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將最近幾月新進(jìn)丫鬟名單拿來時,洛青青和賽若竹兩人已經(jīng)打鬧著不知去往何處。
“大人,一共六名丫鬟。”管家躬身前來,將手上的名冊遞向賽青。
賽青翻看后神色越發(fā)嚴(yán)肅。
郁千城將他的表情變化看在眼里。
良久,郁千城問道,“可有?”
“并無。”
賽青搖頭將名冊遞向郁千城,他一一翻看上面六名新進(jìn)丫鬟的詳細(xì)資料。
上面并無一個姓柳的,亦或是叫做絲絲的女子。
郁千城沉了沉眼眸,心下嘆氣,正欲關(guān)上名冊時,突然一個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栯。
木有栯。
【栯纖纖,女,年二十有二,金陵人士,善刺繡。
身體未有疾,家境清白。
毓秀坊女工。】
“栯姓?”郁千城見狀疑惑低聲,他依稀記得銀針初次出現(xiàn)時,洛青青也曾在店鋪告知他有一位客人姓栯。
而這位叫做栯纖纖的女子,善于刺繡。
刺繡,銀針?
柳取木,郁取有,豈不就是栯,而絲和千合在一起,不就是纖。
想到這里,郁千城心中一震,此刻他完全確定了栯纖纖便是柳絲絲,且她近段時間就藏在賽府。
賽青見郁千城沉默許久,他看向管家,管家這才上前躬身行禮。
管家問道,“世子殿下,此女可有異?”
郁千城深吸瞥眉,他喃喃道,“她姓栯。”
管家不明其意,只以為是郁千城疑惑栯纖纖的姓氏與皇家姓氏同音。
管家笑道,“回殿下,是姓栯,不過是木有栯,她在進(jìn)府前小的去往金陵查過,他們那一處村子里都是栯姓,栯纖纖父母過世得早,兩個哥哥已分家,她自小便在金陵找了個師傅學(xué)習(xí)刺繡,繡工倒是不錯,幾個月前家中哥哥因?yàn)楦改噶粝聛淼哪菈K地起了爭執(zhí),為了遠(yuǎn)離紛爭,她便來了皇城,在府中是做繡娘的。”
如此聽起來,郁千城倒是覺得栯纖纖的出現(xiàn)合情合理,只是曾經(jīng)他們相處了一年之久,他太過了解柳絲絲。
曾還在邊關(guān)時,一次敵軍偷襲被抓,當(dāng)時柳絲絲對俘虜?shù)暮荻舅且娮R過的。
雖然那個時候他很疑惑,但看到柳絲絲梨花帶雨的哭訴她擔(dān)心他的安危,所以才如此的話,加上當(dāng)初深陷溫柔中的郁千城無法自拔,便再也沒有往深處想。
如今看來,她的狠辣和計(jì)謀便是從一開始就有的。
他以為自己向來了解她,可到如今,他才發(fā)現(xiàn)他其實(shí)對她一無所知。
就連她編造了她的身世,看起來都是那么天衣無縫。
既然她在賽府,除了刺殺洛青青的事以外,他也應(yīng)該要問明白柳絲絲當(dāng)初為何假死,為何欺騙于他了。
郁千城將名冊還給了官家,他道,“我想見見她。”
官家再次躬身,表情有些歉意,“回殿下,栯纖纖在幾日前離開了,聽說她老家傳來消息,兩個哥哥因身染重病,好像是要回去見最后一面。”
郁千城自嘲的笑了笑,果然,她任何事情都早先他一步。
郁千城冷哼道,“身染重病,還真是湊巧。”
管家聽聞不明其意。
反倒是賽青揮手示意管家退下。
待管家離開后,賽青瞧了一眼郁千城暗沉的臉色,“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栯纖纖便是柳絲絲。”郁千城回答得肯定。
“?”
“老師可仔細(xì)辨別她的名字。”
賽青聽聞,作為五學(xué)府校長的他自然瞬息便明白了過來。
郁千城繼續(xù)道,“她善刺繡,卻也善用銀針,她如此善于偽裝,定是知道如今事情敗露,我會前往金陵追查下去,由此便提前去處理了她所謂的兩個哥哥。”
賽青聽后倒抽一口涼氣,柳絲絲藏于他的府中幾月有余,好在沒有其他事情發(fā)生,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我會暗中繼續(xù)查柳絲絲的下落,今日之事,還請老師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以免打草驚蛇。”
“我明白怎么做。”
……
湖中亭。
亭中放著垂釣的工具,洛青青時而觀摩,時而上手。
每一次上手時都被賽若竹攔下。
“我答應(yīng)帶你過來瞧,但不是答應(yīng)讓你上手的,那是我爹的東西,我都不敢碰。”
洛青青放開拿著魚竿的手,趴在欄桿上盯著賽若竹哈哈大笑,“倒是看不出來,你向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莫不是還怕你爹。”
賽若竹仰了仰下巴,結(jié)巴道,“誰,誰說我怕了,我不過是不想動他的東西罷了。”
洛青青一臉認(rèn)真,“你是怕賠不起么?”
“我爹才不會讓我賠。”
“嗨,我說你一個校長千金,活得還不如我一個百姓,雖然你爹的東西是好,但只要有錢什么都可以買得到,你若是想動他的東西,動就是了,壞了大不了買一個一模一樣的還他。”
賽青任何東西賽若竹都可以碰,唯獨(dú)亭中的漁具不行,賽若竹打小便覺得好奇,但她爹就是不讓,這反而讓賽若竹越發(fā)覺得新奇,勢必想要動一動這些漁具。
小時候她動過,賽青知道后怒了。
那是他第一次當(dāng)著賽若竹的面發(fā)怒,嚇得賽若竹半死。
從那以后她再也不敢碰她爹的漁具。
今日洛青青前來,指名道姓的說想過來見識見識,賽若竹也處于自己的好奇心,便帶著她來了。
但她哪里曉得洛青青來了就上手,這可嚇壞了賽若竹。
那可是她自己都不敢碰的東西。
洛青青不單是碰了,反而還挖苦她沒錢,賽若竹越聽越氣。
她一把拽過洛青青道,“我爹是沒你爹有錢,但我爹比你爹官大。”
洛青青方才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她瞧著賽若竹竟然生氣了,咂咂嘴道,“我哪里和你攀比誰的老爹有錢了,說到底,這天下就沒有誰能比我爹更有錢,所以根本就沒得比,瞧你小氣得,不讓我碰你爹的東西不碰便是了,回頭我自己買個去。”
洛家有錢,這讓賽若竹羨慕得要死。
洛家不單是洛首富有錢,連他的女兒如今也在自己搞生意,眼瞅著就要朝著女首富的方向發(fā)展。
說起來,賽若竹打心底是佩服洛青青的,畢竟她有夢想,還能搞錢,而自己作為一個小姐,只能坐在家里吃老爹的老本。
斷然做不到洛青青那般的瀟灑肆意。
賽若竹想到這里眼珠子一轉(zhuǎn),突然湊到洛青青身前道,“對了,你方才說你下一步要如何對付你大哥來著?”
洛青青朝她眨了眨眼,“這個嘛……明日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