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素珍見明日丈夫便要趕到泰山去決戰(zhàn)了,這時再與父親鬧下去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便只得默默地離開。
只不過,她離去之時,她的臉色是相當?shù)碾y看。
華鐵生看到女兒的這幅神情,心裡也是非常的難受。
華素珍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回到房裡以後,華素珍的心裡始終都是七上八下,她的心裡始終都是在爲沈飛魚擔驚受怕。
自己該不該將事情的真相告訴飛魚?然後勸他不要去泰山會這一戰(zhàn)了?
但如果自己將真相告訴他以後,卻無法說服他,事情豈不是會更糟嗎?爹爹爲飛魚所安排的這個善意的騙局豈不是毫無意義了嗎?飛魚豈不是會置身於一個更加危險的境地之中嗎?
她的心裡一直都打不定這個主意。
所以她的心是更加的亂,更加的煩,更加的急。
她很想馬上能見到沈飛魚,但又不知道見到他以後,該跟他說些什麼,所以她又害怕沈飛魚回來。
她便是在這種極爲矛盾、極其憂急的心情之下痛苦地等待著沈飛魚。
剛過亥時,她便上牀了。
但由於她憂心忡忡,心事重重,所以她在牀上翻來覆去,始終未能入眠。
已到子時,她還是在牀上輾轉(zhuǎn)難眠。
同時,這個時候沈飛魚也並沒有回來。
丑時,她剛剛進入夢鄉(xiāng),卻馬上又被一個噩夢驚醒。
睜眼向旁邊一看,她的身邊卻還是沒有沈飛魚。
她的心中便漸漸又對沈飛魚開始幽怨起來。
她不禁問自己:一個如此重要的夜晚他居然都不回來?這究竟是爲什麼?自己到底在他的心裡有沒有位置?
她又仔細地一回想,便馬上發(fā)現(xiàn)沈飛魚其實就只對自己好了那一個晚上,那晚以後,沈飛魚其實便恢復了常態(tài),又是很多時候都在外面過夜,即使回來,也是很晚很晚纔會回到睡房之中,而且話又是變得很少很少,更重要的是,從那晚以後,他便再也沒有與自己親熱過了。
她頓時恍然大悟:他那晚突然對自己那麼的好,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虧自己還自作多情……
明白這件事情以後,她的心頓時便感到非常的傷心,非常的委屈,她眼中的熱淚立即一涌而出,順面而下,沾溼了枕巾,同時她的手也開始重重地捶起被子來,她似乎是將被子當成了沈飛魚。
此後,她便再也無法讓自己入眠了。
一直到天亮,她還是在牀上翻來覆去,她還是心亂如麻。
“算了!算了!他既然如此待我,我又何必再去爲他擔驚受怕呢?”
她極力地讓自己不去想沈飛魚。
但她卻又很難做到。
所以她是更加的痛苦。
也就是這個時候,沈飛魚才從葉小月的院子裡走了出來。
此時,魯定初仍舊站在那棵大樹之下。
他居然在這棵樹下整整守了一夜。
此時,他幾乎已經(jīng)可以確定院子住著的就是沈飛魚在外面的女人了。他同時幾乎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女人對於沈飛魚來說應該是非常非常的重要,她在沈飛魚心目中的位置也肯定是銀劍山莊的大小姐華素珍不可比擬的,否則他不會在一個如此重要的時刻還來到這裡,而且還在這裡過了夜。
於是,他決定要對此事一查到底。
準備用早餐之時,華鐵生髮現(xiàn)女兒華素珍雙目通紅,面色也是十分的難看,猜想她始終都是在爲沈飛魚擔驚受怕,昨晚也肯定沒有睡好覺,便安慰她道:“不要緊的。你一定要相信飛魚!他一定能戰(zhàn)勝謝威的!”
華素珍無力地“嗯”了一句。
華鐵生又見沈飛魚還沒有來用膳,便又詫異地問道:“飛魚呢?”
華素珍淡淡道:“不知道。”
父女倆等了一段時間,沈飛魚才趕了回來。
華鐵生看看沈飛魚,問道:“這時候才起牀?”
沈飛魚道:“嗯!睡過頭了,對不起!”
華素珍並沒有出聲。
她並沒有揭穿沈飛魚的謊言。
華鐵生招招手道:“快來用膳吧,我們都在等你。”
早餐以後,華鐵生、沈飛魚、白巖以及銀劍山莊其他的十餘個重要人物便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出發(fā)了。
不久,這十多人便一齊走出了銀劍山莊。
而其他銀劍山莊的許多重要人物也將他們送出了很遠,他們也一直在爲沈飛魚打氣。
華素珍也同樣在送行的隊伍之中。
不過沈飛魚始終都沒有搭理她,始終都是在與其他人說一些事情。
他簡直就忽視了她的存在。
華素珍的心裡漸漸變得非常的憤怒,也對沈飛魚更加的怨恨。
“這個時候了,你居然也不願輕言細語地與我作個別,相互安慰一番。”
“沈飛魚!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爲何要這樣的對我?我在你的心裡到底算什麼?”
華素珍真想大哭大喊著衝上前去質(zhì)問沈飛魚,但她還是竭力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她只是無語,她只是賭氣也沒有上前與沈飛魚說任何話。
夫妻倆便是以一種如此冷漠的方式作了別,儘管這次的離別有可能就是他們的訣別。
那個院子的主人到底是誰?
她與沈飛魚又是一種怎樣的關(guān)係?
作爲三平鏢局的總鏢頭,魯定初要想將這些事情弄清楚絕非難事。
就在華鐵生沈飛魚等人還在趕往泰山的路途之中的時候,魯定初在金陵便已經(jīng)將事情弄得一清二楚了。
首先他感到的就是震驚。
姑爺在娶大小姐以前居然就有原配了!
他們的兒子居然比繼光少爺還大出幾歲!
然後他的心裡又是十分的矛盾。
自己該不該將此事告訴大小姐?
他必須承認的是,這些年來,沈飛魚一直都對他相當?shù)暮茫麄兠x上是一種主僕關(guān)係,而實際上他們卻是如同兄弟般地親密無間。
但他也知道,這絕不是一件小事,可以說是一件天大的事,它關(guān)係到了整個銀劍山莊的利益。
他十分地清楚,如果將此事隱瞞下來,那便是對銀劍山莊的不忠,如果將此事告訴華素珍,那又是對沈飛魚的不義。
所以他的心裡一直都是猶豫不定。
他在艱難地抉擇著。
他感到特別的痛苦。
他甚至有點後悔去跟蹤他的姑爺沈飛魚了。
就在他無法做出決定之時,他只得問自己一個這樣的問題:自己究竟該忠於誰?是該忠於銀劍山莊,還是該忠於他的姑爺?
然後他便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他決定將此事如實地告訴大小姐華素珍。
因爲他覺得他首先是一個銀劍山莊人,然後纔是沈飛魚的朋友。
就在葉小月日夜都在爲沈飛魚的安危而擔心不已的時候,她未曾想到的是,危險也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