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方便!”
這答案還真是簡單,云傾嬈偏過頭去,十分不屑的說道:“看來是王爺對我不信任吧,害怕我將此事揭穿!”
宮琉煜沒有說話,等了片刻才動了動唇角:“并非!”
云傾嬈對這答案明顯不相信,淡然自若的挑了挑眉:“之前不知道是誰說會相信我的,原來都是哄女人的假話!”
宮琉煜忽然將頭壓了下來,靠近了她的耳邊。
“本王說過的話,從來都會算數(shù),那你是答應(yīng)了,要做本王的人?”
云傾嬈微微一愣,旋即用力掙脫了一下:“不答應(yīng)!”
這般干脆的拒絕從云傾嬈的口中傾吐出來,像是激怒了面前的某人。
一個吻直接落了下了,云傾嬈還沒有來得及準備什么,就被封住了呼吸。
窒息的感覺十分難受,那人根本沒有章法的在她唇上亂咬著,不一會兒,就有一股血腥的味道溢出來。
云傾嬈渾身發(fā)顫,有冷的,也有氣的。
她臉頰憋氣憋得通紅,就連那雙眸子,也暈染了一點兒水汪汪的色彩。
“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宮琉煜像是酒足飯飽的人,他面色平和下來,抬起頭凝視著她的臉:“本王是那種人?”
“下流無恥禽獸不如!”
云傾嬈冷眸看著他,還從來沒有人敢這般侮辱她。
唇角上的傷口一碰就有些疼,這也提醒了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卻看到對方的眸子里閃爍流光。
她瞬間不敢動了。
宮琉煜緩緩動了動沾著一點兒紅色的唇角:“本王如此,那你豈不是更不堪?”
云傾嬈眼神驟冷。
宮琉煜垂下眸子,一道淡淡的陰影投在眼瞼上:“你如今不就是這下流無恥禽獸不如之人的王妃嗎?”
云傾嬈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回答宮琉煜的話,因為她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她說什么,對方都有辦法反駁回去。
頭一次,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語言上輸給了旁人。
“你還是不說話的好!”
宮琉煜輕輕松開了按著她的手,云傾嬈將酸疼的手臂放下來,看到了手腕上的一圈紅痕。
那紅痕上面滿是淤血,一碰就有些疼。
宮琉煜掃了她一眼:“不是給了你藥嗎?”
云傾嬈沒說話,轉(zhuǎn)身就向著外面走去,經(jīng)過剛才一時間的調(diào)息,再加上藥物已經(jīng)趁此機會發(fā)揮了作用,宮琉煜明顯已經(jīng)恢復(fù)了過來。
“站住!”
他坐在椅子上,對著向著外面走的云傾嬈喊道。
云傾嬈裝作沒聽見,繼續(xù)向外走,卻感覺腰間一緊,銀色的絲線不知道什么時候纏住了她的身體。
云傾嬈頭一次感覺到纏血絲的威力,仿佛她知道隨便掙扎一下,就能被這絲線四分五裂。
她被滿含著內(nèi)力,卻無意傷人的纏血絲帶到了宮琉煜面前。
宮琉煜的臉頰還有些蒼白,看到云傾嬈更加蒼白的臉,知道她是被這房間之中環(huán)繞的寒氣給凍的。
足足有一個大床那么大塊的冰磚,在這不大的房間之中冒了一整夜的寒氣,可想而知,這屋子里的空氣究竟有多冷。
一件衣服落在云傾嬈的身上,云傾嬈不客氣的抓住,將那漆黑的外袍穿在自己身上。
她看了一眼宮琉煜身上狼狽的樣子,輕聲提醒:“王爺不洗澡嗎,這樣渾身是水的,是不是會不舒服?”
而且,宮琉煜的潔癖呢?
然而,她倒是誤會了宮琉煜,宮琉煜的潔癖,只對一些特定的人有。
至于面前這個人,宮琉煜根本沒有將她當成過女人。
“這些小事,不需要你來管!”
云傾嬈瞬間閉嘴,不再說話。
宮琉煜頓了頓,衣襟已經(jīng)聚攏,腰間簡單的綁著一條玉色的腰帶,雖然十分隨意的裝扮,但卻讓他顯露出一種慵懶的美感來。
他一只腳踩在旁邊的椅子上,一只手用指尖纏繞著銀色的絲線,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你既然認識云傾嬈,應(yīng)該也能從她手中拿到一樣?xùn)|西!”
云傾嬈聞言,瞬間警惕了起來,睜大雙眼仔細聽著。
宮琉煜接著說道:“找到紫寒蟲草給我,當做
你在我王府之中待了這么長時間的報仇!”
云傾嬈差點兒噴出一口老血,見過不要臉的卻沒有見過這樣不要臉的。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后詫異的問道:“王爺煞費苦心的想找到長公主殿下,就是為了紫寒蟲草?”
宮琉煜沒有回答,目光幽幽的看著她。
云傾嬈收回視線,倒是有些放心了,只要宮琉煜不是為了找到她,然后宰了她這個敵人就好。
她瞇著眸子想了一會兒,好像自己確實有過這樣的藥材,不過那些藥材雖然十分珍貴稀有,但對她來說根本就是雞肋,無用。
所以……她閑著沒事,就都將那些東西塞到了她的寶庫之中,而寶庫唯一能夠開啟的鑰匙,就是她的公主印。
她藏東西的本事,從皇陵之中就能看的出來,那些機關(guān)精巧的厲害,絕對不會是一般人能夠擅闖的。
現(xiàn)在公主印就在她手里,想要取什么東西隨時都可以,但是云傾嬈一時間算不準宮琉煜的心思,不知道他是不是從一開始知道她的假身份之后,就打的這個主意。
她猶豫了一下,故意說道:“那紫寒蟲草十分珍貴,王爺應(yīng)該知道吧!”
宮琉煜依舊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她說完。
但臉上的表情,完全覺得云傾嬈說的是廢話。
如果不珍貴的話,他也不會開這個口。
“既然珍貴,那一定不好拿到,長公主必然十分珍惜,就算我想要拿到,不付出點兒什么,肯定不行!”
云傾嬈微微垂下眸子,眼底的光芒輕輕閃爍。
宮琉煜瞇著雙眼,“你這是在和我談條件?”
云傾嬈抬起頭:“難道不行嗎,只允許王爺說條件,就不允許我談了,如果談不攏就算了,王爺如果殺了我,這輩子也別想拿到!”
她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側(cè)過頭,完全擺出一副認殺認剮的姿態(tài)。
宮琉煜一動手指,云傾嬈感覺到身上的束縛瞬間散去,她重新活動了一下身體,不由自主的繼續(xù)后退。
因為宮琉煜實在太危險,她今晚真的不應(yīng)該隨便出門,外面皎潔的月光落在宮琉煜蒼白的臉頰上,她看著對方那張美的不似真人的臉,就像是看著厲鬼一樣。
他明明就是來索命的,在她沒有揭穿宮琉煜身份之前的那個十七多好,任勞任怨,什么都不計較,也不會和她對著抬杠,而且遇到危險,還會上前主動保護她。
這樣一想,云傾嬈不由自主的低下頭,看到了宮琉煜右手上的傷。
她驟然一頓,忽然心口就軟了下來,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藥草我會給你!”
這一句話,讓云傾嬈有有種想要狠狠打自己一嘴巴的沖動。
她竟然因為一時間的心軟,就這樣決定了如此大的事情。
她應(yīng)該先吊著宮琉煜的心思,這樣她才更有利用價值,不然的話,她會下場很慘。
已經(jīng)有了前車之鑒,她卻還是選擇了錯誤的決定。
宮琉煜的面色驟然一松,壓力如潮水一樣退去。
宮琉煜知道云傾嬈必然言出必行,所以也不急著逼迫她了。
“你走吧!”
云傾嬈還沒有從剛才的思緒之中回過神,聽到這樣一句話,顯示怔然了一下。
宮琉煜挑眉,唇角似笑非笑:“還是你想要和本王一同沐浴?”
一聽到這種話,云傾嬈直接轉(zhuǎn)身就走,動作利落的比進來還快。
回到自己的房間,冷氣還沒有散去,她將被子蓋在自己身上,驅(qū)散了身上殘留的寒氣。
她瞪著眼睛看著床帳,忽然有些睡不著了。
前世的重重逐漸出現(xiàn)在眼前,一閉眼睛,云傾嬈仿佛就回到了那暗無天日的斗爭當中。
不管是臨死之前沈如雪暴露出來的丑惡嘴臉,還是欣兒慘死的模樣,都在洗刷著她的心臟。
她每天晚上都會做這些夢,夢中的一切,有些美好的不似真實,有些丑惡的讓人作嘔。
一切歸于平靜,那雙眸子緩緩睜開的時候,里面已經(jīng)平靜的仿佛一灘死水。
云傾嬈并非沒有害怕的東西,而是因為死了一遍,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也沒有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就仿佛只要看著云天虹
失去一切,沈如雪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就是她活著唯一的目標。
一旦這些目標達成,她就會隨波逐流,無論去哪里都無所謂。
云傾嬈知道,這樣的心態(tài)很不好,而且她好像十分急進。
報仇的事情明明不用著急,可她就是無法按耐住自己的心。
但……不管她做了什么,已經(jīng)死去的人都回不來了……
眼底不知道為何,忽然空洞了那么一下,云傾嬈身上的聲息驟然變的淡了淡。
一夜悄然流逝,一大早,云傾嬈就被山莊之中的丫鬟叫醒。
洗漱完畢,吃了一頓簡單的早膳,云傾嬈隨便轉(zhuǎn)了轉(zhuǎn),就看到剛剛出門的宮琉煜。
他依舊帶著人皮面具,不過在沒有人的地方,也不用對著她假裝啞巴了。
“過來!”
淡淡的兩個字,從那薄唇之中吐露出來,熟悉的清朗的聲音在耳邊涔涔流動。
云傾嬈僵住了腳步,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她站在一片花叢之中,身上穿著一身淺藍色的長裙,仿佛花中的一朵。
不過沉思了片刻,她還是十分費勁兒的動了動腳,來到了宮琉煜的身邊。
“不知道王爺喊我做什么?”
宮琉煜仰起頭看著她,因為下巴微微抬著,在看人的時候,讓云傾嬈感覺到對方身上不由自主散發(fā)出來的那種尊貴和傲然的氣息。
“你為和不問,本王為何在此?”
“問了王爺就會說嗎?”
“不會!”
云傾嬈完全不知道為何要同宮琉煜說這種話,但卻只能無奈接下去:“那我為什么要問?”
宮琉煜忽然垂眸,輕輕笑了笑,那笑容絕對比云傾嬈看過的花草還要瀲滟無比:“萬一本王一個高興,就說了呢?”
云傾嬈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和他溝通,原本還以為宮琉煜是個面冷心冷的人,現(xiàn)在她才知道,原來的自己實在不夠了解他。
這個人簡直性情多變,陰晴不定,而且全憑著自己的喜好做事。
要說心狠手辣,對方殺起人來,確實從來不需要理由,不問身份。
可是,他也會多少做一些好事……比如救她幾命,這讓云傾嬈很難定論對方的心性如何。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本王身份的?”
宮琉煜突然轉(zhuǎn)過頭迅雷不及掩耳的問了一句。
云傾嬈側(cè)過頭,輕笑著看著他:“我不告訴你!”
宮琉煜也沒有因為她這般直白的不回答生氣,手指上的銀色絲線微微動了動,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本王常年練纏血絲,和練劍之人的手不會一樣!”
云傾嬈沒想到宮琉煜竟然會自己想到,立刻忍住心中的詫異。
“本王沒有想到,你竟然觀察入微,這么一點兒小小的區(qū)別,都能看出本王的身份,倒是讓本王刮目相看!”
那一口一個本王,讓云傾嬈聽的心里不舒服,她突然想不起來以前自己對旁人說話的時候,那一口一個本宮是這么說出來的。
“王爺英明!”
云傾嬈接過他的話茬,將他剩下的分析壓了回去,因為這些已經(jīng)無所謂了。
“我不管王爺究竟有沒有去南疆,但是霖淵國的大軍不能不管,難不成王爺有把握在你自己不去的情況下,那些人能夠抵擋得住嗎?”
宮琉煜輕輕點頭:“本王那些手下,并非都是酒囊飯袋,這點兒小事,交給他們?nèi)プ鼍秃茫 ?
云傾嬈驟然轉(zhuǎn)頭,看著站在高臺上,長發(fā)隨著清風飄散的宮琉煜:“王爺這話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宮琉煜微微仰起頭來,轉(zhuǎn)身背著手走到旁邊的臺階,一步一步的向著山下的方向前行。
“你不是說要給本王紫寒蟲草嗎,東西呢?”
這一句話,將云傾嬈所有的疑問都淹沒在心里,她沉默了片刻,向著宮琉煜的背影許諾:“蟲草暫時我沒辦法拿給你,畢竟還要向公主殿下請示!”
宮琉煜忽然微微側(cè)頭:“請示?本王為何從來都沒有見過你,給誰請示過!”
這一句話,讓云傾嬈心口微微發(fā)涼。
難不成,在他不在的時候,一直都有人在她身邊監(jiān)視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