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夢塵跟夏侯月到了十里灣客棧住下了,兩人就住在隔壁,夏侯月打量了一下這裡,發現在物架上有把破舊的古琴,上面掛滿了蛛網,她拿出絲帕輕輕擦拭,直到乾乾淨淨,才發現這是一把上好的楠木古琴,她從前也有一把。
然而,當她擦拭過後,卻發古琴的一端刻有字樣:贈愛女辰月。
“爹!爹在這裡,爹一定在這裡!”夏侯月不禁激動了起來,因爲這把琴的原主人正是她自己,當日她跟母親和哥哥被陳霸天挾持,她把琴一直帶著身上,然而,後來夏侯尊來救人的時候,走得實在太匆忙,忘了帶,她想,也許此生,再也無緣見到這把琴了。
夏侯月高興地眼淚都流出來了,然而,世事的險惡還是讓她留了個心眼,誰知道這是不是誘餌,十里灣就這麼一家客棧,若是挾持爹爹的人跟老闆串通一氣,等有女的找來,就讓她住這間房,那自己豈不是誤入了落網,他並沒有去找掌櫃的問這琴的來路,而且輕撫摸琴絃,彈奏了一曲父親教給她的《浣殤》。
夜,靜悄悄的,琴聲,也顯得格外地悠揚,隔壁間的俞夢塵一樣無眠,他聽著這低沉悲哀的琴聲,心想,若是一個人心中沒有痛苦,她又怎麼會這首曲子發揮得淋漓盡致?
“辰月?”宋祁被關在石天驚家的地窖裡,地窖裡面的人說話,外邊聽不到,可若是地窖外面的人說話,他卻能聽得清清楚楚,更何況,宋祁還會掐算之術,他知道,一定是師弟算出了自己的所在之處,女兒前來救他。
有人下來了,是石天驚,一個富態十足,看上去心慈面善的人,只可惜,他爲了權欲,也開始變得像陳霸天那般慘無人道,自從知道陳霸天殺了百花村全村的幾百號人口之後,宋祁對於占星之術隻字不提,他的罪孽已經無可赦了,怎麼可以一錯再錯。
“宋祁,你就這麼不識擡舉,只要你告訴我火麒麟犄角的所在之處,我一定會放了你,讓你跟你的兒女團聚。”石天驚一臉奸笑。
“石天驚,我看還是不必了,你已經是這裡很有錢的人了,你還需要什麼,那個火麒麟犄角拿到手對你有什麼好處?”宋祁說。
“你不是能掐會算嗎?竟然算不出我要火麒麟犄角的目的,我想要的是權利,是天下無敵,只有火麒麟犄角鑄成的兵器,纔會有這般威力。”石天驚說。
“就你?你體型這麼胖,整天大魚大肉,就是給你一把神刃,你可根本發揮不出它的力量來。”宋祁激將道。
“誰說我不會功夫。我地功夫不比你那位夏侯兄弟差呀。要不然。當初他爲什麼沒把你搶走。反而讓你落入我地手中呢!”石天驚得意洋洋。
“我都已經被你困在這石窖裡這麼多年了。心早就死了。根本沒有打算逃脫。死地準備我都做好了。所以。你別指望我會替你辦事。”宋祁語氣鏗鏘。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地。你長年累月呆在這黑暗地地窖裡。恐怕已經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景象了吧。外面花香鳥語。燕舞鶯啼。樹葉鮮翠欲滴。荷塘月色淡雅。想必宋先生對這樣地雅緻景色很喜歡吧。”石天驚說。他知道。宋祁地骨子裡流著文人地血。幾乎在別人看來再平常不過地事情都能打動他。
“對不起。我還是覺得這地窖比較好。沒有凡塵俗世地攪擾。什麼都可以想。什麼都可以不想。這纔是一個自由人。”宋祁反駁道。
“那你地一雙兒女。難道你就不掛唸了嗎?”石天驚終於說到宋祁地痛處。一雙兒女均爲己出。骨子裡留著自己地血脈。他又怎麼會放得下。
“你想怎麼樣?”宋祁問道。
“不怎麼樣,像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好,宋辰綱已經做了我的義子,他不知道你還活著,我告訴他,我是你的好友,當初將他從陳霸天府裡帶出來,卻因爲有人追來了,我還沒來得及救你,只是他不知道,其實你當時已經被我放在了旁邊的另一輛馬車上,因爲趕來救人的兩個人都蒙著面,他根本不知道誰是誰,我告訴他,是你師弟夏侯尊把你帶走了,然後把你殺了,因爲你的占星之術在他之上,他嫉賢妒能。如今宋辰綱長大了,功夫又好,他已經完完全全地感激我的養育之恩,盡心盡力地爲我做事,哈哈哈,你若是不肯交待火麒麟犄角的下落,我就讓你的一雙兒女自相殘殺。”石天驚威脅道。
“我的一雙兒女?莫非你連我女兒的下落也知道?”宋祁問道。
“當然是在夏侯尊那裡,我已經打聽過了,夏侯尊他真的對不起你啊,他殺你,除了嫉妒你的才能,更是因爲看上了你如花似玉的妻子釗如玉,他欺兄霸嫂,就連你的女兒,也跟隨了他的姓氏,改名夏侯月。”石天驚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根針一般扎到了宋祁的心上。
“你胡說,夏侯老弟不是那樣的人!”宋祁說。
“那你說他是哪樣的人?”石天驚一臉的奸佞之相,跟他在大庭廣衆之下那副仁慈的面孔判若兩人。
“哼,石天驚,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就別跟我繞這麼大的彎子了,我對你的荒唐話不感興趣,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是在用激將法,激我說出火麒麟犄角的下落,然後再將我殺掉,卸磨殺驢。”宋祁說。
“不不不,像你這麼有能耐的人,天底下沒有幾個,我怎麼會捨得殺你呢,只要你全心全意爲我辦事,我賞你還來不及呢!”石天驚再次用錦衣玉食美女笙歌引誘他。
“哼,看樣子我的一雙兒女各有天命,當初我如果不是還想見他們一面,我也不會茍活到今天,現在,他們都長大成人了,應該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了,我死也死得放心了。”宋祁說。
“我並沒有要你死啊,你還有的是好日子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