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玳瑁點點頭,“是,雖然稀薄,但我很確定。一樓這里,幾乎每一處都有琛哥兒的氣味殘存。可是二樓卻只有門口有。”
她想了想又道,“一樓這幾處的氣味最濃。”
薛琬忙跟著魏玳瑁走了過去。
只見魏玳瑁分別停在了三個地方,一處是擺放經(jīng)史子集的地方,一處是窗口,還有一處則是擺放著薛三老爺編著的全詩詞選的書架前。
薛琬注意到窗口是沒有插銷的,輕輕一推就可以推開。
如今正值九月,本應該會轉(zhuǎn)涼,但秋老虎來襲,船上山下都有悶熱。
不過這是江南的山間,相對來說并不熱,一開窗,甚至還有點冷。
她抬頭望了過去,只見窗口對面的山上有一座平臺,看起來好像是個打在山洞里面的建筑。
魏玳瑁也看到了,她張了張口,“咦,這是什么?”
蘇啟文聞言立刻過來,然后回答道,“哦,那里也是我們江南書院的地盤,先人戰(zhàn)時為了囤糧,將山腹內(nèi)挖空,然后造了階梯而上,這處平臺正好可以俯瞰整城。”
他繼續(xù)說道,“不過那是戰(zhàn)時的事,如今那里是空置的。哦不,也不算完全空置,前些日子天氣太熱,食物容易腐壞,所以,廚房的人便都將瓜果蔬菜放到山腹內(nèi)保存。那里比較清涼一些。”
薛琬沒有說話。
但卻趁著蘇啟文不注意的時候,壓低聲音對魏玳瑁說,“你剛才說,二樓只有門口有琛哥兒的氣味,我想,只有兩種可能。
一,琛哥兒是在別處被打暈了,然后故意扔在二樓。二,他剛入二樓,就被人打暈了。”
她接著說,“不論是哪種可能,這里肯定不會只留存琛哥兒一個人的氣味。玳瑁,你留心一下,這里還有多少種不一樣的氣味。記住它,然后我們找機會去一下在書院里溜達一下,看看有哪些氣味對得上。”
魏玳瑁連連點頭,“嗯。”
她嘆口氣,“只可惜是三天前的事了,而且這里地方很大,若是有人開窗開門,很容易氣味就消散了,我未必有完全的把握可以做到。”
若是有什么物品存留,那就好了。
薛琬像是明白了魏玳瑁的意思,轉(zhuǎn)頭對著蘇啟文問道,“蘇副院長,我弟弟出事時,身邊可有遺留什么物品?”
她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我的意思是說,后來,這里的人有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丟了東西?”
蘇啟文本來想說不,但轉(zhuǎn)念一想,“好像……好像有一條頭巾。”
他緊接著說道,“不過我們江南書院的制服都是一樣的,頭巾也都是統(tǒng)一的款式,這里是藏書館,每日都有學生來借閱學習的,經(jīng)常會有人丟三落四,遺留了頭巾也不足為奇。”
薛琬卻道,“那條頭巾在哪里?能不能讓我去看看?”
蘇啟文雖然覺得一條頭巾不值一提,但對方是受害者的家屬,他自認為學校在管理方面有疏忽了才造成這局面,倒也不好意思拒絕。
他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是可以,不過,我覺得未必有用。”
魏玳瑁道,“蘇副院長帶我們?nèi)タ纯淳涂梢粤耍劣谟袥]有用,那得看到了才知道。”
她心內(nèi)暗想,對于別人來說,當然未必有用。
可她是誰呀,她是靈鼻。
聞一下頭巾上的味道,不管如何,她都能知道當日誰在這里出現(xiàn)過。
不論那個人是不是害人精,但只要他在這里出現(xiàn)過,說不定看到什么了呢!
兩個姑娘跟著蘇啟文去了一個雜庫房,一進去,就有些郁悶。
原來,蘇啟文給的不是一條頭巾,而是足足有七八條。
他有些尷尬地說道,“這里的孩子們都經(jīng)常丟三落四,丟東西那是常有的事。不好意思啊,也沒有細分,當時管理這里的老周就直接將這些放在一起了。”
也就是說,薛琛出事那日找到的頭巾,只是其中的某一條。
而至于是哪條,誰也不知道,因為搞混了。
魏玳瑁也有些郁悶,不過卻還是每一條都聞了一下味道。
她等這些味道都記住了之后,才向薛琬點了點頭,“嗯。”
薛琬想了想又問道,“原來這藏書館是有管理員的對嗎?您剛才說他叫老周?”
她頓了頓,“不知道這位老周如今何在?我有些話想問問他。”
蘇啟文道,“書院接二連三出事情,老周被嚇得不輕,這不,昨天說他得了病不舒服,請假在家休息幾日。”
他嘆口氣,“我們估摸著這些日子學生暫時不會過來了,所以就準了他的假。”
薛琬挑了挑眉,“接二連三?”
她忙問道,“副院長,您說的接二連三是什么意思?難道除了我弟弟,書院里還有人受傷昏迷了?”
蘇啟文點點頭,“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一段時間,書院很不太平。”
他深深嘆口氣說道,“三個月前,有個叫初平的學生去后山玩耍時,不小心滑了下去,當場就沒了……然后接二連三的,就有學生出事,除了初平和你弟弟,還有一個叫顧澤的,也受了傷,不過他運氣略好些,只是皮肉破了點。”
薛琬問道,“那書院報官了嗎?”
蘇啟文搖搖頭,“初平當時是眾目睽睽之下自個兒摔下山崖的,看見的人有十來個呢,這是意外,不必報官。
至于顧澤,只是受了點傷,這點小傷,沒必要驚動官差。
你弟弟的事,我們本來想著等他醒來,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再說。
你們放心,若是有人故意要害人,那我們也絕對不會姑息的。”
這話說得,倒也挑不出什么理來。
薛琬點點頭說道,“我們本來是接弟弟回皇城的,但如今他這副模樣,肯定是沒法趕路了。”
她頓了頓,“那就麻煩蘇副院長幫忙安排幾間客舍,我們要在書院里住下來。一來是為了方便照顧好琛哥兒,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我想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魏玳瑁點點頭,“所謂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最好是意外,若是有人想要害我們琛哥兒,那我們一定會抓住這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