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嬈休息整整兩天,才總算重新恢復了精神,她讓人準備了筆墨紙硯,閉著雙眼想著他師傅的畫像。
她的畫本來就是一絕,更別說去畫一個和她相處了那麼多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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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筆,都彷彿蘊藏著雲傾嬈無數複雜的情感。
這個人是養育她長大的師父,待她如師亦如父,在雲傾嬈的心裡,永遠有著那麼一個無法割捨的位置。
宮琉煜坐在她旁邊,幫著她調墨。
他目光落在那副畫上,畫中人一身青色長袍,揹著手站在那裡,就彷彿要從畫中走出來一般。
他心思忽然一動:“阿嬈,你還從來沒給朕畫過!”
雲傾嬈手一頓,轉頭衝著他笑了笑:“那還不容易,等我畫完的立刻給你畫!”
“好!”
宮琉煜頓時心滿意足,仔細的注視著那個人的眉眼,畫中的程雲杉看上去大概三十來歲的年紀,雖然面容上看不出年齡,可是氣質卻是沉穩威嚴。
他只要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淡淡的壓力,讓人不由自主的安靜下來。
只是,那份書卷之氣,卻在眉心那一抹紅色硃砂痣的渲染下,多了幾分淡淡的邪肆。
他身姿修長,黑髮之間果然藏著一縷白髮,襯的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頰,根本分不明對方的年紀。
可是雲傾嬈三歲的時候,程雲杉就已經將她接過去撫養了,現在雲傾嬈原來的身體都已經二十多歲,這二十年過去,這人至少也應該有四五十歲了。
可惜沒有,在畫中看不出絲毫蒼老的痕跡。
也許是因爲這是雲傾嬈小時候見過師父的模樣,可也和正常人有很大差距。
但這一點,雲傾嬈明顯沒有注意到。
“阿嬈,你有沒有法發現,你師父太年輕了?”
雲傾嬈正在畫畫的手,猛然停了下來。
“什麼意思?”
“當年你師父收養你的時候,都已經聲名遠揚,不然當時的皇上肯定不會放過你!”
雲傾嬈皺了皺眉。
“所以朕斷定,那個時候,你師父至少也將是二十多歲,甚至有三十歲的年紀,這幅畫,你畫的是你師父什麼時候的模樣?”
雲傾嬈低下頭:“是我十三歲時候的模樣!”
“即便那樣,你師父那時候也該有三十幾歲,甚至四十歲了吧!”
“怎麼,有什麼不妥嗎,也許我師父天生就是這樣!”
這個說法也解釋的清楚,但是又過去了十年的時間,他想要驗證,就只有等真正見到她師父的時候才能確定。
也許,雲傾嬈的師父根本不是一般人。
“好了,畫像已經好了,將這些拿出去吧,我就不相信我師父看到這個不會出現,又或者……”
她的目光微微沉了沉,實在不行,她就只能使用那種辦法了。
“來人,將陵兒帶過來!”
外面立刻有丫鬟前去通報,沒過多場時間,程陵兒就一臉好奇的走了進來。
她安靜的低著頭走了進來,有些好奇的看著雲傾嬈:“皇后娘娘,不知道找陵兒可有什麼事?”
程陵兒一臉恭敬,卻沒有了以前的那種害怕。
“陵兒,你想不想去見一個人!”
“什麼?”
“就是,當初教給你那些醫術,還將你送給那婦人的那個人!”
程陵兒瞬間瞪大雙眼,眼睛裡滿滿都是驚喜:“想,陵兒這麼多年都沒有再見過他,而且,陵兒也很想見見自己的親生父親!”
她聲音有些失落,不由得低下頭:“當年他將陵兒丟下,一定是有很多原因!”
“可是他現在失蹤了,我也很想見他!”
陵兒一臉不解,不知道雲傾嬈這話是什麼意思。
畢竟雲傾嬈如今的身份依舊是那個相府之女,根本不會有任何人,將她同已經死去的長公主有到絲毫聯繫。
“別誤會,只是那個人身份特殊,皇上有些重要事情罷了!”
“沒有,只是,娘娘要陵兒怎麼做?”
雲傾嬈靜默了一下:“假裝失蹤!”
這一句話讓陵兒愣了愣,不過她也明白了雲傾嬈的意思,只猶豫了一下就點頭答應。
隨後,雲傾嬈直接交給了她一個差事,讓她出城代替她去城外寺中上香,然後順理成章的,演了一場失蹤大戲。
程陵兒出事的消息很快在雲傾嬈的造勢之下傳遍了整個皇城,她一邊在皇宮之中焦急的等待,一邊去處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百里陌離在這段時間之內,已經快到了皇城。
可是半個多月已經過去,可是還沒有任何關於她師父的消息。
雲傾嬈徹底寒了心,也總算知道了她師父的心思。
她做這麼多事情,爲的就是引他出來,對方應該已經知道她的想法。
若是還不出來,那就說明她師父一點兒也不想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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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宮殿之中,雲傾嬈撐著下巴嘆氣。
下方影生仔細的將最近京城之中發生的狀況簡單稟報了一下,確定沒有發現可疑之人的蹤跡。
“皇后娘娘,若是您要找的那人,帶了人皮面具,掩蓋了身份的話,該怎麼找?”
畢竟雲傾嬈畫像之中那人的容貌和特徵實在太過明顯,只要一眼看過就不會忘記,對方如果不想讓別人發現,定會僞裝身份。
雲傾嬈沉思了片刻,卻搖了搖頭:“雖然這麼多年不見,可我瞭解我師父的爲人,他不喜歡那樣做!”
影生聞言,只能點頭退下繼續讓人追查,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低聲說道:“北翌國的百里太子,已經帶著隊伍來到雨桐城,應該再過兩日就能到達皇城!”
她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好,你下去吧!”
見到徐影生退下,雲傾嬈感覺莫名的有些心浮氣躁。
得知百里陌離馬上就要來到皇城的消息,雲傾嬈只感覺有些心中發沉。
有些答案也許會從百里陌離那裡知曉,但這些真相是好是壞,她也無法預料。
她深深吸了口氣,輕輕撫摸了一下腹部,還有不到四個月,她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她一邊期待著,又有一些擔憂。
只希望這段時間可以安然度過。
她才鬆口氣,門口一道明黃色的影子就閃了進來,宮琉煜每日處理完朝政,都會過來陪她。
雖然皇宮之中的地方不算大,美景也不算多,可是隻要安安靜靜,就已經足以。
霖淵國那邊的事
情,這段時間宮琉煜一直都在忙碌著,終究他也沒有選擇將這個矛頭推給北翌。
可這也造成了如今天崇和霖淵緊張的關係,彷彿只要稍微一不注意,就會觸發大戰。
“阿煜!”
雲傾嬈擡起頭,見到他有些緊鎖眉頭,臉色也不算好看。
他默了默,低聲說道:“阿嬈,聶乙銘給我來了消息,說霖淵帝根本沒有想要和戰的意思!”
他聲音低沉,透出幾分詢問:“所以我想聽聽你的意思!”
雲傾嬈聽完,眼神微微沉了沉。
“怕是他早就想這麼做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宮琉煜沒說話,彷彿認同了她的結論。
雲傾嬈低頭輕笑:“阿煜,我不會阻止你做任何事了,想做什麼就儘管去做,以後這種事情不用來問我!”
她頓了頓,從座位上站起來:“你是一國之君,我說的每一句話都要爲那句話負責任,可是我負不了,所以以後站在你身邊支持你就好了!”
雲傾嬈這番話別有深意。
可是宮琉煜卻也在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在告訴他,要戰便戰。
以前的雲傾嬈會有衆多畏懼,可是現在她卻已經想明白了。
有些事情,是她們這些身居高位的人,永遠都無法逃避的。
那就是,一統天下。
弱肉強食,若是你軟了下去,軟弱了一次就要等著下一次捱打被欺負。
而云傾嬈知道,宮琉煜絕對不會想做那個被欺負的人。
“阿嬈,朕知道該怎麼做了!”
宮琉煜眉宇之間的痕跡頓時舒展,大步走到雲傾嬈面前,他垂下眸子,眼底的光彩微微放亮。
“當初既然答應了聶乙銘,自然朕要遵守承諾,雖然他做的這件事有些半吊子,可也不是沒有效果!”
雲傾嬈知道他指的是回春的事情。
雖然那藥物對她來說不一定是好的,可也解決了燃眉之急,至少救了她腹中之子。
原本不穩的胎像,在時間的流逝之中,逐漸變得越來越好,她對於這點,真的十分感謝聶乙銘。
聶乙銘也算是間接的幫了她一個大忙。
“當時都說了,死馬當活馬醫!”
“什麼死馬活馬的,有這麼說自己的嗎?”
宮琉煜輕輕敲了敲她的頭,狠狠的斜睨了她一眼。
那細長的桃花眼揚起來的時候,帶著一種誘、人的驚豔感,讓雲傾嬈忍不住沉浸在那美色之中。
她連忙將視線收了回來,然後趕緊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師兄過兩天要來,好好準備準備!”
“朕就知道你會提這件事,放心吧,早就準備好了,只是陵兒那邊!”
雲傾嬈不由得垂下眸子:“算了,就連陵兒他都不管了,我又能有什麼辦法,我還以爲畢竟陵兒是當年他送過去的,應該還有些感情在,也許是我想多了!”
她語氣有些失落:“再多的感情,也沒有在山上相處十三年那麼久遠,他連我都不在乎了,還在乎誰呢?”
她的嘆息還沒有結束,門外忽然傳來小太監的稟報:“參見皇后娘娘,有一輛馬車停在皇宮門口,有個古怪的人說是要見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