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藏在夾縫之中的一塊絲帛,本來就十分輕薄,再加上整個皇陵之中十分陰暗,所以并沒有多少人發(fā)現(xiàn)。
究竟是誰,會將這樣的東西藏在一個已經(jīng)死去之人的牌位之中。
云傾嬈心中多少有些難受,她微微咬了咬牙,雙眼之中劃過一道淺淺的寒意。
看來,她是忽略了什么細(xì)節(jié)。
將那快絲帛拿了出來,上面是一排小字。
那字跡已經(jīng)很淡了,還有些甚至不太清晰,看的出寫的人有些匆忙,字跡有些凌亂。
上面寫的什么,云傾嬈還沒來得及看,她就感覺心口微微顫了顫,因為那字跡,她居然有些眼熟。
瞳孔猛烈收縮了一下,云傾嬈連忙鎮(zhèn)定心思,去念絲帛上面的那句話:汝女安好,勿念。
云傾嬈微微咬了咬牙,捏著這張小小的字條,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因為這字的主人,正是她師父的。
這字條口中的女兒,難不成說的是她?可是她一直都在皇宮之中,哪里用的找她師父寫出這樣的一個字條。
這字條像是并不害怕旁人看到,而是隨便塞在了這墓碑的夾縫當(dāng)中的,也許只是書寫之人,想要給已死之人一個交代。
但就算是隨便塞的,誰也會跑到皇陵之中,還會如此巧合的打碎墓碑。
“阿瑤!”
門口傳來宮琉煜的聲音,云傾嬈一轉(zhuǎn)身,看到他出現(xiàn)在墓室的門口。
“我看你這么久沒出來,進(jìn)來看看!”
云傾嬈也待夠了,她猶豫著,將那字條拿出來,放到了宮琉煜面前。
“我剛才,在珍妃的牌位之中發(fā)現(xiàn)了這個!”
宮琉煜眼神閃了閃,看了一眼那絲帛。
“這料子,和當(dāng)初珍妃留下來的血書,一模一樣!”
“什么?”
云傾嬈倒是沒有發(fā)現(xiàn)這點,她詫異的將那巴掌大的絲帛擺弄了一下,發(fā)現(xiàn)真的有些相似。
“難不成,這東西,是我?guī)煾附o她的?”
宮琉煜猶豫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可能!”
得到這樣的答復(fù),云傾嬈瞬間陷入了沉思。
“我三歲就被師父帶走,兩個人相識也很正常,可不知道為什么,我只感覺這字條上的話有些怪異!”
宮琉煜抬頭看著她:“你感覺怎么了?”
云傾嬈勉強笑了笑:“就像是,他早知道珍妃的親生女兒不是我,既然不是我,為何將我送回到這皇宮之中,既然我只是一個宮女的女兒,哪里還配的上公主的位置!”
她輕輕勾了勾唇角,只是這笑容有些勉強。
聽到這種話,宮琉煜的目光瞬間幽深起來,他伸出手拉住云傾嬈的手腕:“別胡思亂想,而且,你本來就不是珍妃之女!”
“不是我在亂想,而是我身世的真相他怎么可能知道,既然這字條是珍妃已經(jīng)死了之后我?guī)煾阜胚M(jìn)去的,就說明在我留在宮里的時候,師父來過京城!”
云傾嬈袖子下的手微微攥了攥,心中有些難受:“既然如此,他那時候怎么也應(yīng)該過來看看我,可卻像是專門去看母妃的”
宮琉煜眼神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你覺得你師父有什么事情瞞著你,或者說,他早就知道了你
身份的事情,卻沒告訴你……所以你現(xiàn)在很生氣?”
云傾嬈沉默了一下,“而且,師父這輩子也沒有成過親,為何會有一個女兒,我可沒有忘了,我?guī)煾冈瓉淼拿志徒谐淘粕迹@世上哪里有這么多的巧合!”
見到云傾嬈一字一句,像是在剝開一個真相,宮琉煜的目光越發(fā)幽深起來。
他抓著她手腕的手微微用力:“這些都是你的猜想,卻并沒有證據(jù)!”
云傾嬈苦笑:“是啊,以前的云傾嬈都已經(jīng)死了,再追究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可我不想讓自己的上輩子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
“那些事情都過去了,現(xiàn)在,包括以后,都沒有人敢欺負(fù)你!”
宮琉煜手一用力,直接將云傾嬈帶到了懷里。
云傾嬈靠在宮琉煜的肩膀上,汲取著那一點點的溫暖,忽然感覺好受了些。
果然,只要有宮琉煜在,她就不會過的太過難受。
這個人就像是她眼中的一道光。
“可是我還是想弄清楚!”
“嗯,天很晚了,等回去慢慢弄清楚!”
云傾嬈也覺得在這里說這些話不太方便,她掃了一眼偌大的皇陵,跟著宮琉煜出了墓室。
此時,外面已經(jīng)徹底黑了,漆黑的天空像是蒙上一層黑幕。
門口的守衛(wèi)見到云傾嬈和宮琉煜從里面走出來,連忙將兩人請上了下山的轎子:“皇上,這山林之中夜路不好走,還望小心謹(jǐn)慎!”
宮琉煜點了點頭,領(lǐng)著云傾嬈坐在前方打著燈籠的轎子上。
八人抬的轎子浩浩蕩蕩的從山頂上走下來,就像是夜幕之中的螢火。
回到皇宮之中,宮琉煜特意帶著云傾嬈,來到了早就精心準(zhǔn)備好的宮殿。
云傾嬈一抬頭,看到了上面牌匾中的兩個大字。
傾云。
原來這叫傾云殿。
云傾嬈嘴角溢出一抹笑意,眼神之中閃爍著點點光華,她嘴角彎了彎,邁步走上臺階。
“真不錯,這以前叫霜華殿吧,是前太后住的地方!”
“嗯!”
先太后是個還不錯的老人,為人公明大義,當(dāng)初還活著的時候,對云傾嬈還算不錯。
云傾嬈走進(jìn)這里,只感覺心中多少有幾分感慨。
“這里面的一切倒是都變成了新的!”
“都是新的!”
宮琉煜跟在云傾嬈身后,看著她動瞧瞧西看看,像是對新家十分喜歡。
“以后我就住在這里了?”
云傾嬈側(cè)頭看著宮琉煜,帶著幾分疑惑。
“嗯,覺得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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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傾嬈聞言,輕輕垂下眸子:“環(huán)境是不錯,可就是太冷清了!”
宮琉煜低笑起來,那笑聲在云傾嬈的耳邊低低環(huán)繞,帶著幾分戲謔之色:“放心,阿瑤絕對不會寂寞,因為朕會陪著你住在這!”
“什么?”
云傾嬈一臉愕然。
“怎么,難道你不歡迎?”
“可是……”
還沒等云傾嬈將拒絕的話說出來,宮琉煜就直接將她打斷。
“以后這里,就當(dāng)做朕的寢宮了!”
說話間,宮琉煜領(lǐng)著云傾嬈進(jìn)了內(nèi)室,
她一眼就看到,那床竟然設(shè)計的很大。
這里地方十分僻靜,卻有不是很偏遠(yuǎn)。
外面景色優(yōu)美,庭樓水榭應(yīng)有盡有。
見到宮琉煜直接放松的坐在大床旁邊,云傾嬈臉頰微微有些發(fā)熱。
“哪里有當(dāng)皇上的夜夜留宿在妃子的宮殿的,趕緊回去!”
“回去哪里?”
宮琉煜微微挑眉:“你可忘了,當(dāng)初金鑾殿被炸毀了?”
“這我當(dāng)然沒忘,現(xiàn)在阿煜不是在玄武殿上朝嗎?”
“金鑾殿毀了,我的養(yǎng)心殿也受到了波及,還沒來得及修!”
什么沒來得及修,那明顯就是借口。
只是此時宮琉煜擺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仿佛云傾嬈不答應(yīng),他就要睡大街一樣,卻忘了整個皇宮之中的所有地方都是他一個人的。
“好了,你愛住在哪兒就住在哪兒!”
云傾嬈徹底放棄了和宮琉煜理論的想法,只能暫時妥協(xié)下來,而且現(xiàn)在天黑了,兩人又在皇陵之中待了一下午的時間,早就累了。
立刻有宮女從外面進(jìn)來準(zhǔn)備東西,幫著云傾嬈沐浴更衣。
云傾嬈靠在舒服的,灑滿了枚紅色花瓣的浴桶里面,微微垂下眸子,思考著在陵墓之中發(fā)生的事情。
那絲帛上的一句話,在云傾嬈的腦海之中來來回回的反轉(zhuǎn)數(shù)次,讓她心中不由得閃過一道懷疑來。
一陣清風(fēng)吹來,讓云傾嬈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她耳朵動了動,隱約聽到了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瞪大雙眼,將旁邊掛著的衣服蓋在身上:“誰?”
宮琉煜應(yīng)該就在外面等著她的,但是這樣偷偷摸摸行徑的人,絕對不是宮琉煜。
她眸子微微冷了冷,然后飛快的將長群穿上,頭發(fā)簡單的在頭頂挽成了一個發(fā)髻。
“出來吧!”
她坐在不遠(yuǎn)處的椅子上,對著漆黑的夜空之中說道,就在此時,一個黑影出現(xiàn)在云傾嬈面前,那人將臉上的面罩一扯,露出了云傾嬈熟悉的臉。
“李越,怎么是你?”
李越微微垂下頭:“打擾王妃了!”
云傾嬈皺了皺眉,明顯心情有些不好。
“打擾倒是說不上,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問你!”
見到云傾嬈的目光那般嚴(yán)肅,李越心中暗暗感覺有些不妙。
“王妃不要誤會,這次在下偷偷前來,是來給你送一樣?xùn)|西的!”
云傾嬈微微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道疑惑之色。
“什么東西?”
李越?jīng)]有廢話,直接將東西給了云傾嬈,云傾嬈看到他手中的那快,材質(zhì)并不怎么好的玉佩,頓時眉頭緊蹙。
“不是已經(jīng)碎了嗎?”
李越見到云傾嬈目光之中的震驚模樣,微微驚愕:“難道王妃什么都不記得了?”
隱約感覺到李越話中有話,云傾嬈微微皺了皺眉。
“你是來試探我的吧,看來,師兄對我失憶之前的事情十分了解”
云傾嬈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冷色,她直接站起身,向著窗外的方向看了看。
“王妃,太子殿下對您的心思一如既往,還請您不要辜負(fù)了太子殿下的良苦用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