是也是不錯的。
只是,秋菊那個妹妹來的實在是蹊蹺,只怕是天下沒有這么巧的事情了。兩個都剛好,進宮了,而且兩個都正好在一個主子的手下辦差。
方欣嵐想著,嘆了口氣,秋菊一向也是聰明的,怎么在這件事上面,就摔了這個大的跟頭。而且最離奇的是,居然摔倒了以后,都不想爬起來。
這個時候,素玥和秋菊一同走了進來,方欣嵐抬頭看了她們兩個一眼,然后笑著說道:“你們兩個可是說好了一同回來的?”
素玥笑了笑,然后說道:“奴婢和秋菊姐姐是在外面正好碰上,一同進屋,從主子的嘴里。怎么就成了一同說好的。”
秋菊也笑了笑:“奴婢已經吩咐人去把梅林邊上的閣樓整理一番了,若是主子現在起身梳洗的話,估計過去也是整理好了的。”
方欣嵐聽了她的話,點了點頭,然后又打量了她一番。她身上現在已經全部都整理好了,看不出來剛才狼狽的樣子。身上穿的也是一件并不鮮亮的布衣,頭上也只是堪堪挽起,并沒有多少首飾。整個人顯得十分的素雅,只是耳朵上面一對玉墜還能顯出來一抹亮色。
見到她那個樣子,方欣嵐嘆了口氣,然后說道:“秋菊,是不是我一直太過苛刻你了。”
聽到方欣嵐突然說這個,秋菊有些驚訝的說道:“主子說的哪里話,平日里,主子待奴婢那是極好的。”
“那你怎么頭上一個像樣的東西都沒有,身上穿的也是這么的寒酸。”
方欣嵐皺著眉頭說道,她真是不喜歡秋菊這樣的打扮。她還是比較喜歡秋菊穿著鮮亮,頭上也插的花枝招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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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是見主子不愛那些亂七八糟的,所以說特地沒有戴上。主子說的真是奇怪了,主子自個不愛,怎么那么喜愛在奴婢們身上看到。”秋菊笑著辯解,表示自己是故意這樣裝扮的。
“哦?”方欣嵐應了一聲,然后把手放到了離自己比較近的素青手里,然后讓素青扶著自己起來。方欣嵐起來以后,站到了秋菊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看著秋菊,然后說道:“我還以為你把我給你的東西,都拿去當了,給了你那個親妹妹呢。”
方欣嵐說著,似乎也覺得好玩,笑了起來。
見到她那樣說,秋菊愣了愣,然后苦笑了起來:“主子說的哪里話,奴婢自然是知道事的。就算奴婢再怎么寵愛素心,也斷然不敢把主子的東西給她。”
方欣嵐點了點頭,也沒有追究這件事情了,只是吩咐她們去準備洗漱的東西。她自己又挑了一件鵝黃色的齊胸對襟儒裙,外面穿了一件珍珠白色的披風。
穿好了以后,頭上的發髻也有改變,做的整個發髻頭上是以珍珠為主。還插上了一根銀質步搖,是雀頭下面含著珍珠穗子。
方欣嵐打扮完了以后,在子鏡子里看了看,然后滿意的店了點頭,才緩緩的帶著三個人一起走了出去。說來也巧,走到院子以后,發現杜月華也挺著個肚子坐在院子里。方欣嵐見到杜月華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杜月華的那個肚子越發顯得大了。整個人,似乎就是肚子是肥碩的,顯得十分明顯。
見到她那個肚子,方欣嵐想起了自己懷孕的時候,自己懷孕的時候,似乎并沒有這么大。方欣嵐想著,偏頭看了一眼秋菊,然后說道:“可有大夫說,杜貴人肚子里有的有可能是雙喜?”
聽了方欣嵐的話,秋菊想了想,然后說道:“不曾。”
“是不是雙喜,也和你沒有關系的吧。”
杜月華說著,已經來到了方欣嵐的面前。
原來,杜月華在見到方欣嵐以后,就站起了身子,然后走到了她的面前。剛才方欣嵐因為偏頭看秋菊,并沒有注意。
見到她那個樣子,方欣嵐笑了笑,然后說道:“不管是雙喜還是皇子,杜貴人都要好生的照顧好自己的身子,不要太容易生氣,否則而萬一有什么事情發生,就是喜事變喪事了。”
方欣嵐說完,然后對著她燦爛一笑,自己徑自的走了。方欣嵐是可以走的,但是她身邊的丫頭還是給杜貴人行了禮以后,才慢慢的小跑跟上了她。
素玥有些疑惑的說道:“那個杜貴人也真是奇怪,我們主子明明是為她著想,她說出來的話卻是那么的惡毒,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人呢。”
方欣嵐聽了素玥的話,笑了笑,然后說道:“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不一樣的,自然是有各種稀奇百怪的,一點都不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