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三十日,四月的最後一天。
蔣介石忙著清共事宜,李烈鈞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司令,大事不好了,剛剛得到消息,這工人糾察隊的武裝可不像咱想象的那麼弱小,有幾百支步槍呢?我們集合的這些部隊恐怕沒有優勢。”
“那就接著調嘛,上海附近還有哪些部隊,調入就是了。”蔣介石說話間簽署了一個文件。
“如此就不能在明天行動了,您看,可不可以把薛林的部隊動員起來參加鎮壓工人糾察隊的行動中。”李烈鈞試探的說道。
蔣介石放下了手中的筆,看得出他有些爲難,爲難的不是不可以用這軍隊,只是薛林剛剛失蹤,生死未卜。蔣介石猶豫了一下:“好,馬上給這個團的代理團長下個命令,明日參加剿滅上海工人糾察隊的行動。”
可想而知,錢壯接到命令,氣的直跺腳,他可不似薛林那樣有忍耐性,當著幾個連長的面就問候了一下蔣介石的家人。
幾個連長看完命令也怒不可之,這接近一年的時間裡,這些人基本已經被薛林洗了腦,在他們眼裡孫先生的三大政策就如同聖旨,如此反革命簡直天理不容。
錢壯說:“我這人比較直爽,大家說說該怎麼辦,但有一條,把槍口對準工人兄弟,這事我錢壯做不出來,咱們團也做不出來,誰要敢參與這個行動,小心老子一槍崩了他。”
一連長爲人比較精明,很快想起了一個計策:“咱們不能順著政府幹,但又不能公然違抗司令的命令,我看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錢壯著急的問道。
“拖。”
“拖?怎麼拖?”其他的連長也是一頭霧水。
“薛團長現在不知所蹤,我們就說在郊外發現了線索,把團裡兄弟都派出去,明天團裡沒人,咱們就可以不淌這趟渾水了。”
錢壯等人點了點頭:好主意,救薛林要緊,諒蔣介石表面也不會說什麼?
“不過這樣一來,錢壯你可要擔責任了,弄不好小心被抓。”
“靠的,你把老子想成什麼了?我是那種怕事的人嗎?明天,你們率領你們的人全出營,不管你們去哪,就是不能在營裡待著,出了事我兜著。”
轉眼第二天,由於錢壯的不配合,蔣介石人手不夠,計劃又一次取消,蔣介石在辦公室暴跳如雷:“他孃的,給我把錢壯綁過來,我怎麼有這樣的混蛋學生?”
李烈鈞與錢壯關係不錯,但也對錢壯的所爲表示不滿,但還是勸阻蔣介石:“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將事態擴大,我們再推遲幾天也未嘗不可。”
蔣介石覺得也只有如此,但把錢壯這筆賬是暫時記下了。
錢壯秘密的又來找薛林,將事情向薛林一五一十的講述,薛林讚揚錢壯做的對,但同時也感到,自己已經無法保護工人糾察隊了,想到此薛林的心裡真不是滋味。
當務之急是解決與王亞樵之間的矛盾。
“錢壯,你聯繫一下,我要見見這個王亞樵?”
“你瘋了,他現在找你都找不到,你還主動送上門?”
“我沒瘋,聽我的,趕快與他約個地點,我不能永遠這麼躲著,再說,我這皮肉之傷也不算什麼。”
錢壯見此,也只能答應:“只是,我們與斧頭幫說不上話,無法傳達信息。”
薛林想想,說道:“可讓杜月笙傳達,青幫裡你還是有些朋友吧。”
錢壯哈哈笑道:“青幫裡我到認識一個人,只是杜月笙能幫這個忙嗎?你和他不也是仇人嗎?”
“杜月笙爲人正直,有情有義,不屑於打打殺殺,他一定會幫這個忙的。”薛林是從電視上了解的,但願這個記載沒有錯。
錢壯這個人膀大腰圓,不僅長的像土匪,而且還與青幫下面的白龍堂堂主私交深厚。這個堂主姓劉名晟維,江湖人稱劉三哥,與錢壯在飯館偶遇因爲口角起了爭執,但這兩人較量的方式竟然不是打架而是比喝酒,最後兩人喝的都一團亂泥,沒有分出勝負,相約再喝,幾次下來竟成了酒友。
“大壯,你認識的這個劉晟維,大家是不是都叫他劉三哥,此人是否可靠?”薛林問道。
“你放心,這個人非常仗義,雖然和咱不是一個道上的,但是爲人義薄雲天,很講義氣。你可聽說過劉三哥飛筆點太原?”
薛林沒想到這個人身上還有這樣的故事馬上讓錢壯說來聽聽。
原來在十多年前,劉三哥來到太原,正趕上一幫人在城門前搭梯子,原來太原城上這‘太原’二字因年頭太久,風吹雨淋,這太字下面的點已經看不清了,太原成了大原。所以政府組織人把這點點上,可是太原城太高要爬上去可不容易,劉三哥見狀哈哈大笑,拿出隨身弓箭,向路人借來一支長毛筆,沾上墨,右手持筆,左手搭弓,只聽嗖的一聲,毛筆飛出正中“太”字下的那一點,毛筆掉落之後,‘太’字那一點清晰可見,彷彿名書大家手寫一般,這纔有了劉三哥飛筆點太原的佳話。
薛林聽完不禁哈哈大笑:“這個劉三哥果然有點意思,有兩下子,從這件事情可以看出此人有勇有謀,絕不是一般的流氓,好,這事你就拜託劉三哥,如果他能與王亞樵說上話,那就不用麻煩杜月笙了。”
錢壯聽完馬上著手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