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瑪利亞醫院是一間私人醫院,收費比較貴,病人本來就少,到了晚上,樓道內更是靜悄悄的,我看了一下醫院的指示牌,心理科在六樓,我正欲坐電梯上六樓,一名保安喊住了我:“喂!喂!你誰呢!這深更半夜的想幹嘛?”
我晃了晃手裡的牛奶和蘋果,“來看個病人。”
“深更半夜的看哪門子病人,醫院打烊了,明天再來吧。”
我一聽,差點沒笑出來:“哥們你可真能扯!醫院居然還有打烊一說?”
“別的醫院我不知道,我們醫院就是這麼規定的,要看望病人只能白天,快走吧!”保安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我這人都來了,而且東西都買了,你就讓我上去看看吧,看一眼我就走!”
“不行!讓你上去了,我明兒個就得捲鋪蓋走人。”
我倆正說著,一輛車停在了門診大樓門口,我一看,是一臺奔馳S600。
這不是凌馨兒家的車麼?
我心裡正琢磨著,從車上下來倆人,其中一位身穿黑色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看起來像個成功人士,另一個身穿一套黑色絲質唐裝,留著山羊鬍,他的鬍鬚有點特別,一半黑一半白,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染成那樣的。
保安見到那兩人,立刻迎上前去,衝著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畢恭畢敬的敬了個禮。
“董事長,您來了。”
中年男子並沒有理會保安,他神情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我心裡卻是微微一怔,保安稱呼中年男子爲董事長,而楊胖子說,瑪利亞醫院是凌馨兒家的產業,再加上兩人是從那臺奔馳S600上下來的,難道說,中年男子就是凌馨兒她爸凌浩榮?
眼看著兩人徑直朝電梯方向走過來,我迎著中年男子走上前去,開口問道:“請問是凌叔叔麼?”
中年男子停下腳步,看了我一眼,有些納悶地問道:“你是誰?”
看來他還真是凌馨兒她爸,我忙說:“凌叔叔,我是凌馨兒的同學,因爲擔心她,所以過來看看。”
“你是馨兒的同學?”中年男子扶了扶眼鏡,就像打量犯人似的看著我。
想必他是誤會我跟凌馨兒之間有什麼,我忙解釋道:“今天上午她被那具浮屍嚇到的時候,我也在場,當時我看她好像嚇得不輕,擔心她有啥事,所以……”
沒等我把話說完,身穿唐裝的山羊鬍立刻追問:“你當時在場?”
我點了點頭。
山羊鬍轉頭對中年男子說:“凌總,讓這小子跟著一塊上去吧,我正好有事問他。”
中年男子又盯著我看了一會,正好電梯來了,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既然張大師開口了,那你就跟著一塊上來吧。”
我心頭一喜,忙跟著他倆走進了電梯。
到了六樓,只見其中一間病房的門開著,走進那間病房,我一眼便瞧見,凌馨兒正躺在一張寬大的病牀上,似乎是睡著了。
病牀旁邊擺放著一臺監控設備,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正站在監控設備旁,一臉的焦急神色。
中年男子見狀,急忙問道:“溫醫生,怎麼了?”
“董事長您來了,小姐的情況,有……有點不太對勁啊。”
中年男子立刻轉頭對山羊鬍說:“張大師,您看這……”
沒等他把話說完,山羊鬍擺手打斷了他,二話沒說,快步上前,伸手抓住了凌馨兒的手腕。
他是在爲凌馨兒號脈,我心裡有點兒納悶,這麼多儀器擺在那兒,心跳、血壓全都一清二楚,還號哪門子脈呢?
山羊鬍抓著凌馨兒的手腕足足號了一分鐘,這才擡起頭來說道:“凌總,令嬡應該是失了魂,纔會昏迷不醒。”
一聽失魂,我頓時心頭一驚。
什麼情況!?當時凌馨兒不還好好的麼?而且人都還是她叫來的,怎麼忽然就失魂了呢?
我心裡正感到納悶,山羊鬍衝我問道:“小子,你跟我說說,當時到底怎麼回事?”
“當時,我……我和凌馨兒正在荷塘邊談學習的事,她忽然看到荷葉下面有個人浮在哪兒,後來我倆再仔細一瞧,纔看清楚是一具泡得發脹的屍體。我就讓她趕快去叫人,當時她還好好的呢,只是臉色嚇得有點兒白而已。”
我話音剛落,凌浩榮冷冷說道:“你倆跑到荷塘邊去談學習的事?”
“啊!凌馨兒是學習委員,她說要談談我的學習問題,那我不就跟著去了唄。”
“你……”凌浩榮還想再說些什麼,山羊鬍打斷了他:“凌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得搞清楚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至於其它事情,我看還是以後再說吧。”
凌浩榮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臉色鐵青地看著我,就像恨不得把我活剝了似的,看樣子這誤會一時半會兒是難以消除了。
山羊鬍又衝我問道:“你仔細想想,你倆在荷塘邊談情……哦,不!談學習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麼異常之事。”
“異常之事?”
我思索了一陣,想到當時水面忽然鼓出幾個巨大的水泡,而且伴隨著“嘩啦”一陣水響,我將這一情況如實告訴了山羊鬍,他聽完之後,眉頭緊鎖。
凌浩榮忙在一旁問道:“張大師,您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山羊鬍捋了捋鬍鬚,若有所思地說:“令嬡既然是失了魂,要麼是受到了驚嚇,要麼,便是魂兒被什麼邪物給吸走了。如果是前一種原因的話,倒還好辦,我做場法事,幫她收收嚇,應該就沒事了。”
“那如果是後一種原因呢?”凌浩榮追問道。
山羊鬍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怕就怕這個,而且從令嬡的癥狀來看……”
他話說到這,欲言又止。
凌浩榮似乎明白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這麼說,馨兒就是第二種原因了?”
山羊鬍轉頭看向凌浩榮:“凌總,恕我直言,從她所表現出來的癥狀來看,這種可能性極大,所以我才問這小子,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