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醫院

清晨，醫院的單人病房內，白冰躺在病床上安詳地睡下了，還發出輕微的呼吸聲，而卓非凡就靠在旁邊的椅子上打盹兒。

昨天夜里他將白冰送到醫院后做了一個詳細的身體檢查，確定只是受驚過度才安心。

中間給李楊打了個電話，說白冰跟自己在一起，也沒解釋，只是說白冰今天不回去了，省得讓他擔心至于到時候白冰怎么跟他解釋自己夜不歸宿的問題，那就是白冰的問題了。

清晨的陽光撒進醫院的小病房，暖人的不止是陽光。卓非凡趴在病床旁邊的桌子上，上面放著一個臉盆兒，白冰躺在床上看不見盆兒里是什么東西，但聽卓非凡發出的微鼾，顯然入睡不久，這一晚上的他都在干什么，陪了我一晚上嗎，這里好像是醫院。

白冰看著天花板，想起昨夜的瘋狂，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那真的是自己嗎，她轉頭看著卓非凡的手，上面一個深深的牙印，還帶著血絲，她記得是她自己咬的。

卓非凡只穿了一件短袖的迷彩衫，看著他渾身結實感性的肌肉，白冰俏臉微紅，起床將自己的外套替他蓋上。

“嗯?你醒了……”細微的聲音卓非凡就察覺到了，看到白冰起床將她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又遞還給她道：“早上比較涼，你自己穿上。”

“那你呢?”白冰奇怪地看著他，自己好歹從被子里出來，他可是一整夜只穿了一件短袖，說得自己好像不知道冷暖似的。

卓非凡做了個無語的表情，抓著白冰的手往自己身上摸，道：“我現在身體還發燙呢!”

白冰被男人抓著手，起先失驚反抗，但卓非凡的手勁兒太大，毫無作用，待感覺到卓非凡身上真的發燙，還不忍不住輕輕捏了他一下，奇怪道：“真的很燙呃，不會是發燒了吧?”

“你才發燒了，拜托你有點常識行嗎，有空調的!”卓非凡本來身體就好，開了一晚上的空調在一個密閉的房間，不熱才怪!他還真有點佩服白冰，蒙個被子舒舒服服睡到大天亮。也不嫌臊——熱得慌。

白冰臉一紅，看著卓非凡的手問道：“你……的手疼嗎?”

“你說呢!”卓非凡看著她，突然嘿嘿一笑道：“不過你還會咬人，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就沖這一點被你多咬幾次也值了。這個玉佩還給你?！弊糠欠舶殉壬衽宸旁诎妆氖掷?，道：“這么貴重的東西，不要隨便拿出來?！?

白冰接過玉佩，道：“這個是姐姐給我的。說是我們白家千百年來傳下來的。上面刻著一條蛇，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卓非凡沒有回答白冰的話，由此看出，白冰應該是一個局外人。局外人最好，沒有牽涉其中，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了。

白冰看到卓非凡受傷的手臂，感覺無地自容，不敢跟卓非凡的眼睛對視，低聲說道：“都到醫院了你怎么也不處理一下……”

“處理了，醫生說除不掉了，還讓我下次去動物園玩兒的時候小心點?！弊糠欠布兇馐浅兜恕?

“你——”白冰氣得面頰蒙上一層粉色，卓非凡真是罵人都不帶臟字兒。

卓非凡嘿嘿一笑道：“開個玩笑別生氣，我故意不讓醫生處理的?！?

“為什么?”白冰問道。

“我覺得你留給我的印記挺好。”卓非凡笑道。

“……”白冰打拼這些年，總算是學會了一項本領，那就是能自動將很多聲音過濾，她直接將卓非凡不懷好意的聲音和不懷好意的眼神直接過濾掉了。

“咕咕”這時從白冰肚子里傳出一陣奇怪的聲音，白冰的頭更低了，真丟臉。

“我餓了去買點吃的，一晚上沒吃東西了。”卓非凡這個時候反而不跟她調笑了，裝作沒聽見一樣，直接沖出了病房。

卓非凡離開后白冰長長舒了口氣，她覺得自己跟卓非凡在一起，好像就像一個沒經歷事情的少女，一舉一動都受他的言談舉止影響。

白冰重新坐到卓非凡剛才坐的那張凳子上，這才注意到桌上臉盆里的東西，那是一個桶裝的食盒，食盒用一個塑料袋包裹，臉盆里放了大半盆水。

“水還有點熱……”她小心翼翼將食盒打開，頓時聞到濃濃的香氣，是肉粥，“難道這是他給我準備的?”

白冰突然覺得心房被什么東西沖進去了，一股莫名的暖流緩緩注入心房。水溫還有一些溫度，她這才知道為什么從卓非凡的鼾聲中聽出他剛睡不久，要讓肉粥一直保持熱度，就要不停換熱水，她真的無法想象卓非凡竟然能這么貼心。

晚上值班的護士在下班前例行查房，端著藥瓶推門進來，看到病人已經醒了，將藥丸遞給白冰笑道：“這位太太你真是幸福，昨天晚上您先生可沒少折騰我們醫院?！?

“什么?”白冰奇怪地看著她，沒聽懂她的意思。

護士微笑道：“你本來只是驚嚇過度導致昏倒，睡一覺就行了，您先生非讓醫院給您做一個全身檢查，內科外科地查了個遍，最后確認您的身體無恙才放了我們的主治醫生，為了讓您睡得舒服一點，還讓我們幾個護士幫您洗澡換衣服，我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體貼的男人呢?！?

看到護士臉上不無羨慕的神色，白冰心里產生了一絲異樣。

何止是體貼，連白冰一個女人都無法做到這樣。白冰將肉粥拿起來，用勺子挑起一勺，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卓非凡很快買來早餐，回來看到白冰已經將昨夜買好的肉粥喝光，說道：“那粥都涼了，你怎么不把它給吃了?！?

“還熱的……”白冰輕輕應了一句，見卓非凡將早餐遞了一份過來，說道：“我已經飽了你吃吧?！?

“看來你真餓了，連過夜的東西都吃掉了，那可是我昨夜吃剩下的。拿著，這么多我一個人也吃不了?！弊糠欠灿踩o白冰一份，自己開吃了。

白冰小口的抿著，看著卓非凡蒼狼王吞虎咽地吃東西的樣子，問道：“昨天……我的衣服……”

“你的衣服是我幫你換的，怎么樣夠體貼吧!不過說真的，你身材超級棒——”卓非凡沖她嘿嘿笑道，沖她豎起了大拇指。

白冰本來想問護士給她洗澡換洗的其它衣服放在那里，沒想到卓非凡會這么說，聽著他在那里胡說，白冰心里好笑，如果不是剛才護士告訴她衣服是她們換的，還真可能相信了他的話，說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不過……或許他真的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種人，看上去流里流氣的，其實是很正經的一個人。

卓非凡渾然不覺自己的謊話被白冰揭穿了，還得到她這么高的評價!見她發愣，催促一聲道：“趕緊吃磨蹭什么，吃完送你回家?！?

“啊?”白冰突然想到什么，說道：“昨天我一晚上沒回去，小楊肯定擔心死了!”

李楊雖然常住宿舍，但他知道白冰每天晚上都會回家睡，至少他每次在家，白冰都沒有夜不歸宿過。

“放心吧，我已經打電話通知過他了?！弊糠欠舱f道。

“你告訴他了!你怎么跟他說的?”白冰心中一驚，著急問道。

“還能怎么說，當然是照實說，從出你們家門兒到進醫院全都說了，難道我在你眼里就是個撒謊的人嗎?”卓非凡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你，你——怎么能跟他實話實說呢，真是被你害死了!”白冰慍怒輕喝道。

“你說話得憑良心，我怎么害你了，昨天是你自己非要跟著去，也是你自己非要上車的，事先我可警告過你!”卓非凡聳了聳肩，傷不起呀。

“那你也不能告訴小楊我們在一起，你讓我怎么跟他解釋，我，我……你，你滾!!”

白冰已經氣急敗壞了，她實在無法想象李楊得知自己跟他的同學“一起”會有什么樣的反應，尤其是看到卓非凡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更加生氣，內心焦急，腦子里一片空白，雖然她答應以做卓非凡女人的代價換取李楊和自己的安全，但她從來沒想過讓李楊知道這件事情，知道有這樣一個交易!如果可以的話，她會將這件事情永遠隱瞞，就算真的做了卓非凡的女人，也只是做一個秘密的情人而已。

聽到白冰讓自己滾，卓非凡頓時意識到一不小心刺激到了白冰的內心，但他沒有解釋，無所謂地說道：“那我滾了?！?

滾就滾，我問心無愧我怕誰。

卓非凡離開了，他最后沒有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