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殤之所以能夠猜出是哪兩味藥，不過是因為習醫者都嗜好無事把玩下藥材，因而練得對各種藥材的方方面面都極為敏感。更何況這兩味藥本就珍稀罕見，略加思索能夠猜到便也不是什么難事了。

“傅宣儀，啊不，怡徳皇后為什么不去西宮安住，卻偏偏又回了青宮來呢？”正在淚殤顧著看那些藥材的時候，一邊的莫安突然出聲問道。

“姑娘有所不知，西宮地處偏涼之境，久無人居，早已荒落得不成樣子。我們娘娘好歹也是金枝玉葉之身，如何能受這種苦？”老嬤嬤面上透出薄怒，似是極為不滿莫安所問的話。

“真是豌豆公主！”莫安小聲嘀咕了句什么，淚殤正好轉過頭來，沒聽真切；就問道：“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莫安不敢重復一次，這種話在這個時候說，顯得有些刻薄過分了。淚殤見她不想再說，也沒什么表示；只從貼身的香囊中取出了兩枚小小的銀針，分別輕輕扎在那兩味藥材上。

“娘娘瘋癲之前，可有什么異常？平日里愛吃什么？”淚殤抽空又問了句，看著扎著銀針處，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

似乎有哪里不大對勁……淚殤取出毫無變化的銀針，心想是不是她無意中忽略了什么關鍵的地方。

千年靈芝…比零草……

啊，對了！淚殤噔時眼睛一亮，將從比零草上拔出的那枚銀針再次扎到千年靈芝上邊；這回，總算是讓她發現了銀針略顯黑色。

“藥方在哪？能不能拿來讓我看看？”淚殤取下針，臉色有些沉重；卻語氣平緩地對嬤嬤說道。

比零草與靈芝同用，有毒，且毒性初時平緩，難以發覺；一旦毒性累積過量，便會致人瘋癲。這種病因她曾聽藥王谷的師兄師姐們說過，只是她許久未曾見過，也就忘了。

“二位姑娘稍待。”說著，那老嬤嬤便俯身退了下去。

……淚殤和莫安很快便回了未央宮，莫安皺著眉，若有所思道：“淚兒，你覺得那嬤嬤的話，可信不可信？”

偏是那樣巧，偌大的青宮連一個愿意和她們說些什么的宮女抑或太監，都不曾有。轉了大半天，反倒是遇上一個自己主動幫她們的老嬤嬤。

只要有個心眼兒，就不會真的那么傻，相信這老嬤嬤是真心幫自己，想為傅宣儀討還公道。若說她是別宮故意派來耍弄她們的，那又為何她的眼神如此奇怪？！

淚殤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現下除了信她，別無他法。我先看看著張方子，也許能知道寫什么呢。”其實她私下里已有了一些懷疑，只是不敢說出來罷了。

比零草是云妃送的，千年靈芝卻是月妃送的。難道這之間，是有什么人故意所為？那幕后之人，又是誰呢？

秋風掃過，落葉飄零，兜轉至朝鑾殿——

“此事容王再細細想想，就如此打算吧！王累了，改日再議！”單子均抬手揮了揮，有些乏。尹未葉若真是前朝公主，他們之間又該如何自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