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下面又有許多車輛來了,卻是工商局、刑警隊,還有報社的,所有的人都沒有走成,全部留下來調查取證,李勇當然也被攔了回來,只是遠遠的躲著李江南,再也不敢靠近了。
這里的人,大多數都是受害者,調查之后自然沒有什么,只是教育一頓后就可以放行,而那會議室的情況卻讓警察們也感到震驚,上面的保安竟有四個輕傷,十一個重傷,而且知道柯向東還拿走了一只火yao槍,警察們更是面色凝重。
也有人提到李江南曾經大吼過一聲幫柯向東逃走,但是兩人是不同的地方來的,而李江南與他認識也不過兩天,自然不會有什么特別的疑點。
醫院的急救車來接走了那些受傷的保安,李江南又做了一次筆錄之后,就被告之可以離開。
提著自己帶來的那個裝換洗衣服的皮箱走下樓時,他看到一群記者正圍著袁定國采訪,有拿照相機的,也有拿攝像機的,應該是好幾家媒體同時趕到了,是啊,一個小小的戶籍警察在接到報警后敢果斷的獨自行動,而且一舉制服十余名持刀歹徒,的確是一個不小的正面新聞,是值得大篇幅報道的。
看到這樣的情景,李江南只有替袁定國高興,他知道,此事之后,袁定國的前程必然會發生改變了。
見到李江南提著皮箱一付要走的樣子,袁定國忽然舍了那些記者,匆匆跑到他的面前道:“李江南,你準備到那里去?”
李江南苦笑道:“去那里,當然是先回家。”
袁定國道:“聽說你們帶的錢都被騙走了,你怎么回去?”
李江南道:“不,我身上還有幾百元,可以坐火車回去,反正我留了聯系方式,你們警方抓住了張總那些人,追回了錢,會通知我家里的。”
袁定國充滿同情的望了他一眼,聽到有記者在催促自己過去接受采訪,并不去理會,而是對李江南道:“江南,你有手機沒有,留一個號碼給我。”
李江南搖了搖頭道:“沒有了,來的時候被收走了。”
袁定國沒有再說什么,從腰下掏出了一個半新的手機,遞到他手里道:“江南,你拿著,先出去找個地方住下,等我空了,會給你打電話,記住,千萬不要離開,我想和你喝一頓酒。”
此時天色已晚,李江南也沒有辦法買到火車票了,他本來就有心與袁定國結交,聽到這么一說,也不客氣,接下了手機,就出去了。
走出廠門口,囊中羞澀,當然舍不得拿錢打的,李江南就沿著街道前行,看有什么便宜的旅館或者招待所沒有。
誰知連走了兩條街,只看到一個賓館,他自然沒底氣進去,再向前行,仍然沒有看到小旅館的影子,李江南就開始向偏僻些的街道走,估計是能找到的。
正走著,就見到前面有了一個招牌,正是一家招待所,看起來很是陳舊的一幢小樓,從外觀分析,價格應該不貴的。
他正要直奔而去,冷不防的,背后忽然被人輕輕一拍。
李江南驀地被這一拍,也是駭了一跳,連忙轉過頭來,等看清拍自己的人,頓時忍不住失聲叫了起來,道:“柯大哥,是你。”
拍他的人,身材高大彪悍,臉部硬朗,渾身帶著一股子威殺之氣,不是柯向東又是誰。而他的手上,還拿著一個麻袋,不過里面鼓著,應該是那個搶走的黑色皮箱。
柯向東朝他點了點頭,示意此時不要多說,然后拉著他鉆進了一條巷子里,然后東拐西拐,又到了另外一條街,只是要僻靜得多。
李江南見他對這里地形很是熟悉,不由得道:“柯大哥,你過去來過這個城市嗎?”
柯向東四下看了看情況,神色開始松馳下來,搖頭道:“沒有,我也是半個月前來的,不過每天晚上都會出來看看這城市。”
李江南奇道:“不是不準出來嗎?”
柯向東微微一笑道:“不準出來并不等于說不能出來。”
李江南頓時恍悟,道:“是啊,我忘了你過去是特種兵了,你要出去,那些小癟三怎么會知道。”
說了這話,他又一擊手道:“不錯,不錯,柯大哥,你是不是早就在等這個機會了,所以一直在做著準備,怪不得你晚上很早就睡了,白天也總是愛睡覺。”
柯向東道:“這是我接受的培練,在危急的時候,熟不熟悉地形與能不能生存下去是至關重要的。”
李江南道:“柯大哥,你為什么不馬上走,現在警察立了案,你的處境就危險多了。”
柯向東臉上毫無懼色,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指了指前面一家路邊的小攤道:“李江南,餓了沒有,走,我們到那里喝一杯去。”
李江南道:“這……這對你只怕不好吧。”
柯向東一笑道:“在這些地方吃飯,警察是想不到的,他們以為我會逃走,此時已經到各大車站旅館布控調查去了,我在城區走,反而還很安全。”
李江南大是敬佩,也實在想和他喝一杯,就點頭道:“好,柯大哥,我們坐下來好好喝上一頓,上次那兩瓶啤酒我可沒有喝爽。”
說著話兩人就到那路邊攤坐了下來,不過柯向東還是選擇了一個座位,可以及時觀察到各個方向。
路邊攤有牛肉,豬耳朵之類的鹵菜,柯向東又要了一盤花生,幾個小菜,讓老板拿來啤酒與啤酒杯,就與李江南對喝起來。
李江南的酒量雖然有些,但和柯向東相比,就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的,空腹連著喝了五大杯下肚,就感到有些酒意了,道:“柯大哥,你既然是特種部隊的,聽說那里面很難去,而且出來之后多半會分配當警察之類的,你怎么……怎么……”
柯向東眼神中掠過一絲黯然,舉杯又飲了一個空,道:“你想問我怎么混到了這個地步,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