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在幾個人中還是頗有威信的,聽她這么說幾女都跟著雙眼一亮,湊過去問她細(xì)節(jié)。她不好透露太多,就繃著臉揮手,“我就是讓你們放放心,問那么多干什么。認(rèn)真做事就是了,主子的事情是我們能隨便打聽的。”
大家都太熟悉了,根本就沒有被她唬住。然而,說笑了幾句卻也沒有人再繼續(xù)追問下去。
林秋禾這邊因為有著丫鬟們伺候,寧卿倒是沒有說什么,沉默地吃了一頓滿足的飯他就起身離開了。林秋禾知道這些日子寧卿越來越忙,能抽出這幾天時間陪著他們?nèi)デ锵忌剿呀?jīng)很是意外了。因此也不留他,等他走了之后午睡了大半個時辰就起身醒醒神開始處理這些天的事務(wù)了。
等到半下午的時候醫(yī)館來了人,是李家的一位婆子,看穿著得體也是得用的人。果然,她一見了林秋禾就立刻行禮道明了身份和來意。這婆子姓劉是李氏姐妹娘親身邊得用的人,這次來主要是道謝的。說話間她就把禮單送了上去,林秋禾看了一眼就微微皺眉,“這,用不著這么厚的禮吧?”
李家會有謝禮送來她是早就猜到的,然而送的這么快,禮物又比她所預(yù)料的重了三分,這就讓她有些奇怪了。
劉婆子聞言連忙露出了笑容,“不過都是些精巧的小物件,值不得什么的。再說當(dāng)時在山上,往返請大夫也不容易。林姑娘本也是客,幫忙照顧了我們家姑娘,我們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如此退讓了幾番,林秋禾這才收下了禮端茶送客。
劉婆子也不多留回去之后就對著他們家夫人如此說了一番,一點不帶虛假,連林秋禾的話都是原封不動的轉(zhuǎn)達(dá)了。一旁李慕清旁聽,等到劉婆子說完,她這才皺眉,“本想著她出身卑微,聽劉嬤嬤這么說竟然還真不是一個眼皮子淺的?”
李母聞言也是皺眉,道:“本以為你與晉王、寧羽從小一起相熟,到時候這婚事也是順?biāo)浦鄣氖虑椋瑳]有想到……”她與攝政王妃早年有些交情,又知道她當(dāng)年那些埋葬了的秘密,因此這些年來兩家私交不錯。還以為兒女婚事就這么定了,只是寧卿身子不好,她想著拖兩年等張章給調(diào)理的差不多了,女兒也大了再定親,沒有想到這一拖竟然還拖出了一個程咬金。
李慕清聽到她這么直白地說她跟寧卿的事情,臉先是一紅,繼而想起出去游玩時寧卿的視線幾乎就黏在林秋禾身上一般,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這個青梅臉就又白了。
李母心疼女兒,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劉婆子出去,這才低聲道:“你放心,我這就投了帖子,改日就去攝政王府好好說說。”
“娘……”李慕清有些遲疑,既然寧卿的心思不在她身上,不如不說這門親事就好了。然而,想起寧卿她又有些放不下,就這么拖拉著到離開也沒有說出心里話。
李母嘴上說的堅定,然而也知道攝政王妃這些年到底為什么不見人,因此等到拜帖送過去的時候就又過了幾天了。
林秋禾收了禮就讓墨香把東西按類別放入庫房,根本就沒有想到那重了三成的禮是李家對她的試探。她出去玩了幾天回來第三天就又要去城外的虎字營,這會兒什么都沒有想只顧著寫總結(jié)這些天外科學(xué)習(xí)研討中的所得。
等到她這邊從虎字營回來就直接被寧卿給帶進(jìn)了宮,“皇上不放心,讓你和趙御醫(yī)再給柳婕妤看看。”
林秋禾這個擔(dān)著虛名的御醫(yī)就再次入宮,不光是給柳婕妤看了,就連她產(chǎn)下的那位八皇子也一并給看了下。而寧卿入宮也是要面圣的,根本就沒有進(jìn)后宮。柳婕妤知道當(dāng)初是林秋禾救了她們母子的命,對她頗為客氣。診脈之后又去內(nèi)屋檢查了傷口,見沒有什么問題林秋禾也才松了口氣,笑著安慰柳婕妤。
“只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這傷口過個半年也就不顯眼了。”林秋禾笑著開口,看一旁宮女服侍柳婕妤重新穿好衣衫就錯開了目光看向養(yǎng)在一旁的花。如今正是賞菊的時節(jié),柳婕妤這邊的菊花金黃耀眼,她穿好了衣衫見林秋禾看著那盆菊花就笑著道:“看起來林大夫也是愛花的人,這一盆是皇上賞賜的,我也不大記得叫什么名字了。若是林大夫喜歡就送給林大夫了。”
林秋禾連忙推辭,這皇上御賜的東西還是小心為上。
柳婕妤也不過是客氣兩句,見她識趣就笑了笑沒有堅持,不過后來還是讓人上了幾盤菊花酥過來給林秋禾嘗嘗。林秋禾在她宮中待了大半個時辰,被太監(jiān)帶出來之后就立刻有個眼熟的太監(jiān)迎了上來。
等他近前一看,林秋禾發(fā)現(xiàn)還真是熟人。正是上次寧卿托付了照顧過她,也帶過路的蘇勝。
“蘇大人。”林秋禾笑著打了聲招呼,蘇勝連忙臉上堆笑道:“林御醫(yī)客氣了,小的可當(dāng)不起林御醫(yī)這一聲稱呼。”他說著笑了笑揮手示意送林秋禾的太監(jiān)可以走了,然后轉(zhuǎn)身就在前面帶路帶著林秋禾去了另外一邊。
“林御醫(yī)進(jìn)宮,不比上次匆忙,怎么也該去給皇后娘娘問安一聲才是。”他見林秋禾遲疑就低聲解釋,“晉王殿下怕宮中道路復(fù)雜,林御醫(yī)不熟悉迷了路,特意讓奴才來給林御醫(yī)帶路。”
聽蘇勝這么說,林秋禾這才松了一口氣。蘇勝見她放松這才笑著道:“等送了林姑娘去皇后那邊,奴才還要回去伺候。”言下之意就是催促她快些走。
見了皇后自然是免不了也給她診脈的,皇后有心悸的毛病,然而這些日子聽林秋禾的話控制情緒也算是好了不少。如今看著起色不錯,還讓人把六皇子帶來給林秋禾看。
六皇子對林秋禾還是有些印象的,雖然那一巴掌嚇得他哭了大半天,不過后來皇后幾次跟他講那是給他治病,看哭過之后就不難受了之類的話,他見到林秋禾反而親近了不少。
皇后見林秋禾陪著一個三歲多的孩子說話也耐心十足就很是滿意,又不經(jīng)意開口道:“我記得秦修容入宮之前與你關(guān)系頗好,干脆今日就留在她那邊用了晚膳再出宮吧。”
這算是對林秋禾的獎賞了,雖然林秋禾明白這是好意不過還是在心里囧了一下。她謝了恩,這邊還沒起身不認(rèn)生的六皇子就要扯著她出去玩。
皇后竟然也放心,一揮手就同意了。
林秋禾更囧,不過還是陪著這個才三歲多的小魔王出去“玩”了。
皇后宮中他都玩夠了,這會兒見了林秋禾這個新面孔就興奮得拉著她去別處玩,還責(zé)令那些奶娘宮女不許跟著。林秋禾皺眉,總覺得會怎么不妥,就示意奶娘在后面帶著宮女遠(yuǎn)遠(yuǎn)跟上。
六皇子畢竟是才三歲的孩子,跑得不快身后的奶娘和宮女就輕松地在遠(yuǎn)處跟著。他帶著林秋禾一路朝著前面走,然后拐進(jìn)了一個碎石小道,“我?guī)闳タ匆粋€秘密的地方,就在陳奶奶住的宮殿附近。”
陳奶奶?
林秋禾一愣,轉(zhuǎn)而明白他應(yīng)該是在說陳太妃才對。
后宮之中最好不要亂跑這種常識林秋禾還是知道的,她站在路口不動六皇子見狀就停下腳步?jīng)_著她招手,“過來啊。”
“我在這里等你,讓奶娘和宮女跟著你好嗎?”林秋禾看著不遠(yuǎn)處陳太妃的宮門口,不愿再往前。六皇子皺起眉頭,“那你在這里等我?”
林秋禾點頭笑了下,示意奶娘和宮女趕緊過來,幾人對著林秋禾謝了謝就連忙追上了六皇子過去,遠(yuǎn)遠(yuǎn)的林秋禾還聽到她們哄六皇子回去吃點心的聲音。
她笑著搖了下頭,找了一旁平坦點的石塊鋪上帕子坐下。一旁的秋松擋住了她的身形,也擋住了偶爾掛過的寒風(fēng)。
“張御醫(yī)一走這么多天,咱們太妃一直沒有找御醫(yī)院的御醫(yī)來請平安脈,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兩個宮女一路走過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秋松后面的林秋禾。
另外一個聽到同伴的話連連點頭,“快別說了,還是讓姑姑好好勸勸太妃吧。這宮里也不是就張御醫(yī)一個人醫(yī)術(shù)超群啊。”
“我聽說咱們太妃入宮的那一年,也是張御醫(yī)被召入宮中的時候。這些年來,太妃一直用著張御醫(yī)對他這么信重……”
“瞎說什么呢,你不要命了?!”
“不是我瞎說啊,你過來我跟你說……”兩個宮女拉扯著就到了秋松的另外一邊,兩個人挨在一起坐在路邊石頭上,剛剛開口的那個宮女說:“張御醫(yī)離開之前曾經(jīng)給陳太妃請平安脈,那次是我給送過去的茶水。當(dāng)時雖然是在花廳,窗戶也開著然而邊上一個人都沒有,我過去的時候張御醫(yī)話說到一半……”
本來想要悄悄離開的林秋禾聽出她們口中的張御醫(yī)是指張章之后下意識地停下了動作,只聽到那個宮女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過來。
“張御醫(yī)當(dāng)時就直直地看著咱們太妃,說他家中的那個妻子還沒過門就已經(jīng)病逝,他的心意這么多年來也從未改變……我當(dāng)時就嚇了一跳連忙放重了腳步打斷了他的話。”看起來這宮女也是壓抑了許久了,這會兒說出來之后就長長舒了一口氣。
林秋禾心中幾乎想要罵娘,這種要命的事情竟然不爛死在心底,還敢說出來。她輕手輕腳離開,順著之前奶娘和宮女離開的方向去追六皇子。一直到身后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她這才松了一口氣把剛剛聽到的話當(dāng)成是一個幻覺完全忘記。
這邊六皇子帶著人轉(zhuǎn)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尋來的林秋禾。
“我等了片刻,見還沒回來就過來看看。”林秋禾神色如常,笑著看了一眼跑出滿頭汗水的三皇子,接過奶娘的帕子給他擦了擦汗,笑著道:“如今天氣涼寒,出了汗還是盡早擦了比較好。回去喝碗熱湯再換了汗?jié)竦囊路秃昧恕C獾们锶蘸L(fēng)入體,你們照顧著也麻煩。”
“照顧皇子奴婢們怎么會覺得麻煩。”奶娘笑著道:“多謝林御醫(yī)提點。”實際上,如果六皇子秋冬少些病的話,她們確實能夠少不少的麻煩。而林秋禾說的這些細(xì)節(jié)都是御醫(yī)們不會特意交代他們的。
林秋禾笑著起身,六皇子拉著她的手道:“奶娘說母后準(zhǔn)備好芋頭做的點心,你跟我一起去嘗嘗。”
林秋禾這才跟著眾人從小道中走出去,之前說話的兩個宮女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她偷偷松了一口氣到了皇后宮中又陪著說了會兒話,夸贊六皇子聰明又懂事,吃了兩塊點心這就由皇后宮中的人送她去了景荷宮偏殿秦錦蘭的住處。
景荷宮沒有主位,秦錦蘭和另外一位婕妤住對面倒也相安無事。
見了林秋禾被帶進(jìn)來,她連忙起身過去拉住了她的手說:“免禮免禮。”轉(zhuǎn)而又看了一眼身邊的杜鵑示意她塞個紅包過去,領(lǐng)著皇后宮中的宮女出去喝茶吃點心。
等到人出去了,秦錦蘭這才拉著林秋禾坐在一起。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手拉著手打量對方。
“你瘦了些,似乎也高了。”秦錦蘭說,林秋禾笑著道:“我看你倒是多了些肉,臉也紅潤不少。看起來,這后宮中的生活還是不錯的。”
“有著孫修容照顧,加上皇后大度我又有什么不好的。”秦錦蘭笑了下,明顯沒有之前看到林秋禾時露出的笑容真心實意。林秋禾又怎么看不出來,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另外一只手就順勢摸上了她的手腕。
“我……這個……”秦錦蘭沒有想到她這樣,愣了一下才笑道:“你跟之前比還是一點都沒變。”她說著叫了外面守著的杜鵑,“去廚房那邊吩咐一下,我這邊來了客人多加兩個菜。嗯,要一個羊排的鍋子,里面放些糟好的蘿卜,豆腐,青菜就好了。另外一個,就要一份糖醋魚。”
深秋里正適合吃羊肉溫補,林秋禾聞言就笑了起來。“虧你還記得我喜歡吃什么。”
秦錦蘭瞥了她一眼道:“就你奇怪,人家都是吃羊肉鍋子,你偏偏要吃排骨,都是骨頭肉也不見多少,吃相還難看。”
“只要好吃就是了。你難道不承認(rèn),羊排的鍋子更好吃?”林秋禾放開了秦錦蘭的手腕又道:“夏日里面做的酸奶你可有吃到?”
“家里做的我是吃不上了,不過我讓人拿著方子去廚房要了新鮮的奶自己做了,確實好吃。”秦錦蘭說著用眼神詢問林秋禾,見她點頭這才松了一口氣,繼而又說起了一些瑣碎的小事。
因為有林秋禾在,秦錦蘭這日早早的就用了晚膳,然后換了衣服親自送她走了一段路出后宮,結(jié)果正好遇上了和寧卿說話過來的寧邵哲。寧卿連忙頓住了話題,轉(zhuǎn)而對秦錦蘭行禮,秦錦蘭避讓之后回了半禮幾人客套了幾句寧卿這才開口要出宮,“順便”送一下林秋禾。
寧邵哲只怕也看出了些端倪,笑著擺擺手道:“朕跟你聊政務(wù)到現(xiàn)在還餓著呢,就到秦修容那邊用晚膳好了。”說著就拉著秦錦蘭的手帶著宮女太監(jiān)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寧卿這才轉(zhuǎn)頭正視林秋禾,一雙眼睛彎彎的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走吧,林御醫(yī)。”
“王爺先請。”林秋禾含笑說。
“御醫(yī)先請。”寧卿再說,然后就忍不住笑出了聲,兩個人并排走著,前面是帶路的太監(jiān)蘇勝。寧卿也沒有問她在后宮小半天都干了什么,只是挑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說。
例如,王妃回來這幾天心情頗好,還念叨著要再請林秋禾過去吃飯。又或者寧羽最近都把自己關(guān)在院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估計是回去之后被王妃罰了。
“也不知道母親跟她說了什么,今日我出門去營地的時候她還特意出來叫了一聲,讓我把一樣?xùn)|西給你。”寧卿說著有些疲憊地捏了下鼻梁,“我估計是跟你賠罪的。”
“……”林秋禾笑了下沒說話,對于寧羽姑娘的畫風(fēng)不對的情況已經(jīng)習(xí)慣了。寧卿也有些無奈,轉(zhuǎn)而換了個話題,“過幾天可能會有軍演,你讓那些大夫們都準(zhǔn)備好。”
“只是軍演?”
“實戰(zhàn)演習(xí)。”寧卿沉聲說,“再小心總歸是會有人受傷的。”
林秋禾一愣,明白這也算是對他們這批已經(jīng)特訓(xùn)了兩個月的大夫們的“實戰(zhàn)演習(xí)”。她反應(yīng)迅速,很快就把這些聯(lián)系起來,吃驚地看了一眼寧卿,雙唇微微張開無聲地開口:“是要打仗了?”
蘇勝還在前面,她自然不敢說出聲。寧卿見她反應(yīng)機敏,笑著點頭示意她等到出宮之后再說。
等到出宮上了馬車,寧卿緩緩舒了一口氣靠在側(cè)壁上,這才沉聲開口:“皇上決定十月就陸續(xù)發(fā)兵,等到十月底的時候正式開戰(zhàn),在漠北那邊的蠻人年前入侵掃蕩我們邊疆之前先把他們掃蕩一遍。”
這樣既安穩(wěn)了邊境的民眾,又能夠在年前得到一個大捷的喜報,給登基十多年卻依然年輕的寧邵哲增加一些政績,可以說是一舉數(shù)的。
這些林秋禾也是能夠想得到的,她倒了一杯茶遞過去,才緩聲開口:“你什么時候出發(fā)?”
寧卿接過茶杯的手一頓,然后才苦笑道:“就知道瞞不過你。”他說著坐直身體,喝了一口熱茶這才緩過勁兒來,“大約十月中旬,我隨著最后一批士兵過去。”
“這樣就趕不上你的生辰了。”林秋禾皺眉,寧卿得生辰是在十月底,也就是說他估計要在路上過生日了。寧卿忍不住笑了起來,等林秋禾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時,他才擺擺手示意沒事。
不過,林秋禾的關(guān)注點還真的不一樣。知道他要帶兵打仗,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沒辦法給他過生日了。
寧卿伸手過去,見林秋禾沒有躲這才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低聲道:“以后我們還能在一起過很多很多此生日。”
這話一出,他就發(fā)現(xiàn)林秋禾雙眼亮了起來。
因為寧卿要帶兵出征的事情太過于突然,林秋禾一路上竟然完全忘記了宮中那憋在她心中許久的對話,等到下了馬車回醫(yī)館她這才突然想了起來。
一整天的勞神勞心,她讓人準(zhǔn)備了熱水泡澡這才舒服地?fù)Q了柔軟的衣衫躺下。
張章和陳太妃。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再吐出去。
張章不過才三十出頭的年歲,而陳太妃,雖然見的幾次都是穿著神色的衣服,然而看樣子也不過三十歲才對。她眼角連魚尾紋都沒有,一點都不顯年紀(jì)。
如果說這放到一般人家,要真的有什么反正一個喪妻一個喪父,也算得上是好姻緣了。可惜,陳太妃這先帝后妃的身份就算是沒兒子只怕也要在宮中終老了吧?
只是后宮的那些丫鬟……
林秋禾心中有些發(fā)憷,她這么隨意都能聽到她們說話,萬一是被有心人聽到了的話……
陳太妃跟她沒交情,她是顧不上了。可是張章呢?
張章名義上是她師伯,實際上算是她的師父。這一年半來,張章對她也頗好,盡心盡力的教導(dǎo)她,照看她。雖然這其中肯定有攝政王府的關(guān)系,然而對于他林秋禾還是頗有孺慕之情的。
若是張章因此被牽連,甚至喪命的話……
林秋禾躺在床上腦補了不少的宮斗電視劇和小說,這下子就更是翻來覆去睡不著了。最后沒辦法就用上了數(shù)羊*等數(shù)到一千五百多的時候睡著了。
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然而雙眼下面明顯的陰影還是讓青黛嚇了一跳,連忙拿了熱茶葉包起來給她敷眼睛。等到水腫和烏黑都消散了下,她這才松了一口氣,伺候林秋禾洗漱更衣。整個過程中,她都沒有多問一句。
林秋禾吃了早膳,就坐在書房里面發(fā)愁。
張章只怕跟齊林一樣要到年后才回來,如今她突然知道了這么大的事情竟然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最重要的是,這事兒就像是個定時炸彈一樣,也許根本就不會發(fā)作,也許下一秒就會炸出來。
要是張章在故鄉(xiāng)的時候發(fā)作出來的話,只怕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糾結(jié)了許久,最后才意識到這件事情只怕只能夠跟寧卿商量了。她記得,陳太妃對寧卿很是好,她見過幾次確信那關(guān)心不是故意做出來給人看的。
甚至有次寧卿為了給她解圍都駁了陳太妃的面子,她似乎也沒有計較。
而張章又一直為寧卿調(diào)理身體,照顧她,這點攝政王府也是要領(lǐng)情的,因此找寧卿商量算得上是目前最穩(wěn)妥的辦法了。想到有了可信而靠譜的人可以商量這件事情,林秋禾這才松了一口氣。正準(zhǔn)備給寧卿寫帖子呢,她突然就又想到一個問題。
她不會是被人設(shè)計了,所以才剛好聽到這些話吧?
這么一想她就又把筆給放了回去,看著眼前的信箋發(fā)呆回憶當(dāng)時的情形。不管是奶娘還是宮女似乎都沒有什么異常的地方,而且誰也不會想到她會在那邊停下來,沒有跟著六皇子跑……
林秋禾把所有細(xì)節(jié)都過了一遍,覺得不大可能是被人設(shè)計了,這才重新提筆給寧卿寫帖子。
當(dāng)然,理由就是張章臨行之前交代她沒過一段時間要過去給他診脈,外加針灸。
寧卿自然知道張章沒有交代過這些東西,因此回府知道林秋禾遞了帖子就先愣了一下,回想林秋禾究竟會是為了什么事情突然要找他。后日他們就要再次去虎字營,到時候自然有得是時間見面說話,因此這肯定是急事。而且林秋禾特意以看診的理由上門,只怕還是不放心她醫(yī)館的保密程度,也就是說著會是一件比較私密最起碼不宜讓太多人知道的事情。
線索有限,寧卿實在想不出最近會有什么事情讓林秋禾這么看重又掛心的,只能讓流蘇親自跑了一趟確認(rèn)不是她醫(yī)館出了什么事情,順便定了她下午來的時間。
之后他就換了衣服又匆匆去了攝政王的書房,父子兩人下朝回來一路上都在討論有關(guān)漠北的事情,攝政王這會兒還在書房等著他。不然,寧卿肯定是要親自跑一趟醫(yī)館的。
然而,就算是這樣他也有些心不在焉,攝政王講到一半見他如此就放下了那些卷宗,沉聲道:“先去用午膳吧,下午你再過來這邊看我這邊記錄漠北情況的卷宗。這些都是近些年來探子們冒死送過來的消息,還有當(dāng)年打仗時的在另外一摞……”
寧卿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知道攝政王這是看出來他心不在焉了。他起身道:“我先拿些回去看,下午林姑娘要來給我看診外加針灸。”
“阿佑?”私下攝政王也跟王妃一樣,開始叫林秋禾的字。“針灸和看診不是都換到了你們?nèi)セ⒆譅I的時候?”這點事情,攝政王最是清楚不過。話一出口,他就皺起了眉頭,“可是她遇上了什么為難的事情?”
“父親放心,我已經(jīng)讓流蘇先過去看了。她拿著我的腰牌,要是有事也能震得住。”寧卿說,實際上他當(dāng)時比攝政王還要心急,如果不是林秋禾信上的字跡平穩(wěn),又特意說明了下午過來的話他甚至都要忍不住讓人跟攝政王說他有事出府了。
他帶了一部分不算特別重要的卷宗離開,回到院子吃了午飯就開始看卷宗中的內(nèi)容。一開始的時候,寧卿還有些心煩意亂,然而認(rèn)真看下去很快就全神貫注了。
等到流蘇進(jìn)來說林秋禾到的時候他這才回過神來。然后,等流蘇守在門后之后,林秋禾開口第一句話就讓寧卿徹底醒過神來。
“我在宮中聽到了師伯和陳太妃之間的流言蜚語!”
作者有話要說:禾禾:每次入宮都有不一樣的經(jīng)歷,我也是醉了~呵呵呵~~
感謝
么么噠~~~
大家午安~~~~偶滾去吃飯了~今天天晴,可以洗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