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5月6日,星期五,農歷三月二十六,立夏,宜婚嫁。
京城首都機場,蕭宸和張毅承說笑著從里面走了出來,迎面而來的人里頭,兩人一眼就認出了氣質出眾的游靖。
蕭宸笑著道:“游秘書……不對不對,現在應該叫游部長了吧,現在我們哥倆可當不得你來接機了啊。”
游靖大笑著,一副被打擊了的樣子,道:“小宸,你這是寒摻我吧,我再怎么調動,也是蕭老的秘書出身……再說,咱們之間的關系,接個機算什么?”
張毅承在旁邊幫腔,點點頭道:“沒錯,游哥說的對,小宸現在就是這么喜歡見外,應該批評批評。”
游靖就笑:“我就知道,毅承,還是你仗義……不過毅承啊,這次小寧出嫁了,現在可就都等你了哦。”
張毅承一聽,頓時焉了,唉聲嘆氣:“我也不想成為老大難問題啊,可是我那個事情,老爺子那里過不了關,連老頭去給我說話,都吃了排頭呢。”
游靖有些意外:“這樣?……總參謀長看來是真的記恨下去了,這還真有些難辦了。”
蕭宸擺擺手打斷道:“今天大喜,咱們不談這個先,那個……現在我們是去哪邊?”他的意思是,現在去大伯家還是去新郎家。
游靖道:“現在時間雖說已經很緊了,但是你們算娘家人,還是在蕭行長家等一下,再說一會兒據說要走老套路,要等紅包才開門呢。”
蕭宸和張毅承對望一眼,哈哈笑了起來,大伯是個比較傳統的人,別看是學金融出身,又是負責銀行的,可骨子里卻是很傳統的“中國文人”,當然這個文人是泛指的,比如“士人”的意思。蕭宸經常聽他說“我是個讀孔孟之道的”之類的話,算起來,大伯倒算是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成功典型了。
三個人往外走了走,張毅承忽然“咦”了一聲,轉頭四下張望了一下。
蕭宸奇怪地看著他:“怎么了?”
張毅承朝游靖望去,有些不相信地問:“有人跟著?”
游靖哈哈一笑:“果然是將門之后,這都被你發現了。”他解釋道:“今天情況特殊,不能出現任何意外,剛才你發現的或者說感覺到的,是空軍派出來的警衛員,張司令派的。”
他這個張司令自然不是張毅承的老爸、瀟南軍區司令員**,而是今天新郎張旭江的父親、空軍總司令張岳。
張毅承撇撇嘴:“空軍的人,水平很一般嘛。”臉色就有些不屑。
游靖和蕭宸哈哈一笑,都不打算接這個話茬。張毅承是陸軍出身,后來到了二炮,他現在自認是二炮的人,要不然也是陸軍的人,而軍種之爭其實在各國都有,陸軍對空軍不怎么看得起,那也是常情,更何況在華夏來說,陸軍歷來就是大哥大,對其他軍種都不怎么上眼,只是后來二炮越發的受重視之后,投入很大,陸軍雖然有些不服氣,但對二炮的感覺還算不錯。
不過游靖和蕭宸也都知道,空軍派出的警衛員,跟中央警衛肯定是有差距的,而不管蕭宸還是張毅承,平日里見得多的都是中央警衛,張毅承因此覺得空軍警衛員水平不夠也是正常,實際上空軍司令員派出的警衛,又豈能差了?
今天游靖坐來的車并非奧迪,而是比較罕見地用了寶馬7,游靖雖然此時已經不是蕭老的機要秘書,而成了堂堂江東省的組織部長,可他面對蕭宸和張毅承哥倆,依然直接搶先上了副駕駛座這個秘書專座,蕭宸和張毅承自然就只能去坐后排。蕭宸和張毅承對望一眼,心里同時想:不愧是中央領導身邊的秘書出身,游靖果然還是很會做人的,沒有一點翹尾巴的跡象。
張毅承一坐好,就笑道:“都說開寶馬,坐奔馳,游哥,你怎么弄個寶馬給咱們坐啊。”
游靖自然知道張毅承只是說笑,便笑道:“怎么,毅承喜歡奔馳?行,后天你們回去,肯定還是我要來送行的,到時候調個奔馳S來好了嘛。不過說實話,除了內飾風格完全不同,我沒覺得這倆車有多大區別來著。”
蕭宸接口道:“那也不是吧,寶馬還是更強調操控性一些,奔馳相對平和,更講究一個格調高貴。”
游靖就笑了:“還是你們年輕人專業啊,看來我是不服老都不行了啊。”
張毅承頓時鄙視開了:“游哥,你也就比我大個十來歲,你別說自己老了行不行,你老了,那我不是也差不多了?”
游靖哈哈大笑:“行行行,不說老,不說老。對了,今天小寧面子不小呢。”
張毅承好奇心上來:“怎么?總書記來了還是總理來了?”
游靖面色一滯,干咳道:“總書記去國外了呢,總理去南方考察山峽工程還沒回,他們兩位怎么來?不過都來了賀禮。”
蕭宸就呵呵笑了笑,沒多說話,張毅承卻是郁悶道:“這兩位沒來,那叫什么面子不小呀。”
游靖笑了笑:“第一,有三位常委將會到場。第二,鄭老親筆寫了一副喜聯作為賀禮。”
蕭宸和張毅承果然震了一震,三位常委暫且不說,鄭老的親筆喜聯,那可不是尋常就能得到的東西啊。鄭老的親筆在蕭老眼里可能不稀奇,可鄭老的親筆喜聯贈給一對第三代的新人,那可就很威風了。
蕭宸看了張毅承一眼:“毅承哥,現在寧姐珠玉在前,你可得加油咯,到時候看能不能也得個鄭老的喜聯。”
張毅承苦笑著撓了撓頭:“你怎么又提這事兒啊。”
蕭宸和游靖就一起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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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正的住處在香山,是特別安排的一棟別墅,因為他作為人民銀行的副行長,位置十分敏感,所以有必要安排在可以確保安全的地方。
今天的香山別墅十分熱鬧,而且警衛也不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今天在這里出入的,要么是達官顯貴,要么是經濟巨頭,萬一不小心吃個炸彈,那轟動可就大了。——當然,這種可能性在華夏基本上可以說是無限接近于零。
蕭宸和張毅承坐在后座,到了香山別墅的大門口,忽然齊齊一愣。蕭宸奇道:“怎么這么多車都停在外面?”
張毅承看得直咋舌,道:“乖乖個大爺,這他媽咱們坐個寶馬7,敢情還是最便宜的車了吧?媽的,太打擊人了,老子的配車才是個吉普!草!”
蕭宸也聽得笑起來了:“是嗎,你都副團了,還吉普?還好還好,小弟我還配了個桑塔納,見笑見笑啊。”
張毅承立即投來一個鄙視的目光,然后看了看游靖,問道:“游哥,你的配車?”
“奧迪100。”游靖笑了笑道。
張毅承羨慕道:“都是腐敗人啊……還是我最正直無私了。——媽的,老子什么時候能坐奧迪呢?”
三人哈哈一笑,游靖就開始解釋外面為什么這么多的車:“今天蕭老雖然沒來,但是還是特別交代了蕭行長,要他注意影響。結果蕭行長就把所有來喝喜酒的車都擋在外面了,只有新郎家的接親車準進。”
蕭宸和張毅承這才恍然,想想也是,爺爺(外公)就是這樣的人,估摸自己現在屁股下面能坐寶馬7都是游靖自作主張弄來的,爺爺弄不好根本就不知道。
不過說實話,爺爺的要求也的確太嚴格一些,好比今天這樣的情況,總不能自己和毅承哥打的過來賀喜吧?但是萬一爺爺知道,搞不好就真的做得出。不過話說回來,似乎人到了爺爺那樣的地位,也無須用車來襯托自己的尊貴了——他反而足以用人把車襯托得尊貴起來,哪怕是個很普通的車。
蕭宸和張毅承下車之后,一大群的親戚、朋友就迎了過來,好大一陣寒暄之后,兩人在蕭宛的解圍之下才得以脫身。蕭宛領著松了一口氣的蕭宸和張毅承到了后面,呵呵直笑:“怎么樣,這種場合很嚇人吧?”
蕭宸搖搖頭:“光這么一大群人的名字要記得都已經很費腦子了,還要一個個記得他們的身份,跟他們談幾句跟他們身份相符的話,真是受罪。”
張毅承點頭道:“就是,這太他媽累人了,關鍵是人多了以后又吵,還得大聲說話,你們聽聽,我聲音都有些沙啞了吧?大爺的,這跟當年當班長的時候訓練新兵差不多累啊。可是……大爺的,新兵要是老子火了,可以直接給他一腳,但對這群大爺,我哪敢啊。”
蕭宛笑得直不起腰:“好了好了,活寶哥哥誒,你這耍寶還是在姐姐面前用吧,哎,說來也奇怪,姐姐干嘛非要鄙視你呢?我覺得你挺好玩的呀。”
張毅承嚴肅道:“小宛,你要注意一個問題。”
蕭宛睜大眼睛,一臉疑惑:“什么問題?”
“對男人,不能輕易說人家很‘好玩’……有歧義的!”張毅承神秘兮兮地道。
蕭宛跟蕭寧脾氣完全不同,是屬于可以開玩笑的,張毅承早就知道。
果然蕭宛飛快地左右一看,四下無人,飛起就是一腳:“我發現還是姐姐正確,你實在就是個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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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外婆不打電話來,我還忘記今天是我農歷的生日了,晚上出去吃了個飯,快8點才趕到網吧,先這樣吧。
不過有一個好消息,我打算就這兩天聯系電信或者網通,讓他們牽線,只是不知道他們效率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