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繼民盯住趙晉良:“跟我發什么飚?有種去把趙八給做了,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他斜視卓可純:“我們三合會再這么下去,恐怕離那一天不遠了……”
錢嘉生罵了一句:“**他十八代祖宗,趙八這個王八羔子,我讓他活不到明天?!?
蕭宇小聲對卓可純耳語了幾句,卓可純開口說:“大家不要激動!”
李繼民不無嘲諷的說:“不激動?都被人侮辱到這個份上,誰還能保持鎮靜?”卓可純冷冷看了看李繼民:“如果你還把自己當成三合會的一員,我說話的時候你最好閉上嘴巴!”
在場所有人都憤怒的盯住李繼民,李繼民不屑的哼了一聲,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伸手指向卓可純:“我一大早帶著兄弟們來為的是什么,還不是為了維護我們三合會的顏面?你們又做什么?圍著這個女人討論來討論去,能有什么結果!”
趙晉良怒斥說:“放肆!你敢用這種口氣對大小姐說話?”
李繼民冷笑著說:“她是你們的大小姐!跟我沒有任何關系!”他咬牙切齒的補充說:“從今天起,洪興不會過問三合會的任何一件事情?!闭f完這句話他甩手而去。
趙晉良嘆了口氣:“李繼民這個人雖然混蛋,可是他的話也有些道理,如果我們不替洪義社出頭,恐怕剛剛才凝聚在一起的三合會又要面臨分裂地危機?!?
錢嘉生附和說:“洪義社的事情我們責無旁貸。我馬上就去召集兄弟們?!?
蕭宇和卓可純小聲的商量了幾句,卓可純開口說:“現在整個港九的警察都在盯住我們的社團,如果我們現在就對趙八出手,恐怕會得不償失?!?
在場的很多人都贊同的點了點頭,卓可純繼續說:“我們首先要把棠叔從警局中擔保出來,然后撫恤死去兄弟們地家屬,等警察的注意力放松之后。再對趙八采取行動。”
所有人都知道卓可純地這番話是在蕭宇的授意下說的,但細細品會一下。他們的主張并不是沒有道理,在現在這個非常時刻,急于采取報復行動肯定是一件極不明智的行為。
趙晉良猶豫說:“我們如果這樣做,洪義社的兄弟難免不會寒心!”
蕭宇淡然笑了一下:“卓小姐只是說現在不對趙八出手,并沒有說不采取行動!”
趙晉良一臉迷惑的看著蕭宇,他實在猜不出對方地腦中究竟在盤算著什么計劃,他正要詢問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趙晉良接通了電話,他的臉色馬上就變得嚴峻起來,所有人從他的表情上都看出了什么,趙晉良放下電話,有些緊張的說:“洪義社糾集人馬正準備踏平趙八的場子!”
“胡鬧!”蕭宇憤怒的說,他馬上站起身來:“我們去那邊看看!”趙晉良點點頭。蕭宇又對錢嘉生說:“棠叔的事情,還是你去親自處理一下,不管花什么代價。都要先把人先保出來!”
蕭宇一行趕到洪義社的時候,洪義社地三百多名成員已經陸續聚集到‘藍維夜總會’。這里是洪義社的主要產業之一,也是社團成員經常聚集的地方。在昨晚和新義安的爭斗中,這里也遭受了重創,大門前的霓虹燈已經嚴重壞損,地上到處都是散落的玻璃碎片。破損地大門上掛著歇業整頓的標牌。
趙晉良帶著蕭宇他們從后門來到了夜總會的內部。大廳中早就聚集了幾百名手拿開山刀的馬仔,前方舞臺的正中,一個年約三十歲左右的黑臉大漢正站在那里大聲的鼓動著,所有人的情緒都顯得激動到了極點,根本沒留意到蕭宇一行的出現。
從趙晉良口中知道,這個黑臉人叫彭亞東,是洪義社的二號人物,江湖人稱鐵臉。
除了趙晉良和卓可純,這次蕭宇只帶上了胡忠武一人前來,他向胡忠武遞了一個眼神。示意胡忠武注意照顧卓可純。靜靜觀察現場地變化。
趙晉良卻首先沉不住氣了,他怒氣沖沖地沖到彭亞東的面前:“黑臉!都什么時候了。你他**地還要搞出這種事情來!”
彭亞東這才留意到趙晉良一行人的出現,他身為洪義社的第二把交椅,對卓可純和趙晉良等人畢竟心存忌憚,有些尷尬的回答說:“趙八傷了我們這么多兄弟,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洪義社的其他成員對趙晉良等人卻不買賬,紛紛激動的大吼起來:“洪義社不會這么算了,你們口口聲聲都是洪門兄弟,兄弟們流血的時候,你們在哪里……”
趙晉良怒吼說:“胡鬧!你們竟然當著卓小姐的面這么無禮……”他的聲音雖然很大,可是馬上淹沒在眾人憤怒的大叫中。
蕭宇知道如果任由他們繼續發展下去,形勢將會變得不可收拾。他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一個年青人從人群中沖到了趙晉良的面前,從他臂上佩帶的黑紗來看,他應該是有親人在這場沖突中罹難。
“我們洪義的事情,會依靠自己解決,當初你們沒有幫助過,現在我們也不需要你們的幫助!”那年青人大聲的吼叫著,他圓睜的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
趙晉良認得眼前的年青人,他叫興仔,是洪義七匹狼之一,他的哥哥劉漢馳死于這場沖突之中,以興仔的級別敢于在眾人面前頂撞比他身份高出很多的趙晉良,的確是大為不敬的舉動。
趙晉良一張臉變得鐵青,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蕭宇忽然開口了:“你口口聲聲去報仇。這個仇打算怎么去報?”
興仔并不認識蕭宇,他狠狠盯了蕭宇一眼:“當然是去找趙八那個混蛋,這件事因他而起,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蕭宇淡然一笑:“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現在整個香港的警察都在盯著三合會,只要你們踏入趙八的地盤,警察就會把你們重重包圍?!彼哪抗鈴脑趫鲋T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眾人不由自主的垂下頭去。
興仔看到周圍的弟兄因為蕭宇地這番話變得猶豫起來,他憤怒的大叫說:“沒事地時候天天都說是兄弟。真正需要你們出頭的時候,一個個全都是熊包!”他不屑的看了眾人一眼,從腰間抽出開山刀:“我一個人照舊可以把趙八的頭提回來!”他大步向出口的方向走去。
蕭宇微笑著擋住他的去路。
“讓開!”興仔憤怒的大吼說。
蕭宇地表情平靜如昔:“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實力!”
興仔一雙血紅的雙目盯住蕭宇,他慢慢收起開山刀,右拳閃電般向蕭宇下頜擊去。蕭宇在他出拳的同時,身體已經開始移動,巧妙的躲過他傾盡全力的一擊。左肩頂在興仔的胸口。興仔只覺著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對方的肩頭傳來,他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兩步,蕭宇不給他任何喘息地機會,趁著他立足未穩的時候,一拳已經攻向他的鼻梁。
興仔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來拳在距離他面門還有一寸左右的時候,凝滯在空中。蕭宇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連我這關你都過不去,還談什么找趙八報仇!”
憤怒充斥著興仔渾身地血液。他不顧一切的握向腰間的開山刀。蕭宇似乎早就預料到他的下一步舉動,一腳踢中興仔握刀的手。右肘重重擊中了興仔的小腹,興仔在遭受他連續的兩下重擊后,失去了反抗的力量,身體失去平衡,無力的坐倒在地上。
蕭宇用右腳踏住掉在地上的開山刀:“我知道你很不服氣。可是倒在這里,要比倒在趙八地面前風光地多!”
“要殺就殺!你何必侮辱我!”興仔大叫說。
“受了這么點挫折,就尋死覓活,還談什么為你哥哥報仇!”
蕭宇的話重重擊中了興仔地要害,他的嘴角用力的抿了起來,雙拳緊緊握在一起。
彭亞東示意兩名手下把興仔從地上扶了起來,蕭宇這時已經大步走到舞臺的正中,他大聲說:“不管是洪義、洪興、洪安、洪樂,大家全部都是洪門兄弟,無論任何一家出事。我們都會全力以赴!無論你們相信或者不信。我們和弟兄們復仇的心一樣強烈!”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他們在傾聽蕭宇慷慨激揚的陳詞。即使像興仔這樣的激動的成員也開始冷靜了下來。
蕭宇說:“有些時候,報仇不僅僅是依靠你心中的憤怒,不僅僅是依靠你手中的開山刀,他一樣需要我們去把握時機,去采用一定的策略,我們的很多兄弟已經為此而流血,甚至失去了生命,我不希望我們中的任何人,因為一時的沖動而付出慘重的代價!”他停頓了一下,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要記住,該付出代價的,該為此流血的是我們的敵人,而不是我們自己!”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明亮了起來,蕭宇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他們的心坎上。沒有人會愿意失去生命,不管這種犧牲具有怎樣的意義,在保存自己的同時狠狠的打擊對手,是每一個人心中的愿望。
卓可純充滿深情的看著蕭宇,他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表現出超人一等的勇氣和魅力,而他所具有的這一切,恰恰是最能打動別人的。
蕭宇微笑著說:“卓小姐已經派人去保棠叔出來,這次所有的死者由社團統一負責撫恤!”他之所以在現在說出這句話,目的在于打動人心。
卓可純適時的插口說:“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所有死傷的兄弟都會得到合理地補償!”
趙晉良默默的看著蕭宇。他甚至感到自己的存在顯得有些多余,蕭宇的確是非同凡響,他把握大局和鼓動人心的能力實在是非自己能及,趙晉良在內心中感到一陣深深的悔意,他們幾個當初把卓可純從澳洲請來,本以為走了一招妙棋,可是現在看來也許應該說是引狼入室才對。
蕭宇說完。又來到了興仔的面前:“現在你還想不想報仇?”
興仔大聲回答說:“想!”
蕭宇欣賞地點了點頭:“我給你一個機會!”
蕭宇首先選定復仇的目標并不是趙八,他深諳要想擊垮對手。必須先逐步孤立對手地道理。他的首選目標就是趙八的合伙人,蜜*汁娛樂的股東之一杜春花。蕭宇的決定無疑是正確的,在現在這個非常時刻,趙八一定會全力戒備著三合會的反擊,他不會想到對方地首要打擊點會放在自己的合作伙伴身上。
砵爛街是香港地下**業的招牌之一,這條街道上聚集了來自各地的激女,因為她們中的絕大多數都不是本港身份。在加上和黑社會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系,歷來是特區警察最為頭痛的地段之一。杜春花恰恰是這條街道上最有權勢的女人,她從九十年代末期成為這里地一姐,歷經多年仍舊穩穩控制著砵爛街的大權,可見她的能力也非同尋常。
蕭宇在對待杜春花的策略方面采取的是攻其不備,從這天開始,興仔和一幫馬仔輪番在砵爛街滋事尋隙。
蕭宇特地交待,盡量不要發生流血沖突。一切以擾亂砵爛街的秩序為出發點。在他地授意下,興仔這幫人將砵爛街攪得雞飛狗跳,因為事前蕭宇做足了功夫,丘子華配合蕭宇的行動又適時的進行了一次掃黃,砵爛街的皮肉生意一落千丈,試問誰愿意來到一個連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的地方。來尋歡作樂。
杜春花對此可謂是一籌莫展,查出搗亂的人并不難,可是想解決這個問題卻是困難萬分,即便是把那幫混混全部抓進去,可沒過幾天又會放出來,他們仍舊會來鬧事。她雖然在香江有一定的地位,可這次三合會是擺明跟她過不去,以她目前的實力,根本無力和三合會發生正面的沖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對方真正想針對的是誰,她之所以落到今天地窘境。完全是因為受到了趙八地拖累。
趙八對杜春花的來訪早有準備??吹揭荒樑瓪獾囟糯夯?,他慌忙把身邊性感的秘書支了出去。陪著笑臉把杜春花請到對面沙發上坐下:“今天什么風把花姐您給吹來了?”
杜春花冷冷看了趙八一眼:“趙胖子,你他**少跟我裝糊涂,老娘到底為什么來這里,你比誰都清楚的很!”
趙八訕訕的笑了笑:“我是真不知道,蜜*汁的分紅好像要到年底才該拿……”
杜春花看趙八仍然在東扯西繞的跟自己兜著圈子,內心的怒火猛然竄了上來,她用力的在茶幾上拍了一把:“趙八,砵爛街現在被攪得污七八糟,我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有生意可做……”
“花姐的意思是讓我幫你去擺平這件事?”趙八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杜春花大聲尖叫了起來:“你幫我?你搞清楚,這件事根本就是因為你搞出來的!”
趙八仍舊是一臉的笑意,他何嘗不知道三合會此舉是沖著自己而來,可是在眼前的局勢下,如果他插手砵爛街的事情,等于再次向三合會宣戰,可是如果他對此不聞不問,勢必會引起杜春花對他的不滿甚至反目,對方的這一招實在讓他落入了進退維谷的地步。
看到杜春花真的動怒,趙八的語氣馬上軟化了下來,他也不想這個瘋婆子在這個時候鬧出什么事情來:“花姐,你不是不知道,我和洪義社的事情還沒了斷,現在三合會跟警察都在盯著我,如果……”
杜春花憤怒的打斷了他的話:“你攪出來的事情憑什么把我牽涉進去,老娘不管,你三天之內如果不幫我擺平這件事情,我就從蜜*汁娛樂撤資,以后我們一拍兩散,各走各的路!”
杜春花的威脅對趙八來說還是有相當的威攝力,要知道她在蜜*汁娛樂所占的股份在百分之二十,是除去趙八以外最大的股東,如果她撤資對蜜*汁娛樂的影響是相當深重的。
趙八呵呵大笑了起來:“花姐,我說過不管了嗎?”
杜春花看著趙八那張虛情假意的面孔,從心底惡狠狠的罵了兩句。
趙八考慮了一下,低聲說:“要不這樣……我現在實在是不方便出面,砵爛街所蒙受的損失我負擔一半怎么樣?”這已經是他能夠做出的最大讓步。
杜春花冷冷看了一眼趙八,好半天才開口說:“趙八!你不要忘了,整件事都是因你而起,沒有你的自不量力根本不會出現今天的局面,別怪我沒提醒你,三天是我給你的最后期限!”她說完就摔門而去,剩下趙八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過了很久,他仿佛醒來似的大聲吼叫起來,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媽個b的,跟老子兇什么兇!”
杜春花對趙八的為人極為清楚,以他自私的本性,很難替自己承擔全部的損失,如果把解決這件事的全部希望寄托在趙八身上,最后肯定會大失所望。
地下停車場中,她最得力的手下歐陽震正在車旁等著她,看到杜春花一臉鐵青的走了過來,歐陽震馬上明白了事情的結果,他小心的問:“趙八不愿意出頭?”
杜春花點點頭,狠狠的罵了一句:“這個王八!我給了他三天時間!”
“難道我們真的要等下去?”歐陽震的面色十分凝重,砵爛街的動亂愈演愈烈,如果繼續這樣發展下去,即便是最后能夠擺平,也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來恢復元氣,造成的損失是無法估量的。
杜春花冷笑著搖了搖頭:“你以為我會相信那個自私佬?”她的身軀靠在車身的側方:“你幫我聯系一下方天源,放眼香江能夠和三合會抗衡的只有他!”
歐陽震點了點頭,他正想開口建議什么,杜春花的電話此時剛好響了起來,歐陽震馬上沉默了下來,緩緩轉過身去,他對杜春花的尊敬可見一斑。
杜春花看了看手機,上面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打開了電話,聽筒中傳來一個年輕男性的嗓音:“花姐!你好!我是金大宇!”
杜春花的身軀明顯的震動了一下,她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用一個極其平靜的聲音重復說:“金大宇?好像我們沒有什么交情?”
歐陽震詫異的轉過身來,他早就調查清楚砵爛街發生的所有一切,都是在蕭宇的策劃和組織下進行,他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不知道出于什么樣的目的。
電話中蕭宇笑了起來,這讓他顯得更加的難以捉摸,杜春花有些憤怒的說:“有事你就快說,不然我掛電話了!”
“花姐的心情好像不太好,是不是趙八惹你生氣了?”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杜春花忿忿的說。
蕭宇的聲音平靜如常:“我對砵爛街十分的關心,如果花姐有興趣,我們可以談一談!”
杜春花用力的咬了咬下唇,她對蕭宇充滿了仇恨,整件事都是他搞出來的,現在居然像個沒事人似的在這里消遣自己:“我不管你是誰!你最好讓你的那幫手下馬上停止行動,不然我發誓會讓你付出代價!”杜春花聲嘶力竭的對著電話喊。
她馬上聽到了笑聲,這笑聲并不是從電話中傳來的,杜春花向聲音的方向轉過頭去,看到一個高大英俊的年青人站在不遠處的奔馳車前向自己揮舞著右手。
歐陽震迅速擋在了杜春花的面前,不管出現任何的狀況,他都會第一時間保護自己的主人。杜春花似乎討厭他的這種小題大做,用力的推開他,快步向蕭宇走了過去:“你跟蹤我!”她整個人就要被怒火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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