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這群家伙們看我從次臥走出來了,還隨手關上了次臥的門便知道我暫時并沒有獲得取得任何有用的進展。一下子,冷嘲熱諷就入熱空氣一樣鋪面而來。
不過,我并不打算真的對他們怎么樣,甚至沒打算對他們說的東西做任何的回應,因為一點必要沒有。
我現在所處的行業,本來就很難得到人們的理解和支持。就算當人發現我這個行業是真的,不是忽悠人的,鬼怪也是真的,那時候的他們也不會有心思對我們表示欽佩或者贊頌,只會覺得很恐怖。
所以,這種事嚴格來講,除了當事人之外的那些人,不知情以及冷嘲熱諷是最好的現狀。一旦他們真的了解了這件事的真相,并且從此相信了鬼神的存在,恐怕鬧出的亂子會更大。
我沒搭理這些人,直接推開了主臥的門走了進去。
喻秀華女士看到我過來,立刻抹了抹眼淚站起身,急切的問道:
“怎么樣……”
“還好,跟他聊了一會,他說有一頂帽子被你兒子弄走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我沖喻秀華女士說道。
“他也跟我說了……可是,我找遍了屋子,根本沒發現他說的那么一頂帽子啊……”喻秀華女士有些煩躁的說道。
“我問個題外話,這事出了之后您就過來了吧,當時是您自己來的嗎?外面些人……”
“他們是和我一起來的,當時我們正在開會。”
“那是什么時候?”
“昨天下午……”
“我記得在電話里您說的是前天凌晨發現的異常吧?”
的確,喻秀華女士給我們打電話的時候,在電話里說的很清楚,趙二青轉達的也很清楚。前天凌晨,喻天順給喻秀華女士打電話,才說幾句話聲音和口音就都變了。
可現在按照喻秀華女士的意思,她在那一天凌晨并沒有將這個事情當回事,一直到昨天下午才真正察覺到了異常,這才趕過來。
可昨天下午難道還發生了什么別的情況嗎?為什么喻秀華女士不告訴我?
“是……”
“這中間隔了那么長時間……”我想將我的疑惑問出來,不過喻秀華女士很顯然并不想把這段時間里發生的事情告訴我。
“前天凌晨,如果按照嚴格的24小時制來說,那就是大前天的事情了……”我補充道。
“就是前天,不是大前天……哎,我當時正在和男朋友在一起,當時的確沒在意電話里我兒子的異常,醒來之后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因為有個會議很急,所以……”喻秀華女士吞吞吐吐的講起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等她說完了我也大概明白了。
“那為什么到昨天下午的時候你突然又想起你兒子的事情了?”
“因為他又給我打了個電話,打電話的是我兒子,是正常的他,他在電話里告訴我說他被鬼纏住了……剛說完他的口音和聲音就又變了……”喻秀華女士繼續說道。
我點了點頭,沒有插話,安靜的聽著。
“我知道那個口音是哪里的,所以我相信我兒子說的。”喻秀華女士深吸了口氣,平靜了一下情緒之后說道。
“嗯?你知道那個
口音?是哪里的?”
“是南方的一個小村子,年輕的時候我跟我丈夫做買賣的時候去過那邊,所以知道這個口音。不過,這個口音現在已經沒有了,當時我們也只是從一些七八十歲的老人嘴里聽到的,當地的年輕人也都不會說那種方言了……”
“所以你很確定你兒子是鬼上身了……”
“對。”
“那好,這個信息是告訴了我這只鬼大概存在了多久,也告訴了我這只鬼大概的來歷,可現在咱們急需搞清楚的是那個帽子到底去哪里了。”
“如果能找到我早就找到了,我已經把房子里的角落都翻遍了。唐師傅,你就不能直接把那只鬼收走嗎?”
“可以,不過人家的訴求并不過分。你兒子把人帽子弄走了,他要找回自己的帽子,可帽子找不到了,就直接上了你兒子的身,也算是個懲罰吧。”
“可他到底只是個鬼啊,不管怎么說他現在都是在害人,你是抓鬼的,你難道不應該把他抓起來嗎!”喻秀華女士的氣勢漸漲,看起來她已經不打算繼續在帽子的問題上糾纏下去了。
如果是以前,我的確會像喻秀華女士說的這樣,不管不顧直接先把鬼搞定再說。可剛剛在面對那只鬼的時候,它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卻給了我一個震撼。
我是有本事,但我真的就可以隨意滅鬼嗎?不管它們出現的原因,也不管它們為什么要纏著一個人,就直接上來出手滅掉?
我可以做到,也可以做,可我現在突然意識到,如果真的一只這樣下去,我的內心不會太舒服。
其實這種感覺和想法從柳葉青出現之后就不止一次的出現在了我的腦袋里,但那些時候的我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去管這些。
在此之前,我們還在鷹潭市見證了毫無理由、徹徹底底的惡鬼惡人,那時候我下殺手很痛快,很雙快,解決完事情之后也很輕松。
可就是因為有了鷹潭市的那次經歷,在加上今天這只鬼跟我說的那些話,我開始真正的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來了。
“鬼也有無辜的,人也有該死的。不能一概而論,不過這件事既然我答應了,自然會給你解決的,只是……哎,算了,我先去把你兒子救出來吧。反正,被鬼上身這件事,也算給了他一個懲罰了。”
我本來想跟喻秀華女士講講我才剛剛開始思考的一些道理,不過講到一半我就放棄了。人家無論有錢沒錢,只是個安安穩穩過自己日子的普通人而已。無論是好是壞,都是她自己的選擇,用不到我這個比他兒子還小幾歲的人來說教。
想到這里,我再一次回到了次臥,站在了工作臺前面,安靜的看著被鬼上身的喻天順。
“回來了?找到我的帽子了嗎?”喻天順操著那個尖利而別扭的口音問道。
“沒有,據說是找不到了。不過,我不是很關心那個帽子,我現在來,就是要把這人救出去。”
“那你是準備動手咯?”
“嗯。”
被鬼上身的喻天順一聽我竟然點頭承認了,臉上一下子就布滿了寒霜。其實他原本的外表還算正常,即便被鬼上身了,只要不去注意他的眼睛也沒辦法單從外表就判斷出他被鬼上
身這個事實。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被我準備動手的想法激怒了,原本平靜甚至還有些微笑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眼睛暴途,好似死魚眼一般。
我不知道有幾個人在生氣的時候眼睛會凸出來那么多,我沒見過,只是聽說過。我也在網絡上看過圖片,有些國外的比較特殊的人,他可以將眼睛凸出一半還多。
可這個喻天順是普通人,是正常人,他不應該做到現在的這種效果。也就是說,這是暴怒之后的那只鬼所造成的。
是鬼本身活著的時候就有這樣的特異之處,還是他現在是故意弄出這樣的效果來的?如果是前者,我不需要擔心什么。可一旦是后者,恐怕我必須抓緊時間了。
因為,如果這只鬼是在聽到我要對他出手之后立刻決定了魚死網破,從而用自己身為鬼的能力將喻天順的眼球推出了眼眶,那么很顯然,只要我多猶豫一會,這喻天順眼球爆掉的可能也就越大了。
沒錯,魚死網破,那鬼便是魚,這網卻不是我,而是喻天順。
沒時間猶豫了,我趕忙在左臂寶盒上抹了一把,抽出了法刀,迎風一晃將法刀放大。隨后,我挺刀而刺,直接點在了喻天順的胸口。
我沒真的把刀捅進喻天順的胸膛,因為我知道一旦我捅進去,鬼是完蛋了,可喻天順也就離死不遠了。
幸虧,我還有另外一招。
在刀尖點在喻天順胸口的時候,我直接催動正氣能量順著刀身進入了喻天順的身體里。這一下很顯然出乎了喻天順身上那只鬼的預料,他慘叫一聲風也似的離開了喻天順的身體。
我并沒有給喻天順的身體灌注太多正氣能量,只是進去了一點而已,這點能量相信應該不會給這只鬼太大的麻煩。
這只鬼從喻天順的身體里離開之后,立刻飄到了窗簾前,謹慎的盯著我看。沒錯,它現身出來了,并沒有隱藏自己的身形。
當然,我想他也知道,面對我,就算他隱藏自己的身形,意義也不是很大。
“你……你是煉氣士!”它扭曲的臉上神色緊張,似乎不能接受我竟然有如此本事。
“什么煉氣士?你說的是古時候的那些練氣的老道嗎?”我一邊好奇的問道一邊收起了法刀,將刀縮小之后放回了左臂上的寶盒里。
“對,煉氣士!難道你不是?不可能不是,你懂六氣!”這個家伙捂著自己的胸口,那里應該就是被我那一刀的正氣傷到的地方。
“我不知道什么是煉氣士,不過八成應該不是吧,你那都是幾百上千年前的傳說了,那么玄乎的東西,沒必要往我身上套。”我聳了聳肩膀說道。
“沒理由啊,怎么還會有人懂六氣!這難道不是幾百年之后了嗎!難道不是經過了好幾次文化滅絕了嗎?難道我穿越了?”
這只鬼倒是什么都知道,連穿越這個詞竟然都能說得出來。看來,他應該不是普通的鬼物了。我扭頭看了看喻天順,他已經癱軟的趴在了桌子上,估計想緩過來還得一點時間才行。
“行了,反正你也出來了,就別在回去了,也算已經懲罰過他了,咱倆聊聊吧,如何?”我笑著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沖他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