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沒有偽更, 此前一直在大修前面章節,今天大修完成
刪節了一些情節,但同時也加入了三萬多字的全新內容, 所以, 這是百分之百如假包換的大修, 不是小打小鬧, 有興趣的親可以從南北大陸看起, 從靈魂契約到幻像森林這一段,故事完全不一樣了,而進入幻像森林之后, 情節基本不變,但有所刪增, 最重要的是章節重組, 力求整個故事緊湊不拖拉……
由于時間太緊, 字句上未經打磨,別字錯句很多, 老九先說聲抱歉。
今天的新內容不多,只有一千多字,在本節后部,老九確實是太累了,先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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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鄉音驚魂
沒想到“紫云嶺貴客”的下塌處就在同一家店客, 一墻之隔的一個獨子園子, 碧綠的池溏, 漂亮的花園, 五顏六色的樹林, 樹林中的可愛魔獸,還有一座建在四棵巨樹上的“豪華樹屋”……占地之大, 跟個公園差不多!
不過林九溪和小七顯然是住不進那座樹屋的──“豪華樹屋”背后有一排不起眼的小木屋,總共十多間,舒適寬敞整潔,應該是擁有一定身份的仆從們的住所,林九溪和小七就住在其中的一個套間。
“你說這個東西到底有啥用處?”林九溪非常的納悶。
小七也是一臉迷惑,看了半天才開口:“有沒有機關?”
林九溪搖頭:“沒有,我用靈力測過了,什么都沒有,就一個鐲子……”
大火都燒到眉毛了,這兩個家伙卻并排坐在地板上腦袋碰腦袋地研究一個鐲子──這個東西正是當初伊臨拼了命也要趕到亞寧灣的目的所在,他們還當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打開匣子一看,就一個鐲子。鐲子的設計比較另類,是一只七彩小魔蛇,用料是風木水火四系核晶,五彩繽紛的,工匠把小蛇雕琢得十分可愛,咬著尾巴圈成一個圓,很是乖巧,裝在一個精致的木雕匣子里面,應該值不少錢,不過以伊臨的家世來說,算不得貴重,就一普通玩意兒。
大概是因為它太不起眼了,魔法師甚至沒有把它從戒指里面拿出來。
兩個人都看不懂,看不懂只好放回去,又拿出作為南北商行信物的那個卷軸,這東西魔法師倒是想要獨吞,卻給小七逼著吐了出來。
林九溪打開卷軸邊讀邊砸舌:“北溟家族在商行收益的一成留在商行內,憑此信物領取……乖乖,四百年的本息,這一成的數字有多大?……七七,我們發財了,這個卷軸太值錢了,我們成頂級富豪了……”前世他是金領,但跟真正的富豪還存在著天與地的距離,沒想到今生修真倒給他修成了一個億萬富翁……這日子過的,當真是精彩萬分啊!
不過,如果沒了自由,有再多的錢,又有什么意思?至少對林九溪和小七來說,這個邏輯成立。
把東西放回戒指,林九溪抬起頭看著小七,嚴肅地道:“羽人跟我們的審美不一樣,你由他們弄,越惡俗越好,上場的時候盡量扮呆板。惡俗呆板無趣,紫云嶺主人身邊不會少了美人,他不會對你感興趣的。另外,記住談判讓我去,就說我在替你打理財產,財務上的事你不太懂……我就不信,用億萬財富換不回我們的自由。”
用北溟家族在南北商行的巨額財富交換自由,這是林九溪在目前狀況下想出來的唯一對策──如果紫云嶺主人真的象羽人說的那么非凡,小小一個紫云嶺不可能讓他止步,而有了伊臨的這筆橫財,他可以在南方迅速岷起……他就不信,一個有野心的男人會色令智昏。
不過,這個計劃有一個致命弱點,一切假設都是建立在紫云嶺主人是一個野心勃勃的正常男人之上的,如果他沒那么大的野心,或者此人不太正常不能以常理度之,他的這番心思就算是白費了。
所以,林九溪猶豫了一下,又道:“七七,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出了意外,就算是女人,也不用哭哭啼啼的,我們是男人,你不要……”下面的話被小七用眼神打壓了回去。
小七冷哼一聲:“不就是被個男人上嗎,你當我會尋死尋活?切,他要是敢上老子,老子就要上回來!”
林九溪放心了。不過,總覺得小七這句話聽起來古古怪怪的,以前從沒聽小七爆過粗口,可,怎么覺得好象不是粗口的問題?……
一時之間也搞不清楚問題所在,林九溪悶了一陣,最后總結道:“總之,盡人力聽天命,生命最重要。”
話說得漂亮,心里面卻堵的發慌。
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今天這種局面,如果他們沒有拿走伊臨的靈魂,如果小七還和他在一起,這一路上挨打受罪的就會是清醒著的妖人,而現在,伊妖人更是落到了一個奴隸的境地……世界將會是多么的美妙!
可事到如今落難的卻成了小七……憑什么?只因為他們不甘心受制于人,上帝就開了這么大的一個玩笑?還是說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數,無論如何都逃不過一個“命”字?……林九溪絕對不是個信命認命的人,這會兒竟是想到了“命運”兩個字。
反倒是小七拍起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在擔心什么?我們對付得了一個伊臨,就有辦法對付紫云嶺主人。車到山前自有路,現在擔心也沒用,實在走投無路了,就逃跑唄……”
然后瞄了一眼窗外的落日余輝,轉過身緊盯著林九溪的眼睛,異常認真地說道:“林子你不要擔心我,我會應付的。今晚你乖乖呆在家里打坐,不準跑出去,聽見沒有……”
小七的聲音出乎意料的柔和,語調中有種讓人安心的韻律,林九溪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突然間眼皮發沉,意識不受控制的遠離……幾乎是在轉眼之間,他就那么坐在地上睡著了,臨睡前心里面還在奇怪:七七的聲音怎么變了?
小七松了一口氣,把他放平到地板上,又去臥室拿了一床薄被給他蓋上,還隨手拍了拍他的睡臉,這才起身打開房門:猜的不錯的話,羽人馬上就要來了。
林九溪一覺睡到翌日清晨,換了平常肯定要爆跳如雷──竟敢對他用陰招,罪不可恕!
這會兒他沒功夫發脾氣,醒來后呆坐了一陣,心里面煩悶得要命,干脆放出靈識。沒想到靈識還沒靠近樹屋就給彈了回來,驚得他猛地一下站起身──靈識受到結界的阻止很正常,但是,一個可以彈開靈識的結界,豈不是說已經具備了攻擊能力?……天底下竟然有這種結界!
這個紫云嶺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當即再也呆不下去,急得在房間里轉圈,正想出門詢問情況,卻有人先他一步找上門來。
來人是一個人族仆人,說是主人想要見他。林九溪跟著他進入樹屋,一路胡思亂想:一大早就找上他,難道是找他過去談判的?也就是說小七已經說動了紫云嶺主人?可為什么要等到早晨才找他?難道說昨晚上小七被……
一想到小七受到欺辱,理智傾刻瓦解,打心底里沖出一股戾氣,直想殺人……殺氣混雜著怒火剎那間迸出,連四周的空氣好似都寒冷了幾分,前邊的仆人感覺到不對勁,停下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地方不簡單,連結界都具有攻擊能力,不能沖動……林九溪長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竭立控制住情緒,把注意力轉移到四周。
他們剛進入樹屋的大廳,廳很大,目測有兩百多平米,很難想象這樣一間大廳的基石竟然是幾棵大樹。除此之外,一切還算正常,就是色彩讓人不敢恭唯,金壁輝煌的,到處都在閃閃發光……就算是暴發戶也不好意思把家里弄成這個樣子吧?
仆人把他領到餐廳后離開,剛一踏進餐廳,林九溪就呆住了──餐廳里面早有一個人,渾身上下金燦燦的,跟這個地方倒是非常的吻合……要不是那個人叫了他一聲“林子”,林九溪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他就是小七!
小七在他的眼睛里從來都是不同的。別人看到的小七就是伊臨,至多是大病一場性情大變,但他看到的小七不一樣,同一個皮相,他卻可以透過皮相看到小七本來的樣子,非常神奇的一種超能力,但他就是看得到,完全沒辦法解釋。
林九溪幾步奔到小七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焦急地問:“怎么樣?七七你怎么了?他有沒有……”
小七做了個禁聲的手式,低聲道:“我還沒有見到紫云嶺主人。”
林九溪眨起眼睛,這是怎么回事?
小七低聲講訴起昨晚的經歷。
昨晚上離開之后他被羽人著著實實地梳洗打扮了一番,到最后他覺得自己簡直變成了一只金孔雀,不要說林九溪,連他自己都認不出這具皮囊了。然后他隨著一大幫人去了羽王的宴會廳,宴會廳太大了,人和鳥又太多了,他們離主座又太遠了,沒被招見不能上前,所以他進去轉了一圈,連哪個是“貴客”都沒有搞清楚就出來了。此后一干人等被送回樹屋,他和另外一男兩女住進頂層的主人房,估計是羽人以為準備充足才能夠有備無患,也不怕他們幾個趁著主人不在鬧出點風流韻事啥的……當然,風流故事的沒有,鬼故事倒是聽了好幾個──幾個人無所事事,在房間里開起了“故事會”(可惜異界沒麻將,不然就可以湊一桌了)。半夜過后有仆人進來把他們領到其它房間入睡,一直呆到早晨才有人把他帶進餐廳,說是主人招見,他還以為四個人都要覲見,沒想到等了半天只等來一個林九溪。
聽小七講完林九溪作聲不得,這……這……也太出乎意料了,既然連小七的面都沒見過,大清早的把他叫過來干啥?
這時候門外傳來談話聲,兩個人豎起耳朵,只聽一個男人道“帥哥,羽王送了你一大堆美男美女,你怎么消受得起”,明顯是調侃的語調,另一個笑著道“他還想消受,我看他回去要跪搓衣板了……”
林九溪和小七如被雷擊,一時間喪失掉所有語言功能,面面相覷,就象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化作兩個人偶。
一行七八個年輕男子快步走進餐廳,有說有笑,一眼之間也搞不清楚誰是老板誰是下屬。
看到房間里的兩個少年,尤其是看到金孔雀一樣的小七,這幫人露出大感興趣的樣子,幾乎忍俊不禁。其中一人走到他們面前,用維埃語問林九溪:“你就是那個侍從吧?聽說你寧愿當奴隸也要跟著你家少爺,是真的嗎?”他的維埃語講的很怪,不能說怪腔怪調,就是英國人說中文(或者是中國人說英文)的那種腔調。
林九溪看了他幾秒鐘,突然伸出雙手抓緊他,激動不已:“你們是誰?為什么會在這個地方?”
所有的響動霎時停止,餐廳里一片靜寂,一秒鐘過后,所有人注視起他們,甚至有兩個走了過來──林九溪那句話是用華語喊出來的,是的,華語,地地道道的地球上的中國話,只因為,這伙人剛才在餐廳外面的時候,使用的就是同一種語言!
剛剛問他話現在正被他緊緊抓在手里的男子大張著嘴,抓了抓頭發,問他們:“你們怎么回事?不對,不對,你們是什么時候來的?”
這次是小七回答:“三年以前的大年三十,準確的說,是三年又四個月以前。”
餐廳里再次一片沉靜,所有人都轉向餐桌主位。
主位上坐著一個男子,相當年輕,至多二十五歲,聽完小七的回答臉色一沉,把手中餐巾扔回到桌上,輕輕罵了一句“shit”。
林九溪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種模樣的人,如果不是他的英文完美無缺,他甚至不能肯定這個人是不是地球人──這個男人的頭發太古怪了。頭發很長,這不奇怪,他和小七的頭發也很長,奇怪的是他的發色,是非常非常淡、幾乎接近白色的淡藍色,而且淡淡的藍色上邊還泛著一層很淺很淺的淺綠色。這還不是最怪的,最古怪的是,正常情況下,這樣的發色會給人銀白的錯覺,只有在陽光的折射下才看得清楚些些微微的淡藍和淺綠,但是他不同,早晨的餐廳里完全見不到陽光,他的發色卻非常明顯,只要不是色盲就不會錯認。
男子膚色是淺黑色,那種很有光澤的淺黑,面部輪廓也遠比一般人深刻,再配上他古怪的發色,林九溪實在不敢肯定他到底是哪國人。
男人罵完“shit”掃了一眼其他人,道:“你們都不餓是不是?”
第一個跟他們說話的男人立刻從林九溪的手上掙脫,第一個沖到桌邊,道:“今天事情很多,大家動作快點。”
藍綠頭發這才對著林九溪和小七道:“你們也過來吃飯,我們邊吃邊談。”
林九溪和小七對視一眼,兩人走過去,卻不坐下,林九溪問:“請問,你們是誰?”
男子淡淡道:“我姓君,君書帖。”
男子很平淡地說出自己的名字,就象他是王二張三李四一樣,林九溪和小七的耳邊卻如同炸雷響起,半天作聲不得。
君書帖,這個名字,哪怕對菜鳥林九溪來說,都是如雷貫耳──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才剛剛進藥校,還沒有養仙子,某次法術課上兩個師兄打紅了眼,吵了起來,吵到最后,其中一個說“你以為你是君書帖”,那天當值的是大水缸徐成敏,大水缸一直睜大了眼睛看他們吵,直到這個時候才噗的一聲笑,道:“君書帖都沒有這么拽的。”
然后他就去問嚴開誰是君書帖,嚴開從靈界四大超級勢力之一的君家說起,然后掰起指頭跟他數起這位君家三公子的異聞奇事,“烏龍天劫”,“驚天緋聞”,“大鬧天界”,“靈界審判”……樁樁件件,足足講了兩個小時,林九溪聽的寒毛倒豎,這些事情別人遇上一件都該名震宇內留芳百世了(是不是留芳有待商榷),這個人居然全都遇上了,太……太……太NB了!
到了后來,他也學會了這句修真界菜鳥中的流行術語:你以為你是君書帖!
當然,說這句話的人其實對君書帖也不是那么羨慕的,就算有云漫天韓下塵兩大高手幫忙抵擋,就算事后有個強悍家族幫忙討回公道,也沒人想去挨那個烏龍天劫不是?再說了,雖說君家逼得天界把那個玩忽職守的當值仙人給打下凡塵了,但天界也自此跟他鉚上了啊,時不時的下點小絆子……這日子,誰受的了?
現在,這位大名鼎鼎的靈界第一公子君書帖君三公子活生生地坐在眼前,林九溪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頭藍綠怪發,第一個反應是:這個人的頭發怎么是這個樣子?不是說所有君家人都是咖啡色眼睛咖啡色頭發嗎?為什么他的頭發那么怪?眼睛也不是咖啡色,一半藍一半綠,到底哪一個才是他的真實樣子?而且,而且,他一點也不象是被暗河莫名其妙卷進來的樣子……老天,該不會是他又鬧出了驚天動地的大亂子,被君家發配過來了吧?可是,為什么我要被他牽連啊,我又不姓君的……
林九溪胡亂想了一大通,被旁邊的小七狠狠拽了一下,連忙跟在小七身后入坐,他也不客氣,對桌子中央的一大堆餐點發起進攻──黃油,面包,果醬,牛奶,那個是什么,小籠包子……老天,他居然還有小籠包子!
林九溪剎那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抬起腦袋看向君書帖,非常無辜地道:“三公子,我們被關在一個山洞里面整整兩年,只有魚吃……”
“噗”的一聲,旁邊某位先生嗆到了,一陣猛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