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無邊狀似威猛,可是,顯然是極少在修真界中混的,沒有太深的心機,他呵呵笑道:“其實,我對蛟角劍是沒有任何興趣的,只不過,十幾萬年前的上古遺跡啊,里面肯定有一些現在修真界極少見的陣法,我就是趕來見識一下的。席方平,我對你早就有耳聞了,師兄和師姐都對你念念不忘的,我聽他們念叨,聽得耳朵根子都煩了。”
席方平心下里感激,朝著陰無極再行了一個禮,說道:“得蒙前輩錯愛,晚輩慚愧不已。”
陰無極仍然陰陽怪氣地說道:“席方平,用不著如此多禮,我只不過是看你在殖養(yǎng)靈獸上的確有一手,故而對你多一點兒關心而已。沒想到,僅用了五十多年時間,你的兩只虎獅獸就從六階進階到九階巔峰,在這方面上,數遍整個修真界,沒有人比得過你。說真的,我對你是越來越感謝興趣了。哦對了,你不是還有兩只金蛟么?”
席方平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是的,前輩,金蛟就在晚輩的靈獸袋中,只是,金蛟情性暴燥,晚輩怕引起一些事端,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晚輩不會輕易放它們出來的。”
陰無極哈哈笑了起來:“很好,你竟然能夠把金蛟弄到靈獸袋里面,白云觀的那些個牛鼻子用了上千年,都沒有辦法讓金蛟心甘性愿進靈獸袋的。怎么樣,席方平,有沒有想過加入映月宮嗎?如果你加入的話,你就是映月宮的太上長老,在映月宮里面的地位,跟我們幾個老家伙一模一樣。”
席方平搖了搖頭:“多謝前輩,可是晚輩已經習慣了自由自在的散修生活,只能讓前輩失望了。”
陰無極好象早就料到了席方平會如此說似的,不以為異地說道:“行,我也不勉強你,我聽說你曾經服用過朱果,壽元比一般的凝氣期修士要長一些,因此,估計你暫時對回春水看不上眼,等再過幾百年,你就應該知道回春水的好處了。這樣吧,我們映月宮的大門隨時為你開著,你什么時候想加入了,跟我說一下就行。”
席方平不由得頗為心動了起來,他對所謂的回春水,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可是,剛才陰無極說了,陰無邊可是一個醉心于研究陣法的人,他對陣法一定造詣極深,如果能夠向陰無邊學飛一下,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席方平知道,開天斧不一定會在這個修真界里面,很有可能,他得利用上渾元宗典籍中記載的傳送大陣。而據記載,傳送大陣早就已經被毀掉,如果要重新修復的話,肯定得對陣法有著相當深的了解才行。這一點,席方平可是弱項。席方平看過不少有關陣法的書,而且,早在化人之前,師父就已經給他傳授了一些有關陣法的相關知識。只是,師父一生醉心于修練,對陣法也只不過是半吊子而已,并沒有給席方平太多的幫助。
不過,細想了想,席方平還是否決了這個打算。陣法可以從其它地方學來,可是,一旦加入了映月宮,他就沒有了自由之身,就得對映月宮的安危負起責任來。而且,映月宮的氣氛,的確有點兒不適合他席方平,呆在里面,席方平心里總感覺怪怪的。
說話的時候,席方平正眼都沒有看清云真人一下。對于這樣一個為了千年壽元而把整個云門澗出賣給別人的家伙,說真的,席方平心中并沒有多大的好感,就算他是如何的迫不得已,也不能這樣做啊。一個門派,發(fā)展到如云門澗這樣的規(guī)模,容易么,那可是成千上萬個弟子們幾千年來不斷努力的結果啊,因為清云真人的一已私利,就拱手讓給了他人,這樣的人,不值得他尊敬。
對此,清云真人顯然心中不爽,情不自禁地哼了一聲。可是,席方平對此理也不理,仍然自顧自地跟陰無極等三個說話。席方平注意到,清云真人的臉色有點兒變了,原本一付仙風道骨的樣子,可是這時候在席方平看來,多少有點兒猙獰可怕了。
席方平奇怪地問道:“三位陰前輩,毒氣好象不怎么厲害了,大伙兒為什么還呆在洞外?”
還沒等其它人答應,清云真人就冷哼了一聲:“你一個小小的凝氣期修士,懂什么啊?”
席方平不甘示弱,反唇相譏道:“那當然了,清云前輩修為精深,神通廣大,懂得自然比晚輩要多了。清云前輩,幾十年不見,前輩越發(fā)的年青有為了。映月宮有前輩坐鎮(zhèn),越發(fā)的繁榮了。在這里,晚輩祝前輩長生不老,壽與天齊。”
席方平所說的,句句是好話,可是,聽在清云真人那里,卻完全不是滋味,席方平明顯地是在譏笑他為了一瓶回春水而把整個云門澗賣掉的。清云真人的臉一下子紅得如豬肝色一樣,手微微舉起,眼看著就要對席方平不利。呆在席方平身邊的兩只虎獅獸明顯地感覺到了清云真的敵意,上前一步,也同樣舉起了雙爪,作勢欲撲。
陰無極適時地擋在了雙方的面前,臉色一沉,厲聲喝道:“兩位,難道就不怕別人笑話么?”
清云真人看了一眼那兩只原本屬于云門澗的虎獅獸,心不甘情不愿地縮回了手。席方平鼻孔里面發(fā)出了一聲冷笑,輕蔑地看了一眼清云真人,把臉轉向了別處。只有兩只虎獅獸仍然惡狠狠地盯著清云真人,只要清云真人稍有不軌之心,它們立刻就會撲上去的。
陰無邊笑了笑,友好地對席方平說道:“席方平,你小娃娃也挺有骨氣的,老子喜歡你。告訴你,這洞里面的氣體雖然毒性大減,可是,其中含有一絲金尸之氣。這金尸之氣雖然暫時對我們修士的影響并不是很大,可是,要想把它們驅散,卻得費一番手腳。如果不驅散的話,對以后修為的提升會產生相當不利的影響。據推測,這金尸之氣應該會在兩三個時辰之內消散的,到時候,大伙兒就可以進去了。”
席方平臉色微變:“金尸之氣?難不成,洞里面有金尸?那可是具有元嬰末期修為的存在啊。”
陰無極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看不出來,你年紀青青的,對修真界的事情知道得相當的多,聽說你很喜歡看書,估計是從書中學來的吧。不過,我們這么多的元嬰期修士,應該不會怕一只金尸吧。我怕的是,里面除了金尸外,還有其它的可怕存在,到時候,別說蛟角劍拿不到手,我們還會蒙受相當大的損失。”
陰無涯點了點頭,臉上也沒有了一慣的媚樣:“師兄說得對,一只金尸并不可怕。金尸雖然具有元嬰末期修為,而且,身體堅硬無比,刀槍不入,可是,它們的神通卻遠遜于一般的元嬰末期修士,如果我們聯手的話,足可以打敗它的。奴家擔心的,除了里面還有高階存在外,還有一點,在場的這些元嬰期修士們,會不會真的把力量擰成一股繩呢?”
三個姓陰的修士都不在說話,默默地看著蛟角洞洞口。席方平雖然眼力極好,可是,其修為有限,根本就沒有辦法發(fā)現洞口處的異樣,看也是白看,因此,他把目光轉向了別處,觀察起在場的元嬰期修士來了。細數了一下,這里有十九位元嬰期修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僧有道,卻偏偏沒有尼姑,也就是說,除了慈航庵的尼姑外,吳國其它八大門派的元嬰期修士中,沒來的只有三個,由此可見,元嬰期修士們對蛟角劍的重視程度了。
席方平對慈航庵的人深感佩服,不愧是被認為吳國修真界最神秘、歷史最悠久、也是最正統的修真門派,真正達到了清靜無求的境界了,放著如此一個大寶物在此,竟然沒有半丁點兒的動心。難怪慈航庵現在的實力雖然已經屈居于映月宮之下,成為了上五派之末了,可是,在吳國修真界,卻沒有人敢對她們這幫尼姑有所不敬。人家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啊,站得直,行得正,想不佩服都不行啊。
在人群中,席方平還發(fā)現了三個老朋友,一個是赤城山的太上長老魯山,還有兩個都是白云觀的,其中一個是元嬰中期的牛惡來,另一個是元嬰初期的宋英,也就是云門澗大戰(zhàn)中,本來負責驅使金蛟、卻被席方平橫插一手的那個。牛惡來的身邊還站著另一個修士,應該就是白云觀的另一個太上長老吧。
發(fā)現席方平正在探試他們,牛惡來等人轉過臉來,惡狠狠地看了席方平一眼。牛惡來的眼睛中,甚至還冒出了一絲殺氣。席方平知道得很,白云觀和赤城山對自己是恨之入骨的。也是,當年正是因為席方平橫空出世,以虎獅獸擋住了兩個結丹期修士的進攻,并且強行搶走了金蛟,使得白云觀不得不含恨退走。當然,就算他們打贏了,在三清觀等三派的重壓下,也不見得能夠把云門澗整個兒吞進去,可是,他們沒有能力把氣撒到三派身上,自然只能把所有的恨都轉移到席方平身上了。對此,席方平深知肚明,心下里暗驚。臨走之前,師父一直告誡自己,有危險的地方不要去,保命為上。師父還說過,如果危險避不開的話,就得主動地把危險消除。對這話,席方平還是牢牢記在身上的。他看牛惡來等人的眼光,也蒙上了重重殺氣。特別是,陳龍彬和陳劍雖然已經死了五十多年,可對此事,席方平一直無法釋懷,如果有機會的話,席方平是不會在乎朝著這幾個家伙的背后捅上狠狠的一刀。
兩個時辰后,陰無極等十九個元嬰期修士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席方平當下就明白了,所謂的金尸之氣,應該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只見幾個元嬰期修士舉起了手,朝著后面揮了揮,仿佛一個信號般,有不少的凝氣期修士立刻就動了起來,駕馭著自己的代步工具,爭先恐后地朝著蛟角洞趕去。先動的,很顯然就是各大門派的凝氣期弟子,不過,散修們一直盯著這些個出身門派的家伙,他們的速度也不慢。
整個局面一下子就混亂了,要知道,在場的可是有上萬名的凝氣期弟子啊,而洞口只不過十丈高,六丈寬,一下子能塞進幾個人?上千個跑得較快的修士當下就在洞口處大打出手,靈器亂飛,尸體如雨點般落下,場面極其殘酷。
十九個元嬰期修士神情自若地站在那里觀看,顯然,這種情景完全在他們的意料之中,而且,還是他們有意而為之。席方平也鎮(zhèn)定自若地觀看著,他看出一點兒端倪了,落下飛劍的,大部分是散修,而各大門派的弟子修為本來就較高,靈器的品質也較好,而且,是成群結隊進入的,相互間配合默契,所受的傷亡要少得多了。席方平心下里暗嘆,在這些元嬰期修士的眼里,散修們的命比螞蟻還不值錢,死了都沒有人為他們掉一滴眼淚,難怪散修們想盡辦法也要鉆進各大門派里面了。
一柱香后,秩序才恢復了正常,而此時,洞口處的尸體已經堆積如山,起碼有五六百人之多。剩余的修士們秩序井然地魚貫而入,不但速度加快了許多,連傷亡也少了不少。
一個時辰后,所有的凝氣期修士全部沖進了洞口,有些結丹期修士這才慢悠悠地開始進洞了。結丹期修士明顯的比凝氣期修士要沉得住氣,并沒有一涌而入,而是三三兩兩的慢吞吞地進入,而且,進入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是防備著從洞里面突然冒出什么妖獸來,而是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特別是緊盯著跟自己一起進洞的人。大伙兒都小心翼翼的,都不給人下手的機會,因此,結丹期修士倒是一個都沒有傷亡。
直到所有的結丹期修士都進入了,席方平這才朝著陰無極等人行了一個禮后,騎上虎獅獸,慢悠悠地朝著洞口飛去。他這剛一走,清云真人就動身了。他也不跟陰無極打聲招呼,而是縱身躍入空中,朝著洞口飛去,速度比席方平還要快。越過席方平的時候,清云真人手指一揮,一道白光從指尖里冒出,直射向席方平。沒等席方平反應過來,他胯下的那只虎獅獸就怒吼一聲,拍出一爪,擊碎了白光,隨即,朝著清云真人直撲了過去。
兩只虎獅獸雖然只有九階修為,可是,其速度卻比一般的元嬰初期修士還要快,后發(fā)而先至,一下子擋在了洞口前面。坐在虎獅獸上的席方平冷冷地看著清云真人,大聲說道:“清云前輩,為何無故偷襲晚輩?”
清云真人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攻擊如此輕易地被虎獅獸化解,而且,虎獅獸還如此快地做出了反應的,擋住了洞口。其它原本準備著出發(fā)的元嬰期修士也紛紛停下了腳步,默默地看著洞口。清云真人懸浮在空中,淡淡地說道:“無他,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別以為仗著幾只妖獸,你就可以跟我們平起平坐了。”
席方平不怒反笑:“很好,清云老匹夫,當年你為了一瓶回春水而出賣云門澗,如今竟然還不顧前輩風范地偷襲一個凝氣期修士。你做得了初一,我也做得了十五。既然你早就已經不把自己當成云門澗的門人了,我席方平也用不著顧及什么前輩晚輩的。”
說完,輕拍靈獸袋,兩只金蛟從腰帶里面飛了出來。在來此之前,席方平特別想辦法弄到了十幾個靈獸袋掛在腰間,故意遮住了腰帶,如此一來,當他輕拍靈獸袋的時候,仙界遺獸就會從腰帶里面飛出來,戰(zhàn)斗中,根本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金蛟一出腰帶,立刻漲至十五丈大小,同時,發(fā)出了一聲清越的龍呤,朝著清云真人直撲了過來。而比金蛟還要快的是另一只虎獅獸,它早就飛到了清云真人的后面,張著利牙,直抓向清云真人的背部。
清云真人臉色一變,連施身法,好不容易躲過了背后虎獅獸那迅如閃電的攻擊,然后,想也不想地從儲物袋里面拿出一塊玉牌,朝上一扔,玉牌瞬間變成了一丈見方,擋在了自己的前面。兩聲巨響,金蛟噴出來的兩道金光,正好射在玉牌上。玉牌嗡嗡地叫了起來,其上面出現了大量肉眼可辨的細紋。清云真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蠟黃,這只玉牌正是他的本命法寶,與他心血相連,玉牌受損,他的本命精元也大大受損,已經受了不小的內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