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馮志和張竹雅激情一回后,兩人躺在床上,馮志摟著她,商量起關于結婚的一些準備工作來,按照新原縣的風俗,這辦了結婚登記,只能算結婚的一半,只有舉行了婚禮,辦了酒席,才算是正式結婚。
竹雅的幾個好友,聽到她說準備結婚,都紛紛在電話里給她出主意,比如照結婚照,穿什么樣的婚紗以及結婚戒指之類的。
可以說,現在的張竹雅,除了上班之外,最熱心的,就是準備結婚的事。
兩人躺在被窩里,商量了半天,最后決定下個周末到陽平市去照結婚照,順便購買結婚鉆戒之類。
至于新房,還是決定就把父母家里原來馮志住的那間屋重新裝修一下,當成婚房。雖然新原縣也開始出現商品房了,但這些商品房的配套設施并不健全,很多都是利用單位原來的地盤修建的。
教育局現在正準備建職工住房,采用集資的形式,張竹雅也定了一套,現在還正在做基礎。
第二天一早,馮志走出政府大院,在門口尋了一輛摩的,趕到新原廣場,在那里抽了一支煙,黎麗麗就拎著小包,邁著輕盈的步子走來了,看到馮志,兩眼一亮,笑著說道:“馮鄉長來得好早。”
“呵呵呵,我也是才到一會。”馮志笑了笑,兩人站在冬天的晨風里,說著一些閑話。
大概是天冷的緣故,黎麗麗穿著米黃色的風衣,脖子上圍了一條雪白的圍巾,給人一種清新悅目的感覺,讓馮志覺得這黎麗麗特別有女人的風韻。
黎麗麗的丈夫是縣招商引資局的副局長姜遠寒,曾和馮志喝過酒,只是讓馮志沒有想通的,就是這個姜遠寒怎么就舍得妻子到夾溝鄉這樣僻遠的地方去受苦?
據說他們才結婚不到三年,而且好像還沒有小孩。
兩人說了一會話,就見周家華開著鄉里的那輛舊越野來了,到了兩人面前,隨著車停下,張騰遠從車后座的窗口伸出頭來,笑著對兩人說道:“讓你們久等了。”
“我們也是才到。”馮志和黎麗麗說了一聲,這時張騰遠已打開了后排的車門,馮志對黎麗麗說道:“麗麗姐,這路太難走了,你還是坐后面,我坐前面。”
黎麗麗也不多說,鉆進了后排,挨著張騰遠坐下,看看彭月還沒到,就問道:“彭站長不回去?”
“她說在前面等我們。”張騰遠說了一聲。
這時馮志也鉆進了副駕座,周家華啟動小車,走了不多遠,接上等在路邊的彭月,回到鄉里。
其實從縣城到徐家鎮的路,因為去年已改造成標美路,倒了十分平坦,但出了徐家鎮,這路就難走起來,坐在副駕座,雖然不像后面要和其他人擠在一起,但因為顛簸,難免身子要向前傾,所以要拼命穩住自己的身體才行,而后排,雖然也會跟著車搖晃,但相比之下,可以抓住前面的靠背,好坐得多。
當然,張騰遠平時坐這車,還是坐副駕座的時候要多一點,這鄉里的車,不像縣領導的車那樣,一般的人,根本不可能去坐的,所以坐在后面自然十分寬敞舒服,而鄉里的車,有時要擠很多人,張騰遠作為主持鄉黨委工作的副書記,自然不愿意和別人擠在一起,當然像今天這樣和兩個美女坐在一起,那又另當別論。
回到鄉里,已是九點半了,幾人的早飯是在徐家鎮吃的,所以回到鄉政府,在辦公室休息一下,就直接到大會議室開會。
今天是召開鄉村兩級干部會議,來的人除了八個村十六位村干部外,全鄉的干部也參加了這次會議,因為這次會議主要是為了退耕還林的事,鄉林業站的羅站長也來了。
張騰遠來到主席臺自己的位置坐下,胡遠山投了一個請示的眼神,然后直接宣布開會。
這次的會議,首先是朱家洪副鄉長傳達縣上退耕還林工作會精神,并代表鄉黨委政府,對全鄉的退耕還林驗收工作進行具體布置,按照鄉里的安排,還是實行聯系村的鄉領導負責制,也就是說,全鄉分八個村先自己進行初步驗收,然后由鄉里匯總,縣退耕還林指揮部進行復查驗收。
在會上,朱家洪還宣布了縣退耕還林指揮部到我鄉復查驗收的時間,他要求各村必須在十二月五日以前把相關資料數據報到鄉退耕還林辦公室。
然后張騰遠作重要指示,他首先要求全鄉的黨員干部,一定要高度重視這退耕還林工作,以高度的革命積極性投入到這個工作中去,其次是要注重退耕還林的宣傳工作,要求退耕還林辦公室寫宣傳標語N條,鄉廣播站在場鎮的閉路電視中播放宣傳片等,第三則是要嚴格程序,嚴肅紀律,堅絕杜絕退耕還林工作中出現貪污腐敗行為。
這個會上,常務副鄉長陳懷德還對今年的農稅提留尾欠催收工作作了安排,副鄉長余春花則就鄉里的計劃生育工作進行了安排。
會后,馮志把江大奎和杜家宣叫到自己的辦公室。
三人坐下后,照例又是馮志發了一通煙,各自吸了一口。
“江書記,我們大巖村的退耕還林和農稅提留尾欠情況如何?”馮志到鄉里后,說句實話,還沒有正式接觸基層的工作,這次會上鄉里安排了幾項工作,他心里并沒有底。
“馮鄉長,村里的退耕還林工作,搞得不錯,聽說上面每年要給補助,大家的積極性都很高,完成鄉里下達的任務指標,那是沒有問題的。”江大奎滿有信心地說道。
看到江大奎這副模樣,馮志話題一轉,問道:“江支書,我上次到村里,看到那一片荒山,上面只有一些荒草之類,這是怎么回事?那是村里的土地還是村民的承包地?”
那一片荒山,馮志當時初步估算了一下,不下五百畝,再加上其余幾處看到的荒山,整個村里,應該有兩千畝以上。
聽到馮鄉長這話,江大奎和杜家宣的臉上都現出了尷尬之色,看到江大奎沒有回答,杜家宣只得說道:“馮鄉長,你看到的那幾片荒山,都是村集體所有的土地,這些荒山一來是離附近的村民太遠,二來這上面的樹木,早在以前就被人砍光了,村里原來也準備把這些荒山承包出去,可是沒有人愿意前來承包,所以就一直這樣荒著。”
“怎么承包不出去呢?”馮志不解地問道。
江大奎聽到馮志這一問,吸了一口煙,慢慢細說了緣由,原來按村里的意思,這荒山要承包,只能一片一片的承包,不劃成小塊承包,當時的村民一聽,一承包就是幾十上百畝,更大的一塊,還有五百多畝,按村里的意思,一畝兩百元,承包期限為五十年,承包費一次交清,這樣算下來,如果承包一百畝,就必須交村里承包費兩萬元,如果再加上經營這荒山的設入,沒有五六萬,那是根本拿不下來的。
讓人一下子拿出幾萬來,這樣的人還真不好找。
馮志點了一支煙,在心里盤算了一下,村里有兩千畝歸集體所有的荒山,如果全部承包出去,村里就可以收到近四十萬的承包費,有了這四十萬,可以干多少事了,看來,村里完可以在這里面想點辦法。
“江支書,杜村長,不管怎么說,村里的這些荒山,就這樣荒著,也不是辦法,這次上面又明確說了,凡是屬于集體的荒山,沒有植樹造林的,一律不進行補助,我們這個縣不屬于退耕還草的范圍,就算是整個山坡都長滿了荒草,上面也不會給半點補助。我看村里還得想辦法把這些荒山承包出去才行。”馮志拿定主意說道。
江大奎雖然只是一個村支書,卻是一個成了精的人,一聽這話,立即笑道:“馮鄉長,我知道你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認識的朋友也多,你就幫我們聯系一下,看你的朋友里面有沒有愿意承包荒山的人,承包費方面,我們還可以優惠一點。”
江大奎把這難題推給了馮志,馮志沒有辦法,只得點了一下頭,“那行,回頭我幫你們留意一點。”
三人談了一會村民的退耕還林驗收工作的細節,又商量起農稅提留尾欠的催收這個事來。
“馮鄉長,這收農稅提留的事,一說起我就鬧心,我們村現在還有三十戶人家的農稅提留沒有收上來,這些人家,都有各自的理由,我們和他們都是今天不見明天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鄉親,如果牽豬放羊,這缺德的事,我們干不出來,其中還有五戶人家,確實是拿不出錢來,你讓我們怎么辦?”
江大奎低著頭說道。
農稅提留是鄉鎮基層工作中除計劃生育工作以外的另一個難點,農稅還好收一點,畢竟這皇糧國稅,是每個人應該交的這種觀念,由來以久,倒也沒有什么人有異議,但這提留款,卻主要是鄉村兩級收的,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用于鄉村兩級的運轉開支,村民們對此的抵觸就很大了。
馮志雖然還沒有去搞過這方面的工作,但也聽人說過,當下在心里思索了一下,說道:“這個事我們先放一放,等把退耕還林的事忙完后,我們再好好合計一下,對了,村里的計劃生育工作,你們倆也要抓緊,千萬別拖鄉里的后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