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婢回來了。”外面下著大雪,翎煙將手里的絹布放下之后,拍打了一***上的雪花。
蘇慕言道:“你快去爐子那烤一烤,看看你的臉都凍紅了。”
翎煙上前一步,坐在爐子旁邊一邊烤著火,一邊小心翼翼道:“主子,奴婢剛才從內務府回來的路上,聽到了一個消息。”
蘇慕言一邊撫摸著趴在自己腿上的‘雪球’,一邊問道:“什么消息?是不是又是皇上今個寵了誰明個留宿在哪個宮里的這種八卦小道消息?”最近聽多了這樣的消息,所以蘇慕言心里已經變得麻木了。
翎煙道:“不是,主子,現在宮里到處傳著流言。說……說老夫人和瑾言小姐的死其實不是意外,而是皇后……是皇后她派人將老夫人和瑾言小姐殺害了,然后偽造出一副馬車因雨天路滑掉下懸崖的假象。”
蘇慕言一聽,面色慘白的站起身來,不敢置信的上前抓著翎煙的手問道:“翎……翎煙,你是聽誰說的?”手里的‘雪球’因為蘇慕言的激動也頓時掉到了地上,太過突然所以‘雪球’不滿的“汪汪”兩聲。
翎煙小聲道:“奴婢也不知道是誰最先開始傳的,但是現在整個宮里都知道了。”頓了頓,翎煙又道:“因為宮里流言四起,所以皇上現在正在御書房給皇后娘娘訓話呢!”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突然,也太過驚訝,事關母親和妹妹的死因,一定要調查清楚。蘇慕言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道:“翎煙,云太醫現在何處?”
在這宮里,主子除了云太醫沒有任何可以尋求幫助的人,所以翎煙問道:“回主子,云太醫在太醫院呢,需要奴婢現在將他找過來嗎?”
蘇慕言搖搖頭,低聲道:“不必了,他今天還得過來給我請脈,等他來了我再問也不遲。”
沒過多久,云若初果然背著藥箱過來了,一進來便發現蘇慕言臉色不太好,便問道:“娘娘身子不適?”
蘇慕言待云若初坐下之后,才問道:“云太醫,我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幫忙。”
云若初點點頭,道:“好,娘娘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吧。只要在我的能力之內,我必定幫娘娘完成。”
“我……”蘇慕言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道:“我想讓你幫我查一下我的母親和瑾言到底是怎么死的,是真的因為暴雨趕路不小心掉入了懸崖,還是如這宮里的傳聞一般是被皇后害死的。”
云若初聽罷,一臉的驚訝,問道:“娘娘,世子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嗎?”
蘇慕言不解的問道:“告訴過我什么?”
“那次娘娘被誣陷進了大牢,世子便派我親自去了一趟鄄城查探一番,原來老夫人和瑾萱小姐的死果然是皇后下的毒手。”云若初回憶起幾個月前的事情,緩緩道:“回來之后我便立刻告訴了世子,世子聽完了之后立刻就去了靜萱宮找娘娘。可是沒多久,世子回來之后就一臉的不高興。”
蘇慕言愣了愣,隨即又努力的回想,腦海中一點印象都沒有,“可是我記得很清楚,他確實沒有告訴我母親和瑾言的死因。”
那次南宮陌火急火燎的去了靜萱宮,可是走到門口卻被康福海攔在門外,因為那時的蘇慕言正在房間內與南宮凌床榻上纏綿,所以他傷心欲絕的回了平遙王府才沒來得及將這個消息告訴蘇慕言。后來又發生了很多事情,蘇慕言的孩子沒了,又被貶到了棲霞宮,所以南宮陌怕她再受打擊,關于楊氏和蘇瑾言的死也沒有再說。
云若初想了想,便道:“興許是世子怕娘娘您知道了真相難過,所以才沒有告訴您的。”
蘇慕言動了動嘴唇,顫抖著聲音道:“這樣說來,這傳言是真的了?那……那母親和瑾言的尸體,尸體……如何處理了?”
云若初面上突然有些不忍,便勸慰道:“娘娘,逝者已去,您還是不要太難過了。”
“我問你,她們的尸體現在安放在哪里?”蘇慕言眸中含淚,情緒有些激動,聲音也不禁提高了幾分,“你告訴我,快點告訴我!”
云若初低聲道:“微臣是在山崖上發現了破碎的馬車,所以就順著馬車掉下山崖的痕跡派人到了懸崖底下去搜尋老夫人和瑾言小姐,找了兩天兩夜,終于在一個角落里發現了他們。”嘆了一口氣,又繼續道:“找到他們的時候,地上幾乎只剩下了一些骨頭。從地上遺留下來沾滿血跡的衣服來看,有的是被刀劍給割傷的,有的是被動物鋒利的牙齒給咬傷的。所以,微臣便猜測他們一開始是被人殺害的,后來又被人丟下了懸崖,偽造出馬車掉入懸崖的假象。后來微臣又沿著種種線索查去,最后發現了這幕后的黑手竟然是皇后。”想著當時找到楊氏和蘇瑾言的時候,那血肉模糊的景象著實的嚇人,所以云若初剛才說的時候也是心有余悸。
聽罷,蘇慕言身子一顫就要往后面倒去,幸好翎煙在旁邊扶住了她,擔心道:“主子,您不要難過了,身子要緊。”蘇慕言現在可懷著身孕呢,翎煙可不敢忘了云若初提醒過自己,女子懷孕的前三個月是胎兒最不穩的時候,也是最容易小產的,所以主子現在可不能激動。
怎么能不難過?原來母親和妹妹的死竟然是皇后害的?母親本是好意來進宮送給她福袋的,可是誰又想得到那些人不僅在福袋里做了手腳害的汪凝月難產而死,害的自己背上黑鍋進了大牢,還害的母親和瑾言死在了路上?想起母親那和藹可親的笑容,瑾言在自己面前親昵的喊著“姐姐”撒嬌的模樣,蘇慕言心里便抽搐的厲害。她的母親現在還年不過半百,她的妹妹如今才是豆蔻年華的好年紀,他們怎么可以如此狠心!怎么可以如此殘忍?想著母親和妹妹尸骨無存,蘇慕言便哭的肝腸寸斷。
見蘇慕言因情緒太過激動哭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云若初急忙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白玉瓶在蘇慕言的鼻尖嗅了嗅,片刻蘇慕言便眼皮一沉慢慢暈了過去。
翎煙見狀,害怕的搖了搖蘇慕言:“主子,您怎么了?別嚇翎煙呀!”
云若初低聲道:“翎煙姑娘莫怕,這藥對身體無害,我只是怕娘娘再哭下去動了胎氣,所以才讓她睡了過去。”
“多謝云太醫了。”聽了云若初這樣說,翎煙才放下心來,掏出絲帕便將蘇慕言臉上的淚擦干凈了。
云若初點點頭,無奈道:“我再給娘娘開幾副安神的藥,一會派人送過來,娘娘醒來之后你好生的看著她。”說罷,便提著藥箱離開了。
【ps:】給讀者的話:
突然不想做好人了,好人總是被人欺騙,難過……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