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提斯!你在做什麼!?你瘋了嗎!!!”盲眼妻子幾近絕望地哭喊起來,她知道曼提斯就坐在她的對面!倉皇的他並沒預料妻子會提前驚醒,他鬼鬼祟祟的行爲被發現了,於是臉色蒼白驚慌失措,躲在牀的另一端不敢出聲……
“你怎麼能夠對你的骨肉這樣做?!曼提斯……求你……不要做這樣的事情……我正在逐漸失去你!我感覺得到……不要這樣對我……”拉菲瑪跪在牀頭哭得那麼絕望,曼提斯從未將妻子搞得這樣傷心,哭得心也碎了……
“拉菲瑪……我錯了……是想,我是被希望早日見到我們骨肉的愚蠢慾望控制了!請原諒我……原諒我吧!我的妻子……”他急忙湊上前去安慰,但是語無倫次的敷衍又怎能醫治心碎的妻子……拉菲瑪哭了一整夜,逼得曼提斯幾乎要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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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消魔法……我知道事情尚有轉機!曼提斯,取消掉這罪惡的魔法……”拉菲瑪泣不成聲。
折騰了一整夜,兩個人都憔悴異常。疲憊的面容,曼提斯的臉上,是慌張的表情。他的妻子看不到:“拉菲瑪……我真的只是一時著魔,請相信我吧……”
“求你!取消掉它……”拉菲瑪望著在腹中不斷盤旋的魔法符號,無力地靠在曼提斯的肩頭,最後的“它”字幾乎只剩下了哭泣之聲。
“對不起……拉菲瑪,這魔法已經是無法取消的了……我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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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無法取消還是不願取消!?”拉菲瑪用虛弱的身體頂開丈夫,向著他的方向疑惑地看去……
“你要相信我……我何時欺騙過你!拉菲瑪……我那麼愛你……”曼提斯辯解著。
“不……你變了,曼提斯……(拉菲瑪失明的雙眼閃過一絲光芒)對了……繆斯!我要去問繆斯……”說完,她顫顫巍巍摸到牀下,勉強支撐身體向著大門外走去。
“拉菲瑪?你怎麼了!?(倉惶的曼提斯企圖拉住妻子)繆斯已經神志不清了……你是知道的!它幫不了你!不,是它幫不了我們……”不等他辯解,妻子已經掙脫,搖搖晃晃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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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斯已經衰老得神志不太清醒了,夫婦倆誰也不清楚爲什麼生命如此持久的生物在臨近死亡時會衰老得如此之快。
拉菲瑪努力了很多次,終於讓繆斯明白了她的希望。繆斯不能向她保證這令腹中胎兒快速成長的魔法真的可以被取消掉,但它願意爲她試試。
繆斯需要時間準備,但拉菲瑪焦急萬分。胎兒正在她的體內以驚人的速度生長著!即便如此,她並不去求助她的丈夫,他們已經很久沒說過話了。如果不能阻止,很可能她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的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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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斯?你準備好了麼……繆斯?”拉菲瑪得不到迴應,從發現腹中胎兒被丈夫動了手腳開始,已經過了四夜。繆斯的準備結束之時已經到來了,但是,她卻看不到對方,也得不到對方靈魂的迴應。
屍體那麼冰冷堅硬……像化石一樣。拉菲瑪看得到,她的淚不會遮蔽盲眼的視界。奇妙的生物,自己唯一可見的知己,最後一個神秘語魔法的創造者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掉了。
曼提斯前來幫助妻子埋葬自己的恩人,不借助魔法的力量。他們用手掌和指甲挖開泥土,爲曾經那麼迷人的多彩繆斯進行最後的送別。
它壽終正寢!?這值得懷疑。即便沒有任何的證據,拉菲瑪的直覺告訴她這並不單純。但她不敢去想……她相信丈夫依然善良如初,同其他的牧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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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提斯……”
“是的……我在……我就在你身邊。”曼提斯握著牀榻之上妻子的手,只經歷了短短的兩週,拉菲瑪已經要臨產了……胎兒在她的體內瘋狂地吸收了兩週的養分來讓自己成長,折磨得她痛不欲生,而曼提斯卻表示自己毫無辦法。
“曼提斯……對於生下我們的孩子,我有一個條件……如果你不接受,我現在就死……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這很容易。”
“什……你在說什麼拉菲瑪!不要做傻事!你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曼提斯莫名驚訝,妻子竟會用自己的生命和他們的骨肉來威脅他,這究竟是什麼原因……
而拉菲瑪心裡明白,這可能是她唯一抗爭的方法,爲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而這夜短暫的夢卻並不尋常……
“父皇大人……如果活下去……我希望回到母親身邊……過著以前的生活……和我回去……好嗎……”
“嚐嚐普利加爾的憤怒吧!曼提斯!!!!!!”
她的耳旁似乎又傳來了夢中的那兩句話!她必須這樣做:“聽好,曼提斯!我要你發下毒誓!請跟著我發誓……曼提斯……”
“拉菲瑪!?”曼提斯毫無辦法……他太想要孩子了,如今只能由著妻子。
“我以我唯一的靈魂發誓……今後絕不再使用作用於靈魂和肉體的魔法!”拉菲瑪用盡全身的力氣攥了下曼提斯的手:“和我說下去!”
曼提斯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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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菲瑪辛苦地喘息著:“如果違背誓言……我的人生……將在無盡的痛苦悔恨中度過!”
這是毫無餘地的毒誓!曼提斯明白了,自己的妻子害怕他遭受天譴……靈魂和肉體是自然的,純潔的,如果強行加以改變,則被視爲罪惡,最終遭到應得的報應。妻子在用性命爲自己的安危著想……於是,曼提斯完成了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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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的妻子……果然是個男孩!我們的兒子!”曼提斯興奮著將啼哭的嬰兒湊向妻子。
拉菲瑪還很虛弱,但她也同樣高興,感受到丈夫同樣的幸福。他們長久的願望終於得以實現了:“……爲我們的孩子取名吧……他摸起來那麼強壯……”
“我們叫他……我們叫他……”曼提斯被喜悅搞得無法思考,他努力鎮靜下來,終於作出了決定:“我們叫他:辛拉爾!”
“辛拉爾……獨特的辛拉爾……”盲眼妻子眼角再次掛上了淚光,她輕輕抱住嬰兒:“爲了紀念繆斯嗎?我的辛拉爾……”
曼提斯愣了下,這並不是他的意思,他是要說這孩子是通過魔法而生的奇特的孩子……但看著妻子幸福的樣子,也就不再提這個想法了,畢竟這是一段應該忘記的不愉快的經歷。
施放在孩子身上的魔法力量雖然在逐漸減退,但它顯然還要作用上一陣子。按照曼提斯的估計,辛拉爾可能會飛速成長爲一名十歲或更大的孩子,之後纔會回到正常的生長軌跡上。這正是他希望的……但卻不能表現出來。曼提斯給妻子做著思想工作,讓拉菲瑪接受這樣的事實。
看著辛拉爾的成長,曼提斯壓抑著自己內心的興奮。他已經發過了毒誓,再次偷偷讓自己的孩子快速成長,他不敢那麼做。妻子不知道自己的作爲而悉心照料著他,相信很快,辛拉爾將可以成爲他理想的繼承人,同他一起離開這閉塞落後的南部草原,用他那神奇的強大魔力去贏取更多世人的關注和更輝煌的榮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