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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別這麼說,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說是在幫你,其實也是我在爲自己減少一點負罪感。"惠貴妃又想起了此次來的目的,連忙把秦湘雲安坐在牀上,觀察了一下週圍的動靜,然後做到秦湘雲身邊,小聲說道:"不過我想你很快就不用再待在這冷宮裡了。"
接下來她就把這些日子宮裡宮外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秦湘雲:"我想著,既然皇上有意調查當年的事情,那就是皇上開始懷疑皇后了,把皇后禁足也是爲了封鎖皇后那裡的消息,做到不打草驚蛇。"
惠貴妃本以爲秦湘雲聽到這個消息會感到驚喜,但是她始終一副淡淡的表情,好像根本不在意:“你難道不開心嗎?”
秦湘雲目光如水,那晃動的燭火映照下,她彷彿又回到了當初那絕美的容顏,這半生來活得驚濤駭浪,可此時她堅強的樣子,讓人忍不住紅了眼眶:“短短十六年,恍如隔世,人生或許真如戲,只不過戲裡的我也有些恍惚了,我從來不相信歲月會對我這般凌厲如刀,但是真正能打敗歲月的又有誰呢?即便此刻我能離開冷宮,可是這風流雲散過後落下的灰又怎麼能夠一夜之間揮落乾淨?”
看著她雲淡風輕的說出這十六年間受過的苦難,惠貴妃有些不忍:“可你這麼些年撐下來,爲的是什麼?不就是有朝一日能血洗冤屈,離開這個鬼地方麼?”
秦湘雲搖搖頭:“不是的,我這些年撐著,不讓自己發瘋,直面這些血淋淋的暗潮涌動,不是爲了我自己,而是我想著有生之年或許我還能夠再見那個孩子一面,這個執念支撐著我熬過十六個酷夏,每當陰溼雨天,被潮溼之氣豢染的風溼之痛就像無數的蝕骨之蟲,在放肆侵咬我的每一個骨髓,可我不想死,我唯一的信念就是要活著,無論如何,我要活著。”
想到了這十多年裡,一幕一幕的生死糾葛,一滴淚兀自滑落,暈染薄衫。
“你就這麼肯定她還活著?也許十六年前,他們那麼狠心,就沒有留下那個孩子呢?”
“我不是沒有這麼想過,可我不能想,只要一想,我的生命裡的光就要滅了,所以我不敢想,我只能靠著一線奢侈的希望活著。”
秦湘雲說道這裡轉過頭看著惠貴妃殷切的說道:“小惠,我這裡你不用擔心,至於能不能夠出的了這個宮牆,我已經不在乎了,我只求你,如果可以,幫我打探一下那個孩子的消息,即便見不到,知道她的消息……”說到這裡羽然一頓,垂下眼瞼,似乎下定決心一般說到:“不論她是生是死,都煩請你能告訴我。”
惠貴妃不忍再看,扭過頭擦掉洶涌而出的眼淚。
一時之間,窄小陰溼的屋子裡,只剩下惠貴妃的啜泣聲。
“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惠貴妃轉身離去,消失在茫茫夜色裡,沒有道別。
秦湘雲看著那離去的方向發愣了許久許久,她內心期盼著,過不久就會有一個跟她長得很像的美麗女孩也沿著這個方向,出現在她面前……
夜沉得很快,沒有月光照耀的夜晚,更方便了夜間飛檐走壁的黑衣人行事,看來這是一個喜歡獨來獨往的黑衣人,腳步快速的在屋檐上飛速的交替前進,鱗次櫛比的建築更方便了他在屋頂上的穿梭。
這樣的身手如果能被人看見,一定會引起不小的喝彩聲,只是可惜了這樣的魅影只能隱匿在夜色中……
那身影在快速略過永雲城的上空後,停在了一處精緻的院落的房樑上空,突然那人從懷中掏出一個明晃晃的金器,然後手腕一翻,就見那帶著金屬光亮的金器“嗖”的一下飛出去,穿破了薄如蟬翼的窗紙,“囎~~”的一下釘在了黃楊木做的牀柱上!
“誰?”牀帳被一下子掀開,喬逸南突地一下做起身子。
窗外鬼魅一個旋身而起,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他的動作極快,鬢角的髮絲向後拉成了一條線,不過被發現的黑衣人,反應也極快,只見他反手又是一個金器飛出,直朝著鬼魅的面門而去,鬼魅凌空強行扭了身子,側身避
開那隻金器,鋥亮的光芒閃過鬼魅淡漠的眸子,釘在了旁邊的廊柱上。
只是這麼一閃身,那黑衣人已經飛身逃開,鬼魅伸出一腳蹬在廊柱上,也飛身跟了上去。
兩個人的輕功都十分了得,一前一後在高高低低的房檐上翻飛,前後腳踏著屋檐上的青瓦,卻不過是蜻蜓點水一般,即便在寂靜的夜裡,也沒能聽出半分響動。
偶有鄉民起夜如廁的人經過廊檐下,被瓦片波動滑落的雪屑驚涼了脖頸,擡頭去看檐頂,卻不見任何人影,只能莫名其妙的罵罵咧咧的走開…
屋內被動靜驚醒的喬逸南和沈安瑾點上燭火,去看那牀頭釘著的東西,發現那是一個製作十分精良的飛鏢,飛鏢尖端還釘著一張紙條。
喬逸南伸手去拔那飛鏢,發現那鏢器釘的十分深,他暗自調動了內力,纔將那飛鏢拔出,抽出鏢器頂端的紙條,將那鏢器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將紙條展開,湊到燈火口,看到上面的字,瞳孔突然一抖。
沈安瑾見狀,連忙湊過去。
“明夜子時,麒麟莊園,邀逸王妃獨自履約!”
沈安瑾一把奪過紙條,翻來覆去的翻看,發現只有這麼幾個字。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綏陽長公主約我明天去麒麟莊園,可是…,也不用這麼麻煩吧!”沈安瑾皺著眉頭,看著那張紙條,突然想起諜戰劇裡許多的暗號有時候需要摸一種特別的汁液,或是火烤,才能讓隱形的字體顯現出來。
這麼想著就把紙條靠近燭火,卻突然被喬逸南一下子攔住:“你做什麼?”
沈安瑾正要解釋,突然門外一個黑影閃進來,是鬼魅。他單膝跪地,髮絲有些許凌亂,身上雖無明傷,但是因爲睡覺的時候,穿著玄色薄衫,應該是方纔追趕黑衣人的時候,被深夜樹枝上的露珠暈溼,此刻貼在身上,倒是顯露出寬肩窄腰的好身材,讓沈安瑾看見了忍不住的意淫,卻被喬逸南掃過來的眼風驚了一跳,連忙捂緊了身上的外衣,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