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就是欺人太甚,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氣,你王黎特麼的這是不拿豆包當乾糧,不將我呂布當做勇士嗎?
呂布勃然大怒,雙腿猛地一夾赤兔馬背,手中的方天畫戟高高舉過頭頂,就欲向前衝去與王黎搏一個你死我活,李儒已經飛馬上前一把拉住諫言道。
“將軍,這是王黎之計,切記不可與之交戰!還請將軍速速整軍繞開曲陽直奔狼孟,否則王黎的大軍若是從太原追擊而來我軍必將腹背受敵,生死存亡就在此一念之間了!”
李儒的一番話彷彿冬日清晨的一桶冰水一般,從呂布的頭上徑直澆下,將呂布差點凍了一個透心涼。
呂布遲疑了片刻,結果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也出現在他的眼前。
一名斥候背上“背”著一根白色狼羽縱馬飛奔,一直從大軍最後方飛速趕至前軍,背上的那根羽箭亦隨著他的身軀在馬背上上下顛覆,每前進一步都將帶出縷縷血液。
如果不是麾下兵馬拉的並不是太長,呂布甚至都要懷疑這斥候是否還能夠撐到他的面前。
但,很快的呂布就不用再懷疑了,那人終究還是強撐到了他們的身邊,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句話之後才倒下戰馬溘然長逝。
“將…軍,後方輜重…部隊遇襲…僥倖逃脫,還請將軍…速速趕至…九原!”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看來王黎這個大舅子是鐵了心的想將自己逼死在這幷州了?不是常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難道王黎和那個丁原老亡八纔是一家人?算了,不想這些了,還是儘早逃到九原接了昌兒前往草原纔是正理,也不知道昌兒是否已經將阿母的遺骨入了土!
“全軍聽令,速走狼孟沿途不得耽擱,違令者斬無赦!”呂布搖了搖頭,吐了吐心中的塊壘,方天畫戟向前一揚,胯下的寶馬如離弦之箭一樣飛了出去。
……
“將軍,呂布他們已經繞過陽曲逃向狼孟了,我們還要不要繼續追擊?”陽曲城下無邊的火把中,一員副將聆聽著越來越遠的馬蹄聲,靠近張遼滿臉的笑容。
張遼搖了搖頭,回過身來指著陽曲上城牆的火把笑道:“呂布早非當年那個九原大丈夫了,我等不過區區疑兵之計就已經將他嚇得狼狽逃竄直奔狼孟。你就不用再隨我前往孟縣了,這裡我就交給你了!”
“是啊,這位當年曾經威震天下的呂將軍早已經成爲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這裡有將軍坐鎮,狼孟卻還有太史子義將軍,想一想這呂布還著實可憐啊!”
副將嘆息了一口氣,猛見張遼臉色微微一沉,急忙改口,一臉的肅然:“將軍儘管放心,這陽曲儘管交給末將便是,若是末將三日內不能拿下陽曲,提頭來見!”
……
呂布大軍如落荒而逃的野狗一般在大道上飛速的狂奔,也不管沿途是否還有王黎的伏兵,只是把所有的斥候都鋪天蓋地的撒了出去,然後一個勁的埋頭趕路,從陽曲到狼孟竟然只用了一個半的時辰。
天已擦亮,但初冬的濃霧依舊還籠罩著狼孟城下的密林。
剛至狼孟縣城不足三五里的路程,衆將士還在感受著來自肺部的火辣,一名斥候就已經從狼孟縣城方向跑了回來,滿臉狼狽,豆大的汗珠如雨滴般澆打在膝下的地面上。
“啓稟主公,末將等人奉朱將軍之令負責狼孟軍情偵查。但因大霧的原因,我等並不能看清楚城頭上的將士和旌旗究竟是否我方陣營,而城頭上也不見一絲火光。
反倒是我等以主公之令前去叫門之時,被一陣箭雨射退,末將麾下的三五十名斥候悉數死於此地,僅餘末將一人逃脫前來於主公覆命,還請主公早做打算!”
哼,這特麼的還有什麼可懷疑的,肯定是王黎和趙雲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在對付太原之時就已經悄悄下了陽曲和狼孟等地,否則這二處的守軍如何敢違抗主公的號令!
李儒冷哼了一聲,一陣無力的感覺從心頭升起:“主公,陽曲和狼孟兩縣已經改姓歸王,就連前方的孟縣恐怕亦是如此,整個太原郡再也無我等立身之處。
王黎大軍前來太原也不過是這幾日的功夫,想必就算他全力以赴,新興郡應該還在我們手中。主公,兵貴神速,既然孟縣也難免淪陷,主公何妨徑直趕往九原,再修整兩三日,等我大軍元氣恢復之時再經雲中直奔雁門?”
想當初老子在孟津關下一桿方天畫戟打遍諸雄無敵手,就算是關老二、黑張三和那姓趙的小白臉都不是老子的對手,如今竟然彷彿一條野狗一樣,被王黎和趙雲這廝趕的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
哎,特麼的英雄落幕,風水輪流轉啊!
呂布嘆了一口氣,看著散坐在密林中的將士亂作一團,滿臉的落寞:“就依先生之言,朱易、魏越你二人傳我將令:大軍原地休息一刻鐘,然後速速整軍前往九原!”
……
秋風起,蟹黃肥。
冬風起,肥的卻不是蟹黃,而是前面敵人脖頸上的腦袋,看著前方逃竄的兵士,太史慈雙眼直冒金星,好像看到了一個個軍功一樣。
“果然不出將軍所料,這呂布已經入了我們的彀中。”一名親衛走到太史慈身旁,透過稀疏的草木,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輕嘆一聲,“想當初,呂布心高氣傲,仗持著一身武藝小覷天下英雄,而今也不過成爲了一隻彷徨在家門口卻不敢進門的喪家之犬!”
另一名親衛也湊了過來:“誰說不是呢?不過這也不能全賴呂布無能。文遠將軍在曲陽城下鬧上一場,讓呂布和李儒等人誤以爲曲陽已經落入到主公的手中。呂布初來乍到自然先入爲主,哪裡還敢浪費時間判斷狼孟是否真的在我們手中?
卻不知道將軍昨夜僞裝成呂布大軍兵臨狼孟,乃是故意讓狼孟守城兵士識破的,這才導致在濃霧中看不清對方人馬的時候,守城兵士不敢輕易的給真正的呂布兵馬開門。否則一旦將軍以虛虛實實之計取了狼孟,他們這不就是自己找死嗎?”
“也不能說都是我等之功,若不是從主公的帳下找出來一個與呂布身材彷彿的軍士,只怕我等的戲也演不下去了吧?”太史慈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指著九原的方向喝道,“速令衆軍轉道九原,務必要搶在呂布之前到達九原與主公兵合一處,讓這九原的大丈夫從此魂歸故里落葉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