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經有下了停止作業的通知,怎么這兩個礦井還在繼續作業?”
放下望遠鏡,安澤南奇道。
他們在下午便來到了呈同市的私媒礦區,龔倩來此前已經作出初步調查,該礦區的1-3號礦井為呈同市春風能源有限公司承包。該公司的老板名叫關春生,人脈挺廣,在呈同市里混得挺開。如今礦井仍在作業,應是他讓人打點了關系。
除了2、3號礦井外,1號礦井卻幾乎被夷為平地。從礦井的廢墟看去,方圓五百米內一片焦黑,可以想像當時火勢之猛之烈。
“很奇怪,出現這種重大事故,由市政府出面下達的作業停止通知書,并不是跑跑關系就能夠擺平的。就算這關春生在呈同市里能只手遮天,也無法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擺平。”龔倩說道。
安澤南撓著腦袋,說:“若非如此,那只剩下一個可能。“
“不錯,關春生根本沒把通知書放在眼里,而執意繼續開采。”龔倩點頭說道:“可這樣處理的結果將非常嚴重,不出兩天,關春生的公司將面臨吊銷執照,停業整改的下場。所以繼續開采對他并無好處,但他為什么不肯停下來呢?”
“這樣吧,我混進其中某個礦井去看看。小倩你去查查關春生,像這種奸商唯利是圖,如今冒著巨大的風險仍執意開采,恐怕其中牽涉到巨大的金錢利益。”安澤南說道。
“我也剛想這么說,不過,你到礦井里小心點。”龔倩擔心道,畢竟1號礦的慘況擺在那,她可不想安澤南遇到危險。
“放心吧。”安澤南微笑道。
于是兩人分道揚鑣。
1號礦井發生火災后,其它兩個礦井的工人不愿繼續作業,春風能源公司于是把酬勞提了整整一倍。可盡管如此,還是有不少工人跑掉。如此一來,關春生只能讓礦井管理處立刻招人。重賞下必有勇夫,倒是有挺多不怕死的接下了這份活。
安澤南逛進礦區,還在想怎么混進礦井里,卻突然聽到有人叫他。
“喂,那邊的,你是不是新來的?”
安澤南回過頭,卻見一個中年男子指著他叫:“對,叫你呢。”
他看到對方的工作牌上標示著調度室字樣,下面又有一行小字,顯示這個人隸屬于春風能源公司。安澤南立時有了計較。
“對,我是新來的。老板,咱什么時候開工啊。”安澤南問道。
中年男子狐疑地看著安澤南,無論從氣質或外貌來說,安澤南都不似一名礦工。可現在他理會不了許多,上頭命令下來,無論如何在這兩天里要開采出一定噸數的煤礦。若達不到要求,他可以下崗回家種田了。
于是男子說道:“現在就開工。”
他又轉身叫來一個組長,讓他帶安澤南去換上工作服和領取開采裝備。在一頓忙活后,安澤南坐上了下礦業的纜車,就這樣,他和另外十幾名礦工朝著數百米深的礦井而去。
說到采礦,安澤南在這方面完全沒有經驗。他拿著鐵鍬,像愣頭鳥似的跟著大部隊,組長看他呆頭呆腦的模樣,搖頭嘆道:“真是胡來,就算急著要用人,也不能招個新手。”
最后,安澤南連清煤工也干不成,就跟在組長身后打打下手,遞遞工具啥的。
時間在緊張的作業中流逝,這時,一個礦工大叫道:“我的媽呀,這咋回事,煤茬子還會發燙?”
安澤南聞言,跟在組長身后走了過去。卻見這礦工把鐵鍬丟到了地上,手掌紅腫起泡。再看那鐵鍬,護手部分的膠柄全融化了,如同被烈火烤過一般。
跟著,這處工作面中噴出一道帶著高溫的熱氣,仿佛煤礦下卻是一個火山。
靈的感覺變了!
安澤南突然意識到這一點,就在眨眼之間,煤礦下本來頗為平靜的靈場突然活躍起來,跟著,灼熱的靈動從地下深處延伸而至,似乎有某物便要出世。
火煞?
想到這,安澤南大叫不好,連忙大吼道:“快出去,這礦井要爆炸了!”
“胡說什么呢。”組長大吼,壓下安澤南的聲音:“你出去,別影響大家的工作情緒。”
安澤南急得抓著他的衣領道:“我沒胡說,還記得1號礦不。我叔就在那工作過,他幸好逃得性命,就是他告訴我。1號礦爆炸之前,會出現驚人高溫和噴出熱氣,你們再不走,真的會沒命的!”
聽安澤南這么一說,其它礦工立刻色變。那燙傷手的礦工二話不說掉頭就跑,他一跑,其它人也不甘示弱。
礦井將要爆炸的聲音在井里四處響起,井下立時亂成一團,調度室在這種混亂中也失去了作用。安澤南拉起組長,轉頭就跑。
可在經過煤溜子的時候,他的靈覺微微一動。
那黑乎乎的煤礦中,竟然有東西和礦井深處的灼熱靈動產生了共鳴,仿佛在召喚著火煞的到來一樣。安澤南放開組長,伸手從煤溜子里撿出一大塊還沒處理的煤茬。組長看得目瞪口呆,要知道煤溜子24小時不斷轉動,工人要是不小心碰到它,便會被它絞進鏈子里。輕則殘廢,重則身死。
可安澤南從這瘋狂轉動的溜子里拿起煤茬,速度卻快得驚人。幾乎是他一伸手,煤茬便已經在他手中。這樣的速度,組長還從來沒有見識過。
見組長發呆,安澤南也顧不得解釋。帶著驚人熱力的靈已經逼近,礦井中的溫度正不斷上升,火煞將至,他連忙拉著組長跑上了纜車。
便在如此緊張的撤離中,坐在纜車里的安澤南似乎聽到了一聲馬嘶。跟著,從煤礦深片亮起一點火光。下一刻,火焰開始在礦井中肆虐,并不斷往上竄。
還好纜車及時出井,安澤南和其它人急急跑出。在他的周圍,從其它纜車里涌出來的工人大喊逃命。突然轟隆一聲,山搖地動,從礦井中噴出火龍,呼嘯地朝四周卷開。
安澤南突然立定,一手抱著煤茬,一手連拋,將幾個落在他身后的礦工扔了出去。
身后烈焰涌至,他悶哼一聲,回身拍出一掌。立時掌風狂卷,將烈焰往四邊擋開。
火焰一漲一縮,又退回礦井中去。只見,安澤南看到那烈焰中的礦井出口,有巨大的異物身影出現。驚人的壓力朝安澤南涌來,而他更發現,那東西的注意力十有七八卻集中在自己手中的煤茬上。
這時,礦區警笛長鳴。在一片混亂的聲音中,那巨獸轉身閃進了井中消失不見。
目送它離去,安澤南看向懷里煤茬。這塊煤茬已經燒掉了部分,卻從黑色的煤茬中,露出一角暗紅色的異石。
是夜。
關春生咆哮著:“你們是怎么搞的,為什么2號礦也會爆炸。我不是叫你們做過安全檢查了嗎,你們全當老子的話是耳邊風?”
辦公室里,幾名主管都低著頭,默默承受著老板的怒氣。
關春生又把他們罵了一通,這時門被人推開,秘書領了幾人進來說道:“關總,這幾位是市里國土資源局的領導,他們有事找您。”
揮了揮手,關春生把主管們全趕了出去。然后換上笑臉道:“喲,幾位領導請坐。喝點什么,要茶還是咖啡?”
資源局的同志顯然不想和關春生打哈哈,其中一人正色道:“關老總,我們也不拐彎抹角。你公司旗下的三個礦井,昨天1號礦無故起火爆炸,我們已經下達了作業停止通知書。可你們不僅沒有按規定辦事,還繼續開采,導致了今天2號礦也跟著爆炸。如今事態嚴重,我們現在要吊銷貴公司的開采資質證,還有,春風能源公司明天必須停業,接受我們的調查,整改。”
關春生聽得一顆心直往下沉,他預估中最壞的情況出現了。可這出現得也太早了些,他聽得為之肉痛。
“我說,幾位領導,你們是否能夠通融通融。我明白幾位也有難處,不過,你們看這個怎么樣…….”說著,關春生從辦公桌下拿出幾沓厚厚的鈔票。
“關總,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
資源局的人紛紛立起,那開頭說話的人冷冷說道:“你這是行賄,罪加一等。這是停業整改通知書,明天我們將會請有關部門介入,希望你們春風能源配合好我們的工作!”
把一紙通知書扔在桌上,幾人魚貫走出了辦公室。
“他奶奶的,一個個都假正經。”關春生把鈔票扔回抽屜里去,眼睛一轉,又從保險柜里把那放著暗紅玉石的旅行袋拿了出來。
“真是可惜了,要再有個兩三天,這樣的寶貝我還能給弄出一批來。”關春生恨恨說道:“算了,就是這一袋,也足保我下半生揮霍了。”
說著,他拎起旅行袋勿勿離開了公司。
來到地下停車場,關春生正拉開自己的車門。突然,有車燈朝他直射,射得他睜不開眼睛。
“奶奶的,快把燈關了,否則老子砸了你的車!”關春生怒吼道。
一聲冷哼傳來,跟著燈光中出現了兩道身影。等他們走近,關春生看到了一對年輕男女。
其中那女的從口袋里摸出一物,說道:“原來關老板不僅做能源事業,還販賣國珍。關老板很有經濟頭腦,從事的都是暴利行業。不過關老板可能不知道,私自販賣國家一級珍寶可是重罪呢。”
“別,別胡說。我哪有販賣什么國珍。”關春生支支吾吾道。
旁邊的男子淡淡說道:“那就讓我給關老板上上一節常識課吧。”
從女伴手中拿過紅色的玉石,他盯著關春生一字一句道:“此物名血玉,又叫紅晶。相傳為山之血脈所化,自古有言,若血玉開采過度會引來山神震怒。而這東西更被列為國家一級奇珍,其價值尚在黃金鉆石之上。根據我們的調查,在此之前,關老板已經私自販賣不少500公斤的血玉,贏利近1.5個億。”
“私販國珍贏利1萬以上,既處10年有期徒刑。百萬以上則處無期徒刑。關老板這一賺便是論億,恐怕,被判處十次以上的死刑亦有些不夠呢。”女子打趣道。
關春生汗流浹背,道:“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女的從手中翻出證件,道:“龔倩,一級警司。隸屬準南市警察總局,現為呈同市授權調查春風能源公司礦井爆炸事件。不過讓我意外的是,礦井爆炸原因沒查出來,卻查出了關老板私販國珍。現在就請關老板和我們到局里走一趟吧。”
關春生一聽,整個人差點沒軟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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