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淋煙聽到這種話,面上微微露出一抹驚愕的色彩,但隨即就是濃濃的興奮。
沈如雪這個時候決定要見她,一定是為了幫助她們莫家逃離困境,更是會相信她所說的話。
“好,快帶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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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淋煙的心情比這些傳信的侍衛(wèi)還要著急,看到牢房的大門被打開,提起裙擺就走了出去,碧濃見到小姐出去將她一個人丟在這里,立刻著急說道:“小姐,帶上奴婢,帶上……”
碧濃的話一頓,看到莫淋煙此時回過頭惡狠狠的看著她,那眼神之中藏著一抹陰冷的殺機。
她連忙縮了縮脖子,只感覺脊背有些微微發(fā)冷。
關押在旁邊牢房之中的莫家主連忙站起身來到牢房門口的欄桿處,對著莫淋煙說道:“一定要讓娘娘相信我們,莫家的存亡就靠你了!”
莫淋煙沒有說話,隨著那兩個人從牢房之中走出去,外面空氣比里面干凈透徹的多,一瞬間就讓莫淋煙有一種從地獄回到人間的感覺。
“皇后娘娘就在這!”
那侍衛(wèi)帶著莫淋煙來到一間偏僻的大殿門前,那侍衛(wèi)看到里面點著的閃爍星光的燭火,立刻起身告退。
莫淋煙一個人站在大門口,心中多少有些緊張,她輕輕伸出手將房門推開,看到房間里面,站著一個修長高大的身影。
那人穿著一身黑衣,背對著莫淋煙的方向,臉上帶著一個讓人害怕恐懼的面具。
莫淋煙嚇了一跳,站在門口的位置四處尋找沈如雪的蹤影,可明明是沈如雪將她找來的,為何這里卻沒有她的影子。
“皇后娘娘呢?”
莫淋煙壓著聲音,小聲謹慎的問了一句,她心中有些緊張,說出來的話也干澀的厲害。
她看著面前人的背影,心中更是害怕,不知道莫淋煙要搞什么鬼。
然而,黑衣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面具下傳來一聲低沉幽冷的聲音:“找皇后做什么?”
莫淋煙聽到這人的語氣,面色驚疑不定,這人竟然連一點兒對皇后恭敬的意思都無,看上去不像是沈如雪身邊的手下。
這樣一來,莫淋煙更是驚慌,仿佛感覺自己已經(jīng)落入了一個天大的圈套當中。
“那,那你是誰,不是皇后娘娘讓我過來的嗎?”
黑衣男子微微轉(zhuǎn)身,坐在上方的椅子上,渾身上下就像是籠罩在夜色當中,又像是能夠食人精魄的鬼魅。
長長的黑袍上,雕琢著淺白色詭異花紋,讓這個人看上去一身貴氣,不同凡響。
莫淋煙很難想象,面前這個人究竟要做什么,帶著面具的臉上,被遮擋住了所有情緒和表情,她根本難以窺探到一絲一毫。
“我的問題,不想說第二遍!”
冷冷淡淡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莫淋煙脊背忽然有些發(fā)寒,她好像感覺到了一種深沉的煞氣。
找皇后來做什么?莫淋煙額頭上冒著冷汗,雖然周圍沒有任何侍衛(wèi),但是她還是感覺的到,面前這個人并不好惹。
“當然是為莫家伸冤,之前的那些是都是栽贓陷害,根本和莫家無關!”
莫淋煙想到這里,提起勇氣大聲喊道,雙眼之中多了一抹憤恨的情緒。
黑衣人靜靜聽著,等到莫淋煙說完,他才微微啟唇:“難道這不是你們想做的嗎?”
“你……”莫淋煙微微一愣,瞪大雙眼看著上方那高高在上的黑衣男人,一種恐懼感再次席卷了所有心思。
“血口噴人,沒有證據(jù)就不要拿出來亂說!”
莫淋煙眉宇閃爍,就算心口要被氣爆炸了,可語氣卻一直保持著她身為大家閨秀的風范。
只是,她這句話才落下,黑衣人手中拿著的一樣東西,卻讓她啞口無言。
“你可認識?”
落在莫淋煙面前的,是一塊玉佩,那玉佩上面的花紋精致,是那個人經(jīng)常和他們莫家傳信所用。
拿著這塊玉佩的人,都是那個人的親信,而且也說明,面前這人在那人眼里的地位很高。
當年爭奪皇位,淳西王這個先皇的弟弟終究因為
失敗被發(fā)配邊疆封地,就算是當年新帝登基,對方都沒有回來過一次。
只是因為擔憂淳西王手中握著重兵,所以才將淳西王身邊最寵愛的小女兒安平郡主給送了過來。
變相的成為了人質(zhì)。
這么多年,京城和淳西相安無事,讓整個天崇國看起來和諧無爭。
可也就只有上位者的心中明白,這種無爭只是表面上的,一旦出現(xiàn)一點兒漏洞,迎接他們的都是血流成河的戰(zhàn)爭。
“這……你是……”
那玉佩雪白通透,若不是莫淋煙親眼看過這塊令牌,也不會露出這種神色。
眨眼間,令牌被那人收了起來。
她心中先是驚喜了一下,連忙緊張的問道:“是不是殿下派你來救莫家的?”
黑衣人冷哼了一聲,那語氣之中透著一抹嘲諷:“你們莫家如此沒用,還打算讓別人來救?”
這句話,瞬間讓莫淋煙的心涼了一半:“那你來做什么?”
男子微微仰起頭,目光平靜,看著莫淋煙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殺人滅口!”
她瞪大雙眼,心中百般算計著,見到那鬼面人還在盯著她,心中有些忐忑:“莫府為了太子殿下做了那么多事情,現(xiàn)在是打算拋棄莫府這顆棋子了?”
男子頓了頓,輕輕仰起頭:“有用的才是棋子,至于沒用的,當然是棄子!”
這句話說的冷漠十足,讓莫淋煙瞬間將所有的心都澆滅了:“既然你不是來救莫家的,還來這里做什么,快讓我去見皇后娘娘,見到她,自然有辦法讓莫家渡過難關!”
黑衣人目光幽冷,淡淡一笑:“你們已經(jīng)沒用了!”
莫淋煙再次聽到那仿佛能夠刺入骨子里的聲音,心臟輕輕抖了抖,就連說出話的聲音也出現(xiàn)了一些變化:“莫家一直對太子殿下忠心耿耿,難道太子殿下就如此不念舊情嗎?”
見到是太子的手下,莫淋煙的膽子大了起來,現(xiàn)在莫家已經(jīng)面臨絕境,如果對方不救,莫家倒了不假,太子也等于失去了左膀右臂。
莫淋煙下定了決心,卻沒有看到面前人眼底劃過的一道冷光,她抬起頭說道:“如果莫家倒了,太子殿下也別想討到好處,你回去告訴天子殿下,若是將莫家逼入絕境,別怪我們拉著他一起下水!”
這番威脅的話,莫淋煙說的鏗鏘有力,十分決絕。
任誰都能看的出,莫家這是要破釜沉舟。
宮琉煜的指尖,摩擦著手中的那一塊溫潤玉佩,眸子里的光芒越來越深,他重重將手拍在桌面上,冷聲說道:“難不成太子,還能受到你這小小的莫家威脅?”
莫淋煙聽到這種話,臉上頓時露出一抹怒色。
她身為莫家嫡女,哪里這般低三下四的求人過。
然而,看太子這模樣,絕對不像是要將他們救出去,現(xiàn)在莫家站在弱勢上,一旦服軟,沒準最終會落得被殺人滅口的下場。
“反正如今莫家也要完了,大不了就弄個魚死網(wǎng)破!”
莫淋煙將這些話說完,心跳如雷,整個人都緊繃著。
宮琉煜眸子里閃過一道幽暗的色彩,對著旁邊的人擺了擺手,立刻有人抓住莫淋煙的手臂,直接點了她的穴道。
這樣一來,莫淋煙就算想要求救也不可能,而且,她也不敢。
莫淋煙恨恨的怒視著那黑衣人,心中的怒火滔天旋轉(zhuǎn),這次他們莫家恐怕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太子殿下如今袖手旁觀,對自己人落井下石,以后跟著他的人都會心寒,太子這么做簡直得不償失,而且今天發(fā)生的一切明顯對太子殿下有好處,太子殿下為何要放棄莫家!”
她聲音急促,飛快的將心中疑惑問了出來。
她有一個猜測,卻也不敢肯定:“你不是太子派來的對不對,太子殿下不可能這樣對莫家,莫家是他唯一的幫手,他不會這樣做的……”
只是,剩下的聲音被人堵住,莫淋煙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宮琉煜輕輕笑了笑,將臉上的面具摘下放在一邊,一雙細長的桃花眼之中,閃爍出一抹
淺淺的冷光。
他瞇著雙眼看著手中的玉佩,目光輕輕冷厲起來,事情的發(fā)展果然和他猜測的不錯,這莫家,和前太子有十分深厚的聯(lián)系。
這么說來,這些朝中的世家和大臣們?nèi)慷几鲬研乃迹簿椭挥性铺旌邕@個傻子才看不出來。
一旁的房門被人推開,宮澄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看到宮琉煜站在燭光之下,將那張妖孽邪肆的容顏照耀的多了幾分暖色,這才走到他身后。
“王爺,屬下有話想知道!”
宮琉煜撥弄了一下蠟燭的芯,漫不經(jīng)心問道:“你想知道什么?”
“今日王妃十分巧合的避免了山腳下發(fā)生的慘劇,還這般巧妙的破壞了三方的關系,王妃究竟……是何許人也!”
這話從宮澄口中一說出來,瞬間讓宮琉煜的動作一頓。
他微微垂下眸子,雙眼之中閃過一道濃濃的冷光。
他沒有回答,像是在沉默,宮澄接著說道:“屬下以為,王爺還是小心為上,王妃并不是簡單的女子,若是她對王爺心懷不軌的話,那……”
“那怎樣?”
宮琉煜忽然轉(zhuǎn)過身,那張極為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臉頰上流暢的線條在這一刻,也凌厲冰冷起來。
宮澄心中一寒:“王爺萬萬不能被那女子的外表欺騙了!”
宮琉煜淡淡點了點頭:“該怎樣,本王心中有數(shù),你退下吧!”
宮澄默然告退,將空間留給宮琉煜一人,宮琉煜轉(zhuǎn)身坐在桌案旁邊,手指尖的筆,輕輕在紙張上畫了畫。
一道簡單的身影在筆尖下勾勒出來,遠遠看上去,像是一個長裙飄飄的女子。
女子長發(fā)飛揚,像是在風中站立,只留下了一個背影,看不到絲毫面容。
重新被塞到地牢之中,幾個士兵站在不遠處看守大門,莫淋煙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一邊的莫家主見到她的模樣,立刻說道:“淋煙,究竟皇后娘娘怎么說的!”
莫淋煙搖了搖頭:“爹,我沒見到皇后娘娘!”
這句話讓莫家主一愣,“不是皇后娘娘讓你……”
莫淋煙再次搖頭,緊緊的咬著下唇,一想到那人說出來的話,她心中就有一種絕望的情緒,可是那神色眨眼間,就化作了十足的恨意。
這件事都是林輕瑤的錯,一定都是那女人的陰謀,什么一模一樣的衣服,這些全部都是她留下來的圈套!
她一定要……將真相查出來,讓那女人付出足夠的代價。
外面夜色孤寂,將一切都掩藏起來,濃墨一樣的天色,仿佛蘊含著無數(shù)陰霾,將莫家人重重的壓在下面。
而此時,山莊之中的一間屋子早早就熄了燈火,云傾嬈借著月色坐在窗前,輕輕的擺弄著一塊令牌。
令牌在月色下反射金光,整個牌子沉甸甸的,她看著看著,唇角微微彎了彎。
還真是讓宮琉煜說對了,若非不是他交給她的免死金牌在,她恐怕還不能這樣放開手腳。
只是,這樣大的手筆,倒是讓云傾嬈不由得在想,當時將這個交給她的宮琉煜,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房門被人敲響,秋兒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屋子里黑漆漆的,云傾嬈還沒有在床上休息,連忙小聲關心問道:“王妃,秋兒有些話想要和您說!”
“嗯,進來!”
云傾嬈將思緒收了起來,將令牌放在腰間。
她坐在窗前的桌子旁,微微仰起頭來,看到秋兒一臉凝重的走到她面前,云傾嬈不由得笑了笑:“怎么了,一臉無精打采的!”
“王妃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讓莫家啞口無言!”
云傾嬈聽到秋兒的話,輕輕笑了笑,眼神之中閃過一道流光。
“很簡單,不過是運氣罷了,算了,不提這件事了,你這么晚過來找我,是睡不著嗎?”
云傾嬈不想和秋兒商量這件事,是害怕秋兒心中壓力更大。
畢竟這件事,很容易引起之后發(fā)生的一連串的事情,一旦確定了是莫家所為,必然能夠牽扯出莫家和太子的關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