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昊軒帶著葉栗來到醫院,孫博然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一見他們便皺著眉頭問道,“又怎么了?你們到底怎么回事啊,總是事故不斷,弄得我整天都提心吊膽的,就怕接到褚三的電話。再這樣下去,我要被你們搞到神經衰弱了。”
孫博然難得這么不鎮定,他是真的害怕了,這葉栗怎么老是出事故,就算是神仙,也經不起這一次次的折騰,何況她還懷著身孕呢,褚昊軒難道就不能多上點心么。
淡然的孫博然都為葉栗心疼了,褚昊軒又何嘗不是呢,他早就神經衰弱了,現在,電話鈴聲一響,他的心就會抽搐,就怕是葉栗出什么事。
聽了孫博然的埋怨,葉栗不由訕訕的,她嘿嘿一笑,掩飾著自己的情緒,“我就是在商場暈倒了,這不是好好的么,是褚昊軒多事,非要讓我來檢查下。”
“什么?在商場暈倒?好好地怎么會暈倒呢,你的身體又沒有什么問題。”孫博然一聽很緊張,立刻給褚昊軒使了個眼色,讓他扶著葉栗躺在診床上。
先是給葉栗做了個b超,然后又給她診脈,這才松了一口氣,“沒什么事,以后真的要注意了,安心在家待產,沒什么特別的事情千萬不要上街了。”
孫博然的口氣有些凝重,褚昊軒聞聽氣呼呼地罵道,“今天她是偷偷跑出去的,都沒有跟我說,我真是服了這個笨女人,傻女人了,我褚三特么的神經病,看上這樣一個蠢女人。”
葉栗臉上立刻掛不住了,“褚昊軒,你后悔了是吧?那好啊,后悔你讓我走啊,干嘛把我養在家里,我看你才笨,才傻,才神經病。”
孫博然一看兩人又杠上了,只得賠著笑臉勸道,“看你們倆,我不過說一句,你們這是干嘛,這么不給我面子,得,以后你們的事我可不敢插嘴了。”
葉栗臉上的表情這才松了一下,訴苦道,“孫醫生,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上街,可是為什么別人沒事,我就會有事。你說,我最近怎么這么倒霉啊,干什么都不順利,我看以后我真的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
“都是巧合,不過褚三,我真懷疑是不是你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仇家對葉栗下手了,要不,怎么會發生這些事。”孫博然忽然扭頭望著褚昊軒說道。
褚昊軒聽了孫博然的話,驀然沉了臉色,他覺得有些道理,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好像所有的事故都讓葉栗碰到了,莫非真的是那家公司派人做的?若是讓他查出他們在背后做了什么小動作,一定讓他們知道他褚三不是浪得虛名的,不搞到他們破產誓不罷休。
見褚昊軒陷入了沉思,孫博然知道自己已經點中了他的心。
不過剛才的話,也給了他一個提示,便問葉栗,“你暈倒之前可有什么異常的感覺?”
葉栗想了想說道,“沒有什么異常的感覺,我正在看孕婦裝,然后好像聞到了一陣花香味,就暈倒了,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人抬到總經理室了。”
“香味?什么味道?”孫博然皺著眉頭問道,看來葉栗應該是被人下藥了。
“我也說不出是什么味道,感覺像是花香,但是具體我也說不上來。”葉栗驚詫的望著孫博然,“難道你懷疑有人下毒?”
“這個不好說,還有二十來天預產期吧,最近一定不要隨便外出了,就在家里好好地陪著孟阿姨,否則不但我們大家受不了,孟阿姨也經不起的。”孫博然溫和地警告葉栗。
褚昊軒也跟著連連點頭,“再不長記性我也不管你了。”
葉栗沒有搭理褚昊軒,對著孫博然點頭笑道,“孫醫生,我聽你的。”
這句話差點讓褚昊軒氣炸了,可是他強忍著沒發火,心里恨恨的罵道,“葉栗,就先讓你嘚瑟著,等你生下孩子看我怎么收拾你,現在是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孫博然看了褚昊軒一眼,淡淡笑道,“你們快回去吧,天快黑了。”
褚昊軒帶著葉栗離開,路上沒有跟她說話。
葉栗自我檢查,想想今天的事,她感覺自己沒有錯,暈倒也不是她能預料的,說不定真如孫博然說的那樣,是他的商業對手背后使壞呢,哼,如果不是他,她怎么會平白無故經歷這些恐怖的事情。
葉栗心里也甚是委屈,本來想在商場轉轉,買點食材回來吃火鍋,看來也吃不成了。
到了半山別墅,張姐早就等在門邊了,一見他們走進來,張姐很是內疚的對褚昊軒說,“三少爺,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張姐,沒事了,以后注意點就好。”褚昊軒出奇的平靜,沒有責怪張姐,讓張姐心里反而更不好受。
葉栗見狀摟著張姐的脖子,安慰她道,“張姐,是我逼你出去的,你不要跟他說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哎,本來今晚想吃火鍋的,看來吃不成了。”
“少奶奶,我已經買了東西了,我們今晚可以吃的,三少爺想吃嗎?”張姐笑著問道。
“吃吧,既然栗子想吃,在家怎么吃都沒事,千萬別再偷偷上街吃了。張姐這幾天一定把她看好了,要是她再要求出門,你告訴我,我找個籠子把她關起來。”褚昊軒看著葉栗恨恨的說道,葉栗聞聽沒有搭理他,轉身就走了。
晚上飯桌上,孟小雅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破例跟大家一起吃飯。
她笑著說道,“看你們吃的開心,我真高興,這樣全家人圍在一起熱乎乎的吃著火鍋的感覺真好,我什么時候可以跟你們一起吃,好希望這磨人的病能快些好起來。”
“媽,你想吃嗎?要不,你也吃一點吧?”葉栗看著孟小雅不由眼睛濕潤了,她也好渴望媽媽能正常跟他們一起吃火鍋。
“我就是這么一說,你們不知道顧辰這孩子做飯有多好吃,每頓吃著他給我做的藥膳啊,我都吃上癮了。昊軒,你比果果大,又是她的老公,以后,果果就交給你了,你可要給我好好地待她,要不,我不會答應的。”孟小雅似乎情緒很激動。
褚昊軒心中卻猛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孟小雅身體有什么不舒服嗎?才會說這些喪氣的話。
想著褚昊軒笑著說道,“媽,我們一起好好照顧栗子,還有即將出世的小寶寶,我要是欺負她的話,您就罵我,我脾氣急容易沖動,她一惹我,我忍不住冒火就會罵她,所以你得看著我。”
“這沒事,只要大是大非上不會欺負果果就好。好,我跟你一起照顧她,但愿我能等到我小外孫出生的那一天。”孟小雅假裝輕松的笑著說,眸底卻有了一絲難掩的痛苦,最近她感覺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如強弩之末,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倒下去。島每縱血。
“媽,不許說這些話,你一定要好好地,這樣我才會安心。”葉栗也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眼淚快流出來了,她使勁的吸了下鼻子,硬生生的將眼淚又憋了回去,但是聲音卻哽咽了。
“果果,我就是感慨一下嘛。”孟小雅笑笑,“來來來,快吃菜,就喜歡看你們吃的飽飽的。”
褚昊軒和葉栗不想讓孟小雅失望,都開開心心的大吃起來。
見孟小雅笑的很開心,他們心里那點擔憂也悄悄隱去了。
都在默默地祈禱,但愿是他們想多了,孟小雅其實什么事也沒有。
晚上在臥室里,葉栗有些擔憂的對褚昊軒說,“我這心里老是慌慌的,好像要出什么事似的”
“能出什么事?別瞎想了,一切都好好的,來讓我聽聽咱們兒子有沒有踢你。”褚昊軒笑著寬慰葉栗,并把頭貼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笨蛋,踢我你還用聽的啊,真不是地球人。”葉栗抓住褚昊軒話里的語病取笑道。
“咳咳,這不是要跟兒子說話,一激動就說錯了。”褚昊軒嘿嘿一笑。
“不跟你扯了,睡覺吧,我這心里老是慌慌的,你摸摸,是不是我的心跳好快?”葉栗抓著褚昊軒的手就往她的胸口送。
褚昊軒連忙抽回手,一臉壞笑的說道,“你可別誘惑我,我已經是憋得不行了,一碰到你那兒,我就想吃你,你就繼續心跳吧,跳跳更健康,別再胡思亂想了,不會有事的。”
說著褚昊軒逃也似的,離著葉栗坐的遠遠地。
葉栗不由噗嗤一笑,“你就這么憋不住么,老實交待有沒有在外面偷腥?”
“老婆,冤枉啊,我現在變得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偷腥了,我還用憋成這樣子嗎。等你生完寶寶,一定要天天伺候我,補償我這段時間的煎熬。”說著褚昊軒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
“去哪兒?”葉栗連忙問道。
“去書房工作,最近公司里事特別多。”褚昊軒回過頭笑得很是曖昧,“怎么,舍不得我啊?”
“呸,巴不得你走的遠遠的呢。”葉栗笑著嗔道。
褚昊軒在書房忙碌了一會,然后悄悄地回到臥室,見葉栗已經睡著了。
這才悄悄地下樓,輕輕地出了門,然后到車庫里發動車子,離開了半山別墅。
出了半山別墅,褚昊軒直奔一家酒吧,然后進了一間包房。
里面有幾個人正在喝酒,見褚昊軒進來了,都恭敬地起身招呼道,“褚少。”
褚昊軒點點頭,面色沉靜的走過去坐在沙發上,微啟薄唇,,“查的怎么樣了?”
“進展不大,這家公司的背景無人得知,是在國外注冊的,也是最近才收購了本市的一家小公司,作為進攻本市商業的基地。正因為這些外來資金注入,這家小公司才像天上掉餡餅一樣,幾乎是一夜之間膨脹起來了。”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一臉嚴肅的說道。
“看來,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對著褚氏集團來的,已經連續吞了好幾單本來屬于褚氏公司的業務。不過,他們好像還沒有把重心放在褚少的公司上。”另一個年輕人接口說道。
“這都是些什么人,莫非是老爺子或者我爸得罪的仇家?若非如此,為什么目標這么明確?”褚昊軒不由得微蹙雙眉,沉思道。
“不好說,當然他們也并不只是吞并褚氏公司一家,可能褚氏公司勢力雄厚,難啃,所以全力以赴吧。”穿黑色西服的人再次開口說道。
“你們繼續查,我就不信查不出什么來。”褚昊軒沉聲吩咐道。
“褚少,我們會盡力的。”幾個人應聲回答。
“好,一切就拜托你們了,不信他外來的和尚好念經。”褚昊軒面色凜冽,氣場十足。
“對,強龍壓不住地頭蛇,他們實力再大又怎么斗得過褚氏集團。”幾個人討好的附和著。
褚昊軒并未因這些奉承而面露松懈,情況還未明了,一切都不能太早下定言,但是他預感這將是一場殘酷的血拼。
褚昊軒在酒吧應酬了一會,擔心在家的葉栗,便準備離開。
在大廳里他看到了陸戰,陸戰正摟著一個女子跳舞。
褚昊軒想起褚夕顏一個人寂寞無助的樣子,心里就涌起一股憤怒之火。他走過去,一把將陸戰扯出來,一拳揮過去:“陸戰,你不是出差了么?我姐就快生了,你還有心思在這里玩?”
“褚昊軒,你憑什么管我的事?誰告訴你我出差了?再說,難道出差就不能來酒吧喝杯酒,跳個舞么,這么多年我的私生活比你嚴謹,你來這又是干嘛?”陸戰抹掉嘴角的鮮血,冷冷挑釁著,一副有本事你再來的樣子。
褚昊軒還想再說什么,旁邊的人早已經把陸戰拉走了,他只能作罷。
褚昊軒很為姐姐感到不值,為什么會喜歡這樣的男人,他的心根本就不在她身上,看得出最近褚夕顏都是強顏歡笑,心情不是很好,問她又不說。
他們夫妻之間的事,褚夕顏不說,褚昊軒也不好多管閑事,只能心里生悶氣。
本想趁機好好教訓陸戰一頓,他倒是跑得快。
回到半山別墅,他悄悄地上樓,進了臥室,葉栗依然在熟睡。
褚昊軒不由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有被發現,不然又是一場口舌之戰,從前這個時候他都是流連在各大夜店,身邊環肥燕瘦的。
可是如今出去一趟都得偷偷摸摸,他心甘情愿被葉栗的心禁錮在家里,成了新好男人的楷模。
褚昊軒鉆進被窩,貼著葉栗輕輕躺下。
葉栗翻了一下身子,伸手摟住褚昊軒的腰,頭鉆進他的懷里,暖暖的蜷縮著,像只小貓兒。
褚昊軒忍不住嘴角深揚,手輕輕撫上她光滑潔白的脊背,心里不由暗自慶幸,多虧那次受傷沒有留下疤痕,否則哪有這樣美好的觸感。
心中驀然涌上過往的種種,褚昊軒不由感慨萬千,從最初的玩玩,到如今的深情相許,一切都出乎意料,卻也無怨無悔,葉栗確實跟著他受了不少的苦,他很是愧疚。
他緊緊地擁住葉栗,心中無比的滿足和幸福。
忽然,樓下傳來看護的呼喊,“不好了,不好了,太太昏迷了!”
褚昊軒聞聽,嚇了一跳,此時葉栗也醒來了,她驚恐地望著褚昊軒,“樓下喊什么?看護在喊什么?”
褚昊軒安慰她,“沒事的,乖,你在這兒躺著,我下去看看,有什么事再上來叫你,你別動。”
葉栗哪里還躺的住,但是她為了讓褚昊軒快點下去,點點頭,“好,你趕緊下去看看。”
褚昊軒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立刻跑出了房間,樓下張姐和看護正在孟小雅的房間里對她實施急救,可是孟小雅依然雙眸緊閉,一動不動。
“打110了嗎?”褚昊軒焦急的問道。
“打了。”劉媽擦著眼淚回答。
褚昊軒點點頭,掏出手機給孫博然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孟小雅的情況。
孫博然告訴褚昊軒,救護車很快就會趕到。
讓他做好心理準備,這次孟小雅的情況可能會很糟,復發的病情都是來勢兇猛,若是熬不過去的話,只怕……
褚昊軒掛了孫博然的電話,救護車警報聲已經隱隱的響起,他囑咐傭人們送孟小雅去醫院。
正準備上樓去找葉栗,卻見葉栗捂著肚子坐在樓梯上,一副痛苦的樣子。
褚昊軒一把將她拉起來,陰沉著臉問道:“怎么了?”
“我,我下樓梯扭到了,跌坐在地上,肚子好痛。”葉栗額頭上冒著汗珠,表情痛苦。
“你這不是添亂么,讓你好好地在屋里待著,你下來能幫上什么忙。”饒是嘴上這么說著,他還是抱起葉栗,向樓下走去。
將葉栗放在沙發上,柔聲問她,“還疼么?疼的很厲害?”
“我媽媽怎么樣了?”葉栗強忍著疼痛,急切的問道。
“先管好你自己。”褚昊軒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你若是再有個什么事,讓媽媽如何安心?媽媽一定會沒事的,就是暈倒了。”
葉栗咬著嘴唇,不再說話,肚子里一陣陣痛意襲來,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很痛么?”褚昊軒焦灼的問道。
葉栗含著淚珠點點頭,褚昊軒面色更加陰沉,他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揚聲道,“張姐,打電話催下,怎么救護車還沒到?”
“三少爺,剛剛打電話問了,馬上就到了。”說話之間,警報聲已經落在院門口了。
褚昊軒抱起葉栗,立刻向門外走去,孫博然領著幾個穿急診衣服的醫生走進來,見到褚昊軒連忙問道,“怎么個情況?”
“她下樓梯的時候跌倒了,肚子痛。”褚昊軒面色微沉,一臉的焦灼擔憂。
孫博然給葉栗簡單的檢查了一下,說道,“動了胎氣,估計要生了,一起去醫院。”
褚昊軒一聽就急了,“這不是還不到預產期么?”
“那有什么辦法?這孩子什么時候出生又不會跟你商量。”孫博然淡然的回道,看著急診醫生將孟小雅抬出來,便催促道,“褚三,還愣著做什么,上救護車,去醫院。”
褚昊軒這才回過神,抱著葉栗上了救護車。
到了醫院,葉栗被送進了婦產科,孫博然早已幫忙聯系好了助產師和接生醫生,另外特許褚昊軒陪在身邊。
而孟小雅也被送進了搶救室,由孫博然和幾個醫生進行搶救。
褚昊軒拍著孫博然的肩膀,一臉沉重的對他說,“博然,媽媽就交給你了。”
孫博然點點頭,“放心吧,你快去照顧葉栗。”
褚昊軒跟著進了待產房,痛感襲來的時候,葉栗疼得想打滾,褚昊軒安慰她:“老婆,沒事的,誰生孩子不疼啊,忍忍就過去了。”
這幾句話把葉栗氣的更疼了,她賭氣對助產師說道,“讓他走,他在一邊看著我更疼,下輩子我不做女人了,讓他做女人給我生孩子,讓他忍忍就過去了。”
助產師噗嗤一笑,“褚太太,好,下輩子讓他生孩子,但是現在不能讓他走,老公在一邊陪著,會給你信心,這樣生產也會更順利的。”
褚昊軒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主要是他不知道如何安慰葉栗,看著葉栗疼,他心里更疼,更著急,一腦袋的汗珠子,聽著那些生產的女人凄厲的哭喊聲,褚昊軒感覺到毛骨悚然。
他緊張的握著葉栗的手,輕聲安慰她,“老婆,我會陪著你的,你疼,就咬我吧。”
說著褚昊軒伸出胳膊放在葉栗的唇邊,再次說道,“你咬我,痛在我身上,你就不會那么痛了。”
葉栗聞聽不由直翻白眼,“褚昊軒,你當我像你一樣是狼么?我不會咬人。”
“沒事的,你咬吧,你這不是為我生孩子嗎,我總要為你做點什么,你咬我,把你的疼轉移到我身上,你就不疼了。”褚昊軒聲音微微顫抖,這個時候,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樣才能幫助葉栗,只能想出這樣的辦法。
當他第一次對葉栗索取,讓她取悅他的時候,從未想過有一天葉栗會為他受這樣的罪。
當初的暴虐都化成了今日的柔情,他深情地注視著葉栗,倔強的把胳膊放在葉栗的嘴邊,等著她震疼再次襲來的時候,將她的疼轉移到他的身上。
葉栗在助產士的幫助下心態漸漸平和下來,懷孕的女人總會經歷這一關的,與其恐懼,不如坦然的接受,反而過程會更順利些。
她也全力配合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葉栗的宮口尚未全開,生產還需要一段時間。她虛弱的對褚昊軒說,“你去看看媽媽怎么樣了,告訴她,小外孫很快就出生了。”
褚昊軒想了想,點頭答應了,助產師讓他順便準備幾塊巧克力,給葉栗補充營養。
走出產房,發現褚家人全都來了,都在門口等著,一見褚昊軒出來都圍上去問道,“昊軒,葉栗怎么樣了?”
“沒事,還在里面呢,還沒有生,我先去看看媽媽怎么樣了。”褚昊軒一臉的疲憊,看到爸媽爺爺都來了,他不由的心頭一暖,仿佛產生了無數的力量,有家人在身邊就是好。
“小雅沒事,我們剛從那邊過來,孫博然說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還在重癥監護室,為做臍帶血移植做準備。”褚老爺子心疼的望著褚昊軒,點頭說道。
“兒子,這是巧克力,生孩子是件耗費體力的事。”柳彤從兜里摸出幾塊德芙巧克力遞給褚昊軒。
褚昊軒不由很感動,因為在待產室陪著葉栗的時間久了,他感覺自己的神經有些脆弱,此時得到褚老爺子和柳彤的關心,眼眶不由濕潤了,喃喃說道,“謝謝媽媽,謝謝爺爺。”
“這孩子,一家人說這些干嘛,快進去吧,葉栗需要你。”柳彤慈愛的擁抱了一下褚昊軒,笑著對他說道。
“兒子,加油!”褚大勇也鼓勵的朝他舉了舉拳頭。
褚昊軒點點頭,轉身又進了產房,真正需要加油的還在里面熬著。
葉栗待產時間比較長,宮口全開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當小嬰兒嘹亮的啼哭聲響起,褚家第四代孫降生了。
葉栗累得虛脫昏厥了過去,褚昊軒更是渾身大汗淋漓,感覺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考驗。
當醫生將小寶寶抱給他看的時候,他心里只有一個感覺,這孩子來到人世真不易,當媽的得受多大的罪,才能迎接小生命的降臨,若是在古代,只怕葉栗這樣的情況很危險,根本就是在拿命換孩子。
褚昊軒抱著襁褓中的孩子,忍不住淚如雨下。
那個閉著眼睛可愛的小毛頭就是他的兒子,是葉栗經歷苦難為她生下的小寶寶。
若不是一直在身邊守著,親身體驗每個環節的艱辛,他都不敢想象女人生孩子是如此的不容易。
驀然他想起自己的媽媽,生他的時候大約也是如此吧。雖然他曾經因為撞見了那樣的場景,對媽媽一直很冷淡,可是今天,他徹底醒悟了,不管媽媽怎樣,做錯過什么,都是生他養他的媽媽,帶給他生命的媽媽,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他的媽媽。
最不該對媽媽生氣的人是他。
抱著兒子的那一刻,褚昊軒在心里徹底原諒了柳彤。
曾經在他心里像根刺一樣的場景被他刻意的抹去了,今后也不會再想。
葉栗為他生了孩子,一切的恩怨就到此結束吧。
心中不再有仇恨的好好跟葉栗過日子。
讓小寶寶在一個健康幸福地環境中長大。
本來他就想給葉栗一個驚喜,如今更是堅定地決定加快實施。
葉栗和小寶寶被送到了婦產科病房。
褚老爺子手里抱著八斤重的第四代大胖重孫子,笑得合不攏嘴,只是一個勁的說,“好,好。”
褚大勇柳彤更是高興,柳彤決定親自伺候葉栗坐月子,就因為褚昊軒將兒子交到她手上的時候,很是內疚深情地喊了一聲:“媽。”
讓她明白兒子,這是養兒方知父母恩。
是葉栗讓她和褚昊軒的關系再次融洽的,雖然她不知道為什么褚昊軒會好好的對她冷淡,但是她明白自從褚昊軒跟葉栗在一起后,對她的態度好多了,特別是搬回褚家以后,因為葉栗的乖巧,跟大家相處和睦,褚昊軒無形中也開始重新融入這個大家庭。
他已經出走太久了,自從搬出去住后,除了周一例行的家庭聚會短暫的相處,基本很少回家。
周一例行家庭聚會,其實就是老爺子專門為他準備的,若是沒有這約束,只怕褚昊軒會像斷了線的風箏,跟家里失去聯系。
可是自從他身邊有了葉栗,便將他再次拉回褚家,特別是葉栗懷孕后,他跟家里的關系慢慢融洽,好像回到從前,對柳彤也沒有那么冷淡了。
現在褚昊軒那聲媽,發自肺腑的深情,叫的柳彤心都碎了。
這么多年,她在褚家為得是什么,還不就是為了這幾個孩子么?
若非如此,她如何過得下去……
“媽,還是雇個月嫂吧,這樣您太辛苦了。”褚昊軒擁著柳彤的肩膀,心疼的說道。
第一次他發現媽媽的鬢角有了白頭發,他不知不覺中長大了,如今娶妻生子,媽媽也老了。
“兒子,不辛苦,媽媽心里高興還來不及呢,親家母病著,否則這活啊,哪輪的到我,不是我夸大,伺候月子還是自己的媽媽好。葉子,你就把我當成親媽,我拿你當成自己的親女兒,媽會把你伺候得好好的,不讓親家母擔心,安心養病。你為我們褚家生了個大胖孫子,你是大功臣,伺候你月子我高興。兒子,放心吧。”柳彤說著已是淚水潸然,她從心底里感激葉栗,給了她這樣一個機會,以致有些語無倫次。
“媽,我當然希望您來伺候月子,這樣我也感覺踏實,可是媽,咱們這一大家人,都要您操心。再說,夕顏姐姐不是也要生產了么,她婆婆能來么?夕顏姐姐也得你操心,我怕您累著。”葉栗見柳彤如此,也很動容。
“葉子,沒事,我已經讓陸戰去請親家母了,到時候他們會照顧夕顏的,你就不用擔心了。媽一定把你和小寶寶伺候的白白胖胖的。”柳彤擦著眼淚笑道。
“媽,把我兒子喂胖就行。可千萬別讓栗子胖了,胖了豈不丑死了,以后領出去還不丟死人了,我褚三少的媳婦竟是個大水桶。”褚昊軒故意苦著一張臉說道。
“媽,你看他,我這剛給他生了孩子,他就開始琢磨嫌棄我的事了……”葉栗一聽委屈的跟柳彤撒嬌。
“葉子,不怕,有媽呢。”柳彤笑著安慰葉栗,然后扭頭對褚昊軒罵道,“臭小子,你要是嫌棄葉栗啊,就讓你兒子跟著他媽媽姓葉。”
褚昊軒聞聽,連忙求饒道:“老媽,你好狠啊,這么絕的招都使出來了,我到底是不是您兒子,若真是那樣,爺爺爸爸還不得把我打死,估計就算不要我,也得要孫子啊。”
“知道厲害了吧,那就好好待葉子,不管她是馬桶還是麻桿,都得一生一世恩恩愛愛,否則媽媽也不答應。”柳彤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
“媽,我知道了,反正啊,今生我是被栗子這個緊箍咒套牢了,敢對她不好么,我當她是老佛爺供著行了吧。”褚昊軒擁抱著葉栗,在她額頭上深情一吻,然后又吻了一下小毛頭。
小毛頭竟然皺了皺眉頭,這個細小的動作沒有逃過眾人的眼睛,褚夕顏笑道,“三子,完了,你兒子現在就開始嫌棄你了怎么辦?”
“姐,還能怎么辦?涼拌唄,我就不信我這老子還能被他這個小子治著了。”褚昊軒不屑地笑道。
“嘿嘿,那倒未必。”褚夕顏不由得幸災樂禍。
“姐,你也別得意,這不也快要生了么,到時候生個小子治你。”褚昊軒開心的說道。
“我這個是姑娘,是娘的貼心小棉襖。”褚夕顏撫摸著肚子幸福的說道。
褚昊軒瞟了陸戰一眼,發現一直默默不語的他眸中閃過一絲不快,褚昊軒淡然一笑,“姐,如此有些人豈不是要去跳樓了。”
說完,褚昊軒挑釁的看著陸戰,只見他臉上并未露出一絲不悅,依然是淡淡的微笑著,保持著他在褚家人面前那副好女婿的標準微笑模式。
“昊軒,不許瞎說,不管男孩女孩都是娘身上掉下的肉,都是前世的緣分,怎么能厚此薄彼,重男輕女呢。”柳彤怕將來褚夕顏真的生了女兒會受委屈,便嗔怒地瞅了褚昊軒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我們都回去吧,葉丫頭也累了,讓她好好休息一下。”褚老爺子看鬧哄哄的,葉栗也休息不好,便對大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