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此時所幸的是,敵人只能通過六個船頭架著六個雲(yún)則的話,登城點再多一些,整個城樓立刻就要失控。
在柳直高大聲的喝令之下,霎時之間,柳家堡的人與曾家堡的人就廝殺在了一起,要將登上城樓的敵人在短時間內(nèi)儘快擊殺。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柳家堡在人數(shù)上雖然佔了絕對的優(yōu)劣,但竟然沒有立刻將曾家堡這些穿著石棉衣的人殺死,這些上來的曾家堡人兇勇異常,刀劈劍刺之下,靠上前去的柳家堡人紛紛倒地,而他們也很快穩(wěn)住了陣腳,掩護著後面的曾家堡人源源不斷的從城樓下爬上來,形勢變得危急無比。
李江南知道這些最先上來的人必然就是曾家堡的敢死隊,也是曾家堡中的精英,如果再任由他們發(fā)展城頭陣地,這北城樓就算完了。
這時他的心也焦急起來,無暇細想,立刻衝了上前,只覺腳下還是一片燙熱。
到了最接近的曾家堡人登城點,卻見上來的人已經(jīng)達到了百餘之多,而且形成了一個半圓支撐點,在掩護著後面的人爬上來,柳家堡的人雖然多,但一片混亂,雖然在不停的對敵人發(fā)動攻擊,但曾家堡的人顯然之前是經(jīng)過訓(xùn)練,有人被殺死,立刻就有剛爬上城樓的人補上去,保持著陣形不亂。
李江南雖然沒有學(xué)過佈陣之法,但看著這樣的情況,也知道要擊退這些敵人,首先就是將他們這個半圓陣形衝亂,將這些人單獨的分割開來。這六個船頭只有六個登陸點,上來的也不過六七百人,柳家堡在北城樓地至少有近四千人之多,人數(shù)上佔著絕對的優(yōu)勢,曾家堡的人只要陷入混戰(zhàn)之中。要不了多久就能夠被解決了。
於是他大聲的呼喊著:“將敵人的隊形衝散,快將敵人地隊形衝散,把他們分散包圍起來。”
這時,見到曾家堡的隊伍中有一名戴著石棉頭套,只露著眼睛嘴巴,手裡拿著一柄砍刀的人,不時在大聲發(fā)出隊形的指令,而且出刀如風(fēng),招招狠辣。不時有柳家堡的人被他砍倒在地,不用說。自然是這一隊曾家堡敢死隊隊長之類的人物了。
李江南大喝了一聲,就向著那人撲去。
那人也見到了李江南,不等他近前,立刻一刀劈來。出手迅速,而且刀身有迎風(fēng)呼嘯之聲傳出,果然是曾家堡中的武功好手,也不知會不會曾家腿法。
不過此時的李江南有了與曲陽交手的經(jīng)驗,與敵相搏已經(jīng)不再心慌了,此人一伸手。他就知道對方地武功雖然不錯。但是比起曲陽來還差一大截。更不會是自己的對手,當(dāng)下便身子微避。斜揮一掌,去劈他拿刀地手腕,正是柳家掌中的“綠絲斜帶”。
那人倒也識得厲害,趕緊將手一縮,避過了李江南的這一掌。
李江南一招得勢,自然不會給他喘息之機,揮拳就向著他的面門擊去,拳頭未至,拳風(fēng)已是先至。
那人露在外面地眼睛被李江南的拳風(fēng)激得一眨,頓時露出了驚異之色,將刀豎著一橫,就擋在了自己的面門,要是李江南的拳頭擊到,就先要被他的刀鋒所傷。
李江南見他反應(yīng)還算敏捷,忽然將拳一縮,跟著擡起一腳就向著他的小腹踹去,這一招其實是柳家腿法中地路數(shù),但他地腿踢不了那麼直,動作自然也不大標準,只是力量甚大,算是彌補了一些不足之處。
那人是曾家堡中很不錯地武功好手,雖然沒有學(xué)過曾家腿法,但平時也是熟識的,不過對於李江南這似是而非地曾家腿法,當(dāng)然認不出來,只是瞧著這一腿來得迅速,而自己的刀已經(jīng)來不及變化,當(dāng)下就又退了一步。
李江南攻出三招,用了三家不同的武功,立刻將這名看來武功不錯的柳家堡人制得只有防禦之力而無還手之功,信心頓時大增,不等他退得太遠,身子一欺,已經(jīng)貼了上去,按著自己的靈感,將三家武功輪流用上。
十餘招之後,酣鬥之中,李江南一招柳家掌法的“金蛇纏絲”搭住了那人的右臂,跟著猛力向前一帶,那人吃不過李江南的力氣,就跌跌撞撞的向他身前而來,李江南也用不著施展什麼招式了,直直的一拳就擊在他的胸口,那人頓時向後跌飛,砍刀棄手,嘴裡一口鮮血濺出,再也不動彈了,卻是已經(jīng)被李江南這一拳打死。
說實話,李江南剛開始面臨這樣場面,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但這一真正參與了血戰(zhàn),更殺死了一人,反而激起了他內(nèi)心深處一種原始的獸性,大吼一聲,就向旁邊的一名敵人衝去,此時,他大腦裡唯一想的,就是如何能夠儘快的將這些敵人全部殺光。
其餘的曾家堡人的武功都及不上剛纔死在李江南拳下的那人,在他的拳、掌、腿急攻之下,立刻就被擊斃了三人。
見到李江南如此勇猛,而且還擊斃了自己的頭領(lǐng),城樓上的曾家堡人都露出了驚恐之色,然後就聽到裡面有一名戴著石棉頭套,身材最多一米六多一點兒,但極是壯實的男子在喊道:“這個人厲害,大家不要亂了陣勢,向前推進,包圍住他,先把這個人殺了。”
隨著他的聲音,曾家堡人都向前大步而出,這個半圓形陣形就忽然變大,竟然將李江南卷裹了進去,跟著在那壯實漢子的指揮之下,那陣形又急速的縮小,然後有十餘名的曾家堡人撤出陣形,持著刀劍向李江南攻去。
如今的情形就變成了,曾家堡的圓形陣不再擴張,但李江南卻被隔在了裡面,從下面船頭上爬上來的曾家堡人一上城樓,就在那壯實漢子的指揮下參與在對李江南的廝殺之中。
柳直高也沒有想到李江南地武功會如此之高,見著他沒多久就殺死了對方好幾人,而且還包括了一名頭領(lǐng)。正在高興,但沒想到他一下子就陷入了重圍之中,頓時大叫起來:“衝進去,快衝進去救姑爺。”
柳家堡的堡丁此時也吶喊著揮動的兵器向曾家堡的這個半圓陣形衝去,然而。這北城樓由於看起來是最不容易受到攻擊的地方,柳如龍並沒有派出堡中精英防守,這些堡丁都是些不諳武功,只簡單地學(xué)了一點兒搏殺術(shù)的壯漢,而曾家堡此時派出的敢死隊皆是亡命善武之人,儘管被柳家堡的人團團圍住衝擊,但一邊拼死抵抗,一邊繼續(xù)向後收縮陣形,使防禦更加緊密。一時之間,柳家堡的人竟然衝不進去。
柳直高眼睜睜的看著李江南被圍。心中雖然萬分焦急,卻已經(jīng)無可奈何了,深深知道,如果再不殺退敵人。曾家堡人爬上城樓的將越來越多,過不了幾個時辰,北城樓就要失守了。
本來柳如龍曾經(jīng)下過命令,各城樓不到最關(guān)鍵時刻不得呼喊預(yù)備隊前來支援,但柳直高再也忍不住,對著身邊一名負責(zé)傳令的管事道:“快通知預(yù)備隊上來。北城樓危險了。
那管事見到這樣的場面也駭住了。答應(yīng)了一聲。就拔通了內(nèi)線電話,大聲地要求城樓下的預(yù)備隊立刻上城樓來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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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江南此時被圍在曾家堡人地半圓陣勢之中。在他的身邊,已經(jīng)有了二十餘名曾家堡的敢死隊員,都在拿著兵器向他瘋狂的進攻。
李江南這一刻也明白了徒手搏鬥與使用兵器地優(yōu)劣之處,如果他與三四人搏鬥,徒手相搏拳掌間的變化是要快捷些的,但是,這麼多人圍著進攻,他的耳力雖然靈敏,但還沒有達到聽風(fēng)辯位的地步,手臂更是血肉之軀,被人砍上一刀還是一樣要成殘廢,那是無法硬生生與衆(zhòng)多的刀劍相碰地。
雪光霍霍之中,李江南用著曾家腿法東趨西避,但稍微一慢,背心與腰下就各中了一刀一劍,還好都只是很淺地皮外傷,雖然有一點兒血流出,但對他施展武功並無絲毫地影響。
縱然是這樣,李江南還是感到了疼痛,不覺背心也浸出了冷汗,匆忙間又見到有人一刀向自己的頭頂劈至,身子連忙一欺,腳下一滑,已經(jīng)與那人貼身而立,使出了一招柳家掌法,右掌一勾一帶,已經(jīng)將那人地刀奪在了手中,橫著就是一刀,竟然將這人的身子從腰部一分爲(wèi)二,撲倒在地,鮮血流了一地,隨之而出的還有一些血乎乎的內(nèi)臟與腸子。
李江南已經(jīng)開了殺戒,手中也有了幾條人命,對於殺人,並沒有太特別的害怕,可看到對方這樣的死法,還是有了噁心欲嘔的感覺,但他根本還不及乾嘔,因爲(wèi)曾家堡人的又攻了上來,而且比剛纔更瘋狂了,顯然同伴這樣的死,也刺激到了他們的神經(jīng)。
無論是柳家堡的人還是曾家堡的人,在這場戰(zhàn)爭之前都沒有過廝殺的經(jīng)驗,這樣血腥的場面,只能在影視裡可以看到,當(dāng)自己親身經(jīng)歷,平時勇敢的人,也許會忽然變得懦弱,而平時老實懦弱的人,也有可能變得殘暴兇狂,
李江南並不是一個毫不畏懼的人,在這樣的現(xiàn)實殘酷的大場面下,面臨著無數(shù)的刀光,他其實是很害怕的,但這種害怕卻在不停的激發(fā)著他的潛力。
雪光環(huán)繞之中,想到有可能像那個被自己腰斬的曾家堡人一樣死得悽慘噁心,李江南大吼了一聲,握著刀就奮力的劈了出去,他雖然沒有學(xué)過刀術(shù),但有柳家掌與武家拳爲(wèi)基礎(chǔ),再加上“獅吼功”的內(nèi)力,那還是極具威力的,就在這一刀之下,立刻有一名曾家堡人的長劍被磕得高高飛起,李江南見到他還有些發(fā)愣,想都不想,“啊”的吼了一聲,刀勢向下一沉,就將那人的腦袋削飛了出去。
那人顱腔裡的鮮血頓時噴涌而出,濺了李江南一臉,而他的嘴還沒有閉上,鮮血立刻鑽了他滿滿一大口。
此時,已經(jīng)沒有任何噁心的時間,前面又有兩名柳家堡人向他攻來,其中一人的刀尖已經(jīng)離他的頭近在咫尺了。而後面,也有長劍疾刺的破空聲響起。
匆忙之間,李江南的身子忽然向前斜跨了一步,避過了這些刀劍之擊,跟著嘴一張,含著的一大口鮮血就噴在了前面一人的臉上,那人的眼睛頓時睜不開了,李江南一刀刺出,頓時將這人的胸捅出了一個血窟窿。
隨著他這一刀,身後向他攻來的人又逼近了,只聽著風(fēng)聲響起,卻不知有幾個人,幾柄兵器。
李江南剛從那人身體裡抽出刀,根本已經(jīng)來不及轉(zhuǎn)身,危急之中,忽然見著他身子一蹲,以左腿爲(wèi)中心,右腿猛的橫掃出一圈,只感到腿腳部有遇到物撞擊的感覺,卻有四個曾家堡人被他這一招“掃蹚?fù)取睊叻诘兀罱夏弥哆B砍,便有兩人的頭與身子分了家。
而當(dāng)他去砍第三人時,又有曾家堡人的刀劍攻到,他只得向前一滾,躲了過去,但身子滾動之中,手中的刀沒有停,貼著地照著一地站立的腳亂削,只聽到慘叫連連,卻是有三名曾家堡人被他削斷了足掌,倒在了地上痛得打滾。
李江南看武俠小說的時候,曾經(jīng)見到裡面說過一種武功叫做“地趟刀法”,專門在戰(zhàn)場上的混戰(zhàn)中削斷人或者馬的腿,估計與自己這一招就有異曲同工之妙了,只是別人是一套,他就只會結(jié)合曾家腿法創(chuàng)出這一招。
這樣趟在地上是很難閃避別人的進攻的,李江南正要躍起,但他仍還是缺少經(jīng)驗,在躍起的那一刻,身子已經(jīng)暴露在了曾家堡人的刀鋒之後,立刻就有三柄刀與一柄劍劈刺而至,
匆忙之中,李江南奮力揮刀一格,聽到幾聲“錚錚”的脆響,就有三柄刀被他震得脫手而出,其中一柄還被撞擊成了兩截,但是,後面那一柄長劍他已經(jīng)無法躲過了,身子只來得及向左一側(cè),就感到胸肋處一處劇痛,卻是被那長劍從背後刺了一個對穿,還好剛纔那一側(cè)避過了心臟,這一劍沒能要他的命。
李江南忍著劇痛,不等那人的長劍拔出,咬緊牙關(guān),反手就是一刀斜劈,竟將那個由頸至肩下劈爲(wèi)兩截。
此時他從臉到身子,都是浸滿了鮮血,變得如同血人一般,甚是駭人。
見到李江南如此勇猛,下手如此狠辣,圍在他身邊的曾家堡人個個的眼神中都透出了畏懼之色,圍緊了他,卻暫緩住了進攻。
李江南右手橫刀,趁著曾家堡的人沒有進攻,大腦裡也在思索,此時他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學(xué)了武功之後,雖然與過去有了天壤之別,但絕不是無敵的小強,刀劍無眼,在混戰(zhàn)之中,隨時都可能丟掉性命,而要活得長一點兒,就只有多動腦筋了。
這時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後面的牆垛之上,曾家堡的人還在陸陸續(xù)續(xù)的爬上來,但由於柳家堡的人此時不停的在衝擊著半圓陣形,殺死了不少曾家堡人,再加上死在自己手上的,城樓上這一處登城點的敵人數(shù)量和剛纔基本差不多,但這樣下去,北城樓終將非常危險。
此刻,剛纔那發(fā)聲指揮的矮壯男子又叫了起來:“快上,快上,那小子受了傷,支撐不了多久了,我們再拖,就會被消滅在這城樓上面,誰都回不了堡。”
隨著他的聲音,那些曾家堡的人又吶喊著舉著兵器向李江南攻來。
而這時李江南做了一件事,他忽然向後退了幾步,一躍身就跳在了那架著雲(yún)梯的牆垛之上,揮手一刀,將一名嘴裡銜著刀,正在爬梯準備登城的曾家堡人的頭顱砍飛了出去,等到下面再有人上來,然後又是一刀,這一次,卻是將那人扶著雲(yún)梯的右手砍斷了。
雲(yún)梯上一連掉下去兩個人,再加上李江南渾身是血,讓在牆垛上一付兇神惡煞的樣子,下面的人頓時停住了攀爬,然後發(fā)出了呼喊之聲,卻是叫城樓上的人將他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