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殘并不愿意跟那六個侍衛多做糾纏,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殺了齊王妃!躲開侍衛后,他如青魚般竄到了齊王妃跟前,三下兩下便將明珠和祺祥踹開了,然后伸手一把掐住了齊王妃的脖子!
齊王妃的臉瞬間漲紅了,飛快地拔下金簪想刺在冰殘的太陽穴上,卻被冰殘扣下手,狠狠甩了一巴掌!她頓時撲墻而倒,額頭撞了個紅苞出來!
祺祥兄妹和侍衛們正想上前時,冰殘喝了一聲:“誰都別過來!”
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了。舒愨鵡琻祺祥焦急地說道:“冰殘哥你真要殺了我娘?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要不等我哥回來再說?”
“我的事我自己說了算!”
“哼哼!”齊王妃生咽了一口怒氣,扶著墻慢慢地站了起來,怒瞪冰殘道,“打得很過癮吧?何必打呢?你該直接殺了我才是!到底不敢吧?身為驚幽城城防官的你殺了齊王府的王妃,脫不了干系的不止是你,還有元胤!我聽說,你還有個相好的,打算余生都帶著她逃亡嗎?我勸你還是清醒點!”
“我殺的人與元胤無關,”冰殘說著從懷里摸出了那塊伏虎令,丟給了昭荀道,“把這個還給元胤!從今天起,我不再是驚幽城的城防官,也與幽王府再無干系!”
“冰殘哥!”昭荀捧著那令牌手足無措道,“這怎么行呢?你怎么能離開幽王府,離開驚幽城呢?有什么事兒我們從長計議好不好?主子現下還在京城,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就告訴元胤,我該還的已經還了,我得為了我自己做點事兒了!”冰殘說完從袖里抖落出一個冰鉤,直接朝齊王妃脖子上刺去!齊王妃順著墻面一個側身滾挪溜開了,順手抓起旁邊高幾上的一個花瓶便朝冰殘砸去!
趁這個空擋,侍衛和祺祥都再次撲了上去,外間又打得一片沸騰!齊王妃趁亂抽身跑到了一邊,回身時還不忘喊道:“不必留活口,直接就地正法!”
昭荀著急道:“那怎么可以?王妃娘娘,請您下令讓您齊王妃的侍衛收手!”
“你到底是不是我齊王府的準女婿?你想留著這樣的逆賊殺了本王妃嗎?”齊王妃叫囂道,“聽著,不必留情,出了事有本王妃擔著!”
“這……”昭荀握緊了拳頭,緊皺眉頭道,“王妃非要如此,那就別怪昭荀無禮了!”他正要上前去幫冰殘時,明珠立刻將他擋住了:“昭荀哥哥你別去了!冰殘哥哥要殺我娘呢!你想讓他把我娘殺了嗎?”
“我也不能讓你齊王府的侍衛把冰殘哥給殺了!”昭荀推開明珠,順手拿了根銅燭臺沖了上去!齊王妃冷笑道:“好!真是我的好女婿!明珠你可看清楚了,這樣的男人你還嫁他干什么?我看這門婚事不要也罷!”
“娘……”
“行!”一個虛弱且堅定的聲音忽然從院外傳來!正驚魂于冰殘等人打斗的眾人立刻回聲一看,不由地吃驚尖叫了起來!原來是蕪葉和馨兒扶著面色發白的兮兮走了進來!
游仙兒忙奔了過去,大驚道:“兮兮!你醒了?什么時候醒的?天哪!孩子,你總算醒了!嚇死我們了都!快快回屋躺著去吧!這兒正鬧得不成樣兒呢!”
兮兮臉色雖白,但精神尚好。她點點頭道:“我正是來看熱鬧的!乳娘該知道,我最喜歡看熱鬧了!蕪葉馨兒,扶我進去瞧瞧!”
“你可別進去啊,里面打得慌……”
兮兮繞開了游仙兒,徑直往外間走去。見到齊王妃,她也不行禮,直直地看了兩眼后,轉頭吩咐馨兒道:“去找嚴大人,讓他帶人來這兒,就說有人在王府搗亂,叫他立馬趕過來!”
“是,娘娘!”馨兒轉身飛快地跑了出去。
此時,冰殘和昭荀都停下了手,驚訝地把兮兮看著。六個侍衛還想動手,兮兮喝了一聲道:“誰敢再動手,就算是皇帝的近身侍衛,本側妃也照殺不誤,你們試試!”
六個侍衛見兮兮亮出的身份,便停下手來看著齊王妃,等待主子的發號施令。
齊王妃根本沒把兮兮放在眼里,傲慢地瞥了一眼道:“一句話就嚇著了?還怎么做我齊王府的侍衛?還不動手!”
“那行!”兮兮斜眼睨著齊王妃道,“冰殘大人,昭荀先生都聽著!誰敢在王府里造次,不必手下留情,照你們主子的話來說,就是殺了再講道理!”
“你敢?”齊王妃瞪著兮兮喝道,“你敢殺了我齊王府的侍衛?”
“我怎么不敢?這兒是幽王府,我是幽王府的掌家主母,趙元胤不在,我的話就是他的話,殺一兩個齊王府的侍衛又如何?”
“口氣不小呢!你可知道我是誰?”
兮兮抖了抖眉毛冷笑道:“不好意思,本側妃這會兒正忙呢,不想知道你是誰!不過你要是繼續在這兒唆使你的侍衛鬧事的話,本側妃就不能不管!”
齊王妃怒喝道:“你不過是王府的一個側妃竟然如此囂張?這府里到底還有規矩沒有?我是元胤的舅母,你的長輩,你居然敢這么跟我說話!”
兮兮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沒規矩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整府人包括您親親的侄兒趙元胤都知道我沒規矩,您不用這么激動,仔細給口水嗆了,當心驚幽城這么偏僻的地方沒一等御醫給您治!”
齊王妃頓時被氣得有點說不出話來了,眨了眨眼睛把兮兮瞪著,這是個多無禮的丫頭啊!
旁邊明珠替母親叫屈道:“能怪我娘嗎?梁兮兮你鬧清楚了!是冰殘哥哥想殺我娘,難道你想讓我娘死在你們幽王府嗎?”
“事出必有因,冰帥又不是瘋子!”兮兮說完扶著蕪葉的手往冰殘跟前走了兩步,語氣緩和地說道,“冰帥,你能不能等趙元胤回來再說?”
“不能。”冰殘冷冷回拒了。
“好,就算你不給趙元胤面子,那你總能給我肚子孩子一點面子吧?你說跟幽王府斷絕干系就斷絕嗎?打斷了骨還連著筋呢!你跟趙元胤兄弟這么多年,你出了事他會不管你嗎?到時候跟你一塊兒逃亡的就不止莊姐姐了,還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呢!”
冰殘扭過臉去說道:“我說了,我不再是幽王府的人,我欠元胤的也還清了,往后各不相干!”
“那就更不劃算了,是不是?為著這么一個害死過你娘的女人,”兮兮轉身指著齊王妃道,“你不單單要失去安穩的生活,還要失去幾個相依為命的好兄弟,甚至還會帶著莊姐姐逃亡一輩子,值得嗎?她死了倒痛快,你活著就難受!”
“但母仇不報,我難以心安!”冰殘憤然道。
“報,一定要報!而且要好好地報!我跟你保證,”兮兮舉起小手一臉認真地說道,“她要真如你說的那么可恨,等趙元胤回來,我們一起商量法子,非得想出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法子來整死她,好不好?”
“梁兮兮你胡說什么呢?”明珠火燒眉毛地嚷道,“整死我娘?你有幾個膽子啊?”
兮兮轉頭看著明珠面無表情地說道:“想整死她,這會兒就行!只要我讓開,冰帥保準能殺了她,可我不想這樣!這樣只會仇者快,親者痛!哦,對了,我想起剛才你娘說過的一句話,她說想毀了你跟昭荀先生這門親,是不是?那好啊!我答應了!就這么說定了!”
“你……”明珠氣得眼珠子變大好幾倍,跳起來指著兮兮喊道,“你憑什么答應啊?”
兮兮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道:“憑我是幽王府的掌家主母啊!昭荀先生的婚事自然該由我這個掌家主母說了算了!既然齊王妃這么瞧不上昭荀先生,有心想退婚,我這做小輩的不成全那多說不過去啊?好,退就退,一言為定!”
“什么一言為定!你胡說八道!你憑什么說退就退啊!娘,梁兮兮太過分了!”明珠急得都要哭起來了,拉著齊王妃的胳膊直搖晃!
齊王妃冷冷地瞥了兮兮兩眼道:“真是夠放肆的!沒想到元胤居然娶了你這么個女人!怪不得一直不敢帶到京城里來走動,想來是怕丟了自家的臉面!如此粗俗不堪,沒大沒小,一點教養和分寸都沒有的女人怎么配進我們齊王府的大門認親,看來元胤自己還是有些分寸的!”
“哎,齊王妃,說真的,”兮兮退回椅子邊坐下道,“我也納悶為什么趙元胤不肯帶我去見他京城里的親戚呢!聽您這么一說,我倒是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見不得人啊!”
齊王妃眉梢輕微抖動道:“你也知道你見不得人?舉止粗俗就不說了,一點尊卑都不懂,真該叫元胤休了你!”
兮兮沖齊王妃笑了笑說道:“我說的不是我自
己見不得人,是趙元胤那些在京城里的親戚見不得人!”
“你罵誰呢?”明珠指著兮兮不服道。
“不是嗎?”兮兮攤開手笑道,“我舉止粗俗,沒大沒小,還一點教養和分寸都沒有,這在你們那些達官顯貴眼里的確不是什么溫婉好女子,不過——你們呢,虛偽可笑,仗勢欺人,目無王法,絲毫沒把別人的生死放在心上,這在我們這等視金錢如糞土視強權為無物的人的眼里,也是一文不值的,甚至還比不過一條陪伴自己多年的老黃狗!唉,現下我終于明白趙元胤為什么不帶我進京走動了,是他有些親戚見不得人,怕降低了他在我心中的人格魅力!”
“你……你罵我們是狗!”
兮兮抖了抖眉毛,從蕪葉手里接過茶杯沖明珠笑道:“我說你啊,明珠,沒人叫你對號入座啊!你怎么就那么心急地想坐第一排的第一號呢?你慌什么,沒準有人比你更適合呢!”
明珠氣得跳腳,要沖上來揍兮兮。冰殘往她跟前一擋,喝道:“你敢動手?不用元胤招呼,我這就送你們母女上西天去!”
“明珠退下!”齊王妃拉回了明珠,表情冷漠道,“我是看出來了,元胤不在,耗子都充山大王了!不過我告訴你,梁兮兮,你今天的待客之道本王妃會銘記在心!”
“能記住最好,記到骨子里更好了!我就怕你老人家年紀大記性差,轉身就忘了呢!”兮兮故作一臉無辜加無邪的表情,眨了眨眼睛說道,“那多不好啊!下回您來我還得重新攆您一回,我多費事啊!所以啊,勞煩您記好了,記進祖墳里都沒事兒,我謝你呢!”
齊王妃當真是氣得兩個鼻孔只有出氣沒進氣了!臉色又綠又黑,一把拽上明珠,又沖祺祥喝道:“還不走?等著人攆你嗎?”
祺祥有些尷尬,看了冰殘和兮兮一眼,跟著怒氣沖沖的齊王妃走了。
冰殘沒有追出去,當兮兮說起她肚子里的孩子時,冰殘就已經心軟了。要是真當場殺了齊王妃,很可能會驚著兮兮。兮兮剛剛醒過來,要再受刺激的話,可能會出大事。
齊王妃帶著祺祥兄妹倆離開后,游仙兒緊跟著去了一趟。趁這個空隙,兮兮問起了冰殘到底怎么回事。冰殘反問道:“你什么時候醒的?剛剛醒過來精神沒這么好吧?”
兮兮狡黠地笑了笑說道:“我前天晚上就醒了,只是沒跟你們說而已。”
昭荀吃驚地問道:“為什么不告訴我們啊,娘娘?也就是說這兩天我給您把脈的時候,您都已經醒了?”
“是呀!”兮兮笑米米地說道。
“為什么呀?”
“我也不是故意瞞你們的,就想過兩天給你們個驚喜,嚇死你們!”
昭荀笑道:“是很驚,不過差點就不是喜了!可是娘娘來得很及時,要不然我一個人哪兒能幫得了冰殘哥呢?話說回來,冰殘哥,到底齊王妃怎么把你娘給害死了?你親娘是誰啊?”
正說著,嚴琥珀和雀靈匆匆趕回來了。小兩口去給即將出生的孩子定制銀飾去了。一聽到馨兒的稟報,直接就趕了回來。
隨后,冰殘遣走了丫頭,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兮兮等人說了。兮兮好不激動,握緊拳頭憤慨道:“太壞了吧!利用完了就扔?過海拆橋啊!那女人的心眼比針還小,怪不得一臉gua婦呢?士可忍孰不可忍!冰帥,這仇報定了!我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