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兩人半斤八兩。
只有二郎神自己明白,其實他根本不是周辰的對手,這家伙是在故意保留實力。
周辰這么做的目的,二郎神猜測,不外乎兩個可能:第一,多拖延點時間,既能享受戰(zhàn)斗的樂趣,又能聚集這么多神仙圍觀,多熱鬧、多有趣哇!第二,如果很快分出勝負,恐怕以后再沒人敢挑戰(zhàn)他了。
二郎神總算理解了玉帝的苦心。
他確實打不過周辰,玉帝也確實是為他好。現(xiàn)在的問題是,他隨時可能落敗,卻又不好意思主動認輸。堂堂二郎顯圣真君,又是主動挑戰(zhàn)對方,就這么認輸,以后還怎么好意思號稱天庭戰(zhàn)斗力最強?
二郎神還沒來得及做決定,周辰先改變策略了。
不用法術,不靠法力,全憑肉身力量,虛空中忽然欺近二郎神,揮起拳頭就是一通毫無章法的亂劈風。
二郎神差點把鼻子氣歪。
天庭神仙無數(shù),論法術造詣,真數(shù)不著他,那么他憑什么敢自稱天庭戰(zhàn)斗力最強?很簡單,和已經皈依佛門的孫悟空差不多,二郎神肉身足夠強悍,身手矯健,最擅長貼身肉搏、正面硬剛。
周辰的亂劈風,在二郎神這種專業(yè)人士眼里,簡直處處都是破綻。
二郎神看到了希望,毫不示弱猱身而上。
可惜這希望根本就是假象。雙方接觸到一起,二郎神的速度、反應莫名其妙就慢了下來——當然也不是十分明顯,不多不少,剛好跟對手處于同一個檔次。
更可怕的是,二郎神積攢了無數(shù)年的近戰(zhàn)經驗,以及天生比常人優(yōu)秀的戰(zhàn)斗意識,忽然之間全都消失不見!
“為什么會這樣?”二郎神狂吼。
周辰邊瞎比劃邊樂:“因為按道祖的說法,這就是我的道呀。你著了我的道,就得跟我一起鬧騰作死。”
于是在圍觀神仙驚愕的目光下,兩人打起了王八拳。
發(fā)展到最后,甚至開始玩摔跤……
幸虧兩人似乎還記得自己是神仙,沒淪落到使出咬耳朵、抓下陰、插眼睛的下作招式。
這種情況持續(xù)了兩天,周辰終于心滿意足,忽然大喝一聲,一拳把二郎神砸飛出去足有數(shù)百里。
天庭戰(zhàn)力最強的二郎神,就這樣敗了。
其實從二郎神被周辰帶節(jié)奏走,兩人同時耍王八拳起,神仙們就明白二郎神不是周辰的對手了。這不難猜,二郎神這種心高氣傲的天生武者,連法術都不喜歡用,如果不是被坑了,又怎么會和對手摔跤?
二郎神灰頭土臉返回灌江口。
周辰則過足了折騰癮,鉆進自己的洞府,整整一個月沒露面。
神仙就沒腦子不好使的,既然道祖親口說,鬧騰作死就是周辰的道,那么大家誰都不指望他從此改邪歸正。可神仙是不死不滅的,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苦惱的不僅是普通神仙。
那小子鬧騰起來,完全不分對象。平時你跟他說話,他和正常人沒什么區(qū)別,對前輩也能給予足夠尊重,甚至你批評他,他也能虛心接受。然而接受歸接受,他根本沒打算改。
因此別看道祖和玉帝似乎偏袒周辰,其實也同樣頭疼得很。
于是太白金星想出個主意:“陛下,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咳咳,堵不如疏,既然咱們無法阻止他鬧騰,不如派他去西方佛祖那邊出差?”
玉帝顯然不怎么信任太白金星:“李愛卿,你這個主意不會又是自帶坑爹屬性吧?想當初那猴子亂來,就是你建議朕請他上天庭,封官許愿的。結果如何?天庭差點被他給拆了!”
太白金星尷尬道:“都是過去的事了,陛下還提它干嘛?再說了,斗戰(zhàn)勝佛修成正果,其中未嘗沒有陛下當初青睞有加的功勞,臣以為,他肯定對您感激得很吶。”
“得了吧你,封他弼馬溫算什么青睞有加?這個功勞朕可不敢領。”
“無論如何,把周辰忽悠……呃,派去西方佛土都有益無害。陛下請想,西方有個不可一世的美猴王、斗戰(zhàn)勝佛,他那暴脾氣,能忍受周辰的鬧騰?到那時,且有好戲看呢。”
玉帝終于被說服了,捋須微笑:“最妙的是,他們打破天,也是佛祖頭疼……這主意果然高明。行,就這么辦!”
玉帝毫不拖延,立刻派人叫周辰過來。
“周愛卿,最近過得可好?”玉帝笑瞇瞇問。
周辰郁悶的搖頭:“不好,相當不好。對了,微臣有事想請教陛下。”
玉帝頷首:“愛卿盡管問就是。不是朕自夸,朕自元會之初修煉,歷經億萬劫,論見聞廣博,自問還是不遜于任何人的。這天上天下萬事萬物,只要你提出問題,朕就能給你答案。”
周辰大樂:“是嗎……那請問陛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先有雞。”玉帝回答得毫不猶豫。
“不是吧,哲學界的著名難題,就這樣被陛下解決了,要不要這么夸張?”周辰十分驚訝。
玉帝微笑道:“這問題很難嗎?對朕來說,它一點難度都沒有。因為,朕見過天地間第一只雞,朕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它絕不是從蛋里孵化出來的。”
“好吧,誰讓您活得夠長呢?微臣的問題,其實跟雞沒什么關系。陛下,微臣最近靜極思動,在咱仙界各天轉悠著玩兒……”
太白金星翻了個白眼,心說你靜極思動?別逗了,你就沒個安靜的時候。
周辰繼續(xù)道:“陛下也知道,微臣是凡間地球……不,按天庭的說法,應該是盤古祖星飛升上來的。凡間有許多美麗的神話傳說,其中比較著名的,是嫦娥奔月。當然,微臣是神仙嘛,不可能那么不專業(yè),月宮主人分明是太陰星君,嫦娥也不止一位。”
玉帝聽糊涂了:“周卿說這些做什么?你想見識一下月宮,直接去拜訪太陰星君唄——只要她不趕你就行。”
周辰搖頭:“不不,這不合適。月宮里全是女人,連只兔子都是母的,我一大男人,怎能隨便拜訪?”
玉帝欣慰的點頭:“愛卿雖然愛胡鬧,在這男女之防上立場還是很堅定的。”
“那是當然。”周辰得意道,“微臣就想了,像我這么牛逼的神仙,領悟出無數(shù)神奇道法,不能浪費呀。那月宮全是仙女,而且個個美貌非凡,我如果正兒八經拜訪,而不是去偷窺,豈不是浪費了這一身才華?”
玉帝:“……”
“萬萬沒想到哇,那太陰星君實力不怎么樣,在防色狼……咳咳,總之,我還沒靠近月宮,就被她們給發(fā)現(xiàn)了。這喊打喊殺的,連兔子都紅著眼猛沖。得,我是男人嘛,不好意思欺負一群女人,只好灰溜溜跑掉了。”
太白金星小聲道:“活該!”
周辰恍若未聞。
玉帝居然笑了:“沒想到周卿也有吃癟的時候,朕十分欣慰……驚奇吶。”
周辰嘿嘿笑:“瞧陛下這笑容,微臣就知道我問對人了。陛下,臣的問題來了:我聽人說,您就曾潛入月宮,成功偷看過嫦娥洗澡,想必在偷窺方面有獨特的技巧。微臣懇請陛下,看在大家愛好相同的份上,傳授點經驗!”
“一派胡言,朕何時偷看過!”
“得了陛下,大家都是男人,這種事屬于榮耀,您何必藏著掖著假正經?”
“就算一個人都沒有,朕也這么說。沒做過的事,朕為何要承認?莫名其妙。”
“微臣懂,這種珍貴的本事,你肯定舍不得輕易傳人。大不了,微臣拜您為師,反正到現(xiàn)在我也沒找到自己的師父,連他是誰、長什么樣都不清楚。”
“告訴朕,到底誰在背后污蔑朕?朕要將他削去三花,打落凡塵!”
周辰遲疑道:“我也記不清了……也許是在凡間時,亂七八糟的小說看得太多,搞混了?”
“哼,盤古祖星那些喪心病狂的凡人,什么都敢亂寫,誰都敢亂編排,簡直豈有此理。傳旨,安排盤古祖星氣候惡劣十年,以解朕的心頭只恨!”
周辰一句話,就讓地球倒霉十年。
但他并不在意,不是說已經沒心沒肺到冷血的地步,而是非常清楚,以地球如今的科技水平,天庭這點擾亂氣候的小技倆,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太白金星心說,陛下呀,這家伙沒人招惹都能鬧騰不休,您干嘛還主動招惹他,問他過得好不好?對付這種人,就得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于是咳嗽一聲,說道:“周辰,陛下找你來,是希望你代表天庭,去西方佛土進行友好交流。”
周辰一愣:“讓我去和尚那邊鬧騰?”
太白金星正色道:“話不能這么說,天庭和佛土互派人員交流,這是傳統(tǒng),四大天王就是佛土派來天庭的嘛。至于鬧騰與否,那是你自己的選擇,與天庭無關。”
周辰想了想,搖頭拒絕:“我不去。”
太白金星不解:“為什么?”
“因為我討厭和尚。”
“咦,這是個什么說法?”
不僅太白金星,玉帝也十分意外。
說實話,修道的大多數(shù)對和尚都沒什么好感,反過來其實也差不多,和尚也不見得待見修道人。這和仇怨無關,主要是因為雙方理念不同。
不過話說回來了,周辰是個例外。
相對于和尚,恐怕天庭所有神仙都更討厭周辰。而對周辰來說,所有人都是他鬧騰的對象,和尚、道士,有區(qū)別嗎?
周辰悠悠道:“這事兒,還得從微臣在凡間上大學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