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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 .266心思千變萬化

266.266、心思,千變萬化

歐陽景軒對歐陽沅最大的想法就是太過聰明,一個五歲多的孩子,已經博覽群書,古今中外可以說無所不通,縱然是他,有時候也會因為他的提問而變得啞口無言。

許是因為沒有感情的緣故,他的世界也就只有書籍能夠帶給他一絲的樂趣……倒是孩子喜歡的事物,他是半點兒也不喜歡。

今日本也無事,看到宮里的小太監(jiān)和小宮女在那邊做紙鳶,便也想著將沅兒帶出來放……他太過冷靜沉著,沒有孩提本該有的經過。

這個,也是歐陽景軒的愧疚……不僅僅是對風玲瓏,也是都歐陽沅的。

“紙鳶飛的高不高,取決于放它的人……”歐陽沅看著迎著陽光飛舞的紙鳶,就算相隔甚遠,也能看到上面描繪的圖案,不過是一幅踏雪尋梅,“可如果風箏線斷了呢?”說著,他小手猛然一拽風箏線,就聽微弱的聲音傳來的同時,紙鳶已然在視線中漸漸飄遠……

歐陽景軒微微蹙了下劍眉,一旁侍候的福東海和小豆子對視一眼后看著歐陽沅,不免都是暗暗一嘆:殿下這般思緒清明,倒是浪費了爺兒今兒個這一番心意。

歐陽沅在眾人思忖下從飄走的紙鳶上收回視線,轉身微微仰頭看著半蹲著的歐陽景軒問道:“如果母后就和這紙鳶一樣……原本抓在父皇手中的線已經斷了,那要如何?”

歐陽景軒并沒有著急回答,而是看著歐陽沅那灼灼的視線,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悠悠說道:“我便找她回來……”

“找不到呢?”歐陽沅有些咄咄逼人。

歐陽景軒菲薄的唇角微微勾了抹笑意,“那便一直找……終究會有一天找到的。”

“如果父皇找到的時候,紙鳶已經在另一個人手里重新牽了線呢?”歐陽沅仿佛想要逼歐陽景軒面對什么,不要整天和那梅林與風玲瓏的畫像為伍一般。

歐陽景軒那狹長的鳳眸漸漸變得悠遠起來,只是,是一種柔和的光芒,“如果是那樣……”他笑了,笑的讓人迷醉卻透著點點失落的無奈,“我便默默的守護她……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在她不需要的時候……就只在她的身影中,一邊留戀,一邊忘卻……”

歐陽沅靜靜的看著歐陽景軒,他仿佛能夠解讀父皇此刻的心境和情緒,可是,偏偏體會不到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戀和悵然。

“沅兒……”歐陽景軒指腹輕輕蹭了蹭歐陽沅的臉頰,柔軟細膩的肌膚觸感再告訴他,這個是他和玲瓏的孩子,是他如今唯一的寄托,“我其實不能確定你母后是不是還活著……可是,人重要有個念想堅定自己走下去不是?也許如今的你不能體會父皇的想法……但是,父皇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切實的體會到人本該有的情緒,不管是好的不好的,是開心的還是傷感的,亦或者是期望和絕望……縱然父皇不喜歡你承受人間的痛苦,可依舊希望你能夠體會到這樣五味雜陳的感情。”

歐陽景軒笑了,笑的慈祥和輕柔,“因為,這個才是人生……也知道那個時候,你會明白,紙鳶就算飛走了……如果那是你心愛之物,你一定會想著找她回來的。”

歐陽沅莫名其妙的點了頭,好似認同了歐陽景軒的話,可心里……他只是覺得空的完全體會不到。

“既然不想放了,等下去二伯那邊……去年研制的梅子已經得吃了。”歐陽景軒淺笑著說道。

歐陽沅點點頭,就見歐陽景軒起身,拉了他的小手,往回頭走去……

小豆子心里酸酸的,偷偷別過頭抹了把,然后去抱了靈寵也急匆匆的跟了上前。

一旁的福東海去了歐陽聰身邊,“小王爺,今兒個就不放了……皇上說著去蒼軒王府尋些梅子帶回去,小王爺不如一起?!”話是這樣說,其實就是告知歐陽聰,今天不放紙鳶了,可以走了。

歐陽聰看了看一旁的紙鳶,又看了看天際……方才被歐陽沅折斷的紙鳶已經沒有了蹤跡。小小的心里一陣子失落,可卻也已經懂得需要掩藏情感。

收回視線,歐陽聰跳下了石頭,就往自個兒的車輦走去……只是在上車輦的那刻,他忍不住的朝著歐陽景軒的車輦看了眼,又看看被歐陽景軒抱了上車輦的歐陽沅,方才在小孟子的攙扶下上了車輦。

一路從郊外往蒼軒王府而去……前后兩輛車輦倒也不疾不徐的,到了蒼軒王府的時候,也已經快要到了晚膳的時辰,歐陽晨楓索性留了眾人在王府用膳。

“玉琮的要求你考慮的怎么樣了?”歐陽晨楓由著自己的幾個孩子和歐陽沅、歐陽聰去玩,孩子都小,倒也還沒有太多的禮數(shù),他和景軒心里想的一般,希冀著由平常的情感一點點的感化歐陽沅,換新他被情蠱殘留而壓制的情感。

歐陽景軒端了杯盞,拿起杯蓋就捋了捋上面的浮茶,淺啜了口后方才緩緩說道:“宗澤的身份不便公開……不管當年的事情誰是誰非,一個孩子總歸沒有錯。”

一句話,歐陽晨楓已然知曉了歐陽景軒的意思,“想來玉琮也是高興。”

“老四的蹤跡還沒有找到?”歐陽景軒問道。

歐陽晨楓搖搖頭,“自從三年前大哥的事情再一次敗露后,老四就再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尋了……”他暗暗沉嘆一聲,一個被人惦記了的人,還是一個那么容易上鉤的人卻不出現(xiàn),那如今也就只有一個解釋,已經死了。

如果真是如此,說來也是糟心之事……不管如何,到底是兄弟,縱然入不得皇陵,可如果身首異處,便也太過凄涼了。

歐陽景軒沒有在說話,只是喝著茶仿佛沉思著什么,過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后,方才問道:“蘇頤如何了?”

“那到不知……”歐陽晨楓微楞了下后回答,他到底是男子,蘇頤是大哥的妻子,他倒也不好過分的探究了去,總是要避嫌才是。

歐陽景軒微不可見的勾了下唇角,隨即說道:“蘇牧天那個老匹夫,蘇玥得寵之時就不能安神,后又想著歐陽靖寒還有作為……導師左右搖擺的沒有定性。”微微一頓,他放下杯盞,“如今蘇玥入了大牢,我倒要看看,他還指望翻出個什么天來。”

歐陽晨楓輕嘆一聲,“楚凌這人行蹤詭譎,幾次在眼底溜走……如果不是你發(fā)現(xiàn)的及時,怕是大漠如今又不是這般光景了。”他是蘇婉儀所出,到底有一般蘇家人的血統(tǒng)……而蘇牧天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縱然是他,也不想在多說半句好話。

如今的景軒已經夠難了……他不想在給他添了心堵,壞了兄弟之情。

正想著,突然外面?zhèn)鱽硪魂囎蛹膊降穆曇簦瑲W陽景軒和歐陽晨楓雙雙朝著門扉處看去……就見一個小太監(jiān)疾步走了進來,就跪倒在地上,甚至來不及參拜就說道:“皇上,王爺……不好了,太子,太子殿下受傷了……”

他的話方才落下,頓時就覺得一陣風從身邊滑過,再看時,視線里卻哪里還有歐陽景軒的影子?

歐陽晨楓看了眼歐陽景軒已然出了門口的身影就問道:“怎么回事?”

小太監(jiān)身子瑟縮了下,方才苦著臉說道:“剛才,幾位爺兒和小郡主在和賢王玩耍,太子覺得無趣就去了池塘邊兒,因為馬上就是開了蓮花的季節(jié),池塘里已然打了花苞,太子怕是看著心喜,就著了豆公公去打撈幾只上來……”他吞咽了下,又急忙說道,“就在這時,大家嬉鬧到跟前兒,小郡主不知道因為什么就推了賢王一把,賢王腳下沒有站穩(wěn),就撞到了太子……”他一臉的苦楚,生怕等下罪下到了他的身上,“太子因為離著池塘太近,最后就被撞的跌落了,因為奴才們離得還是有些距離,就也沒有來得及……救上來的時候,就見太子額頭被……被池塘邊兒的尖石個刮傷了……”

了解了下情況,歐陽晨楓先是沉了下臉,隨即什么話沒有說的就往有著蓮花的池塘邊兒飛奔而去……之前的蒼軒王府,本就是為了符合歐陽景軒風流成性,整日吃喝玩樂來建造的,到處都是小橋流水的。后來歐陽晨楓住了進來后,覺得風景宜人,倒也沒有改造,加之一個姬妾十分喜歡蓮花,他也就由著她種了一池塘……

歐陽晨楓的心也擰了起來……別人不知道景軒對太子的寵溺到底有多深,可他是知道的。景軒縱使自己千刀萬剮,也斷然舍不得沅兒受一點兒傷,此刻卻因為玩耍而讓歐陽沅見了血,不知道他那滔天的怒火下要有多少人遭殃。

此刻到不如歐陽晨楓想的,他趕到的時候,就見歐陽景軒從懷里拿出止血散先是給歐陽沅止了血,隨即又為他探了脈,怕是見沒有太大的傷害,方才在歐陽沅耳邊細語的問著什么……

歐陽沅面色平靜的搖搖頭,“兒臣無事……”

適時,小豆子已經拿來了衣物,歐陽景軒倒也不假人手,自己給歐陽沅換了干凈的衣衫后眸光方才微凜的滑過一旁站著的四五個孩子,各個因為歐陽沅受了傷,大氣兒不敢喘息一下的在那邊兒站立著,只是一雙雙眼睛勾著看著歐陽沅額頭被包了絹布的地方,隨即又瑟瑟發(fā)抖的看上面色看不出有沒有生氣的歐陽景軒一眼后,怕的急忙低了頭。

“皇上,”歐陽晨楓撩了袍服就單膝跪在了地上,緊接著,之前聞訊而來的那些王妃姬妾們也紛紛的跪在地上,就聽他說道,“臣兄請求皇上責罰。”

歐陽景軒沒有說話,只是接過小豆子遞過來的棉絹給歐陽沅擦拭著頭發(fā)……他的動作十分認真,也不是一個帝王對兒子般,更像的是一個父親對兒子一般。

歐陽晨楓心中忐忑,縱然最后是歐陽聰撞了沅兒跌入湖水中,可到底是小欣先撞了歐陽聰,方才有最后的事情發(fā)生……

“二哥何罪之有?”歐陽景軒終于開口,又細致的看了看歐陽沅卻是沒事,方才起身看向歐陽晨楓,“二哥和王妃就起身吧……孩子們的玩耍,偶爾磕碰一下倒也是常事……你我兄弟,小時候玩耍時不也經常有碰撞?”

這話一出,歐陽晨楓心中澀然……縱然過去這么多年,久的仿佛他都忘記了,可皇上卻還記得當年。能得兄弟如此,他又有何求?

歐陽景軒示意了下歐陽沅,見他搖頭,他暗暗一嘆的也就只是牽了他的手,方才對歐陽晨楓說道:“今兒個就不在王府用膳了……改日吧。”

“臣,恭送皇上,太子殿下!”

“臣妾恭送皇上,太子殿下……”

歐陽景軒帶著歐陽沅離開了蒼軒王府,徑自往皇宮而去,二人上了車輦后,倒也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仿佛對方才發(fā)生的事情都在深思,又誰都不想提及一般。

車輦進了皇宮后,歐陽景軒吩咐先去了東宮,就在歐陽沅要下車輦的時候,他方才問道:“今日之事是誰引起的?”

歐陽沅停了動作的轉身看向歐陽景軒,先是沉默了下,方才說道:“是父皇!”話落,他沒有再說什么,就掀了車簾,在小豆子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頭也不回的進了東宮。

歐陽景軒掀開旁邊窗口的簾子,看著歐陽沅小小的身影進了東宮后,方才放下簾子說道:“送賢王回琳瑯寰宇……”

“喏!”車輦外傳來福東海恭敬的聲音,隨即,車輦便朝著琳瑯寰宇的宮門而去……

琳瑯寰宇雖然是圈著東宮而造,可宮門卻離東宮有些距離,當初建造之人倒也費了番心思,明明近在眼前,在觀景臺上就能縱覽東宮一切,可宮門卻背道而馳,想要抵達東宮并非一步之遙。

歐陽聰坐在車輦內一直忐忑著,方才在蒼軒王府的時候,見到歐陽沅受了傷,他都快要嚇死了……父皇那邊寵愛太子弟弟,想來他是逃不過一頓罰了。

下了車輦,歐陽聰看著前面車輦前站著的歐陽景軒,怯怯的走了上前,“父皇……”

“聰兒,朕只問你一事,”歐陽景軒眸光淡淡的落在歐陽聰臉上,緩緩問道:“今日的事情是和碩郡主不小心,還是你不小心?”

歐陽聰?shù)男摹翱┼狻绷讼拢浑p眼睛怯怯的看著歐陽景軒,諾諾的說道:“兒臣……兒臣不小心被……被和碩……和碩郡主撞了下……所以……所以就撞到了……撞到了太子弟弟……”

歐陽景軒眸光微深了下,隨即淡淡說道:“回宮吧……朕等下吩咐御膳房送了晚膳過來。”

“兒臣……兒臣謝父皇!”歐陽聰聲音依舊帶著一絲怯懦的說道,“兒臣恭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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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景軒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微微頷首了下,轉身離開了琳瑯寰宇……

直到歐陽景軒的身影看不到,歐陽聰才帶著小孟子進了宮門……因為歐陽景軒子嗣單薄的緣故,這偌大的琳瑯寰宇卻只有他一人在住,每每回到這里,都有著無限的孤獨感傳來。

坐在美人靠上,歐陽聰顯得很沉默,他想著歐陽景軒最后問他那話的意思……是不相信他,還是想要將怒火發(fā)泄到他的身上?

“主子,”小孟子給歐陽聰泡了香茗端了過來,見歐陽聰一臉傷心的樣子,不免也難過了起來,“您就別生氣了……”他沉嘆一聲,“這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了,皇上自從有了太子后,這眼里還能有誰?皇上那話……您就別往心里去,啊?”

“小孟子……”

“奴才在!”小孟子鼻子酸澀的應了聲。

歐陽聰看著他說道:“在沒有太子弟弟的時候……父皇每日都會來看我,可自從有了他后,父皇便再也沒有看過我了……”

小孟子看著歐陽聰?shù)臉幼有睦镫y過,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是不是如果太子弟弟不在了,父皇就會對又和以前一樣好了?”歐陽聰問道。

小孟子看著歐陽聰一臉的認真,先是驚愕了下,隨即眼中閃過一抹駭然的光芒的點點頭,“主子也許說的是對的……”皇上子嗣單薄,如果太子不見了,那么主子就是唯一的皇子,而這大好的西蒼自然是要交給主子的,“不過,這事兒,主子也就只能想想,有些事情是只能想不能做的……畢竟,主子您還小。”

說者有意,聽者有心……歐陽聰?shù)降滓彩锹斆魅耍∶献釉捓锏囊馑伎v然沒有全部明白,卻也聽出了個大概……他小,可母妃可以幫他,而歐陽沅沒有幕后。父皇縱然喜歡他,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的都跟著他……

想著,歐陽聰眼睛里閃爍著不符合年齡的惡毒光芒,那是一種又長年累月堆積出來的嫉妒而散發(fā)出來的。

風玲瓏躺在床榻上卻沒有絲毫的睡意,這兩天只要一睡著,她就會做噩夢……可是,醒來的時候卻又什么都不記得,只是隱隱約約的記得她滿眼的都是鮮血,方才從她的身上流出來的人,不過瞬間就將她那白色的紗裙侵染的處處血跡,最后都分不清衣衫原本的顏色。

輕輕扇動了下眼睫,星眸在黑夜中流光輕動,溢出的是更多的沉思……她過去到底還有什么被遺忘了?為什么她總覺得夢和她的過去有關?除了歐陽景軒,她記憶中還有什么是不能忘記的?

一個個問題滑過腦海,可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想的深了,她胸口就會傳來悶悶的,仿佛要窒息的感覺。

風玲瓏知道,這是離墨在她身上養(yǎng)了小鬼凝聚了魂魄的關系……其實,她不明白,為什么一個人死了,離墨卻可以讓其活過來……雖然這世間能人異士很多,可這樣的事情應該是很損傷逆了常規(guī)的那個人吧?

平日里觀察,仿佛離墨不如記憶中那邊云淡風輕……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讓離墨如此相隨,可她某些時候,還是希望將過去的記憶全部找回,哪怕更痛,更加的恨!

風玲瓏緩緩閉上了眼睛,對離墨的行為又能夠理解……沒有人愿意看到自己心儀的人痛苦,縱然是離墨,也是不能做到免俗,而她,又何必因為過去,而傷了離墨的心?!

不想接著想下去,讓養(yǎng)著的小鬼有機會侵蝕她的神經……暗暗吐納了內息平穩(wěn)了思緒后,風玲瓏便準備安睡。

只是,有些宵小卻總是喜歡和人唱反調,在你想睡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

風玲瓏耳力極好,縱然那人輕功高強,可在她尷尬運行了小周天調息下出現(xiàn),倒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活該對方不能得逞。

手已然抓住了一旁的物什,就在那門栓輕輕啟開后,風玲瓏緩緩睜開了眼睛,就在那人輕輕的推開門進來的那刻,她手中的東西飛了出去的同時,她起了身,拿過一旁的斗笠戴上后,抓了披風,一個旋轉的同時系好披風,人也已經到了來人的面前……

“姑娘好警覺……”來人眸光微聚了下,含笑挑釁的說道。

風玲瓏眸光猛然一凜,手中的動作快如閃電的就攻向了來人……可是,她的武功到底和來人相差甚遠,不過三兩招,就已經只能躲避的份兒。

風玲瓏心中暗暗奇怪,照道理房間里有如此動靜,就算離墨他們來得慢,理應蕓兒也已經到了……而此刻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人使了陰招。

來人仿佛看出風玲瓏拖時間的心思,不免眉眼輕佻了下,緩緩說道:“斷魂香……怕是就算是頭牛,也是瞬間就會昏迷。”

風玲瓏一聽,眼中頓顯駭然,一邊躲避著來人攻擊她的招式,一邊冷靜的去想著要如何脫身……聽聲音,應該就是那晚之人,如果真的是他,豈不就是楚凌?

她不能落在楚凌手中,否則她還活著的事情便會不出三日,弄得整個大陸皆知……如今不是她和歐陽景軒碰面的時候,至少……她還沒有準備好!

風玲瓏心思急轉,可手下動作不停,就算如此,她也很難在招架住楚凌十招……

而就在風玲瓏心中焦急的時候,突然一個黑影閃過,就在楚凌幾乎要抓到風玲瓏那蒙紗斗笠的時候,她的身體被帶入了熟悉的懷抱……

“阿墨……”風玲瓏聲音微微有些喘息的喚了聲。

離墨落在風玲瓏身上的手微微緊了下,示意有他在,沒事……隨即他才看向楚凌,一雙鷹眸深諳不見底,“是自己走,還是永遠留下?”

楚凌眸光落在離墨身上,他想不通為什么離墨沒有中“斷魂香”,縱然心里思緒翻轉,可他面色平靜的說道:“斷魂香縱然是武功高墻之人也是不能幸免……你到是讓我刮目相看了。”微微一頓,他眉眼輕佻了下,“是走是留……那就看看閣下的本事了。”話落,他人已經攻了上前。

離墨此刻已經發(fā)了極大的火,如果不是他曾經服用了藥王的千年冰蠶,他豈不是中了楚凌的道兒……如果是那樣,玲瓏豈不是危險?

思及此,離墨身上頓時溢出駭然的氣息,一手攬著風玲瓏,一手出手如電,手中的竹蕭揮舞的生風,招招都是取了楚凌要害而去的殺招……

楚凌不敢大意,看離墨招式就摘掉他已然起了殺意,而他自然也不想過多的戀戰(zhàn)……畢竟,來日方長。

只是,他進來的容易,想要走就不那么容易了……他給眾人下了斷魂香,可在暗處的魑魅和魍魎自然是沒有被迷到……只是,不到最后危機的時刻,他二人一般是不會出現(xiàn),惹了人懷疑。

楚凌看著兩個混上上下都黑的仿佛和夜色混合到一起的人,在看看射出駭然的殺氣的離墨,最后嘴角冷冷一勾,說道:“來日方長……姑娘的面容既然引起了在下好奇……怕是早晚有一天是要看一看的……后會有期……”話落,他人已經施展了輕功躍上了房頂。

離墨示意魑魅和魍魎跟上去,他卻沒有動……他生怕這是楚凌的調虎離山計,如今他容不得風玲瓏在他身邊受到半點兒傷害。

“他有沒有傷到你?”離墨擔憂的凝著聲問道。

風玲瓏微微搖了搖頭,“你來的及時……否則,倒是被他看了面容去,倒是麻煩。”

離墨面色越發(fā)凝重……玲瓏擔憂的是她沒有死的事情被散出,而他擔憂的卻不是。楚凌曾經明明有機會置歐陽景軒于困境,卻偏偏最后只是靜觀其變,原因開始想不通,可后來他養(yǎng)小鬼為玲瓏續(xù)命的時候,卻導出了她體內的蠱蟲。

歐陽景軒自然不會給她下蠱,而這世間最為可能的,便是楚凌。

至于他的目的到底是為了歐陽景軒痛苦,還是意在她……就不是他能得知了。只是,防患于未然,他不允許心術不正的人在她身邊……早晚會除了問題。

“折騰到這會兒……你也不曾睡著吧?”離墨問著,卻是肯定。

縱然玲瓏耳力極好,可楚凌絕非泛泛之輩,如果就算落在平時,怕她也是聽不真切……可卻能夠在楚凌進來之時,已然裝備好,想來是不曾睡,或者凝神的時候……

離墨拿了杯子倒了茶水給風玲瓏,“魑魅和魍魎已經去追了,你等下就先安歇著,我便在這里……恩?”

風玲瓏取了蒙紗斗笠,露出她那絕美而淡然素凈的臉,她接過茶杯坐下,“本就睡不著,倒是被這一鬧,更加沒有了隨意……”她喝了口茶,方才繼續(xù)說道,“這里已經不安全,你我也已經大好,明日大早就離開吧。”

離墨也正有此意,聽風玲瓏說了便順著點了頭,說道:“日昭和西蒼怕是還有一戰(zhàn),你是幫,還是不幫。”

“幫!”風玲瓏淡淡一個字,至于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有時候她自己也是不知道。

離墨也許比風玲瓏自己都能看的清楚她怎么想,至少……這會兒她想什么,他是知道的。

該來的總會來,他害怕也是會來……離墨有時候甚至有些自暴自棄的在想,風玲瓏和歐陽景軒見面的那一刻,到底會發(fā)生什么?亦或者,他能承受什么?

“睡吧……”離墨開口,“睡不著便小憩會兒,總是不能這般,你的身子受不住。”他聲音輕柔,透著讓風玲瓏安心的低啞。

風玲瓏心知離墨擔憂她,也便不僵著,微微點了點頭放下茶杯后,轉身去了床榻,放了幔帳后躺下……被衾溫暖,卻到底不抵離墨那溫柔之語……一個人不可能永遠活在過去,她只需要和過去做個了解,便一心的向前看吧。

許是安心的緣故,縱然不困,過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后,風玲瓏便幽幽睡了過去……

聽著里面均勻的呼吸聲,離墨沒有動,又過了一炷香后,確定風玲瓏真的睡熟了,方才緩緩起身,往門外走去……

“主君!”魑魅和魍魎同時躬身,“跟丟了。”

這是離墨預料之中的事情,“召集了人,在附近郡城尋找楚凌……”離墨的聲音平靜的沒有絲毫情感,“殺!”

魑魅和魍魎對視一眼后,同時應了聲,隨后在離墨的示意下,隱沒在了暗處。只是,二人心中不免都是凝重……如今不同以往,主君的靈力已經不復存在,想要找楚凌這樣一個人,怕已經不是易事。

主要的是,主君如今的殺戮越多,怕是以后回歸神格的機會……也就越來越渺茫了。好在如今天君也已然轉世為人,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翌日。

風玲瓏起來的早,蕓兒等人中的斷魂香也已經散去,只是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大明。

蕓兒和明日、弄月都是警覺的人,頓時明白自己找了道兒,卻也不曾聲張,只是收拾了東西放上馬車,時不時的警覺的注意著過往。

顧老和李夢蓉也只能打打下手,二人除了奇怪自己怎么會起的比平日晚外,倒也不曾有什么疑惑。只是幫忙收拾了東西后,眾人一同去了華玉郡。

暮藍郡和華玉郡相隔不遠,眾人早上啟程的,到了晚膳時分也就到了……不同于暮藍郡,華玉郡要繁華上一些,只是被戰(zhàn)事禍亂,如今倒也有著幾分蕭條。

“離姑娘和公子能夠來到,本帥開心至極。”馮紹海抱拳就打了招呼,“我已經為各位準備好了廂房,如果不嫌棄,便在軍營里住下,總好過街上的客棧來的安靜和安全一些。”

“那就叨擾馮大帥了。”風玲瓏淡淡開口。

“離姑娘嚴重了……”馮紹海是武將,為人本就豪爽,加上能一舉攻下華玉郡,風玲瓏的當居首功,他也是敬佩的緊,“稍后安排了晚上,離姑娘和公子不嫌棄,就也在軍營用吧。”他心知風玲瓏不喜他人見了她容貌,倒也就不說一同用晚膳的話。

風玲瓏微微頷首,隨即半福了下身體,聲音淡然的說道:“有勞!”話落后,她起了身,和離墨帶著人離開了。

“這個離姑娘還真是奇女子……”身邊一副將滿臉的好奇,“就是不知道她到底什么身份?”

“好奇心有時候不是好事,”馮紹海收回視線看向身邊的副將,“只要她真心實意的幫日昭就好……至于身份,皇上都不考究,你我又何必操了那個心?如果是引起離姑娘反感,可就是你我的罪過了。”

副將想想也是,笑了起來,“這兩日整頓,軍中上下都在提離姑娘……都要要神話成仙了……不過,這女子光看眼睛,就覺得攝魂奪魄的,想來也是個如仙子般的美人兒。”微微頓了下,“倒是讓我想起我那丫頭,大小在軍營里長大,如今就和個瘋丫頭一樣……要是有離姑娘半分的穩(wěn)重和女子的樣子,我到安慰了……”

聽他又開始嘮叨自己的女兒,馮紹海翻翻眼睛,無奈的搖搖頭,隨即走向了沙盤,和幾個副將一起參謀起過幾日的戰(zhàn)爭。

風玲瓏的到來,對馮紹海和日昭的大軍來說簡直就是一個莫大的幫助,而眾人的商議的策略在風玲瓏的改動和完善下,變成了穩(wěn)贏不輸?shù)挠嬛\。

這邊緊鑼密鼓的開始計劃著,寧默灃那邊倒也沒有閑著……只是,如今敵方消息傳不出來,而華玉郡的城門又防守的厲害,倒是有些被動。

寧默灃的被動多多少少是來自如今地勢對他們不利,而如果再退,就到了下一個郡城……那可就是真正的西蒼的地界兒……如果是那樣,倒是這半載的仗白打了,倒讓將士們士氣也低落了去。

開戰(zhàn)前夕,四處無異樣,倒像是暴風雨前的片刻寧靜。

風玲瓏和離墨用過晚膳后就去了街市上買些脂粉簪花兒,蕓兒和明日、弄月陪著,顧老去和那些將領研究著計劃,李夢蓉又被那廚房里的大娘給叫了去……眾人倒是一點兒要大戰(zhàn)的感覺都沒有。

李夢蓉陪著大娘做著給還在商討軍情的將領們的夜宵,她倒是認真忙碌。大娘看著她,心里是越看越喜歡,不由得嘴角也裂了笑……

“咕咕……咕咕……”

外面?zhèn)鱽眸澴拥穆曇簦顗羧睾闷娴膯柕溃骸按竽铮@外面仿佛有鴿子?”

“是啊……來的時候就有了,每天來來去去的,成群結隊的,我偶爾抓幾只給大家燉了湯……”大娘一邊做著糕點一邊說道。

“哦?”李夢蓉頓時眼睛亮了起來,“那我也去弄幾只來,給姑娘和公子還有顧老燉個湯。”

“恩,去抓吧……多得很……”

李夢蓉應了聲,隨即回頭看了眼認真忙碌的大娘后出了廚房……她看著那些鴿子,認真的尋找著什么,如果這個如大娘所說是之前留下的,應該有主子的信鴿在內才是……她想著,心下雀躍又緊張,只是期盼著別信鴿都被燉了。

突然,李夢蓉眼睛一亮,看著一只灰色的鴿子微微歪著腦袋,不停的在竹棍上來回的移動著,仿佛在等待一般。她沒有動聲色,只是隨便撲騰了幾下,可是驚得鴿子紛紛飛了起來,好半天,她一只也沒有抓到,倒是惹得周遭的侍衛(wèi)一臉的笑意。

故意佯裝生氣的跺了腳,李夢蓉狠狠的瞪了眼看過來的侍衛(wèi),隨即轉身進了廚房……過了一會兒后,她又走了出來,手中還拿著麻袋,那樣子簡直就是要網(wǎng)的……可這來來去去的,好不容抓到一只,卻在抓另一只的時候,甚至一撲騰,那只抓在手里的鴿子就飛走了……

“哈哈哈……”侍衛(wèi)這下子再也控制不住的笑了起來。

李夢蓉氣惱的跺了腳,“有什么好笑的,沒有見過抓不住鴿子的啊?”

一旁臨近的侍衛(wèi)實在看不過眼了,說道:“李姑娘,不如我?guī)湍惆伞!币娎顗羧匾膊恢暎浪谏鷲灇猓簿蜕狭饲埃灰粫壕妥チ怂奈逯蝗舆M了李夢蓉的麻袋里,“夠不夠?”

李夢蓉嬌羞的一笑的點點頭,“謝謝……”隨即拎著麻袋轉身進了廚房,隱隱約約的還能聽到侍衛(wèi)們的揶揄的笑聲。她眸光猛然一凜,嘴角微微勾了抹淡淡的冷笑,人跨進廚房的時候,卻已經變了一副臉面。

與此同時,離墨和風玲瓏站在城門附近,二人微微仰頭看著天,也也不知道看著什么……突然,離墨猛然飛身,在落地的時候,手中已經捏著一只“咕咕”叫著的鴿子。

二人對視一眼,離墨將藏于在鴿子翅膀下方的紙條抽了出來,風玲瓏接過,大致掃了眼后嘴角微微一勾,“幾句話倒是概括的詳細……”話落,她將紙條又交給了離墨。

離墨掃了眼后,將紙條還原后又放到了鴿子翅膀的下方,隨即手一揚……鴿子頓時振翅飛離。

看著鴿子飛走的方向,離墨方才問道:“就是不知道這次寧默灃輸了,要讓出什么出來?”

風玲瓏面色平靜,緩緩說道:“同樣的計謀別人能夠上當兩次,寧默灃恐怕不會……明日也只能做兩手準備,不管他信不信,都將他逼退到紫光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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