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我們跑哪?”
電車飛馳,牛南的聲音順風飄過。
安逸看著左右不停超車的車子,深深皺眉:“面包車,你沒有了?”
“怎么了,坐電車不香嗎?”
“我坐出租車。”安逸聲色一淡:“我還是決定以后送你輛豪車。”
能不送車嗎!
如果再有下次,她希望跑路的時候能快些。
要不一但被薄南傾或者古一抓到……想到這,安逸不禁一吸氣。
恐怕薄南傾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所以,她要快點躲回公爵府,讓古一抓不到人。
翻身跳車,果斷攔下出租車,安逸朝牛南一伸手:“借你點錢。”
“姑奶奶就你這經(jīng)濟情況,確定我這輩子能開上你送的車?”牛南無力吐槽,拿出錢包。
包里的錢不多,二百。
牛南揚手拿出一張就遞了過來。
安逸愣了愣:“你幫我的事,我會記住。”
“別,小事沒關系的,姑奶奶別忘了給我豪車就行。”牛南說著朝安逸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不會忘。”安逸緩緩一笑,眼里有著某種堅定。
是的,她不會忘了牛南幫她做的一切。
這個明明只是陌生人的人,卻幫了她很多、很多。
轉身拉開出租車門間,身后牛南一認真:“姑奶奶,到底哪個才是你真正的身份?”
“你想我是誰,我就是誰!”
清麗、灑脫的話音飄下,出租迅速離開朝黑夜中盡頭駛去……
他想什么?
牛南無奈聳聳肩,他只要認得這是姑奶奶就好。
……
“爵爺,安秘書那邊……”行駛中的豪車里,接了電話的古一神色一重:“總統(tǒng)把人帶走了。爵爺,您的事他也敢……”
“古一,別忘了,我只是公爵。”冷聲打斷,薄南傾一掃窗外正騎電車路過的人。
在其位謀其職。
無論公爵有多重要,終究不是總統(tǒng)。
“我知道了,那武小姐怎么辦,我們要不要抓……”抓這個字,古一說的小心翼翼。
抓?
薄南傾眉角一棱:“她……不用慣。古一,你怎么看武則天的身份?”
“她……我……”
“說!”
“她身手很不錯、還很聰明,今晚的一切看似意外但更像是早就有的布局。”古一不禁有些佩服。
“你覺得她是殺人犯嗎?”
薄南傾直接了當,語氣里帶了一絲肯定。
古一猶豫:“應該會吧,但她如果出手應該是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
那也就是說會殺人了?
薄南傾瞬間為這四個字皺皺眉,煩躁了:“十年前安家發(fā)生了什么事。”
“爵爺,說起安家就要從安秘書的發(fā)家說起,其實他的財富都是從哥哥那里繼承的,十年前在安秘書還是無業(yè)游民的時候,他的哥哥就已經(jīng)是企業(yè)家了,兩兄弟實力相差懸殊,貧富差距也很大。”
古一說著朝薄南傾看去,見自家爵爺并不阻止,再次開口。
“后來安秘書的哥哥車禍死了,據(jù)說是司機開車將車掉進了懸崖。人死以后留下了孩子和偌大的家產(chǎn),而安秘書作為合法監(jiān)護人就將大哥的孩子和家產(chǎn)都拿了過來。”
說到這,古一一嘆氣:“安逸應該就是秘書長大哥的女兒。”
“殺人犯又是怎么回事?”薄南傾挑眉,目光泛一冷光。
“這事當初鬧的挺大的,先是有一位母親求助自己的兒子失蹤,后來大肆尋一直沒結果,直到安秘書突然站出來親自交出了安逸,那個他大哥的女兒。當時人證、物質都在直接給抓了起來,只是當初的審判是保密的,沒人知道經(jīng)過,但對外宣布的結果就是死刑。”
“哼,有趣,該死的人還活著。”
薄南傾這一聲冷笑中,有著一絲凌視一切的傲然。
是的,他薄南傾就是被人看作該死但還活著的人。
古一緩緩點頭:“那件事后,安秘書因為大義滅親被選為了秘書長,而安寧也因為后續(xù)對死者家屬的體貼問候成了最善良的人的。”
“幸運的父女。”
“對,他們這運氣也沒誰了。”
說到云起,古一嘴角剛要裂開,可猛然出現(xiàn)的冷意讓他不敢了。
“查!這件事給我查清楚!我不想再聽見今天這話!”
堅定的命令落下,薄南傾閉目眼神。
看著自家爵爺,古一無力回天。
不想聽見今天的話,那意思是爵爺不相信安逸沒殺人唄。
可萬一查到的結果和今天是一樣的怎么辦?
這就難辦了。
……
“阿丑,你又出去了對嗎?”
公爵府里,安逸一進門就被馮媽逮了個正著。
面對馮媽,她是最不想撒謊的。
緩緩點頭,安逸朝馮媽指了指別墅大門,無聲詢問:爵爺在嗎?
“沒有,爵爺還沒回來,阿丑,你究竟是什么人?”
這個……她要怎么回答。
對上馮媽探究的臉,安逸緩緩點頭指了指自己的臉,她是野人。
一個無親無故的野人。
看著她的臉,馮媽罵道:“到底是那個王八蛋,把你害成這個樣!我要是看見了一定收拾他!”
呃……馮媽霸氣。
只是害她的人就是馮媽以前贊賞的國花。
哎,一個老人還是別刺激了。
緩緩一笑,安逸抬手指了指樓上,她要上去,不然一會薄南傾回來,她不在爵爺會生氣。
“行,你先上去,馮媽現(xiàn)在就去給你找洗刺青的地方。”
馮媽邊說邊走,腳下立即帶風。
看著這樣的馮媽,安逸安心一笑。
其實她要的不多,有一個、就一個能真心待她的人就好了。
而現(xiàn)在,似乎已經(jīng)有了。
轉身、抬步上前,安逸腳步輕快的直奔薄南傾的臥室電腦。
今晚鬧得事這么大,應該已經(jīng)有結果了。
她不能呆在那等結果,就只能現(xiàn)在看網(wǎng)上的爆料了。
【秘書長德不配位,已辭退】
【投票秘書長是否正確,您退票了嗎?】
【震驚!罪犯家屬竟是安秘書長。】
屏幕上,這個連續(xù)彈出的新聞頭條,讓人看的一愣。
安逸打開最后一條,直接翻到尾頁,眉頭稍稍一皺。
安橋康被總統(tǒng)帶走了,是什么意思?
緊緊盯著屏幕上這幾個字,安逸周身氣息一冷。
安橋康喜歡股權弄事,沒了秘書長的職位,對他就是最大的懲罰。
可就這樣算,她也意難平。
十年前,父母留下的一切,還在安橋康手里,她必須拿回來。
“完全了……我完了,都是你們害的。”
電腦屏幕一轉,監(jiān)控視頻里安寧的低沉悲切傳來。
是的,她完了,他們安家也完了。
看著畫面里安家父女以及沈云,安逸一鄙夷。
啪!
畫面里,這聲啪打傳來,安寧的臉腫了。
“我怎么有你這么笨的女兒!敢放出那樣的視頻,你是腦子被驢踢了!還是打算害死我們全家!”
安橋康歇斯底里對著安寧又舉起了手。
安寧是安橋康寵了一輩子的女兒,現(xiàn)在能對她舉起手也是氣得不行。
怎么能不生氣,如果不是他的女兒安寧拿出武則天和考核老師的視頻,所有的事也都不會有轉折。
明明他的連任、他的仕途都將一路暢通,可現(xiàn)在!
“你打我!爸,我是女兒,你竟然打我!”安寧捂著臉一咬牙。
看著這樣的安寧,安橋康頭皮一緊直接揮手。
“安橋康!”沈云彈跳而起:“是你害死了我們!為了你的連任,小寧的星途和我都搭上了,你滿意了嗎!”
“你!”
“你想連任就打定主意用小寧的名氣做號召拉票,我被你再三請求成了負責人,現(xiàn)在好了,都折在了你條船上!”沈云氣得咬牙,惱火不已。
怎么能不惱火,她的事業(yè)已經(jīng)被徹底毀了。
盡管,她做的那些事都是圈子里常見的,可做與揭發(fā)卻是兩碼事。
扭頭看著安寧臉上的紅腫,沈云憤憤一握拳:“安橋康,你敢動小寧一指頭,我饒不了你!”
“你怎么這么糊涂!”安橋康又氣又無奈。
“我要是不糊涂也不會認識你,也不會讓安寧受這種傷害。”
沈云越說越激動,連五官神情都失了控。
只是就在她與安橋康激奮爭吵間,站在兩人身后的安寧本就低沉的情緒瞬間跌落谷底。
“干媽,你究竟是誰!”
“我……”沈云不禁后退一步:“我是你干媽。”
“爸,趕走這個女人,她會毀了我們的。”
無情的話猛然砸下,安寧拿起沙發(fā)上沈云的包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