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筱綃與劉歆華在家昏天黑地了兩天兩夜。等劉歆華去門口取必勝客外送的晚餐，曲筱綃一個人坐在床上忽然覺得有點兒乏味。仿佛跟一個男版的自己做了兩天的愛。劉歆華會做什么，不做什么，她全了如指掌。她只要提出要求，便是正好卡在劉歆華的七寸，那種毫無挑戰(zhàn)的感覺回想起來，毫無意思。

“曲曲，你沒有干凈刀叉了。你趕緊洗洗手出來吃飯。”

曲筱綃心說，沒刀叉不會用手？她洗手出去，果然見劉歆華已經(jīng)雙手左右開弓吃上了。曲筱綃當(dāng)即撲過去，將劉歆華手中的比薩搶斷，挖下邊上卷起來的芝心給自己啃，她只愛吃這個。其實一只比薩的芝心餅皮夠她吃，可她就喜歡虎口奪食。然而劉歆華沒有反抗，曲筱綃隱隱有點兒失望。

“周末兩天就這么過去了哦。好快。”

劉歆華以為曲筱綃臉色臭是因為周末快過去，“要不要給你放櫻桃小丸子？”見曲筱綃首肯，劉歆華起身去打開電視，雖然他不愛看這個，可依然耐心陪著曲筱綃看。

曲筱綃卻更不耐煩，“歆歆，你吃完回家吧。明天還要工作，你得做點兒準(zhǔn)備。”

“哈哈，這么快進(jìn)入賢妻角色？要不，你帶上東西，一起去我家？明天我送你上班。”

“不去。”

“那我也不走。曲曲，我很搞不懂，你究竟是不是狐貍精變的？”

“我明明是女鬼，吸人陽氣的。你吃完就走吧。再不走我快不耐煩了，把你吸成藥渣。”

劉歆華以為笑話，但看曲筱綃臉色并非玩笑，大驚，“你，不耐煩我？為什么？”

“不知道，我拎不清。”曲筱綃是真的說不清為什么情緒這么低落，劉歆華即使是另一個她又怎么了，他不是對她挺好，又門當(dāng)戶對，玩得到一起？她跳到沙發(fā)上蹲起來，一張臉埋入腿中抓頭皮。很奇怪，為什么忽然看劉歆華不對眼了呢。

“是拎不清，還是不敢說？”

曲筱綃猛地抬頭，“我有什么不敢說的？還是你多慮什么？你是鉆進(jìn)我肚子里的蛔蟲，還是你心思陰暗？你怎么知道我不敢說？快走，要不然注定吵架。我不想跟你吵。”

“好吧，我道歉，說錯話了。”劉歆華見曲筱綃生氣，只得妥協(xié)，擠到沙發(fā)上擁抱撫慰。可曲筱綃只覺得煩，很不給面子地跳起來走開了。劉歆華只能強(qiáng)忍住郁悶，“答應(yīng)我一件事，摸清楚原因，立即告訴我。要不然我會寢食不安，胡思亂想。”

曲筱綃點頭，“我先告訴你一個原因，除了賺錢，其他事我都是三分鐘熱度。走吧，我送你到樓下。”

“押送就押送唄。”劉歆華當(dāng)然不高興，尤其是憂心，總感覺曲筱綃的忽然變調(diào)與前男友分不開。可再問估計真的是吵架，他只能換衣服回家。

曲筱綃果然說話算數(shù)，押送劉歆華下去。劉歆華一直想搞個吻別什么的，曲筱綃堅壁清野，不是尖叫便是投以一個鄙夷的眼光。電梯下到停車場，曲筱綃見到安迪的車子也在車位上。她眼尖，只憑借不亮的燈光，就看清車上有人，而且是兩個人，兩個人正熱吻。她頓時驚呆了，“哇噻，野男人是誰？”

劉歆華見此，扔下手中行李箱，偷偷趁機(jī)將曲筱綃納入懷里。但曲筱綃只屈服不到五秒鐘，便死命鉆出懷抱，趴到車上去瞧。瞧不清？她有辦法，大力拍車子。果然，驚醒車?yán)锏娜恕Ｋ豢丛撘澳腥四耸前确玻唤笮Γ粧咝闹嘘庼病Ｋ缯f，她早就認(rèn)定包奕凡。她叉腰等在車外，等待里面兩個人怎么尷尬地出來見她。

包奕凡先從駕駛座跳出來，鎮(zhèn)定自若地對曲筱綃道：“你們也剛回來？一起上樓吧。”

安迪也很快出來，對曲筱綃一笑，“這么巧。”

曲筱綃扭得像跳拉拉隊舞，唱著饒舌的調(diào)子道：“嘿，你們必須感謝媒人，你們必須感謝媒人，你們首先必須向我匯報走到哪一步。你們不許隱瞞，我已經(jīng)看到你們親吻。

蕾蕾，啦啦……哇噻！過夜？”曲筱綃驚訝，是因為她見到包奕凡竟然從后備箱取出兩只行李箱，打算一起拖到樓上去。顯然，一只是包奕凡的行李箱。

“嗯，我們這兩天一直在一起。很好。”安迪只不過在面對包奕凡的時候很放不開，對其他人的時候一如既往。

曲筱綃嘴巴撮成一個“O”，劉歆華見此微笑道：“曲曲跟我一起待了兩天兩夜，煩了，正準(zhǔn)備趕我走。你們……還不煩？”

“很好，怎么會煩？”包奕凡搶答，“兄弟，加把勁。我們先上去，下面太冷。”

看到包奕凡的手臂攬到安迪的腰上，兩人親密無間地離開，曲筱綃不禁尖叫。太不可思議了，太快了。

劉歆華不說話，也伸手一攬曲筱綃的纖腰，“你看，你煩得沒道理。我們也上去。”

曲筱綃被劉歆華推著走，走到電梯門前，她已經(jīng)豁然開朗。“我明白了，歆歆，我倆沒前途。”

“別說，你再好好想兩天。周三我等你回話。”

曲筱綃本想說她不需要多想，她已經(jīng)明白。可看到劉歆華一臉黯然，她上去擁抱一下，拍拍劉歆華的臉，“你太出色了，害我都糊涂了。”

劉歆華變色，心中的猜疑得到印證，他輕輕推開曲筱綃的擁抱，轉(zhuǎn)身走回去尋找他的車子。曲筱綃追上去，但看著劉歆華上車，一言不發(fā)。劉歆華上車后，降下車窗問：“還有什么話？”

“一、不用周三了。二、我很抱歉。三、我不是故意。沒了。”

“再讓我吻一下。”

曲筱綃沒有猶豫，隔著車門與劉歆華親吻。劉歆華直把這一吻演繹得難舍難分。但一分開，劉歆華便悶聲不響倒車出去，頭也不回地走了。曲筱綃呆原地看著，也什么都不說，直看著劉歆華的車子上坡鉆出停車庫。她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她愛趙醫(yī)生。不管趙醫(yī)生怎么對待她，對她好還是對她糟，她心里沒日沒夜地牽掛的唯有趙醫(yī)生。

曲筱綃想通了這點，卻使勁踢她車子的車屁股出氣。為什么，為什么越折騰她的人，她越在意。

而安迪上樓敲開2202的門，對開門出來的關(guān)雎爾道：“重新介紹一下包奕凡。我的男朋友。”

關(guān)雎爾比曲筱綃更目瞪口呆，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卻只說出兩個字，“謝謝。”

安迪不由得笑了，“明天照舊一起上班，稍提早十分鐘，我先送一下他。行嗎？”

關(guān)雎爾更猝不及防，再次只迸出兩個字，“謝謝。”直到安迪與包奕凡離去，背對著她了，她才冒出一句囫圇話，“真替你高興。”

關(guān)雎爾是真的替安迪高興。安迪不用春節(jié)去紐約看心理醫(yī)生了。

關(guān)雎爾還開著門呢，曲筱綃蔫蔫兒地回來了。曲筱綃指指2201，“看見了？”

關(guān)雎爾不欲背后議論，“看見了。你怎么回事？”

“我心煩死了。我都想不到我這么愛趙啟平那個混賬王八蛋，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愛無能了，對誰都提不起興趣。”

“趙……醫(yī)生？”

“對，為什么？你說為什么？”

“這樣的一個人，不知多少女孩為之瘋狂。你應(yīng)該高興他起碼看了你一眼。”

“看了我一眼？他憑什么？憑什么？小關(guān)，你也看見過他一眼，你喜歡他嗎？”

“完全是不相干的人啊。”關(guān)雎爾違心地道，并不愿咄咄逼人的曲筱綃知道她的心思。

“就是，他也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我今天很煩，讓他多活幾天，回頭去找他。啊，困死了。”

關(guān)雎爾無語，看著曲筱綃回2203。但她非常佩服曲筱綃。為什么曲筱綃有這等勇氣，她卻什么都做不出來？而眼下安迪也走出去了，她怎么辦？可是李朝生真不是她的那杯茶。關(guān)雎爾不禁郁悶地想，她還年輕，是22樓最年輕的，愁什么。她30歲再戀愛也不遲。

可22樓似乎正走桃花運，伴隨著邱瑩瑩進(jìn)門的是購物袋落地的窸窸窣窣聲。

關(guān)雎爾正看書呢，聽到聲響出來一看，原來邱瑩瑩一口氣買來好多水果。“喲，買這么多？怎么拎回家的？”

邱瑩瑩“噓”了一聲，示意噤聲，快手快腳將門外的一只只購物塑料袋全拎入室內(nèi)，趕緊用力將門關(guān)上。關(guān)雎爾笑道：“躲誰呢？這么神秘的。”但眼見邱瑩瑩臉蛋緋紅，眼睛里流淌著掩不住的笑意，這神情似曾相識，關(guān)雎爾一下子明白過來，“噢，躲小曲呢。還說呢，你這兩天都不見人影，原來談戀愛去了。是誰？我認(rèn)識嗎？這些水果是他替你買的？”

邱瑩瑩心有余悸，躍過水果堆，將關(guān)雎爾推到她的房間才敢說。“是我老鄉(xiāng)……那個我和安迪曾半夜送臘肉飯去的那個，你還記得嗎？我們就在一起聊聊天，吃吃飯，計劃春節(jié)怎么回家，還沒到戀愛那地步。等我禮拜一拿了工資，我準(zhǔn)備回請他一頓，總吃他的挺不好意思。你千萬別跟曲曲提起，千萬，千萬。樊姐那兒我會說，安迪那兒你幫我說，你跟安迪說的時候也千萬提醒她不要跟曲曲說。”

“我記住了。嘿嘿……”關(guān)雎爾比出兩枚手指，“兩天都在一起，還不是戀愛？你騙你自己呢。瞧你兩個臉蛋兒。”關(guān)雎爾拿起邱瑩瑩桌上的鏡子舉到邱瑩瑩面前，“早泄露天機(jī)啦。快去收拾水果吧。”

邱瑩瑩不急著收拾，摸摸自己有點兒燙的臉蛋兒，問關(guān)雎爾：“我要不要拿到工資去把頭發(fā)染一下？街上都是染頭發(fā)的，顯得我黑頭發(fā)太孤獨了。曲曲的頭發(fā)顏色我喜歡，明天問她是什么色。關(guān)，你染不染？你下月開始也發(fā)財了。”

“我有好多計劃，我要報一個跳舞班，買一身卡，頭發(fā)不染，但想好好

做做，我得問問安迪和曲曲在哪兒做。”

“唔，你這些計劃要好多錢，我跟不上。我還是先去染發(fā)。你打算學(xué)什么舞？”

關(guān)雎爾臉紅了，囁嚅了半天，才道：“肚皮舞或者鋼管舞。我太保守了，想刺激一下。”

邱瑩瑩挺不給面子地大笑，又指指2201的方向，“你應(yīng)該叫上安迪，她也應(yīng)該刺激一下。”

“對了，安迪剛才特意來聲明，她跟樊姐老家的那位包總走一起了。他們的進(jìn)展可比你快多了，現(xiàn)在包總就在安迪家。”

“什么？不會吧？你親眼見的？”

“安迪跟包總兩個站在我們門口，親口跟我說的。不信你去問小曲。”

“我才不會去找小曲，今天不敢惹她。可是……安迪不是才剛跟魏總分手嗎？前幾天一直還愁眉苦臉的，這就……太快了，我剛失戀都還煎熬了好幾天呢，一個月都沒恢復(fù)過來。”

樊勝美剛好進(jìn)門，聞言奇道：“怎么了，怎么忽然提起過去那些事兒了，咱不提，不提。”

邱瑩瑩轉(zhuǎn)身連忙將門后的水果搶救出來，順便把安迪的事告訴樊勝美。樊勝美不禁想到前幾天見到的為情所困的魏渭。但這件事上她已經(jīng)得罪過人，她不便多評說安迪，只簡單地道：“魏總要傷心死了。”

“是哦，這么快就愛上別人，擺明了以前沒愛魏總哦。魏總挺可憐的。”

關(guān)雎爾不語，回房間繼續(xù)看書。邱瑩瑩拿著塑料袋跟進(jìn)來，往關(guān)雎爾桌上放了幾種水果同喜，邱瑩瑩依然忍不住點評：“這事，我看安迪做得有點心急，發(fā)展得太快對她自己也不好，看不準(zhǔn)對方的人品。我不是有血淋淋的教訓(xùn)在前嗎。

小關(guān)，你明天看見安迪跟她說說。”

“我不清楚，不過看安迪與包總在一起很開心。”

“我當(dāng)初也很開心啊，可誰想得到啊，還是事先小心謹(jǐn)慎點兒為好，小心行得萬年船。”

關(guān)雎爾沉著應(yīng)答：“比如有些人在你面前是惡棍，在小曲面前卻是受害者。

對方怎么樣表現(xiàn)，還得靠自己怎么經(jīng)營。我倒是不擔(dān)心安迪。作為朋友，我看到她高興就好。”

“那倒是的。可……挺傷魏總的。”

“安迪不是小曲，她不會去故意傷害，但愛情既然來了，她總不能拖著不要吧。兩個人的事，我們外人少管。”關(guān)雎爾干咳了一聲后，將這段話的聲音放大了點兒，故意讓樊勝美聽到。

“嘻嘻，關(guān)，你哪來一套套的理論啊，挺對的。妞，給我看你看的是什么書，別都是愛情秘籍吧。”邱瑩瑩笑嘻嘻地?fù)渖先岅P(guān)雎爾的書，一看封面，果然是《情愛論》，大笑，果然不出所料，要不然這小妞怎么能分析得頭頭是道。

“給我看，我現(xiàn)在才是亟須補(bǔ)課的。哦耶。”邱瑩瑩搶了書就跑了。留關(guān)雎爾在屋里尖叫。

樊勝美對關(guān)雎爾的話充耳不聞，專心卸妝。邱瑩瑩抱著書來到樊勝美的小黑屋，扭扭捏捏地交代自己的感情問題。樊勝美一聽，開心地道：“好啊，老鄉(xiāng)更能溝通哦。而且做技術(shù)的花花腸子少，對人實誠呢。恭喜你，小邱。”

“嗚嗚，樊姐先別說恭喜啦，八字還沒一撇呢。我該怎么對他呢？他對我真好哦，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他。樊姐你幫我出出主意吧，我怎么做才好，別光說恭喜。”

樊勝美道：“小邱啊，你是實在人，談戀愛是奔著結(jié)婚去的吧？為了以后的日子他尊重你，該矜持的時候矜持點兒，節(jié)奏不要太快，慢慢來，堅持住。平時你也多關(guān)心他，女人嘛總該細(xì)致點兒，何況你們是同在異鄉(xiāng)的同鄉(xiāng)人。不過呢，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說出來挺傷感情：經(jīng)濟(jì)條件千萬別忽視。”

邱瑩瑩又是哈哈大笑，“說到經(jīng)濟(jì)條件，還真歪打正著，我以前真不是沖著他什么去關(guān)心他的，真的，他看上去就像個還沒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不像是有錢人。

可沒想到他有輛車，還有一套正按揭的兩室兩廳。我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我跟他說了，我們在一起玩可不是貪圖他什么。還好，他理解，真好。可他總買好多吃的給我，我會不會吃人的嘴軟啊。關(guān)，你別總笑我，給我提建議。這回我要成功。”

關(guān)雎爾笑道：“我覺得你跟那位真合得來，什么時候方便了，請來我們一起認(rèn)識認(rèn)識。不會敲詐他，我們AA。而且不請小曲。”

樊勝美心中卻在翻江倒海，在海市有房有車？她桌上放的正是王柏川昨天

送來的草莓，一只只碩大肥美，可再好的草莓，又怎么能跟有房相比呢？她現(xiàn)在滿心呼叫的就是房子房子房子，即使還得按揭70%。聽邱瑩瑩又問，樊勝美忙笑道：“我們一起吃飯這事兒不急，我不給你壓力，讓你順其自然發(fā)展。而且呢，說實話，男人即使已經(jīng)發(fā)展成老公了，也最好別帶來跟閨蜜混，這事是感情生活大忌。”

關(guān)雎爾臉上一熱。邱瑩瑩連連點頭。樊勝美看在眼里，并不乘勝追擊。何況，她開始心煩。王柏川啊王柏川，沒有房子，怎么而立，兒子都立不起來。白光鮮個外表，有什么用啊。

樊勝美的怨念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上班路上，面對風(fēng)雨無阻天天來接她上班的王柏川，她當(dāng)然不好說什么，王柏川已經(jīng)努力。“今天，等年終獎到手，我立刻遞上辭職信。工作那么多年，終于要離開了，有點兒不舍呢。”

“千萬別不舍得，每天上下班這么多路，你不辛苦我還覺得心疼呢。”

“是啊，以后你可以不用接我了，你早上可以多睡一個小時呢。休息好了最要緊。昨晚我們22樓雙喜臨門。小邱找到男朋友了，也是老鄉(xiāng)，做IT的，兩個人很配，我聽著都替他們高興呢。還有安迪也有了新男朋友，還記得包總嗎？就是他，幫過我的那位。今早我還見了，又謝謝了他。”

“喲，包總什么時候走，我們請他吃飯，再感謝一次。”

“醉翁之意吧，想趁機(jī)再攀搭交情？他今晚就走，人家大忙人呢。那么你請不請小邱的男朋友吃飯呢？”

王柏川呵呵一笑，“行啊，你定日子，我來請客。”

“AA好了。別聽外面都說什么IT民工，小邱男友有點實力，在海市還有房子呢，聽說看上去像個大學(xué)生。小邱說起來挺好玩的。”

樊勝美說到這兒，才不經(jīng)意地點了一下。王柏川當(dāng)即心領(lǐng)神會，從臉上一直紅到了脖子。樊勝美見效果達(dá)到，便體貼地道：“你可別多心哦，要是你早點兒來海市發(fā)展，只有發(fā)展得更好，弄不好你還成炒房客了呢。”

王柏川點頭，“我后勁十足，呵呵。”

安迪從浴室出來，見包奕凡在翻檢冰箱。她挺不好意思地道：“只有速凍食品和大前天的面包，我推薦灣仔碼頭的速凍牛肉面。”

“你煮咖啡，熱牛奶，我來做早餐。干嗎驚訝，早說了我是苦出身，我爸媽狠心到我上飛機(jī)去美國時，只往我口袋里塞了一千美元。還好學(xué)費什么的都全額給我的，生活費完全自理。被迫練就燒菜本領(lǐng)。”

“可是，在美國買面包牛奶解決三餐，比自己做菜還便宜啊。”

“跟你略有不同，我在家吃香喝辣還挑食，純粹的中國胃怎么受得了天天啃面包。不過回國后幾乎不大動手，手藝可能生疏，你將就著點兒。”

“可別還不如我這個新手哦。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