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安排的人倒也快手快腳,小橋跟著文氏回了她自已的主院杏雨閣,用過午飯,才呆不過一個時辰未倒,身邊的管事媽媽便前來報備說院子已經(jīng)收拾好了。
文氏起身,笑對著小橋說道:“姑娘要不隨我去看看,看看可否可心?”
“有勞。”小橋?qū)χ氖系故怯卸Y得很。
文氏笑拉了她手,一同向著玲瓏閣走去。
位於玲瓏閣的偏院雖不如正院大,卻也乾淨(jìng)整潔。
滿意的看了一圈,文氏要派幾個丫鬟過來,被小橋給拒了:“我習(xí)慣自個動手了,倒是不需要那般多的人手,一會子大少奶奶派人去到我的府中拿東西過來時,煩請將我的另一個身邊伺候的婆子叫了過來,可是能行?”
“倒是無妨。”
文氏微笑了一下,又頓了頓:“真不要了人手?”
“無需。”
“好吧。”
見她搖頭,文氏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商量一下:“要不留兩個灑掃在這?”
“好”
小橋笑著應(yīng)了,待送走了文氏,安婆子趕緊的叫她進到內(nèi)室休憩一下。
“這大半天下來,不是這個那走走,就那個那聊聊的,姑娘怕早已累了吧,趕緊的歇歇爲(wèi)好。”
小橋點頭說好,到了那內(nèi)室貴妃榻上,閉眼小睡起來。
玲瓏閣正院,聽說人已經(jīng)住進去的上官思思冷哼一聲:“倒是手腳快的,怕是沒見過這般大的院子,眼都直了吧,可惜了……”
將手中把玩的珠花扔進妝盒裡,心裡鄙夷,覺得沒看那泥腿子吃驚看大院的臉色,倒是有點可惜了。
春兒給她捏著肩膀,多少知道自個主子一些心思的她,沉吟了一下:“要不,婢子一會看看去?”
“看她作甚?一個泥腿子罷了。”
說著,又哼了哼,笑道:“不過倒是別惹了她,如今咱們可得好好待著人家纔是。”
“是”
“嗯。”上官思思閉了眼,享受肩膀上的舒服,心思卻轉(zhuǎn)得飛快,不知姑母的計劃何時纔開始進施呢?
小橋住進白府,下朝回來的青山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著人備了車到了白府找了白子風(fēng)。
白子風(fēng)著人領(lǐng)了他進到自已所在的前院中。
在書房裡,白子風(fēng)還在理著賬冊,青山則是有些微的不滿,白嫩的小臉上一雙小劍眉豎著,雙眼直直的看著他。
“這又是要捉了什麼妖?這離得這般近,爲(wèi)何還要住在白府?”
白子風(fēng)頓了一下翻賬冊的手,繼而笑道:“你且先別管這般多,你大姐心裡有數(shù)呢,這妖她不捉,怕是心裡也不好過。”
青山挑眉,嘟囊一句:“早知這般複雜,還不如嫁在鄉(xiāng)下的好。”
豈料話落,白子風(fēng)一個大力的合了賬冊,擡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這是不滿?”
被一直崇拜的人這般看著,倒底有了幾分的不自然,隨後乾咳一聲:“我只是怕我大姐在受到什麼傷害,這些年來,光是那在鄉(xiāng)下,受過的苦就已經(jīng)不少了,我並不
想,臨了臨了,這剛填完一坑又進一井的。”
說著,滿眼的堅毅:“白大哥該是知道的,我這般用功唸書,並不是爲(wèi)著所謂的榮華富貴,只是不想護我又辛苦爲(wèi)我的大姐,再受苦罷了。”
以前怪自已無用,如今倒不介意了,誰若再敢害她大姐,哪怕是拼著不當(dāng)這官了,也要那人好看。
“我知。”白子風(fēng)點頭。
“你且放心好了,我會著人看著的,不會讓她受任何的傷害的,同樣的,我也看不得她半點委屈。”
送走青山,白子風(fēng)叫來胡鬧:“小心的打聽看看,最近內(nèi)宅中有何動向。”
“哎,公子放心便是,小的知道該如何辦事呢。”
揮手讓他下去,合了賬本,白子風(fēng)心中隱隱不安,這白斐叫他寫信去曲縣,倒底有幾分真假?
還有就是橋兒,真要讓他寫信回曲縣?
有些心煩的想著,爲(wèi)何就不能呆在了曲縣?如今還分什麼內(nèi)宅外宅,搞得想見一面都難上加難,想商量問著些事都給阻斷了來……
文氏是被雲(yún)媽媽叫著去往佛堂。
待來到那菡萏院的小佛堂,上官氏看了看她,在她給自已行禮問安後,指了下首讓她坐下。
“可是知今兒個如何會叫了你來?”
“媳婦不知。”
文氏安靜的在那一動不動,只溫溫的說著:“還望婆母指點纔是。”
上官氏哼笑了一下,手中佛珠轉(zhuǎn)動:“我如今是住在佛堂了,你覺得我是能長住?”
“媳婦從未想過這種事。”
她的恭敬謙卑讓上官氏有了一絲不喜,若不是年前她故意討好那庶子一事的話,她怕是對這個溫溫潤潤,不多說話卻又有些木納的兒媳還是相當(dāng)滿意的。
可年前那次故意的抱了析姐兒出討好白子風(fēng)那一幕,讓她覺得這媳婦心裡怕是早有了些想法了。
雖是這般不待見,倒底沒有露出半分不滿。
在那默數(shù)了佛珠,淡聲道:“雖說我如今不管了這後宅,由你管著,可也不能亂了規(guī)矩不是?”
文氏惶恐,趕緊的起身,低頭做唯唯諾諾狀:“不知媳婦哪裡做錯,還請婆母指點。”
“行了,你且坐下再說。”不著痕跡的一絲厭惡從眼底滑過,揮手讓她坐了下去。
“是。”
待她正式落坐後,上官氏眼利了一下,說道:“如今正是百花盛開之際,歷來我們白府的東隅那池荷花跟杏雨閣中的杏花是遠近聞名的,往年裡也不乏京中名媛前來府中觀花,如今如何到了你執(zhí)掌內(nèi)宅後,這都三月過半了,還未曾相邀京中名媛入府一觀?”
“倒是婆母有些冤枉媳婦了,卻不知今年的春花開得晚了那麼幾天,本想著,待過幾日正是絢爛之時再相邀這京中貴婦的,不曾想,倒是惹得婆母操心了,媳婦愚昧,不知道該先行告知了婆母。”
她作著惶恐狀,那做錯事低頭的樣,倒是城意滿滿,可她後面那句惹婆母操心,和不知先行告知,很明顯是在打上官氏的臉。
如今這內(nèi)宅都移
了管理權(quán)了,你管我何時辦賞花晏,再說辦不辦的,你也好像無權(quán)無問不是?
倒底是文氏不想辦這賞花宴的,這春花哪裡來得遲?早早的三月春花就已經(jīng)相繼開放了,可她就是不想辦。
自已住的杏雨閣,每每杏花開時,那一大院的花瓣紛飛,如下雨一般,本是一院美景,生生被每年前來觀花的貴婦小姐們當(dāng)成了踏春郊遊,這對喜靜的她來說,很是不喜被人擾了清靜。
上官氏也不理會她話中的諷意,只哼了一聲說道:“既是如此,你便著手相辦吧,到時多請些閨閣千金和夫人前來,把你表妹帶在身邊給各位夫人小姐們介紹一下,也讓她好好長長見識,從去歲以來,都不曾真正帶她見過幾次大的世面,這次當(dāng)彌補吧。”
說完,她又似想起什麼一樣:“哦對了,還有撝兒的未婚妻子,到時也一併帶在身邊吧,這樣一來倒是可讓其開開眼界。”
沒出口的一句話是,以後免得一身土味的讓人嫌。
撇了撇嘴,眼睛直直的盯著文氏看去。
文氏端笑,起身:“媳婦知道了。”
……
從佛堂出來,回了杏雨閣後,文氏倒在榻上,頭疼的扶了扶額。
管事媽媽文媽媽走了過來,給她按著肩膀,輕嘆一聲:“奶奶這是爲(wèi)何事這般愁?”
文氏放下了玉手,笑了笑:“也不是愁。”
拍拍文媽媽的手道:“暫且先不用按了。”
文媽媽鬆手,文氏臉上譏諷的一笑:“我是在想,這幫子蠢人又在想什麼招對付人家呢。”
見文媽媽看來,笑著搖了搖頭:“倒真真是蠢的,都如今這境地兒了,還不知緩和,還在那拉著仇恨呢。”
文媽媽訝異:“奶奶是說老夫人她們?”
“除了她們又還有誰?”
文氏靠躺在榻上,滿臉的不屑:“且看著吧,若真是得罪狠了,怕是小叔頭一個就會報復(fù)回來。”
文媽媽大驚:“若真如此,那二公子會不會就此順勢的霸了白家家主之位?”
文氏諷笑:“誰知道呢。”
“奶奶,那小少爺怎麼辦?”
要知道這如今小少爺下學(xué)休沐,可都是跟著白子風(fēng)學(xué)那掌家經(jīng)商之道的,如此一得罪,那小少爺還能有拿回家主的可能了麼?
文氏倒是諷笑了一聲:“人本沒那心的,說不得到最後會毀了白家也不一定。”
“奶奶,這……這是沒法可想了麼?”
文氏看了一眼她滿是擔(dān)心焦燥的臉來,輕哼了一聲:“還有什麼法子可想,人出何招都不知,你如何去傳信?”
說到這,嘆了口氣,躺了下去,閉眼悠悠道:“只希望以著那姑娘的聰慧勁,能化了險纔好,我所能做的,就是賞花宴之事告訴她一聲,提個醒罷了。”
文媽媽見她閉眼,給她拉了一條子薄被搭在了身上,輕聲回道:“老奴這就先去了玲瓏閣。”
“去吧。”淡淡的揮了揮手,讓她快走。
文媽媽福了福身子,轉(zhuǎn)身出了內(nèi)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