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聽到回答,君臨再次開口問道:“我看這餃子還有許多,小仙師能布施些么?”
布施你個大頭,有跟出家人化緣的貴公子?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全碰到。
“如果不嫌棄,就請大師同公子一塊用些!”夏晴小氣地特別點出了請客的人數,實在是背后跟著的大漢們,夏晴自認自己一個都喂不飽,那身胚一看,全是張鋼一類的,不是三四斤餃子喂不飽的。而自己總計就三斤不到的餃子。
貴公子的馬車上,啥都有,主子要歇腳,隨從們自然上來侍候,夏晴看著一突兒就擺出來的桌子,椅子,還有精致的銀白色碗筷、(不用懷疑肯定是銀碗!)茶壺、甚至熏香,夏晴看著眼暈,這幾個意思?難不成馬車上也有空間的?
餃子的味道不用擔心,夏晴看著兩人吃得不停筷子,就知道味道很合客人的心意,按說這和尚不是過午不食的么?自己的餃子都趕上佛跳墻了……夏晴心里有點懷疑地想。
“小施主,這餃子真是美味,你自己包的?”開口的仍然是大和尚,看來由唐僧起,這和尚就話多了,看看人家貴公子,食不言,嚼無聲,多有規矩!這個餃子自然是夏晴包的啦,大把時間,夏晴只好拿原身附帶的手藝替自己安排多些美味。空間里的食物不會壞,比冰箱還好用,夏晴也不能老是做針線吧,自然把各種面條、餃子備好,方便忙時,一煮就可以果腹。
“嘿嘿,大師,還能入口吧?”
“實是不差,比我寺里的還強上不少,這香菇同豆干的味道非常的濃!”
“這香菇也是上次買到的大山寒菇,特別難碰到,不過,這不是關鍵,關鍵是我放的調料!”
夏晴走到自己的馬鞍邊,由鞍袋(空間)里掏出一個竹筒來,揭開來遞到大和尚的面前:“這是秘方來的,保證素的!”
這是夏晴做的香菇粉。主料就是這空間特產的各種菇類,以及幾味香料,當雞精用的,好在蔥、蒜、韭菜等非常易得,鮮吃更加好味,夏晴沒有加進去,不然,這和尚還用不了。
大和尚十分中意,拿在鼻端聞了聞:“小施主,想法不錯,手藝不錯!這可以布施給我么?”嘴巴問道,手卻把這竹筒放在了身邊。
“那,就送給師傅了!”夏晴喜歡送人東西的感覺。
這個假道士沒有特意的奉迎君臨,反而對大師多有禮遇,這讓他心里十分舒服,也有點不習慣,在一邊仔細打量夏晴,暗里猜測夏晴所言的真假,看這樣子,應該是逃婚的女子!
大師在身邊,君臨的心境也平和許多,放下碗筷,仿佛才看到夏晴一雙天足,說是逃婚卻又帶著一只貓上路,真是有點好奇,所以難得才又追問道:
“你家是農家?”金朝沿襲了前朝的許多東西,仕農工商分得極清楚,農家也不是什么好出身。
聲線直且輕,跟那前世的聲音完全的不一樣,但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卻如出一轍,一樣讓人生氣。
金朝,做人那是都分著三六九等的,上等人很容易分辯,男人那就是高冠玉帶,寬袍大袖,士族女子穿金戴玉不說最重要是清一色的小腳,鮮少有天足的。畢竟是統治階級嘛,不需要你勞動。蘭娘子就有一雙異常精致的小足!
夏晴搖了搖頭,農家女自己真心裝不像,韭菜麥苗這還是靠原身的知識才分清的,唯一能裝的,女子是大腳的,就是商戶之女!心里打定主意,這要怎么說呢,都說古代穿成篩子了,他也是么?面對故人的尋問,夏晴需要一個故事,一個凄婉的故事,前世的父母恩愛非常,自己又是獨生女,想套都套不出來,可急等著用哇,灰姑娘的故事就順嘴說了起來。生怕這人是讀過童話書的,只好掐頭去尾的亂編著,書到用時方恨少:
“這位公子爺,不是我有心相瞞,實在是……我的事情說起來太過悲傷了!”
“說說唄,閑著也無事做!”君臨盡量和藹地說。
“我本是江南人士,父親原也曾中了秀才,可家道中落,不得已從了商,親娘自小就過世了,后娘不容于我,自小對我百般挑剔,借著我未纏足,要把我許給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做妾,”
“你未纏足自是不能許配給大戶人家為妻!”
夏晴一聽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不想理他可又不能不理,我的個去,現在的世道人情夏晴懂,可話由這人嘴里說出來,讓人覺得怎么那么的討厭。聽得這話,夏晴不由得想起前世那人對自己說的:
“你想搭車就得接受這潛規則!”這位爺,你前世今生都這么會拉仇恨,你娘知道么?
“我也知道,可纏足之事也是后娘不給我纏,她一心算計著我,現在又想討好那個男人,讓人給她些好處,好給妹妹做嫁妝……”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你怎么能夠背棄父母離家出走呢,是為不孝哇!”
“父親也去世了,雖說子不言父過,小女也不能說繼母的不是,但螻蟻尚且貪生,小女也不甘愿就這樣……在這世上也沒有親人了……”夏晴把所有的后路都斷了。
“你一個弱女子,怎么敢到這北方來?”大和尚在邊上開了口,他聽到了夏晴話里帶出南方的語調,很是親切,當下就插口問道。下意識地把這話題引開,不要圣上盯著這小姑娘做得不妥的地方。有些規矩大和尚也覺得不合情理。但是老鄉嘛明里暗里要幫一把的,再說吃了那么好味的餃子,也不能不伸把手。
“元治十五年,父親在世曾來過國都賣布,他曾對我說過,國都的百姓安居樂業,日子過得自在,所以……”
安居樂業這話一出,居然見到這貴族青年臉上的討債表情,云開霧散,替換上的神情很有些得意之色,夏晴沒有看錯,是有些得意,心里閃出原身的一些記憶來,眼前是一個和尚,一個二十多歲的貴人,跟和尚混在一起的皇族貴人,這人是誰?除了那誰還能有誰?
這個人呼之欲出,貴不可言,夏晴恍然大悟的同時也放下心來,這穿成篩子的金朝,穿越同仁還是不太容易遇見的。再怎么千穿萬穿不會把皇上穿了吧?
當然了,不能不把這人列為拒絕往來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